雞缸杯背後:仇國仕、仇炎之、玫茵堂
仇國仕仇國仕(NICOLAS K.S.CHOW):中瑞混血兒,現任蘇富比亞洲區副主席及中國瓷器及工藝部國際主管,專責籌劃明清兩代的瓷器及工藝品拍賣。
仇國仕的祖父仇焱之先生有三個兒子,三子仇大雄(Franklin.Chow,富蘭克林·仇)即仇國仕之父,尤酷嗜明、清犀角藝術品,且鑒藏著書豐碩。上世紀60年代,仇大雄畢業於法國浪漫的藝術搖籃—巴黎高等美術學院,後甚得著名油畫家趙無極先生的精心指點,並在此邂逅了來自伯爾尼(Bern,瑞士首都)的女畫家Doris,並對其美麗高雅和藝術天姿一見鍾情,當兩人的戀情如膠似漆時,Doris自然成了仇宅的「貴賓」。而仇焱之先生偶然間洞察到,這位「藍眼珠姑娘」對中國元明早期蘇麻離青青花瓷器的欣賞,有超人的悟性。Doris嫁入仇門後,仇家幸福地迎來奧利弗(Olivier.Chow)和尼古拉斯(Nicolas.Chow仇國仕)兩兄弟的出世。與此同時,仇焱之先生亦精心地對賢惠的「藍眼珠兒媳」傳授了諸多鑒賞秘笈,加之她迷戀於」蘇料」青花瓷所獨有的藍寶石色調不能自拔,久而久之,琢磨出獨闢蹊徑的鑒定技巧。如今,Doris.Chow鑒別」蘇料」青花瓷的眼力已非同一般,尤其對永宣青花瓷更是一鑒便可分伯仲。仇國仕的從小就對中國藝術品耳濡目染,完美地繼承了仇氏家族對藝術品鑒賞的獨特眼光。1999年夏天,仇國仕取得了倫敦大學藝術與考古碩士學位,隨後便加盟蘇富比。此後的兩三年里,仇國仕得到了朱湯生和時任蘇富比中國瓷器工藝品部主管謝啟亮的大力栽培。
仇國仕最早是在倫敦蘇富比實習,倫敦實習的工作主要就是給書貼標註,蘇富比有一個非常大的圖書館。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一件非常枯燥的工作,但這給了仇國仕很好的機會去了解這些文獻。之後仇國仕到了台灣去學習普通話,遇到了一位很優秀的導師Jason(原香港蘇富比中國藝術部主管謝啟亮)。當然了,一開始謝啟亮他並沒有立即就教仇國仕,而是讓他幫忙做了一些展覽,那時蘇富比有個巡展在台灣。也是仇國仕第一次真正上手了一些中國藝術品其中就包括了一件來自日本坂本五郎珍藏的成化雞缸杯,當時有一個客戶要看這件作品,Jason讓仇國仕把雞缸杯從展示櫃里取出來給客人看。仇國仕便問是不是要放在盒子里?Jason說你直接拿過來就好。那個展廳的路面都是大理石鋪的,大概有個十五米的距離吧。仇國仕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緊張!但他也很感激Jason在第一次見他就給予了如此大的信任!
在他們的幫助和影響下,自2003年起,仇國仕開始致力於開拓蘇富比亞太地區的中國藝術品市場,並與全球重要收藏家及古董商保持緊密聯繫。在隨後的幾年裡舉辦了多場成績超凡的拍賣,使得香港蘇富比繼續在中國瓷器及工藝品領域保持風向標的地位。具有東方血統,但骨子裡卻處處流露著濃郁西方鑒賞眼光的仇國仕,以其中西合璧的雙向優勢,成功打下自己獨特的行事風格,未來只要仇國士能更堅持質量的控管,甚至是更多創意的再現,那麼他在蘇富比的表現也將更令人有更多期待,有人戲言仇國仕,歲數大了以後,有點禿頂,把頭髮剃光之後更性感得一塌糊塗。
仇炎之仇國仕的祖父是收藏界大名鼎鼎的仇炎之,古玩行中有一名俗話,說是"賣者不發財,藏者發大財",被譽為全球五大中國古陶瓷收藏家之一的仇炎之,其經歷充分印證了這話的正確。仇炎之幼年在上海五馬路跟晉古齋朱鶴亭當學徒,人稱朱二爺的朱鶴亭是個小心眼的人,做生意總是怕吃虧上當,買貨仔細,同時還觀察賣家的表情,脾氣有點 怪怪的。仇炎之和他的師傅不一樣,他初期學古陶瓷的鑒定和買賣,後來專攻明清瓷器收藏,看官窯瓷器眼力特好,二十幾歲就夾包在上海做古玩生意,他買貨不把價錢壓得太低,賣貨時也不用假貨蒙人,得到了同行和中外收藏家的信任。抗戰期間,仇炎之在北平收藏了一隻宣德雪花藍大碗,從這隻大碗的價格變遷,很能夠說明收藏家能夠成為富翁的原因。這隻大碗原先為晚清時期一位鹽運使所 有,那個時代,凡與鹽業沾邊的事情都能發大財,鹽運使曾經家財萬貫,買了不少的古董。可惜後來家境破落,孫子成了大煙鬼,宣德雪花藍大碗在被不識古董的子 孫盛了二十多年的黃醬之後,終於以5元的價格換回了5隻大煙泡。天津勸業場的一家古玩鋪以50元的價格買下了這隻碗,北平琉璃廠陶廬齋經理又以500元得 到了它。仇炎之買的時候,價錢已經升到了800元。到了1980年,香港蘇富比舉辦的仇炎之瓷器拍賣專場中,這隻碗竟然賣到了370萬港元!
上世紀50年代在香港,仇炎之曾經用1000元港幣,買下了一隻別人都以為是假貨的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據趙汝珍著的《古玩指南》記載:"明成化窯鬥彩 雞缸杯,現存僅三隻。"成化鬥彩瓷器,基本上都是官窯產品,在明代已獲得了極高的評價。萬曆《野獲編》說:"成窯酒杯,每對至博銀百金。"清初,大收藏家 高江村的《成窯雞缸歌注》:"成窯酒杯,各式不一,皆描畫精工,點色深淺,瑩潔而質堅,雞缸,上畫牡丹、下畫子母雞,躍躍欲動。"可見其精美程度。仇炎之 買下的這隻雞缸杯,1980年在蘇富比拍賣時價格為480萬港幣,被譽為收藏界"揀漏"的典範。仇炎之收藏之富,可以從他為得到一件建文年款的瓷器所付出的代價上窺見一斑。"建文"為明代朱元璋之孫朱允艘繼承皇位的年號,建文僅在位四年,即被其 叔朱棣(明成祖永樂帝)奪位,建文四年瓷筆架底部銘文為:"建文四年三月日橫峰造,吳氏均茂志",由於建文皇帝在位日短,所燒制的瓷器有限,而有年款的瓷 器則更屬鳳毛麟角,至民國年間,收藏界公認為真品的"建文"年瓷器,只有此瓷筆架了。這個筆架輾轉流傳,到民國年間,由收藏家譚敬收藏。仇炎之專收明代瓷 器時,除了建文年號,將明代所有年號的瓷器都收齊了,因此,得不到這個瓷筆架,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覺得珍貴,仇炎之為了了卻心愿,竟 然以只缺"建文"年款的全套明代瓷器,換得了這個瓷筆架!仇炎之做為瓷器收藏大家的最後輝煌,是在上世紀香港蘇富比的拍賣會上。仇氏生前,曾在1979年賣給上海博物館瓷器167件。1980年過世後,其家 人把他的畢生收藏委託蘇富比拍賣,1980年暮春及秋季拍賣其175件藏品。1981年及1984年又分別拍賣其收藏的古玩精品,這些拍賣曾經引起極大的 轟動,收到空前的效果,並從此掀起了中國藝術品在國際市場上的拍賣高潮。不過,再過數代人之後,仇炎之的名字會消失在中國瓷器收藏歷史的風雲里。因為一位收藏家,當他的藏品幾乎全部都消散之後,他的名聲、他的榮譽、他的學識、他的財富,也都漸漸消散了。玫茵堂再說玫茵堂,這個乍一聽十分中國,細究起來卻帶有幾分異國情調的名字,實際是西方私人收藏中國瓷器之巨擘。在歐洲不但比肩於阿爾弗雷德·克拉克 (Alfred Clark)及玻西瓦爾·大衛(Percival David),其中一些珍稀上品足可與北京及台北兩故宮之珍藏遙相輝映,難怪有媒體稱這一收藏為「玫茵堂奇蹟」。而多年以來,玫茵堂主人行事甚為低 調,2000件藏品幾乎沒有公開展示過其全貌。直至1994年,德國學者康蕊君(Regina Krahl)女士編纂的《玫茵堂藏中國瓷器》圖錄首兩冊出版,這批收藏才第一次進入公眾的視野。與此同時,大英博物館展出部分玫茵堂藏珍瓷。兩年後,再有 精選珍品在摩納哥賭城蒙地卡羅公開展出。
The hall among rose beds,為玫茵堂的英文譯名,取意玫瑰如茵、花開遍地之意,同時也是上演於瑞士拉珀斯維爾城的Meienberg的一齣戲劇的名字。現實中的玫茵堂坐落 於瑞士蘇黎世東南,裕利(Zuellig)兄弟的祖父於1912年購置了這處房產,現今這裡長長的地下畫廊用於陳列斯蒂芬·裕利(Stephen Zuellig)的珍藏。今年93歲的瑞士商人斯蒂芬·裕利出生在菲律賓,他的弟弟吉爾伯特已經於2009年去世。大約60年前,他們一起經營父親留在馬 尼拉的一間小型貿易公司,如今裕利(Zuellig)集團是亞洲經營保健服務和醫藥用品首屈一指的供銷商,還是這個地區最大的農業綜合企業,年營業額約 120億美金。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裕利兄弟就開始把他們創造的財富用於購買中國的藝術品。他們總是尋求與最優秀的專業古董商合作,如早期的有普里斯特利與 費拉羅(Priestleyand Ferraro),後期主要與埃斯肯納茨(Eskenazi)合作。在這些人中,對裕利影響最大的則是香港古董收藏家和交易商仇炎之先生。他們是通過上海古董商海倫(Helenling)認識的。一開始,裕利兄弟幾乎對所有歷史範圍的中國藝術品都很感興趣,無論是銹跡斑斑的古老青銅器還是精緻典雅的晚期御 瓷。但是,逐漸哥倆的收藏各有偏好,弟弟吉爾伯特專註於從新石器時代到宋代的高古瓷收藏,而哥哥斯蒂芬則更偏重於時代較晚的元明清珍瓷。
當時,收藏中國古瓷被視為罕見而古怪的興趣,也沒有大量相關的文獻和教材可供參考。仇炎之在賣古董給「玫茵堂」主人的同時,也教給他買古董的三大原則:珍奇稀有、品質上乘、品相完美。以清瓷為例,優先考慮大件瓶罐盒類,碗杯之屬次之,而盤碟類則更後。當然,他們絕不是這些原則的唯一遵循者,卻是最為嚴格的執行者。他們收藏的每一件作品不僅滿足稀缺和重要的標準,而且體現出鮮明的個人色彩。藝術品收藏本身也是一門藝術,私人藏家在個人愛好下精選喜愛和重視的藏品,並賦予其收藏以蘊藏無比的傳承魅力。玫茵堂與雞缸杯,仇國仕與仇炎之收藏界傳奇人物與傳奇器物的結合,讓這件寶物具有雙重珍惜的歷史與人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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