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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詳解

《心經》詳解----轉載

杜大威老師

首先,我們感謝柏林寺,感謝凈慧老法師能夠提倡夏令營,也感謝各方面領導的關懷與支持,使我們有這麼一個機會來學共同學習《心經》,我感到很榮幸.

說到《心經》,在坐的絕大多數可能都看過,也許有些同學也能背誦,在些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真正願意學佛的,到現在還不會背誦,我建議最好能夠背誦,這樣對我們一生應該是很有好處的.我先介紹一下《心經》在佛經、佛法中的地位。大家都知道,佛說法四十九年,共五個學時,分別為華嚴時、二乘阿含時、大乘方等時、般若時及涅磐時,如果開始講般若,多數學生會不理解。佛法是個很實際的學問,也是一門很實用的學問,能夠解決很多具體問題,人生的煩惱、苦惱與痛苦都很實際,所以佛說法進學腳踏實地,在大乘、小乘都講了以後,才講般若。般若也就是智慧,翻譯深入的也叫空慧。佛講般若花了十九所時間,大般若講了六百卷,六百卷學習起來時間很長,歷史上的學人就把它歸納認識一下,後人認為六百卷的精華可以濃縮在二百六十個字的《心經》裡面,所以說《心經》是一個很好的經典。

一、概況

《心經》全文二百六十個字,可以歸納共講了六個方面的問題,也可以說是講了六個大段落。第一部分是觀世音菩薩指導我們修行達到一種空慧的境界,菩薩以身作則,從我做起、從現在坐起,根據人世間現實的情況是煩惱、痛苦這個問題,進行深入的自我觀察。當然,在座的對這個問題會有不同層次的體會,解決這個問題的專家就是觀世音菩薩,學名叫觀自在,觀察自己內心的自在情況,自己境界的自在情況,「自在」的主要內容就是我們心裡的活動,或者是我們痛苦的感受。觀世音菩薩指導我們,通過對自我感受的觀察修行,達到「空慧」消除人生的痛苦,這是很實際的事情。觀世音菩薩是個大專家,無論是民眾、知識分子,各方面的人都很崇拜這位菩薩,特別是我們學禪人,觀音菩薩是位很重要的老師,求觀世音保佑當然很好,但學觀音更合經義,更加能獲得受用。

第一部分就揭示主題,通過觀察修行,照見五蘊皆空,達到空慧的境界,這是一種證悟的境界,直接的效果是度一切苦厄,度過了痛苦就不再痛苦。人們往往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不高分子是學佛、學氣功、學本事,總想有些效益和增加點什麼,佛卻實在告訴我們,對那些效益、本事的期待先放一放,先解決自己的「現前」實際問題,就是人生當下的煩惱與痛苦,痛苦的根源在於我們錯誤的思想方法,如果我們把錯誤的思想方法、錯誤的認識給解決了,痛苦的根源就消除了。入手的方法就是觀察,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參禪,就是老法師講的生活禪與禪生活,要在行住坐卧中對自己的心態、、實際情況,自己進行一翻觀察,功夫深入的就會鋪的開些,對自己的心態進行跟蹤觀察,也就是在現實人生道路上觀察得勤奮些。而如果完全不觀察,隨波逐流,昏昏惱惱,一輩子也是可以過去,但效果不太好,後果也不太好,最後還得解決實際問題,實際問題總是有些苦惱,如生老病死跟隨人,總使人感到不安,這個問題需要解決。

第二部分是空間要達到什麼樣的境界?這是修行人很三興趣的。達到什麼樣的境界就是成功?經典明確地將成功的境界作了介紹,即達到「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境界,就成功了,覺悟了。

第三部分就是普通人講的悟後起修,觀世音菩薩現身說法,以身作則,覺悟以後,仍然不放鬆觀察,也勸我們不要放鬆觀察,不要忘記修行,包括三方面:一是普通人在普通的境界里如何照見這種空性而獲得解脫;二是圓覺乘水平的人怎樣深入空性而得以解脫;三是聲聞乘的人這樣修行而獲得提高;四是菩薩也不能執著教條,也應證入空性。

第四部分講菩薩乘的成就。第五部分講佛的成就。第六部分又回到現實中來,用咒語來總結全經,還是要達到結束痛苦的目的,不但自己解除痛苦,也要讓所有的人解除痛苦。

二、題解

般若波羅密多的意思是什麼?般若是智慧,波羅密多是到彼岸。我們現實有很煩惱,人都有生老病死等人身現實苦惱,也有環境污染、經濟拮据、人際關係等籠罩的壓力,年輕的同學可能病痛這些苦惱要少些,但還是有求不得、愛離別、怨憎會等痛苦,如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相處在一起時不高興的心理,靠自己的追求目標達不到的難受心理等。佛法之所以存在,嚴格講不是在理論上,理論只是一個方法、手段,一個指示的方向,而在實際上是怎樣把我們從苦惱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並獲得提升,欲求也包括學佛想覺悟而求不得,想頓悟而頓悟不了等。所以說對症下藥才是佛教存在的重大價值表現,從某種角度來講,佛教幾乎是唯一能把人從痛苦解脫出來的學問。我個人以為還不能完全用宗教角度就可以概括完,我認為佛教研究的是實際問題,像心態上的煩惱,生活中的苦悶與痛苦都是實際問題,不僅停留在信仰與研究的層面,而且是用般若的方法,就是用智慧觀照這種可行的實踐操作來解決這些問題,波羅蜜多就是到彼岸,便解決了這些痛苦老法師凈慧也給我們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就是此岸與彼岸離得並不是很遠,正如有句俗話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也是這個意思。這句話大家比較熟悉,但做起來卻有個過程,因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名利、飲食、男女等等確實有很大吸引力,還有一些人對精神世界也有要求,一些人有很高的知見,表面上很聰明才智等。我的老師曾本光法師曾講過,「人類文化文明是很可愛的,但都是開在煩惱基地上的鮮花」藝術也好,原子彈、核武哭也好,都是開出來的鮮花,有它的好處,人世間也有它的用處,人世間也有它的用處,但從究竟的層次講,它的價值也不見得有那麼高,特別是對具體的個人而言,我們就算才高八斗,就算研究出非常重大的科技發明,但自己在最病痛及生死攸關的時候,就會發覺即使發覺自己得了諾貝爾,那個獎狀好象也沒有很大的用處。我是位醫生,我懂得有些病到了後期是很痛苦的,一切社會上的榮譽、地位,還有自己的存款都解決不了這些問題,那時會突然覺得內心的安定、安寧、安詳與自在、超脫平靜才顯得特別的重要與親切,這就是佛教的好處。從這個意義上講,有些知分子問佛教還能存在多久,可能只要有人類社會,人還有煩惱與痛苦,還有生與死這些問題的存在,恐怕就有心靈的安慰、升華、安詳與解脫戒經的這個最大、最實際要求,佛教就會存在。僅僅有信仰還不夠,舉一個基督教的例子,沒有貶低的意思,上帝的兒子耶穌最後釘在十字架上時,說了一句話,「上帝,你也離棄了我」他講這句話確實是很誠懇、真實的,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是說,如果僅僅是信仰,那還是存在現實中痛苦的。當然,耶穌基督是有很大的承受能力,以後也有復活的說法,通過他的犧牲完成了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理想,我們是很尊重他的。舉這個例子是說明人在最苦悶的時候,僅僅是信仰還不足以脫苦,必須有要在自己心地上內證一種坦然的覺悟與歡悅才可以轉化消融「一切苦厄」。佛教是不妄語、不虛言的,只有反省智慧的實踐才能達到解脫。

《心經》的心,我們每個人都有,拿現代語講,就是意識流,我們一輩子是在意識流里生活著。也可以說這就是我們真實人生內在的路徑、心裡的徑線。老法師說成是「名言世間」,我們腦子裡起起伏伏全是概念、理論、分別、推論、歸納、評價、分別主客觀等,一輩子實際上都是自覺不自覺地搞這些活動,這就是心,就是心地,這個心地很缺乏自覺性,佛教就批評「無明住地」,也有叫「住地無明」。我們有些人從小學讀到博士後畢業,認為水平很高,智慧很高,不承認自己無明,認為有很多發明創造性,甚至得了諾貝爾獎,怎麼還會無明,實際上我們運用的知見、知識這一層次意識形態是只知外,不知內,這個意識流老是往外涌,攀緣外面種種情況進行分別知見。我們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是缺乏自我覺察,如果我們能把自己的意識流,即知識、知見、感情這些東西進行觀察,就會有覺醒的感受或者叫自醒的感覺,這就是「自覺性」。佛陀,觀世音菩薩,講了很好的經典《心經》而我們每個人內部的意識流也可看成一部經,這部經貫穿著我們的生到死,貫穿在我們起起伏伏,一切有意無意的意識活動中,這部經我們自己沒有去讀,而老是去鑽外面的東西,自己這本書正好象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雖然這部經很親切,離我們很近,但我們實在沒有把它看懂。觀自在菩薩就是讓我們把自己的思想扭轉過來,認真反省息實況。他讓我們看看自己,他給我們作了榜樣,看自己的作用就是要把我們從痛苦裡解放出來,「觀自在」就這麼一個既簡單又實際的作用。「觀自在」的實踐就可以通過反省觀照的智慧,由覺悟——自覺,而達到解脫人們痛苦與煩惱的目的。所以,《心經》是研究人的意識形態活動的經典,用通俗的語言來說就是觀世音菩薩讓我們看自已這本書,看我們自己心靈的這本書,也就是老法師倡導的「生活禪」,看清楚了就是過「禪生活」,這是我簡單的理解,老師講應該說把佛教拉得與我們近點,如何近?我們的心和我們夠近吧,這關鍵是要去觀察,所以我以為《心經》的具體指導,就是通過反省、自覺,把我們的心觀察好,我認為觀世音菩薩也是這樣以身作則地教化我們大家。

三、正文

1、揭示主題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一小段是全文的中干,也就是要解決苦厄的問題,解決度過煩惱、痛苦的問題,佛教就這到明、實際。「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就是觀自在菩薩現身說法,對自己的心理活動、內在的活動進行深入的觀察以後,越來越深,就會產生一種覺悟,這種覺悟就是照見「五蘊皆空」,照就是觀照、照看。我的老師本光法師開始教我們不是教知識,而先教做人,他講,「你們都很聰明,才高八斗,但是你們缺乏自我觀察,顯得很不自覺;你們表面很聰明,但不能就認為水平很高」。自覺的人,人格才很高,可以一下把所有的聰明才智全拋下、放下,而進行自我觀察。說起來很慚愧,我好象也能說兩句,但自我觀察還大有可為,自己覺得還需要深入學修,深入地進行自我觀察,以達到深般若波羅密多境界。現在雖然講觀音法門,但講到深般若時,文殊法門就出來了,文殊菩薩講智慧、講深般若,應達到一切法空靈無垢的境界。觀要一步步地觀,雖然是觀自在法門的觀法,但也包括普遍觀察的意思,這樣普賢菩薩的「廣般若」法門又出現了。也就是我們不能只觀察一下,今天觀察了,明天就不觀察,他要我們時刻觀察,一直保持下去,這就帶有普遍性,即進入了普賢法門。

「五蘊」對一個人而言叫五蘊身,對外而言叫世界、五蘊世界,五蘊即色、受、想、行、識。色,就是一切色法,指一般的物質;其他四蘊是屬於心理方面,主觀方面,雖然是主觀方面,但是能接受外面的信息。這就是「識」,就是「受」,就是對外境接受、領納,有苦受、樂受、舍受之別,就是我們眼、耳、鼻、舌、身的感官覺受;「想」,就是念頭,念頭延續的,那些意識流,作為知見、見解能攝持感官覺受,為的是知見與享受的需要;「行」,是把想變成成就的計劃、實行,「行」,是一個微小、微細的東西,一般講行是指身、語、意的造作、行動,有的把行翻譯為「思」,自有它的深意,「行」是我們的身、語、意在製造我們自以為是的真實;色、受、想、行綜合起來也就是「識」。

佛教講五蘊身是小我,肉身我,我們自認為我閃很重要,或覺得我很難受,或「我」很快樂等,其實我們凡夫想得那麼執著,以為真有個究竟確實的「我」,其實,主觀的「我」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真實,執著「人我」是有問題的;二是外面的「我」,即所謂一切作為對像存在的事物,佛教稱為「法我」。我看、聽、想像的都很「真實」,房子、天地、音樂很「真實」,想像的上帝也是很「真實「。如果以肉身的我作界線,以內的是小我,人我;以外的是法我。我閃都是很偉大的創造家,製造了這兩個偉大的概念,並迷信其為真實,即「人我」與「法我」的「真實」,這個真實是真的嗎?觀自在菩薩就讓我們在修證時去發現,會明了這種「真實」,其實不然是一種「假像」。這說明「行」的作用,「行」就專司「造作」,「造作」的裡面有假相,造作就稱為「緣起」,緣起的東西就是假有,表面看來是「有」,其實不然是空的,所以我們說「緣起性空」。「識」就是在緣起假有的過程中積累了經驗,形成了知識,這就是識蘊。佛教唯識宗認為「識」可以分為八個識,其中第八識阿賴耶識最重要,它好比是個大容器,我們人生的一切就裝在裡面,沒有一點散失與增加,人們從生下來到死亡的一切情趣、活動、感受都是阿賴耶識的一種表現,八識也叫藏識,有貯藏的意思。第八識管轄其他的識;第七識稱末那識,專司「認識」的識,其實是專司「認假成真」,它專製造「我」,製造「人我」與「法我」伴隨著我們其他的識而共生,往往是有一個概念或境相,馬上就會產生出:「對,它是真的」這種信念,我真誠以為它是真的,那個「真誠感」就是第七識在起作用,第七識有叫帶質有,恆常執著一切識為「實有實我」,是個「執我」的意根識,但它的這種「執為實有」是假像,是不真實的,故佛法又以第七識的心態為「非量」,即不真實之意;第六識就是意識,指那些概念、判斷、推理,甚至夢境等,我們現在意識活動是越來越高級、精密與複雜,但從現在的心理實況進行審察,再了不起不外乎還是那些概念、推理、判斷而已,它能賅括前五識,並給各種境相按上名稱,比如詩詞、文章、新發明等等都是意識層的內容,但這些新的、複雜的所謂知識大爆炸的東西,使我們感到很難受,剛學會一點,而新的東西又出來了,好象老趕不上趟,這就是意識的特點與作用;前五識包括眼、耳、鼻、舌、身,按現代哲學叫感性認識,佛教叫「現量」,是直接的用不著加什麼,如我一下子看見這盤花,顏色是紅的,是用不著去推理、比較,前五識由人們自己單用,叫自己的感覺,同樣的一個東西,並不見得所有的人感覺都一樣,各有各的感覺,如眼睛,我有三年多的老花眼歷史,近些的東西就看不清楚,而同學們就看得很清楚,聽覺也是如此,我接觸的一些音樂家對每個音節之間的十六分之一的差別都能聽得出來,而普通人對半音就有些分辨不清,因此,每個人的現量是不一樣的,前五識叫自受用境,也叫「自相」;而第六識叫「比量」,它的特點就是分享,譬如說,我們講名相「椅子」,大家都會有一個共同的概念是什麼含意。所以「概念共享」,第六識的境界也叫「共相」。

這些五蘊,我們看得很真實,很重要而觀世音菩薩通過深般若看來,就發現了問題,特別是第七識別照破後,它的實執性就被取消了,我們所感覺的直接世界原來是一種空相,並不是很實在的,包括內緣「人我」,外緣「法我」並不見得是特別實在的,都是「緣起法」產生的假相,這是很深的實際,當然我們自已也要努力,走觀音菩薩指得這條路,深入地觀察、深入地努力,希望我們都能照見五蘊皆空,戡破我們內心的第七識,第六識在「緣起法」中,要「主觀感想」認作「客觀事實」,純粹是「顛倒夢想」自作多情,錯認「主觀境像」為「外在實有」,能如是覺照,就能體會到「五蘊皆空」,不再認假成真,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說直接些就是第六識、第七識對我們的執著、封閉得很兇,通過我們的觀察,打破這個封閉,即打破認「五蘊」為實有的執著,就可以度一切苦厄。

2、達到的境界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這一段是觀世音菩薩向我們介紹他觀察的成就,即所達到的清凈安寧的境界。舍利子又叫舍利佛,是佛的一個學生,佛的大弟子之一,在聲聞乘眾里智慧第一。我們所看到的色是有實體的物質,把物質看空是有難度的,如何說色不異空呢?就是把那個「帶質有」去掉,這是要通過深入的觀察。

關於色與空的關係,我可舉這麼幾個例子,這也是我的學習與理解,我們看這些柱頭照理說是很實在的,但離我們近些的,看起來要高些,離我們遠的,看起來就矮些,左邊的同學看面前的柱頭要高些,而看右邊的那些柱頭要矮些,右邊的同學卻正好相反,這說明我們的觀察不太客觀,看見的「色」,並非那個「外面的存在」。再譬如,我是個白內障,看東西的邊緣是模糊的,於是我就認為是外面的東西的邊緣是模糊的,同學們會覺得可笑,會說那是我們的眼睛有問題,並非外物生毛。佛經上也用有人眼睛得了白內障就會看見月亮是長毛的東西來作比喻。現代學術上也提出,「眼睛所看到的境界」不是「外面的東西」,而只是這些東西在視覺上形成的一個圖像,從眼識境角度講,「沒有看見外境」,實際境像的顯示,只是自己的一種視覺現象,或者叫視覺的精神現象,學過心理分析的人對此應該很容易理解,唯識宗叫「識所變現」。如果我們迷信,以為看到的是「外面的真實」這就有問題,大家可以仔細地想想。既然我們看到的不是我們以為的哪個外面的真實,那麼,那個所謂我們想像、假設的「外在真實」就是不成立的,因為「外在境」是看不見的,「外在感」只是第六、第七識虛擬出的存在。六、七識專門「虛擬」我們的主觀視覺圖象為「外在的」,這是不折不扣的「顛倒見」,將主觀境「認成」外在境,六、七識的虛擬是不能真正成立的!不成立就是空的,為什麼呢?因為如果我是一個雙眼完全失明的人,我們就以為世界的真實就全部是黑的,這肯定不對,這只是我自己主觀的一個概念與印象而已。「真的以為是黑的」那只是自己的「假設」,是內心的虛擬,是不成立的,也就是「色即是空」。反過來,我們總要見點境界,即使是盲人,也有黑的境界,黑的境界也是一種境界,就像鏡子裡面的東西,動物園裡的大猩猩總往鏡子後面去撈,撈不著,又很不放心再去撈,這就是我們知道的鏡子里是沒有實質性的東西,但所印的像還存在著,也就是「空即是色」。所以我們的眼界都有空性的一面,這就有問題了,這就有強將主客當客觀的「顛倒夢想」的大問題。當然,耳、鼻、舌、身、意都有類似的情況。不僅看見的有很大的問題,摸著的也有很大的問題,心理學家做了試驗,用三個水盤,每個水盤裝進不同溫度的水,左邊是燙水,中間是溫水,右邊是涼水,他把左手放在燙水裡,右手放在涼水裡,左手感到燙,右手感到涼,這種感覺好象很客觀,然後他同時把兩隻手放在中間的溫水中,左邊的手則會感到涼,右邊的手則會感到熱,同樣的溫水,同樣是自己的手,伸在同樣的水裡,感覺卻不同,這說明我們觸覺的外面真實也是一樣有問題。「外面的存在」,歸根結底是我們第六識、第七識執著感官境,虛擬出來的「概念境」而我們往往不自知覺。這在佛教上叫「攝、所攝計著」。「攝」就是第六識,第七識「能攝持」感官境界之心;「所攝」就是前五識眼、耳、鼻、舌、身等境界,可以被六識的概念、七識的「實有感」等——「所攝持」;「計著」就是六、七識攝前五識,和合而產生「外在實有感」。這就是「緣起法」的最大奧秘,但「外在實有」是假的,故「緣起性空」。

這個彎一下子不好拐,我只是想把這些問題提出來,告訴大家我們所感覺的外面真實是有問題的。我們一旦達到了觀世音菩薩啟發我們的空靈境界以後,即悟入「五蘊皆空」後,就會有一種定的感覺,定在空靈的境界上,我們原來糊裡糊塗以為外面是真的,突然覺得不那麼真,外面的所謂「真」很大部分是我們自己的知見、概念製造、虛擬出來的,所謂「外在真實性」只是我們知見、概念、虛擬,一但把這個打破以後,就有一個空靈的境界,觀世音菩薩就把這個空靈的境界如實給我們展現,「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就像鏡子一樣,雖然有相,但後面沒有實體,這就是所謂的「性」空。「外在真實性」空,有相而沒有實體,到了性空這個定的境界,就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不能說它是垢,因為那怕鏡子里的是大糞,能說它是垢嗎?是不垢的。能說它是凈的嗎?它確實是大糞,表面現象好象是不幹凈的。如何理解不增不減?將我們的生命看成是個容器,會既沒有遺漏小孩子的時候,也沒有遺漏少年、成年、老年的時候,是不會減少一點;實際也是不會增加一點,雖然小孩子們讓位少年,少年讓位成年,但都只是在展現,全面展現我的空相,就像一年四季,春天到了,就好象冬天沒有了,實際卻是冬天一樣是有的,並不由於被代替而沒有,現代科技的全息觀念,四度空間就有這些理念,作這些比喻只是為了方便理解,比喻是比喻,與實際證悟是兩回事。

觀音菩薩達到覺悟後,啟發我們一個空的定相,空就是定相,定相就是空,而這個定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死板。如果我們人生是八識的一個容器,它不是一個僵化的容器,它在運動里容納運動,用人生來觀察人生,用過程來容納過程,禪宗的話講「全程是宅,全宅是程」,所以說這個空是活的。觀音菩薩到了八地以後,是不動地,是動中的不動,雖然就算我們達到這種境界,但是還不夠,因為八地以後還有九地、十地、如來地,還得努力。

2、悟後起修

經文先講世間法的空性:包括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的空性;然後再講出世間法的空性,包括圓覺乘十二因緣也是空性,不可執於教條;接著講聲聞乘的空性,「無苦、集、滅、道」,也不可以執著教條;最後大乘、菩薩乘的空性,對六度也不可執為僵化的教條,「無智亦無得」嘛,《金剛經》里也說:「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從而徹底地破除一切心理執著,才「是名般若波羅密多」。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這一段就是一般人講的悟後起修,雖然我們沒怎麼悟,但還是要修,因為這裡面講的還是人世間的問題。站在佛法這個空性「實相般若」的基礎上,達到空靈的境也叫實相般若,修空觀也叫「觀照般若」,「照見五蘊皆空」,通過關照般若達到實相般若;文字上的描述、語言上的交流叫文字般若,也叫「相似般若」,用比喻不是般若本身,只是多少指點方向。一旦達到實相般若,實證以後,就是「是故空中無色」,迴轉一看,在空中沒有我們假想的實實在在的色,如白內障病人看見長毛的月亮,就以為有一個客觀長毛的的月亮,實際這是假設,是沒有這個「客觀色相」的,但是長毛的相,我們可以「照鑒」它是個空相。包括「無受想行識」,受想行識的種種感受、認識,那種「帶質」、帶實執性有認識都是有問題,實際也都是空相。是無相,即相而無相。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這幾句話概括來講「有」的世界。我們本能生活在有的世界裡,「三有」簡單講就是「有」的世界,到處都是「有」,佛教三有的內容就是欲界、色界、無色界。有了「有」,我們才有踏實的感覺,這也不能完全說不對,只限於不過追求的踏實不是真正的踏實,我們所求佛菩薩這個果,也是追求一種踏實,但前面的踏實是假的,叫做「認假成真」。在欲界,一旦把認假成真當成了習慣,這個改變是不太容易,我自己體會也是比較深的,欲界對我們凡夫俗子是有很引力的,一旦落在三界里生活,這個習氣是很重的,像名、利、飲食男女這些都不好改;色界是我們觀察、感受存在的「真實性」無色界瓜時的是我們的精神生活,譬如我們知道夏天過了是秋天,秋天過了是冬天,這雖是看不見的,但我們很確信,這就是無色界的。那些聰明才子、科學家在無色界方面有很大建樹,像搞什麼預測,搞種種科技發明,有時很奇特,這就屬於無色界的境界,門捷列夫作夢夢到的無素周期表,亞里斯多德在洗澡中靈感發現的阿基米德定律,這都是無色界範疇的現象。三界屬於三有,攝「帶質有」、「概念有」,是被第七識第六識封鎖下的一種智慧,這種智慧佛教稱為黠慧,雖然是一種智慧,但是黑了半邊,黑了被第七識第六識封鎖的那半邊,只知其「外」不知其「內」,能「外知」而不能「自知」,所以說,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很重要,佛教很注重這個問題。對三有,觀音菩薩啟發我們是以蘊、處、界三種方式存在。蘊,前面已經講過;處是指十二處,包括眼、耳、鼻、身、意與對應的色、聲、香、味、觸、法,也即主觀世界的「六根」與客觀世界的「六塵」構成了十二處;界在此指的是十八界,即「六根」、「六塵」與「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的合稱,這十八界把主觀與客觀講述得更為詳細,這個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就是我們的人生實際。觀世音菩薩給我們揭示智慧的境界、般若的境界之後,就講用這個境界來看主觀與客觀的內容都是一種空相,即「是空中無色……,乃至無意識界」。這是對凡夫的啟示,因為我們就生活在主觀與客觀隔閡的世界裡,一旦達到般若波羅密多這種智慧的境界,渡過了彼岸以後,這個界限就消除了,主觀與客觀嚴峻的相互對立就消散了,雖然現象還有,但是一個空相,這就是我們觀察現實生活的磨練過程。雖然,菩薩是早已成功了,但為了指導我們,就把所謂的三有世界,主觀與客觀相互對立、人與我相互隔閡的情況揭示給我們,並且指出,不要執著,因為這個執著不是最後的真實,是有問題的,這一段就叫悟後起修,只不過是介紹我們一個次第,他早已成佛,但為了啟發我們這些凡夫,在現實生活中,要把內為主觀的小我、外化為客觀的事物放淡些,在長期的修養里放下執著、提升我們自己。以上講「世間法」的空性,以下講「出世間法」的空性。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盡。」這幾句話是對二乘圓覺聖賢們的一些要求。在這裡要談到十二因緣,十二因緣包括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即由無明至老死。「無明」就是不明白,就是缺乏「觀自在」的自覺性,缺乏觀察,我們自己心的「自在」,對我們的心地實況,無高分子是知識、知見,還是貪嗔痴這些心態,我們都缺乏觀察,都缺自覺,這就叫「無明」;行:由於有無明,就會無妄行,就會去造作諸惡業,通過身、語、意,尤其意念的虛擬、取著、妄執,造作一些本來是假象的,而我們還認假成真的所謂種種「存在」,無明也叫過去因。現在人生是經過很多次的轉世而來,無明已成為了習慣,認假成真已成為習慣、習氣,要改變、提升現世人生,就要對治無明,對境觀照行進行勘破,對自己身語意「造作」的勘破,由於不明白,我們造作了很多自以為真的「內外存在」,通俗地講,自作多情,自己造作,認假成真,就叫無明緣行,也就是老法師講的,煩惱是我們自己找的,造作是我們自己作的,無明緣行是過去因,行緣識,識緣名色、緣六入、緣觸、觸緣受是現在果,緣愛,愛緣取、取緣有這些過程,可叫做瑞在因,有緣生、生緣老死叫未來果。二乘聖人把這些關係弄得很清楚,由於行產生了種種認識,有了識,六塵名色就會進入,使身體有直接感觸,就產生愛,有所愛就有所取,取就會有未來的生、老死。這個過程是不斷地循環,結果就是輪迴轉世,在五濁惡世中不斷翻滾,其根源在無明、在造作。

佛陀稱這個世界叫五濁惡世,是受蘊所造、知見不正、不奉正道,五濁的內容是「見濁」,知見的分別心分出主觀、客觀。而且格格不入,如有白內障的人認為月亮是長毛的,好眼睛的人見解則不同,在沒有裁判時,就會互不相讓,這叫見濁,知識與知解雖有發展文明的一方面,但是確有製造差別、分化的另一面,是一種黠慧。二是「煩惱濁」,有了知見,意見不統一,煩惱就出來了,而且由於對外界太過於認真,認外面為真,也會有問題,貪嗔痴慢疑的心態都產生了出來。無明缺乏自覺性,不懂得觀自在,不懂得觀察念頭的本身,不懂得實際的真相,而執著假相,就是痴;疑也是一種通病,如懷疑佛法是不是真的,人與人之間懷疑,對利害衝突懷疑,對他人的動機懷疑,對自己也懷疑;煩惱濁是想蘊所造,貪圖享受,慾望則應運而生,慾望給人帶來無心的煩惱;三是「眾生濁」,也叫「眾生結集濁」,是世人每多弊惡,身心不凈,執著人我差別,覺同伐異,鬥爭不已,故顯濁相,不達義理;四是「命濁」,我們的生命過程有其污濁的一面,包括缺乏衛生的很多地方,、體內外集垢不已,長漏污穢,主要還是思想方法上製造出種種執著,內外瘀滯,顯得許多東西不太凈化,「命濁」主要是識蘊所造成的;五是「劫濁」,佛法把世界一次成壞叫一劫,這一劫時間是長的,劫濁是色蘊造成的。劫濁也是包括人世間治理乏術,族群之間永遠鬥爭不已,難有太平。這是五濁的世界觀。我們總是執著在事物的相上,認為「外在實有」從而造業受報,老是在因果里反反覆復而得不到提高,怎麼辦?緣覺對人們一步一步地去滅掉,無明滅就行滅,行滅就識滅,最後到老死滅,這裡面最大的滅是無明滅,消滅了無明,就達到了覺悟,說滅不要害怕,滅是消除了不好的部分,哲學上講揚棄,好比揚小麥時,風把麩皮吹掉而留下麥粒,佛教講滅是滅掉增加誤解的部分,而實際的情況、狀態及實證的空性本身是不生不滅的,但滅掉不是成為絕對的虛空,追求絕對的空虛那是四禪天的事情,實為知見持空。一些外道也可以達到些境界。除掉多餘的錯誤的,誤解的那部分,剩下的是空靈的、實證的、實際的真相,就像鏡中花、水中月,沒有假的執礙現象,顯得很空靈,我們也可以認為它是滅相。在五濁世界中,由於我們要去解決,去滅掉痛苦與煩惱,爭取達到覺悟。雖然在十二因緣里的緣起門、還滅門是成功了,但還不夠,不要執著在這個境界上,否則就是我們又產生出新的知見與習氣,誤以為解決自己的問題就行了,其他人管不了也不好管,這就成了一個自了漢,這還不究竟,應該把這個見解掃蕩掉。所以從「無無明」說起「無」掉十二因緣作教條式執著。

「無苦集滅道」,這是聲聞聖人的境界,這個境界很高,佛陀住世時,親自給他大弟子們說法,先講的就是人世間的苦集滅道,昨天老法師把這個問題講的很透徹。在大乘菩薩的立場,修行人不要執著滅除個人小痛苦的目的上,還要向前進,對眾生負起責任,不執著苦集滅道的完成,或者執著在苦集滅道這些教條上,僅僅是教條是不行的。所以說「無苦、集、滅、道,」就是要打消教條式的執著。要達到覺悟,應該覺察到我們微細的知見,我們是很容易生起自己的知見,包括人世間的一切文化活動,現在講的言語,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知見。《楞嚴經》為什麼被佛經記為會消失得最早,這是因為經中指出了一些不令人歡喜的現象,也就是觸及到人們的命根子——知見習慣,企圖「有所得」的習慣,自己以為有很大收穫,實際上又墮入「知見的老套路,經上卻講是個很大的問題。在中國近代就有一些學者講《楞嚴經》是偽經,如知道經中的含義,是很難這麼講的,所以也就有很多大德高僧站出來捍衛這部經典。

「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我開始學佛經時,看到這兩句話時,心裡感到很悵然,修了這麼多怎麼會無所得,?後來才覺得說的真好,是要我們放下,再放下,再坦然,把一切起心動念,包括一切主觀方面的小我和客觀方面的經為有所得,所有的習氣再掃蕩掉,這確實不容易。像日本電視里的一休所愛講得「不要著急」,只管掃蕩,再掃蕩,掃蕩最徹底,掃蕩到最後,我們突然大喜,其實我們點滴無所失。但是,俗見「有所得」的心態是有一個主觀的「我」和一個「以假為真」的環境,這個主觀的我以為能夠獲得外面的某種東西,不高分子是精神的,還是物質的,都要有所得。菩薩教導我們對有所得心要關照,菩薩的境界已經打破了主觀和客觀很生硬界限,就像不能說我得到了我的手,因為那本來就是自己的手,自身內外本來是一體的,無所謂「有所得」從「外」而得,只是我們的分別心把一個內、一個外拉得很遠,然後向外盡量索取。當然,「有所得」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在三有世界因果里,我們也可以在這個等級的世界裡長期生活下去,但是不能提高。我們應該如老法師講的「向上、向善」那樣,不能滿足於老是凝滯在主觀無限期對立上,然後追求外在有所得到。而應該回歸到「本來如此」,去打消、照破主觀與客觀的界限。雖然這很不容易,但只能回歸到「觀自在」境界,觀照我們的分別心,才會得到提高,提高到觀世音菩薩在前面給我們揭示的空慧、空靈的真實世界。所以,「無智亦無得」,這是對照破主觀與客觀、照破「能取」與「所取」幻境的高級階段而言。然而,那種有智有得,實際上也是一種我執,也是分別心執取的作用。「無智亦無得」是針對大乘「六度」而言的,對「六度」也不能執著,《金剛經》里不是明說「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嗎?

四、菩薩境界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寬一段講述的是菩薩乘果。大乘佛法講有十各次第,即十地,菩薩十地是:歡喜地、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雲地。初地是「歡喜地」,一但發現主觀與客觀、我執與法執這種假相,就會解放出來而得到真理的沐浴,實踐這種真實感覺是很歡喜的一種境界,我們會感到人生宇宙,「原來如此」啊!會慶快平生,「涕淚悲泣」,內心洋益無量的幸福與感恩之情。我們只要力求提升自己,就能夠達到菩薩的境界。禪宗講的是「頓悟」,就是大歡喜,似乎天地一下子變了,凈化了,感到人生獲得了一種極大的幸福,達到了一種新的真實的境界,原來自以為真實的都是不真實的,我們一下子就懂得了古德聖人昭示的「見山不再是山」的境界,我們突然間就實踐了世界觀的巨變!我們都很嚮往經典與禪宗語錄里給我們展現的那種發生了重大突破的「歡喜地」境界。「離垢地」是離除了人我執、法我執這種執著的污垢,地是真實境界的意思。發光地是指有了前面的基礎後,總要對大家、眾生有些幫助,就是有一份熱,發一份熱,有一份光,發一份光。「焰慧地」是指智慧就像太陽的光焰一樣,非常強大、強烈,這種起初是非常使人為之慶賀與嚮往,如果真的有菩薩,他們這种放光的景象直接就能使我們受到很大的感動與啟發。我們現在只能用語言來嚮往、崇拜他們,來向他們靠近,用他們指示給我們的方法踏踏實實地去觀察自己內心的實況,用最貼近我們生活、心靈的方法來進步。實際上,自我觀察,自我觀照,只要我閃去觀察實踐,總會有點智慧的光吧,總還是能向菩薩學點智慧,總會比完全馳騁在我們在貪嗔痴、恐懼、傲慢等上要好得多,一旦觀察、照亮煩惱,就會有點智慧的光明,如果在坐的能把這個觀照之光再加強一點,自己要更努力些,我們的前境就會更加光明、真實。再發展一步就是「難勝地」,俗語講真理是不可戰勝的,菩薩的境界就是不可戰勝的,其他低層次的種種知見,表面上好像是比較高明的東西,但都不能動搖菩薩的信念,而且人世間這些東西在菩薩的眼裡也是很容易理解的。「現前地」指在在處處都是「現在」的觀察、覺悟與實踐,都是現在的覺悟境界,有些大德講,「不在追求什麼高明的境界,但願解脫自己現在的無明與知見」,社會上也講,「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雖然菩薩的境界很高,但他們教化都是我們可以領略到的,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就可以分離菩受薩教化的溫暖與關懷。「遠行地」也叫「遠離地」,就是說要當下遠離對「小我」,對「外法」的迷信執著,七地菩薩在一切的普遍行為、活動里,廣泛地破除了人我、法我兩執,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迷失。八地是「不動地」,到了此地就是「觀自在菩薩」達到了實證不生不滅的境界,表面在動,實則不動,有如放電影的膠片,銀幕上的動與不動都是一回事。九地是「善慧地」,善慧地菩薩修行很高以後,用他的體驗與關懷,直接來感化眾生,只有一個普利眾生的目標,以普利眾生為已任。十地「法雲地」,意思是諸法如雲,度眾生也不執著在度眾生的相上,「空花佛事,水月道場」,不執著度眾生有特別的功勞,也不著這些想。

觀世音菩薩把菩薩的所有境界都歸納了一下,菩提薩埵是大乘菩薩,前面講的是聲聞、圓覺都是在一個過程、階段。這個階段很重要,但我們還要前進。站在菩提薩埵的立場,還要「般若波羅密多故」,因為運用智慧觀照,智慧就像明燈、光閃一樣會照破無明、執著與黑暗,而達到彼岸。「心無掛礙」,這裡的心是指毫無掛礙、障礙的心,是內無人我,外無法我、寂滅、輕安本覺的大自在心,一個複雜的問題,觀世音菩薩把它變成很可以操作與實踐,就是實踐無掛礙。我們的掛礙真是很多很多,比如,此事對我有沒有好處,外面情況有什麼不妥嗎?我有無損失?領導對我的印象怎樣?眾生對我的印象好不好?包括我事在講課,坦白地講是掛礙不少,擔心別人如何看我,自然在患得患失。因此,經典雖然很深奧,但最後落實下來,而且談大乘菩薩法的時候給了我們一個很深刻的方法與甘露,這就是「心無掛礙」無掛礙,坦然地面對無私無畏就是一種氣概,具有佛陀的大無畏精神,對照自己,我們真是很慚愧,能慚愧也很好、是向善的一點努力,希望同學們能作一個坦白的人,在學佛的道路上心無掛礙、勇往直前。反過來,一切阻礙也是對我們的磨練,是我們修行的一種經驗也資糧,一個成熟的修行者都必須要經受種種掛礙、恐怖、患得、患失等,種種心態的考驗,我們應該大跨步超越,超越自我、超越掛礙、超越恐怖。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一般人恐怖很多,如我有病能不能治好?外面的情況會怎樣?是否對我不利?人際關係又會怎樣?考試通不過怎麼辦?這都是恐怖,恐怖有時把人搞的很萎靡,而不能正常前進,對待恐怖一定要用關照的辦法,照見自己內心的恐怖感是如何生、住、滅的,注意力要關注自己的內心,關注自己內心掛礙恐怖的表演,不要關注「外面」,注意力放在外面,就是在製造掛礙恐怖,而觀照自心,就可以消除掛礙與恐怖。照見恐怖還是五蘊皆空,照見內心掛礙還是五蘊皆空,這樣我們才能前進。

「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我們顛倒夢想很多,比如我在想領導怎樣看我,明明是自己在掛礙、煩惱,還要以為是領導的問題,這就是顛倒;是自己的眼睛患了白內障,還要堅持是月亮長毛了,這也是顛倒。凡有掛礙,必有恐怖;凡有我執,必有掛礙;凡有知見,必有我執,我們的生命嚴格來說就是「知見的生命」,因為佛陀說過,見濁、命濁的道理,我們應該解脫出來。因此,我們要接受觀世音菩薩給我們的這個強有力的幫助,進行自我觀照,增強自覺性,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樣我們才能達到現實的涅磐境界。涅磐是清靜的、安祥的、安寧的、回家的,是消除了一切知見製造差別的境界。甚至可以說任何狂風惡浪、很恐怖的驚險境界仍然在涅磐大地的柔和境界里。所以說有鮮花,也有冰雪;有和風細雨,也有狂風暴雨,而唯有在最艱苦、最艱難、最難觸及我們靈魂的感受里,涅磐的力量才能獲得最充分地展現。它是全面的是圓的,即使是驚濤駭浪,在佛菩薩對我們的教化里,我們也可以看到祥和,我們可以透過驚險的假象,卻驚喜地發現,驚濤駭浪原本是是蓮池般的安寧,無限溫馨的救助,原來竟與我們時刻同在!它是真正的回家,是徹底的究竟涅磐。

從教下講,涅磐有「自性涅磐」、「有餘涅磐」、「無餘涅磐」、「無住涅磐」。佛認為每個眾生都是在本性清靜涅磐里,這是人本分都有的,都是平等不差別的,這就是人們之所以可能獲救,並最終獲救的內在根源與可靠的保證。但眾生沒有發現,而沒有看見內在安定的這個東西;只看見分別心所製造的主觀、客觀差別世界,卻沒有看見內分別心還是安住在涅磐上。雖然我們是安住宅區的,我們的佛性是恆常存在的,但是我們卻在煩惱、迷失與困惑,因此,我們要修行,要提高,於是就有二乘的有餘涅磐,雖然涅磐,必須要灰身滅智,才能達到無餘涅磐,這時二乘的觀念。大乘的觀念則不同,大乘佛法認為無餘涅磐,就是達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一切本來就住在這安寧的大覺悟中,大乘以為二乘只是煩惱障問題解決了,但所知障問題還沒有解決。「無住涅磐」,即真如實相涅磐,它是如來、佛的境界,認為本來已經涅磐了,於是不再追求涅磐,為渡眾生不舍「有為法」故「無住涅磐」。

五、佛的境界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三句話,講得是佛的成就。三世佛指過去、現在、未來,運用了般若波羅蜜這個智慧關照的方法,達到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無上正等正覺的境界。菩提即覺,正等可以理解為平等。即當我們的知見心、煩惱心一起時,當下就平等照破,當下就是空相,這個煩惱、知見所描繪的我執錄下是空的,「正覺」就是「現在」、「當下」照破,就是正在、正當、正好、正是;所謂「平等」,就是當下即煩惱而證菩提,即生死而證涅磐,煩惱菩提「正覺」不二,當下證入不二法門,就是佛陀的「平等性智」,也叫「正智」。這就是佛陀在無量無邊度眾生的過程里不斷地自覺覺他,不斷地度眾生,在度的同時仍處在「即今、現在」正等正覺的菩提境界里。最後達到圓滿的果德,三障皆清靜,三德齊顯,無修無得無證,究竟涅磐。

六、歸納

「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咒語是佛菩薩從禪定中發出的秘密語,梵語叫做陀羅尼,咒語是到了一定的實際境界不能用文字來表達的,直接用一種聲音來表達其真實義,八地菩薩以後心音自發就能夠說咒,是直接呈現的境界,從這裡也可以看到《心經》是顯密圓通的。一般人可能認為談到咒語就會涉及到密乘,實際顯宗也有咒,《心經》的宗旨是除苦,所以談咒語又回到除一切苦,回到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要除苦,就要對治,對治的原因,苦的原因是「集」,就是知見收集攝取感官的境界,「執為實有」,充分發展貪、嗔、痴,而不自知、自覺自己的心態,積澱成越來越深厚的執著「實有」習氣,攢集起來的種種知見與煩惱,要用般若、觀照這個智慧之光把這些知見、煩惱照破,所謂的內外「實有」空寂了,包袱放下了,身心解放了,感覺舒暢了,我們的痛苦也就解脫了,到最後會覺得用人類特有語言現象還不能直接表達出這種效果,就非常情真意切地談到能除一切苦,般若波羅密多咒是真實不虛。這裡的關鍵是靠大家去親自實踐,我本人的體驗或經驗是,菩薩說得確實是真切的,是帶有很的關懷性,很令人信服,是確有實效的。今天就和同學們共同探討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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