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陵萬曆皇帝地下玄宮打開過程實錄

明定陵萬曆皇帝地下玄宮的發掘,可謂一波三折,險象環生,自1956年5月動工以來,考古隊顧用大量民工,耗費一年多的時間,在陵園內的明樓旁挖了三條約27米深,近百米的探溝。

當於探溝中找到定陵地下宮殿的入口,也就是高大的金剛牆時,大部分民工已回原村,只有來自十三陵附近幾個村的王啟發、孫獻寶、郝喜聞等幾位民工骨幹繼續留下,協助考古發掘隊工作,時為1957年9月中旬。

就在考古人員發掘了一年而找不到地宮大門的關鍵時刻,根據考古隊員劉精義夢中的一個場景,開始向一個不顯眼的隱秘地方發掘,未出一個小時,在深達二十餘米的地下探溝內一角,挖出了明代修陵工匠當年偷偷埋藏的小石碑,又稱「指路石」,碑文有「此石至金剛牆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等語。

考古人員按照這塊「指路石」向前發掘,很快找到了地下宮殿入口,後經測量,由此石至金剛牆為49.5米,又金剛牆頂至寶頂黃土面高為12米,若以0.32米摺合明尺一尺,則小石碑所記長/深數據正好與事實相合,此乃被考古人員戲稱「天之傑作」「上帝的指示」。

晚上,大家圍坐在陵園內木板房的馬燈旁,商量第二天穿牆計劃和具體步驟,對地宮內部結構和可能出現的情況也做了科學的推理和分析,在場的幾位當地民工仍有些坐立不安,依然被神秘的傳聞所困擾。

來自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資深考古學家、年近六十歲的白萬玉老人看出了他們的心態,提了一瓶老白乾,來到民工房裡,請大家喝酒,三杯下肚,王啟發沉不住氣了,問道:「這地下宮殿大門怎麼個開法?」

「你們幾個人登梯子到金剛牆門的頂部,我叫動哪塊磚,你們就動哪塊磚,取下來按位置順序編號。」白萬玉說。

幾個民工咂咂嘴,沒有言語,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

「你們是怕牆後邊有暗器吧?」白萬玉老人把每個人的臉都望了一遍,調侃地說:「那誰先拿第一塊磚呢?」

話一出口,大家更緊張不安,如果金剛牆背後真有暗道機關,牆上的磚一取走,說不定飛刀毒箭就唰唰地蝗蟲一樣飛出來,倒霉的自然是最先取磚的人,誰也沒有敢冒此險的膽量,只好面面相覷,沉默著。

白萬玉微微笑道:「這樣吧,我寫幾個鬮,誰抓到有字的紙條,誰就第一個上去。」

別無選擇,既然無人主動地提出冒此風險,只有靠碰運氣了。

白萬玉做好鬮,兩手合攏,搖晃幾下,撒在桌上,幾個民工瞪大眼睛望著桌上的紙團,如同面對將要爆響的定時炸彈,四周一片寂靜,彷彿聽得見血液的奔流和心臟急跳的聲響。

王啟發望望白萬玉,老人正手捻短須,眯著雙眼,微微含笑盯著自己,他的頭猛地一震,一咬牙,大步向前,抓起了第一個紙團。

眾人紛紛上前,將紙團一搶而空。

紙條一個個展開,有人開始高喊:「我的沒字!」

「我的沒字!」

「我的也沒字!」……

沒有人再叫喊,大家把目光一齊集中到王啟發身上,考古隊員劉精義跑過來看看王啟發展開的紙條,大聲念道:「小心暗箭!」

王啟發的臉「唰」地一下變得蠟黃,眼裡露出驚恐之色。其他的民工如釋重負,各自偷著長吁了一口氣。

白萬玉老人起身走過來,拍拍王啟發的肩膀說道:「你小子明天就準備怎樣破暗器吧。」

王啟發聽罷,呆立不動。

為了見證這一千載難逢的歷史時刻,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特地派了攝影師沈傑等人前來拍攝影片,考古人員接受了攝影師的意見,躲過探溝內極不均勻的陽光,把打開金剛牆的時間,選在晚間進行。

9月19日薄暮,民工們伴著剛剛落下的太陽,來到發掘工地,考古發掘隊成員早已披掛整齊,下到探溝,將梯子搭上金剛牆,等待考古歷史上偉大時刻的到來。

十來盞汽燈在周圍吊起,照得人眼花繚亂,「一切都準備好了嗎?」考古發掘隊隊長趙其昌爬上梯子,轉身看看身後的人群,攝影、拍照、繪圖、記錄、測量、編號等各項工作的負責者,都手執工具,精神抖擻地整齊待命,現場一片將士出征前夕的興奮與肅靜。

「等一等!」後邊溝里突然傳來喊聲,大家循聲望去,只見王啟發挎著一個長方形的籃子,滿頭大汗地向這邊跑來。

他撥開眾人,將籃子放在金剛牆下,掀起蒙在上面的一塊紅布,提出兩隻雞來,不等大家明白,他便從籃子里摸出一把菜刀,將吱吱亂叫的兩隻公雞的脖子按在梯子一側,舉起菜刀,一道寒光閃過,兩隻雞頭滾落梯下,王啟發一揮手,兩隻無頭雞在探溝里撲稜稜地亂竄,一股鮮紅的熱血順著脖梗噴吐而出,大家紛紛躲避,以防雞血濺到身上,一陣騷亂之後,兩隻雞倒在溝底,氣絕而亡……,這一切如此突然、迅速,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便告結束。

「王啟發,你這是耍的啥布袋戲?」慌亂之後,白萬玉老人有些惱怒地發問。

王啟發把刀在梯子上蹭蹭,笑嘻嘻地說:「白老,你不是讓我小心暗器嗎?我回家問了幾個老人,他們都說雞血避邪,只要殺上兩隻雞,什麼暗器都能躲過去,我就是想避避邪,破了裡邊的飛刀暗箭。」

「原來是為這個!」眾人如夢方醒,白萬玉沖王啟發嚷道:「昨晚上只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卻把它當真,你小子真是……」

大家隨之發出會心的笑聲,探溝里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白萬玉見騷動已經平息,面朝趙其昌問:「開始嗎?」趙其昌示意再稍等等。

此前,趙其昌專門掛了電話,請中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長、著名考古學家夏鼐大師前來指導,約一個多小時,夏鼐大師從城裡趕來了,他剛到現場就問趙其昌:「圖測好了么?」考古隊員冼自強、曹國鑒把圖遞給他,夏鼐看罷連連點頭:「很好,大比例圖,可以。修復工具怎麼樣?」白萬玉指著一旁的大箱子說:「全搬來了,一切齊備。」夏鼐想了想,問:「要不要試試燈光?」趙其昌馬上示意電影攝影師沈傑開燈,攝影助理立刻搖通電話,寶城外面三輛發電車轟隆隆轉動起來,照得金剛牆如同白晝,光線、角度正合適,夏鼐這才示意說:「好吧,開始。」

誰也沒有注意,趙其昌已蹲在梯子頂端,見夏鼐點頭髮話,便揮起特製鐵鏟,對準金剛牆「圭』字形頂部的第一塊城磚磚縫,輕輕地撬起來,王啟發噔噔地爬上梯子,一把攥著趙其昌的鐵鏟:「來,咱倆一起撬。」

趙其昌半開玩笑地說:「裡頭有暗箭,你就在下面給我接磚吧,我光棍一個,了無牽掛,富貴在命,生死由天了。」王啟發臉一紅,蹲在趙其昌一側等待往下遞磚。

一切都按計划進行,攝影機唰唰轉動,開始記錄下這個令人難忘的歷史時刻。

從圍牆穿越後,發掘的第一道探溝現狀,此券洞外部就是田野,內部通向陵園內明樓,若想知道定陵地下宮殿發掘原貌,此處是必看所在,但現在大多數遊客並不知曉內情,遂成遺憾。

因磚縫之間沒有灰漿黏合,趙其昌毫不費力地將四十八斤重一塊的城牆磚撬開了一角,他把鐵鏟掛在梯子側,兩手抓住磚邊向外慢慢抽動,王啟發和探溝中的人群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趙其昌憋足氣力,猛地向外一拉,寬厚的城磚終於全部從牆中抽出,夏鼐在溝底大喊一聲:「當心毒氣!」

話音剛落,只聽「撲」地一聲悶響,如同匕首刺進皮球,一股黑色的濃霧從洞中噴射而出,緊接著又發出「哧哧」的怪叫,就像夜色中野獸的嘶叫,令人不寒而慄。

「快趴下!」白萬玉老人喊道。

趙其昌抱住城磚,就勢趴在梯子上,低下頭一動不動。

黑色的霧氣伴著怪叫聲仍噴射不息,一股霉爛潮濕的氣味在金剛牆前瀰漫開來,霧氣由黑變白,漸成縷縷輕煙,由溝底向上飄浮,人群被這股刺人的氣味嗆得陣陣咳嗽,大家趕緊捂住嘴。

趙其昌把磚遞給王啟發,咳嗽著跳下木梯,眼裡流出淚水,夏鼐指著飄渺的霧氣說:「這是地宮三百多年積聚的腐爛發霉物質的氣體,只要放出來,就可進入地宮了。」

霧氣漸漸稀少,王啟發和劉精義爬上木梯,繼續抽動城磚,下面的人一塊一塊地接過排列在一邊,夏鼐在溝底為抽下的城磚編號,繪圖、拍照、記錄、攝影等等工作也在緊張地進行著。

牆上的磚一層層抽掉,洞越來越大,當抽到15層時,洞口已經2米多高。夏鼐宣布停拆,他爬上木梯,打開手電筒向洞內照去,裡面漆黑一團,手電筒的光芒如同螢火蟲在暗夜裡流動,僅僅一個小光點,什麼景物也照不分明,他把身子探進洞內,側耳細聽,烏黑的墓道一片沉寂,靜得令人發緊,他讓人遞過一塊小石頭,輕輕扔下去,洞內立即傳出清晰的落地聲,趙其昌急切地說道:「夏先生,我下去看看吧。」

夏鼐走下木梯,抬起手臂,測了下未拆除的磚牆,沉思片刻,點點頭叮囑:「千萬要小心。」白萬玉拿根繩子跑過來:「為了保險,還是在你腰裡拴條繩子吧。」

趙其昌戴好防毒面具,衣服袖口全部紮緊,腰繫繩索,手拿電筒,登上木梯,來到洞口上。

「要是洞中無事,你就打一道直立的手電筒光上來,如果發生意外,你就拉動繩子,我們想辦法救你。」白老再次叮囑。

趙其昌點點頭,表示記住了,然後轉過身,兩手扒住洞口的磚沿,跳了下去。

洞外的人只聽「嘩啦——噗」地一聲,懸著的心咚地跳到嗓子眼兒,白萬玉大聲問:「有什麼情況?」

洞內沒有迴音,只有刷刷拉拉的響動傳出來,「完了」,白萬玉心中想著,轉身問夏鼐:「怎麼辦?」

夏鼐皺了皺眉頭,沉著地說:「再等等看。」

發掘人員紛紛登上木梯,趴在洞口上觀看動靜。王啟發找來幾根繩子,急切地對夏鼐說道:「快進去救人吧,再晚趙其昌就沒命了。」夏鼐正要發話,只見洞內刷地射出一道電光,橙紅色光柱照在洞口上方,不再動彈。

「沒事了」洞口處的人們歡呼起來,跳到嗓子眼兒的心又怦然落下。

「繼續下」夏鼐話剛一落地,劉精義、冼自強、曹國鑒、王傑等人紛紛把繩子綁在腰部,一個個地跳了下去。

「放梯子、放梯子。」白萬玉吆喝著,讓外邊的發掘人員把梯子放進洞內,夏鼐、白萬玉、劉精義、冼自強等幾個人,沿梯子下到地下玄宮之內,然後打著手電筒在漆黑死寂的洞穴內摸索著前行,不時踩著木板、繩索之類,發出響聲,每個人的心臟都加快了跳動,每個人都百倍地警覺和小心,每個人都在盤算可能遇到的意外情況,裡邊的空間很大,摸不到邊緣,看不到盡頭,充斥整個空間的只有黑暗和腐爛霉臭的氣味,一道道紅黃燈光在黑暗中晃動,光柱里漂浮著塵埃和蒙濛霧氣。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時間在他們的心中已變得毫無意義,他們在極度緊張和亢奮中向前走去,突然,劉精義和冼自強幾乎同時喊道:「地宮大門!」

石破天驚,死寂中響起一聲炸雷,幽深的墓道里頃刻響起嗡嗡的回聲,眾人打個寒戰,順著電光的方向望去,只見兩扇潔白如玉的巨大石門突兀而現,高高地矗立在面前,霧氣繚繞,光亮如豆,看不清巨門的真實面目,大家只好按捺住要跳出胸膛的心,一步步向前移動、移動。

「有暗箭,快趴下!」冼自強大喊一聲,撲到趙其昌身上,眾人聞聲也紛紛撲倒在地。

嗡嗡的迴音漸漸消失,仍無暗箭射來,大家慢慢起身,眼前一片漆黑寂靜,連每個人的呼吸都能聽到,誰也沒有說話,他們拿著電筒四處搜尋,幾束光柱晃動著,漸漸集中到中央,只見門上鑲有兩頭怪獸的頭顱,頭顱下懸吊一個圓環,怪獸兩目圓睜,正視前方,兩頭怪獸身旁,布滿了圓形暗器,顯然只要怪獸發出信號,這圓形的暗器必然紛紛射出,置人於死地……。

在六道電光照射下,大家來到門前,終於看清了它的本來面目,原來這是用整塊漢白玉做成的兩扇石門,歷經三百多年仍晶瑩如玉,潔白如雪,每扇大門雕刻著縱橫九九八十一枚乳狀門釘,兩門相對處的門面上,雕有口銜圓環的獸頭,史稱「鋪首」,石門顯得格外莊嚴和威武。

冼自強看到的「暗器」,正是這鋪首和乳狀門釘,小夥子想像力過於豐富,難怪要首先發出驚恐的叫喊聲了。

趙其昌向前輕輕推了下石門,不見任何響動,夏鼐將手電筒光沿2厘米寬的門縫照過去,只見有一塊石條把大門死死頂住,無論使出多大力氣,都無法將門推開,大家佇立門前,心中都在發著同一感慨:「好一座神秘的巨門啊!如何才能打開它?」

發掘人員聚集在木板房,極度興奮地探討著地下玄宮內兩扇石門的奧秘,門內有石條把兩扇大門死死頂住,使外來的衝擊力無法破門而入,這是肯定的,那麼,這塊石條是誰放進去的?放好後人又怎樣出來的呢?難道是殉葬的妃嬪宮女,在入葬人員撤出玄宮後,她們在裡面搬動石塊把門頂住?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根據史料記載,殉葬的妃嬪宮女都是先被殺死之後,才和帝後的棺槨一起入葬,是否地下宮殿還有別的秘密通道,在帝後入葬完畢,讓工匠用石頭把門堵死,然後再從秘密通道出來?這一點也顯然不合理。

過去一些陵墓發掘的資料為打開定陵地下玄宮之門提供了啟示,從門縫看進去,石門之後可能是用一根石條頂住的,在兩扇門關閉時,將石條倚於門後槽內;人走出後,石條隨著石門的關閉慢慢傾斜;待石門完全關閉,石條也隨之滑向兩扇門的中央,於是石門得以完全頂死,這石條,就是所謂的「自來石」。

原理已經弄清,就要設法挪開石條,開啟大門,又不能讓它完全傾倒摔壞,這就必須使用一種特製的工具,「拐釘」,顧名思義,一定是個帶彎的東西……。

人們找來一根小手指粗的鋼筋,把頂端彎成半個口字形,像一個缺了半邊的無底勺子。

10月5日上午,發掘隊員進入地宮,準備用自製「鑰匙」開啟石門,幾支手電筒的光亮穿過深霧與黑暗,照在兩扇石門的開縫處。鑰匙插進門縫,漸漸向里延伸,石條一點點移動起來,直到完全直立才停止用力,原以為這碩大的石門非有千斤之力不能開啟,所以他們分成兩組,列隊兩扇門前,只聽一聲大喊:「開!」隊員們一齊用力,石門轟然而開。

當一線手電筒光對準門框上方時,只見無數條亮晶晶的錐形物體懸掛頭頂,如同出鞘的寶劍,直衝地面,「門上有飛刀!」「啊!」人們大吃一驚,門框上端,確有一排形同寶劍的東西懸掛著。霧氣繚繞,燈光暗淡,看不清真實面目,為了做到萬無一失,白萬玉和趙其昌商定,先撤出墓道,待點燃汽燈後再行察看。

一盞汽燈照亮了地宮墓道。發掘人員站在門框一側,抬頭仰望,只見十幾道形同寶劍的物體,原來是一種獨特的石頭,由於地宮封閉日久,宮中充滿水氣,門上方的青石在水氣的浸蝕中碳酸鈣逐漸溶解,隨著水滴一點點流淌下來,日積月累,終於形成寶劍狀的「鐘乳石」,漆黑的幽暗之夜裡,確像是一排倒懸的飛刀,令人發生種種遐想。

在打開這道石門後,發掘隊員根據自來石模糊的題字的提示,又先後打開了6道石門,最後在玄宮後殿發現三個碩大無比的硃紅色棺槨靜靜地排列在棺床上,裡面分別是萬曆皇帝和他的兩位皇后——孝靖皇后與孝端皇后,至此,可以說,定陵發掘的第一階段已經完成。

定陵發掘出土了一大批珍貴的文物,使考古工作者掌握了眾多的第一手資料,引起了海內外考古學界和華夏子孫的關注,然而,由於多方面的原因,許多文物未能完整保存下來,直至30多年後才完成有關發掘報告……。

定陵發掘,出土了一大批珍貴的文物,特別是明代的青花瓷和絲織品,但由於當時保存技術水平的限制,大批光彩艷麗的織錦品出土不久都變得像松樹皮一樣變硬、變脆、變色。

定陵發掘後,一時間各地挖掘帝王陵墓成風,在鄭振鐸、夏鼐的建議下,國務院迅速下發了「停止對一切帝王陵墓發掘」的文件,1965年史學界的一些學者再次向周總理提出發掘長陵,周總理則以一句「我對死人不感興趣」否決了這個提議。

有關部門對萬曆皇帝的遺骸和頭髮鑒定後得出結論,萬曆生前體形上部為駝背,身長1.64米,血型為AB型,十年動亂中,保存在定陵博物館的萬曆皇帝及兩位皇后的屍骨,被狂熱的「紅衛兵」當作地主階級頭子在定陵門前廣場示眾批判後燒毀。

回憶起當年發掘過程,趙其昌感慨萬千,不由想起老前輩夏鼐先生在定陵發掘三十年之後的遺憾:「如果現在挖,後果會好些,再推遲三十年也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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