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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不會發生趙V事件

娛樂圈最近又出事了,趙某任用台獨演員的事件幾經波折,當事人百般抵賴,但自古邪不壓正,最終還是略作收斂。網友疾呼,事情還沒完。

在北宋,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會發生,因為像趙某這種人就火不起來。

北宋娛樂圈有三部分人組成:勾欄瓦肆的演藝人員,比如說相聲的,演雜技的,變魔術的,相撲的(沒錯,日本的相撲就是從中國傳過去的),唱小曲的等等;青樓妓院里的官妓;還有就是給歌妓們填詞作曲的文人們。

北宋娛樂業的發達程度令人髮指,勾欄瓦肆,青樓妓院遍布東京汴梁的大街小巷(這可不是隨便說的,有史可查)。政府甚至把妓院開到了著名的相國寺隔壁,看來北宋是不鳥這外來的和尚,在佛門凈地不僅可以倒拔垂楊柳,還可以吹拉彈唱。

說了半天這不是色情業嗎?還真不是。勾欄瓦肆就是大眾觀看各類文藝表演的地方,而青樓妓院里的妓女分為私妓和官妓。私妓就不說了,北宋的官妓可不一般。

她們的工作內容有三:

一是參加皇家或官員的各種宴會,唱歌跳舞陪酒,牛逼點的還能和文人們玩個填詞遊戲,運氣好的就嫁入豪門了。

二是參加政府舉辦的各種大型活動,裝點政府的門面,說白了就是站著讓人民群眾看著養養眼,王安石變法時曾讓官妓們滿大街地宣傳變法的具體措施和給老百姓帶來的好處。

三是和各種大酒店合作,賣酒。對,就是賣酒,代言嘛。

至於那些填詞作曲的人,有職業的,比如周邦彥,曾經提舉大晟府(相當於中歌舞劇院和中央音樂學院的一把手),也有業餘的,像柳永(其實他前半輩子就已職業化了),還有跨界的,像秦觀,偶爾玩個票。

政府對娛樂圈的管理是很嚴格的,一旦越界或者有違法紀風化,一律封殺。

柳永年輕時在京城給歌妓們填詞,但填著填著就管不住自己了,時不時整點淫詞盪曲,這幾乎毀了他的職業生涯。

第一次科考,柳永的成績不錯,被錄取了。但宋真宗在審核名單時,明確下旨:「讀非聖之書,及屬辭浮糜者,皆嚴遣之。」考官們一聽,這說的不就是柳永嗎,趕緊把他的名字劃掉了。

第二次,他又被錄取了。這一回宋真宗已經死了,可他的老婆劉太后正當權。劉太后緊秉承自家老公的遺願,「凡作淫冶之詞者,皆不錄取。」

從此後,柳永就上了黑名單,考了N多次,就是不中。直到五十歲時,柳永一咬牙把名字改了,才渾說摸魚地被錄取了。

想想吧,當初趙某人出了軍旗事件後還能大紅大夥這麼多年,可真是奇蹟。

北宋政府對官妓有史上最嚴的規定,不得侍寢官員。這要是給了現在的藝人可就抓瞎了,潛規則都不允許,那我還怎麼火?

這對北宋官妓不是問題,人家不靠這個吃飯。她們的謀生立世的資本是品味。長得要靚,綜合素質要高,吹拉彈唱填詞作曲樣樣精通。

我們通過周邦彥的詞來感受一下。

少年游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

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

馬滑霜農,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並刀、吳鹽,皆為當時的奢侈品,如今日之LV、香奈兒,兩個人吃個橙子用得著這麼費事嗎?沒辦法,女主人就是這麼雅氣。

被窩也暖和了,香也點起來了,接下來似乎就該干點什麼了。那不行,這不是北宋妓女的節奏。相對而坐,彈奏幾曲,精神上的前戲是必須的。

曲終香盡,這下該進入正題了吧?女主人卻依舊保持著那份矜持:三更天了,晚上您準備住哪兒呢?不明白?外面天兒又不好,要不就別走了。呵呵,直到最後才一吐心扉。

有品位,有情調。妓女不可怕,就怕妓女有文化!

還有更牛的。有一次文人們聚會,一個人唱秦觀的《滿庭芳》(就是山抹微雲那首)時,把「畫角聲斷譙門」唱成「畫角聲斷斜陽」,一旁伴奏的歌妓立刻指出了這一錯誤。蘇軾笑著問:「那你能這首詞改成陽字韻嗎?」歌妓不假思索,就把整首詞改成陽字韻唱了出來,眾人拜服。

北宋官妓的文化素養真不是蓋的,比之現在的明星們動輒念錯別字或總犯一些常識性錯誤可謂是雲泥之別。

我們再說說柳永,他的事並沒有完。好不容易某了個一官半職,柳永在任上勤勤懇懇為民辦事,但始終得不到升遷。有一年天降福瑞,宋仁宗下旨樂坊作應制詞(就相當於給北京奧運會的主題曲作詞)。柳永托門路找關係某到了這一差事,指望著藉此能博得皇上的是青睞,仕途生涯能得以更進一步。

這一次,他又悲劇了。因為他的應制詞里有一處犯了皇家的忌諱,還有一處是用詞不當。按說此事可大可小,但宋仁宗從嚴格規範娛樂圈的立場出發,斷然下旨:「此人永不升遷!」柳永被徹底封殺了。

如果柳永看到如今趙某人在台獨這種大是大非的家國大事上遮遮掩掩,卻依舊活得滋潤無比,那還不得在青樓妓院里哭死。

柳永的遭遇,警醒著整個北宋娛樂圈。像秦觀這樣又風流又有才華的,蘇軾就看得比較緊,還時不時敲打兩下,你可不能學柳永啊!

一生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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