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佛教(釋教三字經)~ 悟顯法師 集解編著 (10)
四諦
曰苦集。曰滅道。四諦法。須尋討。
先講第三句。
「四諦法」的「四諦」,就是一、二兩句中的「苦、集」、「滅、道」。
釋迦牟尼佛初成正覺,在摩竭提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中,坐大寶華王座,現千丈盧舍那身,為四十二位法身大士說圓滿修多羅教,那便是《大方廣佛華嚴經》。最後的一會在逝多林園,已有二乘聖者們在座,但是他們對於這圓頓大教不能接受。世尊不得已,才依本起末,而說四諦法論。
《法華經》方便品上說:「我始坐道場。觀樹亦經行。於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我所得智慧。微妙最第一。眾生諸根鈍。著樂痴所盲。如斯之等類。云何而可度。爾時諸梵王。及諸天帝釋。護世四天王。及大自在天。並余諸天眾。眷屬百千萬。恭敬合掌禮。請我轉法輪。我即自思惟。若但贊佛乘。眾生沒在苦。不能信是法。破法不信故。墜於三惡道。我寧不說法。疾入於涅槃。尋念過去佛。所行方便力。我今所得道。亦應說三乘。」三乘者,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也。「諸佛以方便力。於一佛乘分別說三。」所謂四諦法,就是這樣來的。
那麼,苦、集、滅、道的四諦,如何講法呢?第一、苦者,逼迫為義。有三苦、八苦以及種種諸苦。三苦者,苦苦、行苦、壞苦。八苦者,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三苦、八苦所不收者,名種種諸苦。這許許多多的苦逼惱眾生的身心,迫害眾生不得自在,所以說,苦以逼迫為義。
佛未出世以前,印度人的宗教氣氛本來就很濃厚,山林水邊、深山窮谷中修苦行而求脫苦、生天的道者,所在皆是。但是他們不研究,苦的因由如何才能解脫,所以世尊譏刺他們,「以苦欲舍苦」,是不起絲毫作用的。那麼,苦是如何的除法呢?苦必有因。由有苦因,才感到苦果。苦的因是「集」。集者,招感為義,也有積聚的意思。然而「集」只是一個總綱,它的細目是:貪、瞋、痴、慢、疑。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前五叫五鈍使,後五叫五利使。由於內心上有了貪、瞋、痴,經不起人慾的刺激,發動於身、口,而造出殺、盜、淫、妄等等的惡行。惡行是因,三苦、八苦是果。怡山瞭然禪師禮佛發願文上說:「十纏、十使積成有漏之因,六根、六塵妄作無邊之罪。」懂得這兩聯的引文,對於苦、集的因果關係,就了如指掌了。
現在講到「滅」諦了。滅者,滅去煩惱障─貪、瞋、痴而證入涅槃,超越三界,了脫生死。只是滅去煩惱障而後的聖者,如舍利弗、大目犍連,儘管住世若干年而後入滅,他們的生和死,皆可以自由。
由於迷失真心,所以妄生煩惱,煩惱平常不會起現行它就潛伏在我們的心中。遇到外境的刺激,它馬上會暴發出來。我們固然不聾不瞎,即使生下來,就是既聾又瞎的殘廢者,照樣有和他與生具來的慾望煩惱。如何才能將這些壞念頭由減輕而消滅,這不是說說就成,是要經過一番功夫來磨練的。功夫是什麼?那便是「道」諦。
道諦的「道」。道者,道路。譬如你要進城,城門是必經之道。我們要想斷煩惱,脫離苦果而證入涅槃,必得經過三十七種道品的修鍊,而後方可成功。品者,品類,以類相從也。
三十七道品又分為七類:一、四念處:觀身不凈、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二、四正勤:未生惡令不生、已生惡令滅、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長;三、四如意足:欲、念、進、慧;四、五根:信、進、念、定、慧;五、五力:同於五根;六、七覺支:念、擇、進、喜、輕、安、定、舍;七、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
苦、集、滅、道為什麼都稱諦?諦者,實也。《佛遺教經》上說:月可以令熱。日可以令冷。佛說四諦,不可令異。
我們現在將四諦綜合起來說一說:「苦是世間果,集是世間因,滅是出世間的果,道是出世間的因。」所以苦、集、滅、道,具備了世間、出世間的兩重因果。
假如有人問:「因在前,果在後,是必然的法則。為什麼四諦法中卻顛倒其詞呢?」要知道,這是世尊方便善巧的說法。因為要使眾生先知道世間是苦,而後探討出苦的因由,再設法消滅苦因,是之謂:「知苦斷集。」可是問題又來了:集因斷而苦果離,那麼,我們又向什麼處安身立命呢?有,那便是涅槃─「滅諦」。然而煩惱集因,不是隨便可以斷,涅槃之果,也不是無條件可以證。所以要修「道」。這便是「慕滅修道」。有涅槃的樂果,使眾生羨慕,而後我們方肯修道。
所以佛在《法華經》上說:「我此九部法。隨順眾生說。」九部法者,大、小乘佛教也。世尊說四諦的方便,已夠明顯的了。
《佛遺教經》上有所謂三轉四諦法輪的話,輪等於附屬於火車之下鋼鐵鑄成的「輪」盤。火車沒有這輪盤的「轉」動,不能風馳電掣的行駛於鐵軌之上,作客貨的使用。但是,當它正迅速地向前行駛時,鐵軌上不管有什麼東西,都會被它碾碎。佛法有摧毀、降伏魔怨的力量,使眾生由凡夫而進入聖賢之域,由此岸而誕登彼岸,有摧碾的意思,也有運轉的意思,所以以輪來作一比喻。然而,法既然稱輪,說法之說,也就名之為轉。那麼,如何叫做三轉呢?
第一、示相轉。示相者,告訴弟子們以四諦之相。所謂此是苦,逼迫性。此是集,招感性。此是滅,可證性。此是道,可修性。
這裡面的性和示相轉的相,同一個講法。
第二、勸修轉。勸修者,勸導弟子們修行也。所謂此是苦,汝應知。此是集,汝應斷。此是滅,汝應證。此是道,汝應修。
第三、作證轉。作證轉者,為弟子們作證明也。也就是應知、應斷、應證、應修的法,我都一一地如實做到了。所謂「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斷。此是滅,我已證。此是道,我已修。」
以上四諦是用天台四教里的藏教方便解釋給大家聽,但是未達「圓教無作四諦」,上面未說圓滿,有想了解的同修可以看永明延壽大師的《宗鏡錄》。
十二因緣
自無明。至老死。十二因。為緣起。
這裡解釋十二因緣。
無明:就是平常人所說的糊塗、不明真理。由糊塗之助緣,就有妄行了,無明是導致妄行的。
眾生之所以妄行,皆因無明之故,所以說是「無明緣行」。
無明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它是妄覺、是迷惑、是貪瞋痴等煩惱。若不明真理,就有妄行,此即「無明緣行」。要怎樣打破它呢?只要一念覺悟,無明就破了,就像做夢一樣,無論是何種夢境,只要醒了就不再墮於當中。
行:就是妄行,就是造作諸業。又因有妄行之助緣,就對人事物有所辨識,即分別、識別。
認為某人事物好,則喜歡,就想要得到,或認為某人事物壞,則厭惡,就不要它,甚至傷害、排斥。因妄行的緣故,使眾生生起分別的妄識,所以說是「行緣識」。
識:就是分別、辨別、識別之心,也就是糊塗的認識、錯誤的認識。眾生過去世因為不明真理,而有妄行。有行就造業,造業就受報。
所以人死後的中陰身,在投胎的時候,就是根據過去世(活著時)所造的業,經過識別,選擇有業緣的父母而去投胎。
有何種業識就生成何種胞胎,所以稱為「識緣名色」。
中陰身的歸宿,均是隨過去所造的業,由業緣所支配。
你過去做的好事多、善業多,就會見到光明之地,若是投生在人道,則遇到環境條件好的有緣父母。
反之,因前生造惡業的緣故,則中陰身只能見到昏暗不好的情況,而投胎到窮苦之家,甚至去三惡道中。
若一個人惡業做得太多,他的中陰身是見不到光明之地,所見到的都是種種可怖的境界。
譬如:下冰雹打他、夜叉追他、虎狼要吃他……等等,嚇得他慌不擇路,以致躲進壞的地方,投生到條件惡劣、窮苦潦倒的人家。
另外,因為惡業多、業障深、心性昏暗的緣故,他只能看到幽暗、昏昧的光─即三惡道光。當看到時,他會認為這些暗光和他的心相應,就跑到那裡,投到三惡道里去了。
眾生想要了分段生死,就要在修行的時候,見一切境界而心不動,不為境所攝引,不生愛惑,這樣功夫就真正做到有把握了,縱然到了中陰境界,見一切境,你心也不動了。即使見到男女同房交媾行淫,你心也不動,那你就不會投胎了。
人之所以投人胎,就是因為他在中陰身時,見到了有緣父母而心動,作為第三者加入到同房的父母當中去了。當男人射精時,就將其衝到女人的子宮裡面去,這就是投胎、住胎,一念把持不住就住進去了。
名色:就是初入胎中,也就是神識剛到了子宮裡面,這時只具色蘊,而「受想行識」四蘊尚只徒有虛名。
這名色是一胞膿漿,像瘡裡面的膿一樣,這是男女精卵匯合在一起而成的,無以名之,則叫做「名色」。借這名色的助緣,漸漸形成長出胎形,六根也漸漸長成,謂之「名色緣六入」。
人死後作七,就是因為中陰身每七天就會有一個變化。
投胎後也是七天一個變化:最初像一團漿,慢慢像一個膿瘡,慢慢長成一個胞,慢慢長成胎形,慢慢長出頭、四肢,但六根未具,慢慢長出眼、耳、鼻、舌等六根,慢慢長出毛髮、指甲……。
六入:指的就是「見、聞、嗅、嘗、覺、知」六種心性。在胎胞里,人的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都已長成,能起見、聞、嗅、嘗、覺、知各種作用。「根」對「境(塵)」時,則會有這六種性能,這就是「六入」。又藉由六入當助緣而形成「觸」。
觸:是六根接觸六塵的意思。懷胎圓滿了,要下生出胎了,胎兒初生開始與外界環境接觸了。
名色、六入是在胎胞里,而「觸」是出胎,母胎內和外界環境的溫度相差很多,所以嬰兒剛出胎時,和外界空氣一接觸,全身就感到像針在戳一樣難受,痛苦得猶如「活馬剝皮」,所以出生的胎兒沒有一個是笑的,都是哭著來到這個世上。
我們常說生、老、病、死、苦。
「生」的確是苦,胎兒硬是從母親的盆骨間(像兩座大山)被擠出來,不僅嬰兒苦,母親也是痛得死去活來,有時遇到胎位不正、難產或大出血,還會有生命的危險。
但是,人就是這樣,這種痛苦他也能忍,而且痛苦過後就忘掉了,還覺得生活愜意快樂,等他要離開這世界時,他還戀戀不捨,所以這娑婆世界以「堪忍」而得名。
由於與外界環境接觸,會生起苦、樂、憂、喜等感受,所以叫做「觸緣受」。
受:就是領納、領受、接受的意思。小兒一開智慧,就有受。
如:眼受色、耳受聲、鼻受香、舌受味、身受觸、意受法。由於六根對六塵,會生起色、聲、香、味……等等感受。
從業識投胎以來,識、名色、六入、觸、受則是感過去世「無明、行」所造的因,而於「現在世」所得的五種苦果。由此受而生出貪愛,所以叫做「受緣愛」。
愛:是對境產生愛欲的念頭。心起了貪愛,就一定要想方法得到手,佔為己有,此即「愛緣取」。
緣:是幫助的意思,既然愛,這緣就幫助你把所愛之物想辦法取到手。
取:是追求、造作。既然有求取,則有得。因有得之故,所以謂之「取緣有」。因為你要得到手,你這個求取之心就會幫助你把它得到而擁有之。
有:就是「業」已形成。「有」是求取而得,因為求取之故,則造作成業。
譬如:打乒乓球、排球,想拿到獎牌、創造出好成績,平常不進行刻苦訓練,就不會具有高超的技能水平及好成績。做任何事情都是造業,只是業有善、惡不同而已。
修行有所求也是造業,但修行所要修的是凈業,不墮在善惡二邊,最究竟的善就是清凈。
這裡要強調,有求、有所得,都是世間的事。學佛就是要知道實相,並證入,若修偏,反而對於世間有所求、有所得,那就壞了。心有所得,就不是成佛,而是成魔了。
《心經》云:「以無所得故」,心裡要一絲不掛、一塵不染,才能成佛。凡夫俗子執妄為真,執著假相,認為實有,總要有所得。
因為有求、有所得之故,就會造業受報。所以,「愛、取、有」是現在世所造的因。你現在造業就是造因,將來就要受果報。業果不亡,必透過緣於來世之生,受未來的生死苦果。
更因為心有所得的緣故,必然持續生死流轉,生死不能了。所以,「有」就是有生死,叫做「有緣生」。
生:是受現在世所造的因,而感得未來世的五蘊身。有生則一定有老死,這是一定的,所以叫「生緣老死」,除非學佛修行有成就,才得以脫離生死循環。
老死:是未來世之身又要漸漸老了、死了。人老了,不免憂苦悲惱。人到死的時候,家屬哭哭啼啼,捨不得親人離去。要死的人也是哭哭啼啼,捨不得離開親人家屬,捨不得丟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捨不得離開這個娑婆世界。
人老將死,生離死別,誰不憂悲苦惱呢?因為眾生執著很深,即使活得再久,也不甘心死去,都希望再多活些時間,所以說人是愚痴的!
人們不知道自己本具佛性並不是隨著人的生死而生滅。就是說,這個佛性並不是由於小毛頭出生了才有,也不因為人死了,靈識就沒有了。
人死了,只不過是這具皮囊壞了,不堪使用,就像房子壞了,要搬個家、另換間房子一樣。所以,不要執著這身體是真的,以至於貪戀這個世界,不肯離去。
尤其是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人,更要坦坦然然、歡歡喜喜地去。這個娑婆世界是五濁惡世,是令人痛苦煩惱的地方,而西方極樂世界是最快樂的光明世界。離開痛苦煩惱之地而到快樂光明的地方,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真修行人的妄念比較輕,是不怕死的。再說,人死時是痛苦萬般的。因為這時四大要分散。地大分散時,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一樣沉重;水大分散時,就像整個身體浸在水裡一樣,潮濕寒冷;火大分散時,就像火燒一樣,身體熱得難受極了;風大分散時,就像大風吹卷山上的泥土,一層一層地削掉,這叫做「風刀解體」,這痛苦最厲害。當最後一口氣不來,就是風大分散完了,所以呼吸不來,這時就像「生龜脫殼」一樣,一隻活著的烏龜,被活生生把殼拔掉,十分痛苦凄慘。所以,每個臨死的人,都是呻吟哀嚎、痛苦萬端的。
順流轉。逆還滅。
六道輪迴就是一場:眾生一念無明(睡著)墮入夢境中一樣。生生死死循環往複。而十二因緣正是在說明這場夢境是如何不停上演的原因。
佛說的十二因緣法(又名:緣覺法十二支),揭示了一切眾生在六道輪迴中,生而死、死而生,無始無終地輪迴不息的原因,眾生就是因為不由自主循著業因果報生滅流轉。
以生命而言,有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三世若以有相來看,可以說是長時間,若縮短來看,一世中的過去、現在、未來,乃至昨日、今日、明日……,無不遵循因果規律。
結合因果關係來看,由過去的「無明、行」之二因,有現在「識、名色、六入、觸、受」的五果。
由現在的「愛、取、有」三因,故有未來的「生、老死」二果。即由過去造作的因,形成現在所受的果。
由現在造作的因,又將形成未來的果。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自作自受。
因緣十二支又可大致歸納為「惑、業、苦」三道。
無明,愛、取為三煩惱,煩惱即是「惑道」;行、有兩支屬「業道」;識、名色、六入、觸、受、生、老死七支是「苦道」。
由起惑而造業,有業則感苦果。而在受苦期間又起惑,起惑又造業,造業又受苦。未來更有未來,周而復始,生生死死,在六道輪迴中轉來轉去永無窮盡。
所以如果不發心修行,則永遠在這錯綜複雜的惑、業、苦中,因因果果、無始無終的生命業流中輪轉不息,不得解脫。
上述的十二因緣相互配合,環節相續,稱為「順觀流轉門」,所以說「順流轉」。
佛說十二因緣法,告訴我們,生死輪轉的最主要由來就是無明。由順觀這十二因緣,知道了一切眾生都是依此十二因緣而在六道中輪轉不息,故名「順觀流轉門」。
但只知流轉,而不曉得解脫的辦法,還是沒有用的。這就需要「逆觀」此因緣法十二支,謂之「逆觀還滅門」也就是文中的「逆還滅」。
緣覺乘人逆觀十二因緣,明白了生死的根源是無明之故。於是就發修道離苦之心,修十二因緣法,從而證得「辟支佛果」,辟支佛又分為緣覺(有佛出世)與獨覺(無佛出世)二種,證「緣覺果」,因而了脫「分段生死」,了脫了六道輪迴的生死流轉。
無明是糊塗、是煩惱,先要把它斷掉。無明滅了,則行滅,即不妄行了。行滅,則識滅,分別心也就沒有了。沒有妄行,則不造業,就不受果了,就不會動心識別有緣的父母來投胎了,如此則名色滅。既然沒投胎,又怎能長出六根呢?所以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無有胎兒出生,則談不上觸塵了。觸滅則受滅,既然沒有這個肉身,何以受之?不受一切受,即正受、正定。不受就沒有愛了。沒有愛憎,也就沒有取捨了,即愛滅、取滅。不取則不會得,所以「取」滅則「有」滅,無愛、取,則不作有漏業,即不會造業受報,不投來世胎,那「生」就滅了。
無生則無老死,從而憂悲苦惱、生離死別也就沒有了。
由此可知,無明滅了,則「行」等十一支具滅。無惑則無業,無業則無苦。緣覺乘人修此十二因緣法,破除無明,證得辟支佛果,從而了脫分段生死。
當處空。無分別。
所以知道十二因緣只是一念無明,糊塗迷惑,但這一迷情又在何處,真所謂覓心了不可得,是為無分別法。
六度
六度又名六波羅蜜。
波羅蜜,譯成中文是「彼岸到」。順此方的文法是「到彼岸」。
「彼岸」是譬喻,指的是涅槃。涅槃既是彼岸,則生死為此岸,煩惱為中流。發菩提心行菩薩道的菩薩,藉由修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六種方法,以作寶筏,由生死的此岸,「度」過煩惱中流,而「到」達涅槃「彼岸」。所以六波羅蜜又稱為六度。
大乘菩薩欲成就菩提道,六波羅蜜是必修的。
四弘誓願也是必須發的:
一、眾生無邊誓願度
二、煩惱無盡誓願斷
三、法門無量誓願學
四、佛道無上誓願成
布施度。持戒度。忍辱度。精進度。
第一、「布施度」,梵文的原名叫「檀那波羅蜜多」,簡稱「檀波羅蜜」。
中文名是「布施」。「布」含義很多,在這裡當作廣布、分散的意思。「施」是,惠、與也。「布施」和贈與不同。「贈與」有時必須定立契約,作法律上的根據,以免後來的紛擾。而「布施」是無條件的。
布施有三類:一、財布施,二、法布施,三、無畏布施。
財布施又分:外財和內財的不同。
「外財」是身外之物。由一塊錢乃至百萬、千萬,田地、房屋、珍貴物,只要是屬於物質的,甚至妻、子、國城,……等,看布施者的布施程度深淺,只要是屬於布施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隨意施捨。「內財」包括自己的色身。在《金光明經》捨身品上說:教主釋迦牟尼佛在因位中,身為摩訶陀羅王第三王子,名摩訶薩埵,曾從高岩上跳下,跌碎自己的身體,以喂將死的餓虎。做屍毗王的時候,為了被獵的鴿子,割自己身上的肉,而向獵人贖鴿子命。
財布施得富貴。
法布施:佛門所說的法,必須符合佛涅槃前所交代的四依法,符合了這標準,才算正知正見。大乘佛法在一切佛法中最為殊勝珍貴。學佛人要將正法流通在這世間,使其利益現在以及後來的眾生,這就是法布施。其餘之法若不能令眾生一生究竟圓滿成佛,則只是佛一時的方便法。
法布施得聰明智慧。
無畏布施:「畏」是恐懼的意思。不管是人或是其他的生物,對於死亡,都具有相同的恐懼。
若遇到有動物要被殺,能力所及就花點錢,把它們贖回來。是飛鳥,則放入山林,是水族,則放之江海,使它們活命,各遂其生,免除死亡的恐懼。
這就是無畏布施。
現代的放生則要注意環保及種種問題。
要確定做到正確的放生。
無畏布施得健康長壽。
第二、「持戒度」、梵文的名字「屍羅波羅蜜多」,譯成中文是「持戒到彼岸」。「戒」有止持和作持的不同。「止持」是戒律所禁止的行為。「作持」是善行。該做而不做,也是戒律所不許。所以應做或不應做,佛弟子皆應當謹慎奉行。所以名「持」。
戒包含有三:
一、攝律儀戒。《瑜伽師地論》指為比丘戒、比丘尼戒、式叉摩那尼戒、沙彌戒、沙彌尼戒、優婆塞戒、優婆夷戒。這些是佛門出家、在家七眾弟子所應守的戒,包含了止持和作持。
「攝」是該攝。如:禁止殺、盜之類的戒,屬於「律」。指示行動上的規矩,屬於「儀」。「儀」是威儀。
二、攝善法戒。凡有利於菩提道的,皆名為善法。諸如:勤於聞法、思惟、修習止觀……等等,都是屬於攝善法戒。
三、饒益有情戒。「饒」是豐饒。「益」是利益。「有情」就是具有執情或富有情感的眾生。行菩薩道的佛弟子們以佛法自行化他便是落實饒益有情戒。令他們皈依佛教,趨向於圓滿菩提路。
第三、「忍辱度」梵文的原名是「羼提波羅蜜多」,譯成中文是「忍辱到彼岸」。「忍」是對於與自己有仇怨的眾生,不生憤怒,不懷報復。在難忍的境界之中,以侮辱為最,故名忍辱。
《瑜伽師地論》上說,菩薩對於長時間、陸陸續續從他人怨毒心中給予我的迫害,要用猛利心、不間斷的心,觀想迫害之來,都是由於我先世自造種種不凈的業因,所以今生受種種苦果。
假如我仍用怨毒之心,設種種方便而圖報復,則冤冤相報,永無了期,徒然增加彼此間現在以及未來的種種大苦。菩薩有了這個基本觀念,則燒心的憤火自然會息滅。
第四、「精進度」梵文的原名叫「毗黎耶波羅蜜多」,譯成中文叫「精進到彼岸」。「精」是專一。「進」是不退。《瑜伽師地論》上講,精進有多種。現在擇其最重要的三類:
一、環甲精進:
「甲」就是「戒衣」。古時候打仗的武器,不外乎刀、槍、劍、戟。勢力能夠到達遠處的,就是「箭」。抵禦這些武器的,就是將士們穿在身上的鎧甲。「甲」的原料是獸皮。或者是鐵葉片連貫起來的。將士們穿在身上,跳上戰馬,和敵人接戰。此時置生命於度外。
菩薩行菩薩道,也應當這樣。菩薩為了解脫眾生的苦惱,即使須要經過恆河沙的劫數身處大地獄中,也只當一晝一夜來看待。菩薩為了解脫眾生,即使延長其成佛的時間到百千萬劫,菩薩也絕不氣餒、懈惰,而勇往直前,以求完成他的發心。
二、攝善法精進者:
善法無過於六波羅蜜多。菩薩為了圓滿六波羅蜜多,於長時間以勤勇無間的精神,忘我地加功用行。任何的打擊、障礙都不能動搖他堅固的發願。地藏菩薩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是最好的例子。
三、饒益有情精進者:
就和「持戒波羅蜜多」中的「饒益有情戒」一樣。
禪定度。智慧度。自他苦。從此度。
第五、「禪定度」梵文原名叫「禪那波羅蜜多」,譯成中文是「靜慮到彼岸」。圭峰宗密禪師作的《禪源諸詮集》都序卷上之一說,「禪」是印度國的話,完整的名字是「禪那」,譯成中文,為「思惟修」,又叫「靜慮」,是定、慧的通稱。中國佛教徒,在印度和中國的兩個名字上,各取一個字,所以叫「禪定」。這叫「華梵並舉」。
圭峰禪師說:禪定這一門最為神妙,能發起自心上的無漏智慧。
一切妙用、萬德萬行,乃至神通光明,皆從「定」發。
無論大乘、小乘,要想證得聖道,必須要修禪。舍此無門,舍此無路。即使修行凈土,也得要修十六觀禪、念佛三昧及般舟三昧,才能有所成就。
眾生本覺真性本來是不垢不凈、凡聖無差。
於修禪時,可分五大類來講:
一、外道禪:
「心游道外」謂之外道。雖然他們有「欣上厭下」的目標,也就是「欲求上界的清凈、厭棄人世間的污濁」。他們雖有他們的觀察所得,但所得都是錯誤的。還執以為是。這在佛教的名詞上叫做「異計」,意思是「錯誤的執著」。所以稱為外道禪。
二、凡夫禪:
這一類的修行人,欣求上界的凈、妙、離,厭棄人間的苦、粗、障,其實和外道是同一心理。但是他們正信因果,修成了,可以升欲界、色界、無色界三界,也就是所謂的「四禪八定」。但因為不能超越三界輪迴生死,所以叫凡夫禪。
三、小乘禪:
小乘觀察四諦、十二緣生,悟「我空」偏真之理,超越三界,了脫生死,但無大悲普濟之心,所以叫小乘禪。
四、大乘禪:
修我、法二空觀門,而悟得真理,名大乘禪。因為雖然悟未究竟,或者漸次而修,而兼修其他五度,在教理上稱他們為權乘菩薩。
五、最上乘禪(亦名如來清凈禪)
也可以說是達摩禪。本宗的修法是頓悟自心本來清凈,本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竟無異。如《圓覺經》上說:「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達摩大師所傳者,即是此。
第六、般若度
般若梵言「般若波羅蜜多」,譯成中文為「智慧到彼岸」。佛陀的言教本來就是智慧,所以般若貫通諸宗。經、律、論三藏教典,無一不是般若。
「般若」就是自性清凈心照了諸法皆空的「能照」功能,又稱為「觀慧」或者「空慧」。唯識又名二空觀智。
舉例來說:《心經》上「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的那個「照」,就是能照的觀智或觀慧。
在達到般若之體的過程中,有三個方法:
第一、文字般若:
文字本身雖非般若,但卻是詮解般若之方便,能令眾生髮起般若慧。
文字是有形質的三藏教典,若狹義地說,就是般若部的經論本身。經論的文字,除非是有宿世智慧的人,否則是不能無師自通的。
幾乎都必須透過聞法而思惟,由思而修,來學習。「聞、思、修」稱為三慧。
《華嚴經》說:「佛法無人說。雖慧莫能了。」在開智慧的《楞嚴經》上,講到:娑婆世界的眾生,耳根最利。所以說:「此方真教體。清凈在音聞。」在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章中說:「從聞思修。入三摩地。」足見聞法可以熏發眾生的宿慧。「聞」當然也包括了讀、誦、受持。所以說文字般若。
第二、觀照般若:
就是講把你所學的法,用在生活上,起煩惱的時候提起來照破它,不起煩惱時心也不住清凈相中,如是染凈具離,才是真實觀照。
學凈土宗的人就提起佛號,因為「觀」即是念,念佛就是觀,照就是了了見佛,所以一切法門都可以觀照二字涵蓋,都可稱為觀照。
第三、實相般若:
實相無相,也就是《心經》上所說的「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諸法空相」,是般若之自體,由觀照而契入。則實相就是般若,和上上乘禪的禪體無二無別。
貫串起來說:
因文字而起觀照,因觀照而證入實相。實相是般若之體。依體起用,則實智、權智、一切智、無師智、自然智、道種智、一切種智,乃至無障礙法界智,無一不是般若。
文上又說:「自他苦。從此度。」
這是對於六度的結語,也說明了六度在佛法中的重要性。
信佛、學佛,為的是成佛。其最初的條件是發菩提心。發菩提心是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簡稱。
當發菩提心的菩薩們修這六門功課時,一方面是「自度」,一方面是度「他」,使自己和他人皆能超越生死的此岸,度過煩惱中流的「苦」海,而「從此度」到涅槃的彼岸。
四無量心
慈與悲。喜與舍。四無量。稱聖者。
「四無量」─「慈」、「悲」、「喜」、「舍」─是四種菩薩行。是沒有界限、數量、時間上的差別,所以名為「四無量」。
「慈」的定義是「給與一切眾生快樂」。
「悲」的定義是「拔一切眾生之苦」。
苦是指「逼惱身心」。
苦的種類,佛說有「三苦」:苦苦、行苦、壞苦。
又有所謂「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喜」是隨喜心。見任何一類的眾生,尤其是同類的人,遇有離苦得樂、稱心滿意的樂事時,自己從心深處升起喜慶歡悅之心。這可以調伏眾生的妒心。
第四說到「舍」了。對於無苦、無樂或有苦、有樂的眾生,了無憎愛之情的執著,叫「舍」。
有時候在慈、悲、喜、舍之上,又加一「大」字。是指菩薩於無我、同體無異境界上的圓滿之心。所以六度之行必須再加入四無量心,才圓滿成就為菩薩行。
涅槃四德
涅槃,梵文的原文是「般涅槃、涅槃那」。譯成中文是圓寂。
「德無不備」曰圓。「障無不盡」曰寂。也就是諸德圓滿,諸惡寂滅的意思。
不再有生死之苦,獲得凈妙之樂,是大乘功行圓滿果位。
曰常樂。曰我凈。此四德。涅槃證。
大乘所謂涅槃四德,「常、樂、我、凈」是佛境界。
對凡夫眾生而言並不具上四德,反而是處於相反的狀態下,凡夫不知自己與世界的真相本是:無常、苦、無我、不凈。
無常:
不談六道中的惡道,只拿天道和人道來說:人類的壽命,即使活到一百歲以上也是曇華一現。
人間小三災是刀兵劫、瘟疫劫、饑饉劫。佛講人間有小三災,世界將壞時有大三災。
天上眾生的壽命,可以活上幾千萬萬歲,但是畢竟是有盡期的。天人將死前會有五種徵兆:衣裳有垢膩、頭上花枯萎、身體有臭穢、腋下汗出、不樂本座,這稱為「天人五衰」。天眾的五衰相現,就是死亡的預兆。
「六欲諸天具五衰。三禪天上有風災。任君修到非非想。不如西方歸去來。」世界壞時,有大三災,火災可以燒到初禪天,水災可以淹到二禪天,風災可以吹壞三禪天,到四禪天就沒有災難了。四禪天叫福天。
所以古德說:「饒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然而無論是「天或人」的本身,乃至人天所依以居止的依報環境,都是「無常」的。
但是眾生卻都執以為常。這叫「非常計常」。
縱然告訴你「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或者「古來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卧土泥」,還是有許多人看不開、放不下。
因一切法無常所以說「苦」。人有「生、老、病、死」;大地有「成、住、壞、空」。加上災害:颱風、地震、刀兵、水、火、山崩、海嘯、盜賊、車禍,甚至輪船、飛機……。等等的事故,時時給予眾生死亡的威脅。
明明也實在夠苦了。然而還是有些人覺得有醫藥在進步,覺得一切都還有希望,誰也想不到死亡時時刻刻在候著自己,仍過著自認為快樂的生活。這叫「非樂計樂」。確實,必須有極高覺性的人,才會在平日生活中生起覺悟的心,想脫離一切無常苦。
「我」有主宰的意思。世間人有幾種錯誤觀念:
一種是:「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沒了」,這是斷滅見,是屬於惡見和邪見。
或是,認為人死了後還是再當人,這是「常見」也是不對的。有了這些錯誤的見解,眾生就會不斷地發展個人的佔有慾「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或滿足於自己相關的,而忽略了他人的存在,變成自私自利,一切的罪惡,都會由此產生。
學佛人要知道,一切都是因緣假合,猶如空華在眼前一閃,隨時就會消失。誰也控制不了。
但是一般人不了解這個道理,總是於「非我」中妄認有我,這就是「非我計我」。
「凈」是清凈。
眾生生活環境要優美、身體要清潔,皆有賴於人工。不用說外境,即使是自己的色身,也不能使它永遠保持清潔,在經典中常講:眾生九孔常流不凈物。我們的臟腑,本來就腥臭異常,加上飲食所變化的糞尿,其骯髒、齷齪,不是拿言語來可以形容的。但是人類卻依舊安於這狀態。所謂「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因此,也就不想進取。這叫做「非凈計凈」。
「計」:不是卻執以為是。
這世界人身是沒有常、樂、我、凈可言,根本不用貪戀。像聲聞、緣覺之流的聖者們,接受世尊的教誨,首先觀世間「苦諦」,修「不凈」等觀,斷欲去愛,超越三界,證阿羅漢。對於世間法不執著,但是二乘人還不能了解究竟無住處大般涅槃的真常、真樂、真我、真凈的四種德用。
德是德相。「用」是作用。用可以顯體。
三際莫能易、四相之所不遷,叫做「常」。「三際」是指過去、現在、未來之三世;「四相」是指生、住、異、滅。有情世間,尤其是天、人六道和無情的器世間,都不能逃出時間的遷流、生滅四相的變易。唯有「真心本性」不受三際和四相的拘束,所以叫真常。
要知道「心本無生」。無生,故無苦;無苦,故無樂,因為苦者,樂之對也。無苦無樂,所以名之曰真樂。
「我」者,仍然是主宰的意思。眾生們在血肉身中執著以為有我,這是生死之根本,等於認賊為子。
這個我,誠如清涼國師答唐憲宗皇帝所問「何為法界」,曰:「法界者。一切眾生身心之本體也。從本已來。靈明廓徹。廣大虛寂。唯一真境而已。無有形貌而森羅大千。無有邊際而含容萬有。昭昭於心目之間而相不可睹。晃晃於色塵之內而理不可分。非徹法之慧目。離念之明智。不能見自心如此之靈通也。」
如果能細心審察清涼國師的話,就可以知道,此中說的就是「真我」。
「凈」者是解脫一切垢染,不是普通清凈或潔凈的凈,而是無一物而又不遺一物的「凈」。
如禪宗人說:「有土不為凈。」這只是說,法界法性的本體上空無一物,並不是毀棄凈土法門。所以《楞嚴經》上說:「清凈本然。周遍法界。隨眾生心。應所知量。」
禪宗祖師們問學人,說:「你來這裡幹啥?」學人回答,說:「我來求作佛。」祖師將兩手一攤:「我來這裡一法也無。」這才是「真凈」。
佛陀本無實法與人,但為了令學人放棄「非常計常」等等的凡夫知見,趣求無上佛果菩提、涅槃而說。
十界(正報)
十界就是十法界。十法界的法,是指四法界中的「理法界」而言。
界是「界限」。
《大乘起信論》上說:「所言法者。謂眾生心。是心則攝一切世間法。出世間法。」那麼,這裡的理法界,就是指的一切眾生的心體。由於此一心體生起不同的作用,作用的性質有有漏、無漏的分別,有漏之中又有善、惡的兩途。因此,就形成了十法界依、正二報的千差萬別。所以《大乘起信論》上說:「是心則攝一切世間法。出世間法。」因為十法界中的四聖法界是無漏的出世間法,六凡法界是有漏的世間法。同時,無漏不是有漏,凡夫更不是聖人,彼此各有界限。所以法界的界,又可當分別的「分」字講,也就是,界者分義。
有情界。說六凡。三塗苦。須先論。
「有情」之「情」,一般世俗的講法是愛情、親情、友情……而佛門講的「有情」是指有「見聞覺知」、是「有執情」的眾生。具有貪、瞋、痴、愛……等等的煩惱。「界」是範圍、界限的意思。有情眾生的範圍包括了「六凡」法界,而六凡法界中,以「三塗」的有情眾生為最「苦」。所以講六道必「須」「先」講到它們。以下說明三塗。
曰地獄。曰餓鬼。曰畜生。苦無比。
三「塗」者,就是三條道路。由於眾生們具有貪、瞋、痴、愛的種種執著情識,而又依著自己的貪、瞋、痴、愛為出發點,造出了種種不同的三塗惡因,其中各有上、中、下三品差異的十種惡業。
上品是指最嚴重的,造作上品十惡墮「地獄」道,中品十惡墮「餓鬼」道,下品十惡墮「畜生」道。
十惡是指身三惡業:殺生、偷盜、淫慾。口四惡業:妄語、兩舌、惡口、綺語。意三惡業:貪、瞋、痴這些是「因」,而地獄、餓鬼、畜生是「果」。既然造了三品輕重不同的惡因,就自然分別顯現這三條道路,去接受苦的果報。
所以《四解脫經》上說,三塗者:
一、火塗:因為地獄道里眾生常受猛火燒煮;二、刀塗:餓鬼道里眾生常被刀杖之所驅逼;三、血塗:畜生道里眾生互相吞啖,血肉淋漓,使人不忍卒睹。
「地獄」者,地下之牢獄也。
《地藏經》上載有八寒、八熱之十六大地獄、千百小地獄,以鐵為城。其中多是鐵驢、鐵狗、烊銅、沸鐵,皆是地獄裡眾生受苦之具。所以唯識宗音譯地獄為「奈落迦」,中國話叫「苦具」,就是具足眾苦的意思。
唯識宗講,「一切唯有識」。地獄裡眾生的苦,都是他們自身帶有罪惡的業識心之所變現,否則地獄裡那些獄卒,同樣在地獄之中,他們又犯了什麼罪呢?就譬如做夢,夢中見到已亡的眷屬或者夢見獅子、虎狼,或者相親相愛的人,我們都把他們當真的。悲哀、畏懼、歡笑的感情,馬上因夢的不同,而表達出來。及至一覺醒來,才知道是夢。那麼,地獄裡的苦具也是這樣。所以沒有什麼真的地獄和天堂,一切皆因眾生業感而有。
「餓鬼」的「鬼」畏懼的意思,言其虛弱而多怯。又威也。鬼有威力,能令人生畏。又有一說:希求為鬼,終日無事,唯有搜求飲食,以延長他的鬼命。
這三種說法,都可以採納。因為鬼類的複雜和人類一樣,有多財鬼,有無財鬼。無財鬼等於我們罵人窮鬼一樣的窮鬼。況鬼道里還該攝了神仙。如東嶽大帝、城隍、土地、山、川等神,皆有威德神通,有宮殿,有眷屬或主持人間的因果報應,或者掌握人道、畜生道的死生壽命。這就是「鬼者,威也」的一類。
有一類的鬼,既沒有生天的大福,也沒有墮地獄的大罪,人世間的生緣又沒有具足,沉滯在鬼趣。但是他的子孫按時祭祀,他們就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地等待轉生。這就是多財鬼,或是少財鬼。又有一類的鬼,生前慳貪,不肯施捨,既無大惡而墮地獄,也沒有福德,庇陰他的子孫。因而缺乏祭祀,終年難得一食。而且鬼有影而無質,既駭怕巨響如雷聲、炮聲之類,也怕大風大雨,更怕太陽,又怕人身的熱度熏灼,所以多躲藏陰黑之處,而逃避與人接觸。所以說:鬼者,畏也,謂虛怯而多畏。
又有一類的鬼,罪報雖不至地獄,而負有特別的罪愆,或身大如瓮,或頭巨如人間盛稻穀的篾籮;或身體臭爛,常流膿血;或身如破車,走起路來,格格有聲。長時不得一食,即使碰到清涼池水,待他掬飲的時候,馬上化成猛火或者膿血。這是道道地地的餓鬼。三惡道中的鬼道以餓為名,就是在鬼道中擇其尤甚者而立之的意思。
至於「畜生」的「畜」,為人類之所畜養,而供人驅使、玩弄、食啖,所以叫「畜生」。又名傍生,乃依傍人類而生也。因為大地、山河,乃至江海、虛空,是人類的依報。畜生道的眾生名目、形體、生活狀態之不同,沒有人能知道牠的確數,然皆寄生於人的世界裡,所以叫傍生。
佛經上有大身眾生,如五百由旬長的大蟒,食量大到無比,又不容易獲得食物,而麟甲之內,多有小蟲,唼食他的血肉,痛苦非常。所以《釋教三字經》上說:「苦無比」。
曰天道。曰人道。曰修羅。樂事少。
這裡介紹「天道」的眾生,天上的人宮殿隨身,衣、食自然,不由娘胎而自然化生,身高、壽長,都非我們可以想像得及的。
佛在經上講須彌山有四部洲,分別是南贍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貨洲、北具盧洲。四洲之中有須彌山,高四萬二千由旬。須彌山高度之半的四面,為護世四王天的住處。須彌山之頂是忉利天,為帝釋天。帝釋,就是中國所謂的玉皇大帝。古人往往把玉帝看作對讀書人的功名、壽命有進退增減的權利。忉利譯成中文,為三十三。須彌山的頂部是一大片平原,四方各有八天,帝釋居中為王主,所以叫三十三天。這兩重天名叫地居天。忉利天向上則為夜摩天、兜率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四個空居天。合空居、地居之六天統名欲界,以其皆有男女的情慾,只是比人間輕微,或握手,或相視而笑,就算欲事已成。
再向上說,就是色界四禪天。四禪天中的初禪有三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二禪有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三禪有三天:少凈天、無量凈天、遍凈天;四禪則有九天:福生天、福愛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無色界四天: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合共三界二十八天。欲界諸天,因天上環境太好,耽著逸樂,忉利天主帝釋,往往在善法堂說法,警誡他們,使他們知道苦、空、無常、無我。
色界天眾在下界,必須修行四無量心和四種禪定的梵行,才能往生。所以色界又稱十八梵天。同時,第四禪天中,無想天是外道天。他們修無想定,僅僅乎滅去六識中的想心。定力消失,還是要墮落的。無煩天以上的五重天,合名五凈居天,因為修小乘行門的聖者,斷盡欲界思惑,證三果阿那含,既不再來欲界受生,又未能如阿羅漢而超越三界,所以這五重天,是三果聖人寄居的。
至於無色界四天的天眾,必須修四空定;的確,窮空不歸,近於消極自了。然而,他們又自以為得般涅槃,實際上還沒究竟證得涅槃,到頭來是要墮落的。
所以佛說:「饒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以非非想天的壽命有八萬大劫。
「曰人道」:「人道」的「人」,依佛學上的解釋,是忍。因為人類有三苦、八苦、種種意想不到的苦惱,而眾生卻安之若素,不求出離。人們的品類、思想,極複雜而不可名狀。忠貞、清白的專家、學者們,固然是史不絕書,但畢竟是少數;而奸巧、欺詐、波譎雲詭,以強凌弱,以眾暴寡,人與人斗,國與國爭,這是人道現在真實的狀況。
「曰修羅」,完整的名字叫「阿修羅」,奘法師譯為「阿素落」,然而皆是音譯。中國話則為「非天」或者「無德」。因為阿修羅道眾生,在修因的時候,多帶瞋恚而行布施,所以果報上有如天之福,而無天眾的德行,而且愛與帝釋天鬥爭。所以帝釋天主,每每見到下界人鬥爭好殺,就感到阿修羅的增加,天眾減少的杞憂。
還有,佛經上往往將六道眾生縮為五道,那便是,將阿修羅道歸併到地獄以外的四道里去了。諸如《楞嚴經》上說:「此阿修羅從卵而生。鬼趣所攝。」;「此阿修羅從胎而出。人趣所攝。」;「此阿修羅因變化有。天趣所攝。」;「此阿修羅因濕氣有。畜生趣攝。」此中,道與趣的兩個字,是同一意義。只是「道」者,區劃也:就善、惡兩途的眾生,以上、中、下三品為標準,劃分為六道,乃是就眾生的生處而言。「趣」讀去,有一定的方向而趕快趨赴的意思:眾生被善、惡業力之所迫使,趨生他道,時刻不容許停留。
「樂事少」者,佛經上形容佛、菩薩境界的莊嚴,常常以「有如梵天」來表達,那麼天上的環境之優美、藻飾之綺麗、天眾們生活之美滿,加上身有光明,不須日月,有神境通,可以飛行自在,且色界天眾,宮殿可以隨身,他們的愉快,不是我們這五濁惡世的人可以想像得到,而人間任何人工的建築物和自然界的風景區,無法與天上相媲美。
但是《經律異相》卷二說:忉利天眾,壽命將盡的時候,會有七種壞的徵兆發生了。第一、頭頂上的光沒有了;第二、華冠上的鮮花萎謝了;第三、面孔上的光澤減退了;第四、天衣上忽然有了塵垢;第五、兩腋下忽然汗出;第六、整個天身都變了;第七、性情變得煩躁而不安於本座。
所以天上的壽命雖然很長,但終有完結的時候。天上尚且如此,何況人道,更不堪比擬了。人們在這短短的數十寒暑之中,為了名、利、財、色的佔有,英雄主義的領袖慾所支配,爭來奪去,甚至不惜造地獄大罪。難怪世尊說:這裡的眾生樂事少,是「最可憐愍者。」!
曰聲聞。曰緣覺。取滅度。為獨樂。
自此以下,說到四聖法界了。四聖之中,又先說小乘聖者。小乘又名二乘。二乘,就是「聲聞」和「緣覺」。聲聞,因聞佛音聲而悟道的。聲聞有四果之別,名為四聖。四果之前,又有七方便位,又名七賢位。方便者,這七個位次是進入四聖位的橋樑,又是鄰近於四聖,所以名賢。
那麼,七方便位是些什麼呢?那便是五停心觀、別相念住、總相念住、暖法、頂法、忍法、世第一法。
前面三位又名三資糧,後面的四位又名四加行。五停心者:凡夫用心,多半是在聲、色、貨、利、人、我、是、非的貪著和爭鬥。佛陀的說法是對病下藥,因而為貪慾心深重的眾生說不凈觀,觀察男女身體的構造,無非是骨、肉、筋、血、五臟、六腑,骯髒、齷齪,難看極了。然而有些男女,只看到對方的五官端正、骨肉勻稱、唇紅齒白,就認為,是美麗或者英武,而互相愛著,生死流轉,也因之而不得休息。所以修不凈觀,總、別相念斷去貪慾,為第一步的工夫。
如此依次而修四念處包含在內,觀身、受、心、法不凈、苦、無常、無我。再進觀四諦。依觀力的淺深,分暖、頂、忍、世第一為四加行位。然後以八忍、八智,斷欲界八十八使見惑,入見道位,證初果須陀洹,名為入流,謂初入聖人之流。或名逆流,謂逆生死之流也。
進入初果以後,其所修,仍為四諦,進斷欲界九品思惑中之前六品,入修道位,證二果斯陀含。
證二果以後,進斷欲界思惑中的後三品而證三果,名阿那含。阿那含者,譯為不來,謂不來欲界受生,而寄居五不還天凈居天。
三果阿那含仍是觀四諦,進斷上二界七十二品思惑,而證四果阿羅漢。
阿羅漢者,譯為無生、殺賊、應供的三義。具足天眼明、宿命明、漏盡明之三明,加天耳、他心、神足之三通,名為六通。還有十八神變,初、二、三、四果名為四聖,而阿羅漢又名證道位。
至於,文中的見、思二惑,是粗細的不同。而殺賊者,乃殺煩惱之賊。殺煩惱之賊,則不來三界受生,應受天上、人間之供養,故名無生與應供。
「緣覺」的「緣」指十二因緣而言。有十二種法,互相為因,互相為緣,展轉生起,使我們的生死永遠沒有了期。那麼,那十二種因緣呢?這在前面已有十二因緣的一章,很詳細地講過了,現在不再說。緣覺根性的眾生,遇到我佛出世,聽聞佛說十二因緣的教法,因而作甚深的觀照的的確確地如佛所說,從因緣而覺,所以名緣覺。
在聲聞、緣覺之下,《釋教三字經》上說「取滅度。為獨樂。」者,這是聲聞、緣覺兩類行人修行的境界。「滅度」的「滅」是滅去煩惱,「度」是度過了生死苦海,而達到了不生不滅涅槃的彼岸。然而二乘聖者們,卻「觀三界如牢獄,視生死如冤家」,取著於涅槃,所以喝斥他們是「取滅度」。二乘聖者們超越三界而了脫生死了,沒有大悲普濟之心,以又譏刺之曰:「為獨樂。」《法華經》上將他們比喻為羊車、鹿車,所謂「器小易盈」,而《維摩詰經》上更喝斥他們為高原陸地,不生蓮花,也就是說聲聞、緣覺他們修行所證得的還不究竟!
曰菩薩。曰如來。撫眾生。如嬰孩。
第一句是四聖中的菩薩法界。梵語菩提薩埵,中國人的文字愛簡單,所以簡去提、埵二字而稱「菩薩」。譯成中文,叫覺有情。覺有情者有三種意思:第一、能覺悟之有情,是為自覺。第二、覺悟於有情:菩薩們有大悲心、和一切眾生風雨同舟,誓不獨濟的勇氣。其所以不同於二乘的,就在這一點上。是為覺他。第三、菩薩堅持大悲願力,不計時間,不避艱苦,生生世世履行六度萬行,經歷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等覺,五十多個位次,漸漸斷除人我、法我的兩種執障。在《維摩詰經》上的凈佛國土,成就眾生。就是菩薩們應做的工作。
「曰如來」者,乘如實道來化眾生也。《金剛經》上說:「如來者。即諸法如義。」「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這是宇宙萬有、人人、物物所共依的性體。先天地而不生,後天地而不滅,不變,不異,所以名「一切諸法如義」。「如」的本體是豎窮三際、橫遍十方的。既然「無所從來,亦復無有所至」而如來也就是親證此理,依此所證的義理來教化眾生。這是十法界中的佛法界。
佛的完整名字應該是佛陀。佛陀譯成中文,曰覺者。有三種義:自覺、覺他,這和前面的菩薩並沒有什麼兩樣。所不同者,第三義的「覺行圓滿」。前面講菩薩講到等覺為止。等覺已經鄰近於佛,所以叫等覺。等覺菩薩還有一分無明未斷,因緣時節一到,以最後身的菩薩出現人間,用喻如金剛大定力,斷去最後一品無明,才圓成佛果,所以叫覺行圓滿。
那麼,佛與如來有什麼不同呢?諸佛皆有十種通用稱呼,所謂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這裡有十一種,這裡將善逝、世間解分開來了,以前面十個為別,後面一個為總。如果合起來,正好是十個。而佛與如來,都是十種通號之一。依照習慣,佛經上有「諸佛、如來」的稱呼。有些人指佛像,統稱之曰「如來佛」,那是外行話,因為這樣的稱呼,「如來」變成別名,所以這種稱呼是不正確的。
「撫眾生。如嬰孩。」者,菩薩和如來,皆等視眾生如赤子,一言以蔽之,如地藏菩薩「地獄未空,誓不成佛」。我們就很容易知道諸佛和菩薩的偉大了。
此四聖。並六凡。為十界。一性含。
聖者,正也。聖人的言語、行為,都是合乎心性之理的。
依十法界,聲聞、緣覺到菩薩、諸佛,這是「四聖」法界,就是說對凡夫而言,他們都是聖人。
凡者,輕微也,這裡面包含了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天道的眾生具有五通,受變化身,衣食自然,壽命長久,飛行自在。地獄、畜生二道的眾生固然和天道不能相提並論,就是人道中的眾生如我們,也與天道距離太遠。可是,拿天道和四聖比較起來,他們和阿修羅道以下的五道同樣是具有煩惱的凡夫,所以說:「並六凡。」合四聖、六凡,而「為十」重法「界」。然而凡、聖之間雖然有天淵的距離,但都是同一真性,所以說「一性含」。
器世間(依報)
既論身。須論土。土為依。身為主。
經文的意思是說:十法界,四聖、六凡的「身」相屬於正報,「既」然已經討「論」過了,然而身必有「依」,所依就是國「土」。而國土是無情的物質。依報是隨正報轉變而轉變的,所以以「身為主」。
四大洲。共鐵圍。七金山。繞須彌。
「四大洲」者,東勝神洲、南贍部洲(華言勝金)、西牛貨洲、北具盧洲。四大洲位置在「須彌山」之四方。
須彌山之四周又有「鐵圍山」。四大洲、鐵圍山,加上「七」重「金山」,「共」同圍「繞」著須彌山。「須彌」者,華言妙高。四寶所成,名曰妙;出水、入水,各有四萬二千由旬,名曰高。
為大地。風力持。水火金。不相離。
依據《華嚴經》的法界安立圖,是七重金山,間隔著七重香水海,圍繞著須彌山。四大洲在須彌山四面最後一重金山之外的鹹海中。鹹海之周圍,又有小鐵圍山,所以說:「為大地。」佛學上名之為一小世界。然而大地懸掛在虛空之中,為什麼不掉落下去呢?因為有「風」的「力」量能夠「持」住它。「水、火、金,不相離」者,據《華嚴經》法界安立圖上說,世界之極外圍是「風」輪,風輪以內是「水輪」,水輪以內是「金輪」,金輪之內是「地輪」。換一個說法,就是地輪依於金輪,金輪依於水輪,水輪依於風輪,風輪依於空輪。空輪則無所依。地、金、水、風諸輪互相依持,所以說:「不相離」。
水輪含。十方界。性流動。如何載。
業力持。得自在。風金摩。火現彩。
依佛經上的說,一千個小世界為一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一大千世界。因為經過三個千,所以叫三千大千世界。而娑婆世界,就是一個三千大千世界,是釋迦牟尼佛的一個教化區。積累佛剎微塵數的大千世界為一世界種,積累一百一十一個世界種,而為一個華藏莊嚴世界海,這是盧舍那佛的教化區(這是方便說)。這如海之華藏莊嚴世界,完全安立在種種光明蕊香幢蓮華之上。這一大蓮華又在普光摩尼莊嚴香水海中。那麼,文上的「水輪含」含裹「十方」剎剎塵塵的世「界」,就可以明白了。
「性流動。如何載。」者,水是流動性的東西,而且水性下流。
科學家說,地球懸住在空中,而水性如瀑布之類,都是下流,而海洋有無法計算的水量。為什麼不會如瀑布一樣,向地球外圍的空間流散?科學家雖然說,是地心吸力,既然能吸住五大洋之水,難到高山積雪,溶解後下流而為瀑布的水,為什麼不就高山之頂,把它在原位置吸住,而讓它下流呢?如果說,這正是地心吸力的作用,假如拿水的分量比較起來,高山的積雪不能吸住,讓它在原位置,自由流動,而說它能吸住海洋那麼多的水,總有點信不及。不如說:「業力持。得自在。」
眾生的業力不可思議。《地藏經》上說:「業力甚大。能敵須彌。能深巨海。」諸如同樣是父母兩性所生的兒女,美醜、高矮、肥瘦、智愚,相距有天壤之別。為什麼會如此,除了個人的業力而外,誰也沒法解答。所以「業力」能「持」住大地,而塵塵剎剎的地球、日球、月球、星球,「得」以自由「自在」地處在這無盡的虛空之中。
「風金摩。火現彩。」者,這是《楞嚴經》卷四,經雲「風金相摩。故有火光。為變化性。」其大意只是說:山河、大地,皆因眾生的心理上,妄起諸見而有,地質堅硬就是心堅固的反應,地之精,則為金。心理上動性,就是風。而「風金相摩。故有火光。為變化性。」者,如人以兩隻手掌互相搓摩,便能生熱。《釋教三字經》上的「火現彩」,因為火有紅、藍等顏色。《楞嚴經貫攝》上說:「堅執之妄覺。立礙感金而寶成。搖動之妄明。動成風相而風出。風金相摩。一堅一動。故有火光。變生為熟。化有成無。」之前曾經說過:地輪依於水輪,水輪依於風輪,風輪依於空輪,而空輪則無所依,意義可以相通。《華嚴經》的華藏世界海安立圖上,華藏世界海的周圍又有所謂「金剛輪圍山」,都是堅固的表示。所以金是屬於地。只有地、水、火、風的四大,而無金大,這也可證明,這四大都是心識所變現的。
菴摩果。比閻浮。果體圓。圓如球。
這是由《楞嚴經》中講述二十五圓通的經文而來。二十五圓通章中,阿那律尊者眼根圓通中說:「世尊示我樂見照明金剛三昧。我不因眼。觀見十方。精真洞然。如觀掌果。」也有些地方說,阿那律尊者以天眼觀三千世界,如觀掌中「菴摩」勒「果」。不要說十方世界吧,即使一個「閻浮」提,雖然只是三千大千世界百億四洲中的一洲,又是我們腳下的地球,它的面積大約有五點一億平方公里,而阿那律尊者視之,直如手掌中一顆蘋果,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同時,地球的表面雖然有高山、深海,凹凸不平,但遠觀,卻是渾「圓」如像「果體」。這從一九六八年美國人太空船繞月球飛行,攝下來照片,可以證明。而《華嚴經》上小世界的圖說,也是圓形,所以說:「圓如球」。
彼上下。與四周。人與物。如何留。
文中的「彼」指地球而言。地球既然是圓形,又虛懸在太空之中,而且時刻不停地在運轉,那麼,「人」、「物」、鳥獸,以及房舍、用具,在地球之「上下」,或者在它的「四周」,如何能不脫離,而老是停「留」在它的體積之上呢?
楞嚴經。秘密說。善會通。不可執。
「秘密說」者,世尊的答案在楞嚴之中已指示了我們,世界、人生,都由妄心分別而有,境隨心轉。必須「善」於「會通」,「不可執」以為實。那麼,人與物之所以依大地而住,而不散墜於太空者,自是眾生的業果如此。
日與月。繞虛空。不墮落。誰之功。
「日與月。繞虛空。」這是將恆星的太陽和行星的月亮相提並論,這是隨他意語。而日、月、地球,皆空懸而不墮落者,在佛法上仍然是以業力為主,這才說得通。
有過去。有現在。有未來。三世改。
這裡說時間,時間,在法相宗、天親菩薩作的《百法明門論》上,是二十四個不相應行法之一,乃色法、心法、心所有法之三法,混合起來而產生的。所以說,「時」無別體,依法上立。譬如說,我們一向多以日出名晝,日沒名夜。昨天的一次出沒名為「過去」,今天日出而未沒名為「現在」,明天的一次出沒名為「未來」。然而太陽是恆星,誰都知道。它既沒有出,也沒有沒,只是地球在轉動。我們佔據了地球上某一個角落,對太陽有向、背的不同,而妄以為,日有出沒。於是乎定下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三世。在太陽的本身來說,既無向、背之可言,則三世的安排從那裡說起?
再者我們最富于思想的意識,是前念既滅,後念復生,生生滅滅,剎那剎那在變。而且過去者已過去,未來者尚未來,現在的一念,我們才說它是現在,倏忽之間又成過去。所以《釋教三字經》上說:「三世改」改者,變也。了解這一點你就曉得三世是虛妄的,《華嚴經》上說:「一念普觀無量劫。無去無來亦無住。如是了知三世事。超諸方便成十力。」
《金剛經》云:「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會通了這一點,那就能轉三世而不為三世所轉了。
南與北。西與東。並四維。上下通。觀十方。人在中。
這就講到了空間了。東、西、南、北之四方、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之四維,加上「上、下」,是為「十方」。方者,方所、方向。「方」也是二十四個不相應行法之一,隨太陽而定,因事物而轉移,也不是實有的物體。因為太虛空是沒有邊際的,形形色色的萬物孕育、成長、紛紜、複雜,前後延續不斷地存在於太空之中、地球之上,而人為萬物之靈。所以說:「人在中」。
人居地。地居空。數此地。至大千。凡聖居。各有緣。
「人居地。」人是居住在地面,而地是依空而安住,整個虛空法界大致上都是如此形態,所以說「數此地。至大千。」六道眾生的凡夫是因為罪和福的因「緣」。聲聞、緣覺、菩薩、佛陀號為四聖。統稱為十法界,這十法界的眾生隨其業障輕重不同,各有其因緣而安住於四種不同的報土,如下面說的:
同居土。方便土。實報土。寂光土。
分四土。自台教。前二粗。後二妙。
「同居土」者,凡、聖「同居」之「土」也。這就整個大千世界的娑婆世界而言,因為不斷地有佛陀出現在此一世界。既然有佛出世,就有同類的大、小乘聖者們,相率而來,隨緣應化。能化的佛聖、所化的凡夫,二者合起來,所以叫凡聖同居土。
「方便土」完整的名字,叫「方便」有餘「土」。這是二乘聖者居住的報土,因為他們所修的法非是究竟,故稱為方便,而所證的的果位也未達究竟,所以稱為有餘,因為二乘所證得的是有餘涅槃,所以綜合上述二種因緣,稱二乘人所住的報土名為方便有餘土。
「實報土」者,「實報」莊嚴「土」也,是報身佛千丈盧舍那身所居。「實報」者是真實的果報,此中不含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施設。有一分清凈因,受一分清凈果。《維摩詰經》佛國品上說:凈佛國土,成就眾生。至於如何才能稱為「實報莊嚴土」,一讀《華嚴經》,便可以知道。
「寂光土」者,常「寂光土」也。永遠如此,謂之常;不著一法,謂之「寂」;虛靈空妙,謂之「光」;為一切世、出世間諸法平等共同依止之處,謂之「土」。身、土不二,迥絕言思,不是我們以凡夫知見可以思量、擬議,唯佛與佛,乃能究竟。三賢、十聖的菩薩,各隨其量而得分知。因四聖而分四土,這是來自「天台」宗的判「教」。「同居」、「方便」之「二」土,「粗」淺而易知,「後」面「實報」、「寂光」的「二」土,微「妙」而難識。所以說:「分四土。自台教。前二粗。後二妙。」。
法性土。凈化土。染化土。分三土。
賢首教。如是說。從本源。生枝節。
這是「賢首教」作「如是」的「說」法。「法性土」就是前面的寂光土,「凈化土」包括了前面的方便、實報二土,「染化土」就是凡聖同居的娑婆世界。後面的二土是「從」法性土「本源」而生出來的「枝節」。
娑婆界。極樂界。華藏界。及余界。
四土、三土,講完了,更舉例以言。
「娑婆界」,染化土也。「極樂界」,凈化土也。「華藏世界」是凈化土的擴大。華藏莊嚴世界海是毗盧遮那如來的實報無障礙土。華藏世界海內有十不可說佛剎微塵數香水海,一一海中有一世界種,一一世界種中有二十重世界,一一重中有無量世界於中安住。中央世界第十三重,娑婆、極樂均在其中。此二十重世界之外之世界,謂之「及余界」。
界非界。非界界。重重涉。各無礙。
第一句,依真諦說來,則「如來說世界,即非世界」也。「見聞如幻翳,三界若空華」,理實如此。雖如此說,又不能執真諦而廢俗諦,所以即「非」世「界」,又是名世「界」。入不思議解脫境界的佛、菩薩們才能如實了知,染世界、凈世界相即相入,「重重」無盡,無盡「重重」,各各無障「無礙」。
勸學
學佛者。首在信。信而解。解而行。由解行。至於證。
這是講佛教的修學的步驟,這裡告訴我們,「學佛者首」先要「在」一個信仰的「信」字下一番功夫。
「信」字的解釋是不惑也。
然而這裡的「信」是取「不疑」的一義。在佛言佛,就是要我們對佛教教主釋迦牟尼佛大悲、大願、大智、大行要有信心,就是信仰佛、法、僧三寶。
在信仰三寶先決的條件下,有兩個原則,一定要深信不疑:
第一、要信我們的真性不滅。由於有了這一信仰,從而知道有六道輪迴,在行為上可以止一切惡,修一切善。
第二、要信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而且皆能成佛。這是佛教獨具的特色,也是和其他的宗教最顯著的差異。所以《華嚴經》上說:「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
其次要「解」。「解」者,了解。不解而信,是為迷信。
要對佛教有正確的了解,知道一乘了義是究竟之法應當勤學,還要多讀大乘經典,如《心經》、《華嚴經》、《法華經》、《圓覺經》、《楞嚴經》、還要看古來有修有證的祖師著作,近代可以看王驤陸居士,以及母音老人做為佛教的入門。
第三個步驟,就談到「行」的問題了。「行」,就是實際踐履。要在一切境界當中提起正念修行,念佛觀照不斷,還要到道場用功才能學習威儀戒律,不能只躲在電腦後面,及書本後面學佛。
第四、說到「證」了。「證」是行的終點。只要有前面的功夫要證果就不是問題了。
識次第,辨邪正。
學佛人的修行次第,就是信、解、行、證。而信佛、學佛的人,必須認「識」這一「次第」,不可躐等。因此,清涼澄觀國師為《華嚴經》作疏,蓮池大師為《阿彌陀經》作疏,都以信、解、行、證四分分科。
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辨邪正」。「邪」者,不正。歪曲事理,假借鬼神的附身,或詐騙財物,或妖言惑眾,預言災難,或為人授記印證,聚眾作亂,像現在佛門提倡《弟子規》、人間佛教、大乘非佛說、……等論調,都是邪知邪見,切不可以聽從,否則自殞慧命。
宗說通。理事融。
「宗說」的「宗」,就是達摩大師所傳的禪宗在習慣上都稱「宗門」;宗門的對面,將天台、賢首、三論、法相呼為「教下」或「教門」。《釋教三字經》上,「宗說通」的「宗」、「說」兩個字,就是指的禪宗的宗下和學習教觀的教下。
「宗說通」的「通」,宗下就是開悟,在教下就是對教義的了解。佛弟子能夠做到宗、教兼通,自然能夠「融」會「理事」。
那就是佛門的全才,夠得上稱為全才的高僧,必定能「理事」雙「融」。「融」者,融會貫通。因為事有千差,而理則一味。諸如清涼國師在《華嚴大疏》序文里說:理隨事變。一多緣起之無邊。事得理融。千差攝入而無礙。所以,教典通了以後,或者研究教理之際,還要用修行的功夫來從內心上求真實的印證。
趙州從諗禪師曾經說過:「禪和子若肯靜坐三十年,如不開悟,斫老僧頭去。」真是要好好用功。
破我執。第一功。
「我」有人我、法我之分。「我」者,主宰義。所以又叫我、法二執。這是學佛者最大的障礙。人我者,執著自身之中有一個永恆的我,永遠存在。由於有我,勢必要求我所受用的法,或拒絕於我有損害的法。於人、於法,皆以為實在,所以叫人我執和法我執。
我們這些苦惱眾生,因為有了執障的關係,關閉了智慧之門。所以經論中拿高山來比喻執障。高山的背面是太陽永遠照不到的地方。
所以學佛要破我慢之高山。所以說:「破我執。第一功。」。
四句離。百非遣。妄念消。真性顯。
學要有次序,更要有目的,不然的話,那便是無的放矢。這四句經文中的第四句「真性顯」,就是學佛的目的。也可以說,上三句是因,第四句是果。現在先從第四句講起。「真性」者,一真法界性也,就是《釋教三字經》最初「無始終。無內外。強立名。為法界。」的法界。也就是一切眾生身心的本體。先天地而不生,後天地而不滅,所以名「真」;在有情的眾生為佛性,在無情的事物名法性,所以名「性」。「性」即是體。
真性從無始以來為無明所染,起貪、瞋、痴,造殺、盜、淫,循業受報,六道輪迴,永無了期。好像太陽為烏雲所遮,雖有無比的光芒,卻放射不到地面上來。
然而我們可以問:「烏雲是地氣上升、凝聚而成,終有消散的時候。無明從那兒來的呢?」之前說過了,無明無始。無始者,既沒有初生的時間,也沒有初生的方所,是幻生,還歸於幻滅。由於我們不知是幻,所以就有「四句」和「百非」的種種「妄念」隨之而起了。
不徹底的宗教教義或古今、中外的哲學,對宇宙萬有及其本體,摸擬、猜測,不外乎「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的四句。或以常、無常、有邊、無邊來說,都可以成為四句。都落在對待當中。
在佛法上講,有是增益謗,無是減損謗,亦有亦無是相違謗,非有非無是戲論謗。真法界性不屬於四句,所以要「離」。
「百非」者,上面的四句,每句可以演成四句,成十六句。十六句中有過去、現在、未來之三世,便成四十八句。每句分已起、未起,成九十六,加根本四句,一一皆無實義。而人我、法我二執,都是因此而起,所以說「百非」無一,而一定要把它「遣」去。四句既離,百非亦遣,「妄念」不消而自消,「真性」不顯而自「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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