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今天這一課，道德

李銀河昨日下午又在博客再挺換偶稱沒有道德問題，稱聚眾淫亂罪過時。李銀河再發高論稱換妻應當受到保護，換妻是公民合法權利。(10月25日《新民晚報》)

李銀河作為著名的社會學家，她的觀點特立獨行，只要理性以對，避免情緒化和道德化誤解，我相信很多人能夠在其「奇談怪論」中找到合理內核並深切理解她的部分觀點的。但就其所謂換偶沒有道德問題之觀點，筆者在充分尊重她的公民表達權利的同時，還是要說下不敢苟同之處。

現實生活不是理性狀態下的法律邏輯場景，而是法律、道德、人情世故、歷史文化等綜合因素盤根錯節的複雜狀態。因而不能將法律推理下的道德結果和純粹法律理念移植到生活中去。就李銀河的換偶邏輯看，她將性行為分為三種情況，即犯罪的，比如強姦；犯錯的，比如紅杏出牆；合理的，例如夫妻生活。在李銀河看來，「換偶」行為如果伴侶不知情，那就犯錯的，但如果伴侶之間彼此接受，那就合理。顯然，在她看來，只要夫妻二人秉承自願原則，那就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性權利，就是道德的。她所謂換偶「道德」的結論還是從合法自願的法律原則推出來的。但這種推論是有謬誤的。

其一：立法原則不僅保護個人的合法權利不受侵犯，維護個人的意願和自由，但更重要的是維護整個社會的公平正義，即個體的自由和權利必須維繫在確保社會秩序的前提之下。因而，單從夫妻個體的自願原則出發是有違法治精神的，是濫用自由的體現。

其二，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夫妻是家庭的支柱。維繫家庭穩定的是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形成的普適性的法律認可和倫理道德的自律。單說倫理道德，包含有愛情的排他性和夫妻二人的忠貞，這是人類性文明區別於動物性本能的基本標誌。夫妻二人違反了這些，就跨越了性道德的底線，就是不道德的。

其三，換偶的目的是為了單純的性快樂和性新奇。回復到了原始狀態下的「人性」，即獸性的回歸。未開化的時代何談合法和道德？

其四，換偶還面臨著道德倫理的徹底崩潰。換偶導致的生育會促使家庭血緣關係的混亂，會導致其後代的道德恥辱並可能發生的近親婚育，與此產生的一系列複雜問題有絕非換偶夫妻的自願原則所能承受。這種行為的泛濫會導致現有倫理道德體系的徹底崩潰。

事實上，筆者並不否認有一定比例的夫妻基於自願原則在玩換偶遊戲，但這隻能是個例，不可能顛覆人類既有的法律體系和道德大廈。法律和道德對個別現象的寬容並非放縱，而是基於維護人類社會複雜多樣性的基本原則。必須釐清，這種寬容秉承的是緘默原則。李銀河女士的問題在於一方面將個例推廣至全局，此外用公開的表達損害了法律和道德對某些另類性行為的靜默寬容原則，其觀點讓公眾莫名驚詫是必然的。換偶作為一種並不普遍的現實存在，只能遊離於正常社會的邊緣之外，當事人也不敢公開承認自己的行為。這也凸顯換偶行為的非理性和非道德的特點。至為要者，縱然每個夫妻內心深處都隱含著換偶的想法，大多也是不敢付諸於實踐的，還是倫理道德的羞恥感阻斷了這種不合常理的心猿意馬。

筆者以為，李銀河作為著名的社會學家，並非不曉得給換偶穿上合法和道德的馬甲所引發的反社會的嚴重問題。只是用此逆反的觀點來彰顯其存在和引起社會普遍的關注。從其表述的觀點看，竊以為她只不過是借用性這個敏感的話題來表達一種權利、一種聲音、一種壓抑。而多元和進步的中國社會給予了她充分表達自己的自由。但請注意，要善用自己的權利，起碼不要用自己的影響力製造某種不合情理的混亂。這是某些精英應該注意的，應該儘快從特立獨行的精英遊戲中擺脫出來，以理性的言行啟迪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