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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板橋的坎坷一生!

康熙秀才(十九歲),

雍正舉人(四十歲),

乾隆進士(四十四歲),

跨越三朝,雖才華蓋世,

卻直到50歲才做了個七品芝麻官。

詩、書、畫均曠世獨立,

世稱「三絕」,

寫下「難得糊塗」流傳至今,

他就是「揚州八怪」之一,

——鄭板橋

「難得糊塗」,是鄭板橋的傳世名言,當今世人就算不知道鄭板橋,也都大概聽過這四個字。

鄭燮行書橫幅《難得糊塗》

相傳鄭板橋在山東雲萊借宿一山間茅屋,茅屋主人自稱「糊塗老人」,出語不俗,鄭板橋猜測老人是位隱退的官員,有感而發,因而題字「難得糊塗」。但鄭板橋在這四字的下面,又提了一行字:「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轉入糊塗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

蘇東坡回望自己一生,覺得「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有時候,聰明者只是庸俗的智慧,而愚痴者卻有睿智,大智若愚,難得糊塗。「難得糊塗」,是無可奈何?還是率真?我們或許要從鄭板橋的一生來理解。

身世坎坷,被乳母養大

談到鄭板橋的家世,亦屬書香門第,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卻家道中落。父親雖有學養,僅考得個稟生,枯守家園,教幾個蒙童,生活相當清苦。1693年,鄭板橋出生,其時生活已十分拮据。鄭板橋三歲時,生母汪夫人去世,可幸的是鄭板橋有一位善良樸實、勤勞節儉乳母——費氏。

鄭燮《行書七絕詩》 30X17.9cm 揚州博物館藏

費氏是鄭板橋祖母的侍婢,感主人之恩,不顧自己的丈夫與孩子,而到鄭家來共度患難,每日清晨,背負著瘦弱的板橋,到市上作小販,寧願自己餓著肚子,總得先買個燒餅給孩子充饑。後來,她自己兒子雖當了八品官,請她回去享福,她仍寧可留在鄭家吃苦。

行書論書斗方

鄭板橋之後還特為乳娘寫了一首詩,詩前縷述患難恩撫的經過情景,詩為:「平生所負恩,不獨一乳母,長恨富貴遲,遂令慚恧久,黃泉路迂闊,白髮人老丑,食祿千萬鍾,不如餅在手。」

資質聰慧,卻接連痛失親人

鄭板橋資質聰慧,三歲識字,至八、九歲已在父親的指導下作文聯對。可不幸接踵而至,在鄭板橋十四歲的時候,他的繼母郝氏去世,郝氏雖為繼母,但卻賢慧而有愛心,可惜體弱,禁不住饑寒的煎熬。身邊親人的接連去世,對未成年的鄭板橋來說,是一項很大的打擊。

鄭燮《草書司空曙七絕》 65X100.8cm 南京博物院藏

之後,鄭板橋便隨父立庵至真州毛家橋讀書;十六歲從鄉先輩陸種園先生學填詞;在十九歲考取康熙朝秀才;二十三歲娶妻徐夫人,是年秋鄭板橋首次赴北京;二十六歲至真州之江村設塾教書;三十歲時,鄭父去世,此時板橋已有二女一子,生活更加困苦了。

礙於生計,不得已賣畫為生

生活所迫,鄭板橋在三十歲以後至揚州賣畫為生,實救困貧,託名」風雅」。在揚州賣畫十年期間,也穿插著一些旅遊活動。不幸的是徐夫人所生之子去世,鄭板橋曾作詩以致哀。

三十二歲出遊北京,與禪宗尊宿及其門羽林諸子弟交遊,放言高論,大肆評論當時之人,因而得狂名。在此期間,鄭板橋也結織了康熙第二十一皇子——慎郡王允禧,即紫瓊崖主人。

鄭板橋三十九歲的時候,徐夫人病歿。

鄭燮《重修城隍廟碑記》冊頁 1752年 22 x 18.2cm 南京博物院藏

1732年,鄭板橋四十歲,那一年秋天,赴南京參加鄉試,中舉人。為求深造,赴鎮江焦山讀書。

1736年,乾隆元年,鄭板橋四十四歲,在北京,參加禮部會試,中貢士,五月,於太和殿前丹墀參加殿試,中二甲第八十八名進士。

1737年,鄭板橋四十五歲,滯留北京一年左右,以圖仕進未果,便南歸揚州,得江西程羽宸資助,娶饒氏為妻。

說到這一門親事,還有一件趣事,鄭板橋一日走到一家人門前,驚覺門前的對聯是自己的詩作,鄭生向戶主饒夫人問個究竟,饒夫人說自己女兒極愛鄭板橋的作品,鄭生忙道自己正是鄭板橋,饒夫人馬上把女兒饒五娘叫出來,並且把她許配給了鄭板橋。但也就是在那一年,鄭板橋最尊重和敬愛的乳母費氏去世。

風雨五十載,終為七品官

到了五十歲時,鄭板橋終於當上了個「七品芝麻官」,即1742年春天,鄭板橋為范縣令兼署小縣朝城,1746年,乾隆十一年,鄭板橋五十四歲,自范縣調署濰縣。「民於順處皆成子,官到閑時更讀書」。官濰七年,板橋無論是在吏治還是詩文書畫方面都達到了新的高峰,吏治文名,為時所重」。

仕途不順:聰明難,糊塗更難

鄭燮《行書論書軸》 170X92.8cm 紙本 揚州博物館藏

可剛好就是在那一年,山東鬧大飢慌,人們餓得都競相易子而食。鄭板橋深入民間,洞悉民間的疾苦,而最終卻因大力提倡救災而得罪了巨室,冤枉被參。

板橋居官十年,洞察了官場的種種黑暗,立功天地,字養生民」的抱負難以實現,歸田之意與日俱增。1753年,六十一歲的鄭板橋毅然辭官,在惜別濰縣紳民時,在所畫的一幅竹子上題了一首詩:

烏紗擲去不為官,囊橐蕭蕭兩袖寒;

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漁竿。

其時鄭板橋出淤泥而不染,不願裝糊塗隨波逐流,說「難得糊塗」,是因為對於品性高潔的人,糊塗太難。

辭官窮困:萬事都做糊塗觀

釋文:刪繁就簡三秋林,領異標新二月花。

鄭板橋辭官回家,「一肩明月,兩袖清風」,惟攜黃狗一條,蘭花一盆。

一夜,天冷,月黑,風大,雨密,板橋輾轉不眠,適有小偷光顧。他想:如高聲呼喊,萬一小偷動手,自己無力對付,佯裝熟睡,任他拿取,又不甘心。略一思考,翻身朝里,低聲吟道:「細雨蒙蒙夜沉沉,梁上君子進我門。」

此時,小偷已近床邊,聞聲暗驚。繼又聞:「腹內詩書存千卷,床頭金銀無半文。」

小偷心想:不偷也罷。轉身出門,又聽裡面說:「出門休驚黃尾犬。」小偷想,既有惡犬,何不逾牆而出。正欲上牆,又聞:「越牆莫損蘭花盆。」小偷一看,牆頭果有蘭花一盆,乃細心避開,足方著地,屋裡又傳出:「天寒不及披衣送,趁著月黑趕豪門。」

行書中堂李白長干行一首 紙本 93.2X47.7cm 四川省博物館藏

此時的鄭板橋,一生碌碌,半世蕭蕭,萬事都作糊塗觀,無所謂失,無所謂得,是為豁達。

最後歲月:清醒於內,糊塗於外

去官以後,鄭板橋無官一身輕,再回到揚州賣字畫,身價已與前大不相同,求之者多,收入頗有可觀。但他最厭惡那些附風的雅的暴發戶,就像揚州一些腦滿腸肥的鹽商之類,縱出高價,他也不加理會。有一次為朋友作畫時,他特地題字以作坦率的自供:

「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三日不動筆,又想一幅紙來,以舒其沉悶之氣,此亦吾曹之賤相也。索我畫,偏不畫,不索我畫,偏要畫,極是不可解處。然解人於此,但笑而聽之。」

鄭燮《行書金農詩橫幅》 紙本 天津藝術博物館藏

如此往來於揚州、興化之間,與同道書畫往來,詩酒唱和。鄭板橋結識了許多畫友,金農、黃慎等都與他過往甚密,對他的創作思想乃至性格都有著極大的影響。

臨死前仍不忘教育兒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鄭板橋是老年得子,可是從來不溺愛,該管則管,該教則教,該罰責罰。晚年患了重病,便命人把兒子叫到自己的病床邊,非要吃兒子做的饅頭。兒子領命而去,不一會擁人來到了鄭板橋的病床旁說到:「老爺,少爺說他不會做饅頭啊!」鄭板橋說:「他不會可以去問一問廚師,我一定要吃上他做的大饅頭。」

擁人急忙把鄭板橋的說告訴了少爺,少爺馬上去請教廚師。快到了吃飯的時候,少爺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到底把饅頭蒸了出來,連忙裝了一大盤子饅頭端進了父親的屋子。可誰知,當他來到了父親的病床邊的時候,這位著名的大畫家鄭板橋已經緊閉雙眼,離開了人世間。兒子放聲大哭後,發現茶几上放了一張紙,墨跡還沒有干,他連忙拿起來看,原來是鄭板橋的幾句遺囑:「淌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的事業自己干,靠天靠人靠祖宗,不算好漢!」

1766年1月22日(乾隆三十年十二月十二日),鄭板橋去世,葬於興化城東管阮庄,享年七十三歲。

【板橋三絕——詩、書、畫】


「三絕詩書畫,一官歸去來。」

正可概括鄭板橋的一生,

也是最確切的讚頌。

傳統書香門第的楹聯常題,

「傳家有道存忠厚,

處世無奇但率真」。

正是鄭板橋的最佳寫照。

真氣、真意、真趣

《蘭竹菊》

《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詩云》

衙齋卧聽蕭蕭竹,

疑是民間疾苦聲,

些小吾曹州縣吏,

一枝一葉總關情。

《墨竹圖》

《予告歸里畫竹別濰縣紳士民雲》

烏紗擲去不為官,

囊橐蕭蕭兩袖寒,

寫取一枝清瘦竹,

秋風江上作魚竿。

《竹石圖》

《初返揚州畫竹第一幅》

二十年前載酒餅,

春風倚醉竹西亭,

而今再種揚州竹,

依舊淮南一片青。

從這三首詩中,悠悠然的感受到題詩如畫的美外,更可聞到他關心民情,以及因案辭官的高操志節;疏放狂宕中,更見其真性情

獨特的「六分半」書體

鄭燮《行書頁》 1738年 紙本 縱24.2厘米,橫28.3厘米遼寧省博物館藏

鄭板橋臨摹諸家法帖十分勤快,連做夢都是在臨帖。有一天晚上,鄭板橋東指西橫,夢中誤將指頭橫在夫人背上大肆臨摹。夫人驚醒,鄭板橋在睡夢中聽得夫人嬌聲曰:「人各有體!」

鄭燮《東坡煙江疊嶂詩卷》 局部01

鄭燮《東坡煙江疊嶂詩卷》 局部02 紙本 縱23.5厘米,橫82厘米 常州博物館藏

鄭板橋幡然醒悟,盡毀所有法帖,自己另創一體——「六分半」書,也叫板橋體。此書體介於楷隸之間,而隸多於楷,隸書又稱「八分」,因此鄭燮謔稱自己所創非隸非楷的書體為「六分半書」。

鄭燮《行書頁》 1745年 紙本 縱24.5厘米,橫28厘米鎮江博物館藏

如果將中國書法比作一棵參天大樹,鄭板橋的「六分半」書就是這樹上的細枝末葉。後來學寫「六分半」者,已然成了細枝末葉上的塵埃,一陣風過,自然無影無蹤。

尤擅畫竹、幾可亂真

鄭板橋的「竹風」韻超然,首先得之於喜竹愛竹。他認為竹子「堅強」:不管風吹雨打還是嚴寒烈日,都是身板挺直。青青鬱郁,竹子「虛心」;不論山野巨竹還是房前青枝,都是空心如一,從不妄自尊大;竹子有「節」,經得起磨難不「變節」。竹子的風格與板橋的脾性契合,物我交融。

關於鄭板橋畫竹傳神,還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話說鄭板橋有一個朋友,家裡新砌了一道牆,請求鄭板橋給在牆壁上畫個畫,鄭板橋見推不掉,就要來了半小盆墨,然後撐著喝醉後搖搖晃晃的身體走到牆壁前面,用手往盆子里一沾,就往牆上抹起來,抹了幾把,又把整個盆子端起來,將裡頭的墨汁整個都潑到牆壁上,弄得黑鴉鴉一片。之後的一天,一場大雨過後,這道牆壁前面竟然死了上百隻的麻雀。

過了一些時日,來了一個老頭,來到這主人家門口,就對著這道牆壁仔細地看。老頭邊點頭邊說道:「這畫,真是太好了!一般人看不出他畫的是竹林,只有打雷下雨的時候,閃電一照,才看出是竹林,麻雀將它當成真的竹林,飛來避雨,所以就撞在牆上死了。」

即使是在晚年時畫的《竹石圖》,全幅畫雖不著色,卻使人感到翠色慾流。他自己為這幅畫題詩:「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筆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畫了40年竹子,鄭板橋悟出了繪畫須「去掉繁雜,提煉精髓」的道理。

【更多精品書法欣賞】


行書四言聯 66.7X16cmX2 揚州博物館藏

釋文:移花得蝶 買石饒雲

鄭燮《行書四言聯》 73X24cmX2 紙本 湖北省博物館藏

鄭燮《行書五言聯》 93X20X2cm 紙本 廣州美術館藏

釋文:妙墨旋疑漏 雄才欲唾珠

鄭燮《行書七言聯》 1763年 115X28.5cmX2 紙本 重慶博物館藏

釋文:操存正固稱完璞 陶鑄含弘若渾金

鄭燮《行書七言聯》 1765年 145.3X23.1cmX2 紙本 揚州博物館藏

釋文:琢出雲雷成古器 辟開蒙翳見通衢

行書七言聯 116×22cm×2

墨竹一支宣德紙,香茗半甌成化窯。

鄭燮《行書七言聯》 1758年 121X26.5cmX2 紙本 安徽省博物館藏

鄭燮《行書七言聯》 128.2X26.5cmX2 揚州博物館藏

浮碧一川思訓畫,硬黃半榻右軍書。

鄭燮《行書七言聯》 124.8X28.4cmX2 揚州博物館藏

鄭燮《草書七律》 紙本 縱179 橫96厘米 青島市博物館藏

鄭燮《草書七律》 紙本 91×51cm 西泠印社藏

行書中堂

行書滿江紅軸 109.7X48.3cm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行書中堂 70.8X43.1cm 紙本 上海博物館藏

行書論書軸 紙本 縱104.4厘米,橫54.5厘米

  鄭板橋的一幅「難得糊塗」讓我們領略了這位書畫大師的墨趣之妙,也讓我們明白,身處官場的他,這一輩子又有過多少「難得糊塗」的時刻。

鄭燮行書《吃虧是福》

在中國深邃千年的處世哲學中,

「難得糊塗」四個字

包含著多少人的多少感慨,

嘆息、沉重和憂傷,

而又有多少不滿,

多少牢騷在其中?

殊不知聰明難,糊塗更難,

放下即心安,吃虧乃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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