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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欣:揭露葉群歷史問題惹來的災禍

穆欣:揭露葉群歷史問題惹來的災禍

2009-06-18 12:56:38 來源: 網易歷史 一九六六年十月,為了掩蓋葉群在國民黨青訓班的醜惡歷史,林彪親筆寫信指使吳法憲組織假調查。製造偽證,美化葉群的歷史是「白璧無瑕」……

《世紀》授權刊發,請勿轉載

1966年開始的那場動亂初期,我就遭到江青和林彪一夥的迫害:先有效忠江青的某紅學家給她寫小報告造謠誣衊我「辱罵江青,破壞京劇革命」;繼有林彪死黨吳法憲誣陷我是搜集葉群「黑材料」的後台,他們狼狽為奸、勾結起來將我拘捕,冤獄8年,親屬受到株連,弄得家破人亡。(我和張卉中兩個家庭共有12人被關押過、4人致死——張卉中和她的母親被關致死,我的父母因受驚嚇病死,2人逼瘋,1人致殘。)如今,這兩個害人精和林彪、吳法憲都已死了,他們的滔天罪行卻留下難忘的記憶。

轉送群眾來信被林彪下令密查

葉群的心病和江青一樣,都是怕人知道她們三十年代的歷史問題。既要遮掩私生活的放蕩墮落,尤想抹掉政治上的朝秦暮楚,在她竊奪權利的時候,唯恐自己的醜惡歷史在社會上曝光,成為奪取更高權力的障礙,依仗林彪手中的權勢,毫不手軟地除掉一切了解她的醜惡歷史的人。十年浩劫開始,江青就私下對葉群說:「乘這次文化大革命,你有什麼仇人告訴我,我替你報仇。」她們濫用竊奪到手的權勢,彼此勾結,狼狽為奸,務將其所有「仇人」置之死地而後快,殘酷地迫害了無數無辜的人。

這場動亂開始的時候,中央文化革命小組規定:紅旗雜誌社和光明日報社負責轉送群眾來信。那時我在中央文革小組工作,凡屬託由轉送中央負責同志的信件,我都順便帶到釣魚台,由中央文革的收發室轉發。1966年7月,我弟弟杜保同(當時在第七機械工業部設於內蒙呼和浩特市的一個研究院作政治工作)交給我一批信件,內系《關於蔣匪軍委第六部青年戰地服務訓練班情況調查》報告。這是他所在的群眾組織「新紅聯」外調組剛從長沙回來寫成的,我把這份材料帶回釣魚台,當即交收發室分送給毛澤東、周恩來、林彪等人以及中央文革小組成員。這份材料中涉及到在那個「青訓班」受過訓練、當時正在黨、政、軍領導機關任職的10多人的名單,其中一人叫「葉宜敬」(是葉群當時用的名字)。其實杜保同和所有參加調查的人員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在頭腦中留下什麼記憶。

當時這類群眾來信數量很多,送到林彪那裡的一份,他們大概根本沒有看過。

不久,原在這個「青訓班」擔任教官的歐陽敏納,在長沙向「新紅聯」外調組提供了上述材料之後,又向林彪通風報信,提醒林彪「注意」。葉群看到歐陽敏納這封告密信後十分緊張,讓林彪拿主意。林彪說:「搞倒你,目的是要搞倒我。」隨即親筆寫信給被人們稱作「草包司令」,死心塌地效忠「林副統帥」的空軍司令員吳法憲,要他迅速查清涉及此事的有關人員和「後台」。信的原文是:

吳法憲同志:

葉群同志的歷史情況,從延安整風起已多次查明,作過結論,無問題。現在有人整她的黑材料,目的在反對我。現在請你派人到長沙找寫信的,設法抓住這隻黑手,很可能從中發現重大的政治線索,也許可以破獲一系列的重大問題。具體辦法,請酌定。

此致

敬禮

林彪

一九六六年十月十九日

吳法憲一接到林彪這封信,馬上就把何汝珍等人召去說:「現在我派一架專機,送你們到長沙去完成一項保衛無產階級司令部的政治任務。據可靠的報告,有人在長沙搜集葉群同志在『青訓班』的材料,凡是接觸過這個材料的人,都把他們抓回北京。」

被誣為幕後「黑手」竟遭牢獄之災

他們在追查中發現,筆者曾為杜保同轉送這份材料,認為我是林彪說的那個「黑手」。以後林彪就下令將我和我妻子張卉中、弟弟杜保同拘留審查。吳法憲在「調查」此案中,為了討好林彪,故意製造偽證,給葉群塗脂抹粉,掩蓋她的歷史問題。他在寫給林彪的信中說道:

為了徹底粉碎這幫壞蛋企圖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的陰謀,我派了四個同志,除了把長沙的幾個現行反革命分子抓獲以外,也順便了解了葉群同志這段歷史情況。大量材料和事實證明,葉群同志的這段歷史,是清清楚楚的,是白璧無瑕的。她在北平、天津上學時,就是學生運動的積極分子。她在政治上接受黨和教育較早,十六歲就入黨……

在我被送到秦城監獄以前,就被關在吳法憲在空軍司令部私設的監獄裡面。那時候,我對轉送的信件中含有葉群歷史問題的事還不知道。有一天,曾被他們拉到牢房對面一個小房間里「過堂」。在場的有空軍司令部三個人,一個是林立果心腹何汝珍,另兩個是空軍軍官,前者是主要審訊人。他們一上來就正顏厲色地、如連珠炮似地問我:「由杜保同經手送來的外調材料轉送到哪裡去了?」「是不是交給了蕭華?」「還送給了什麼人?」當時我感到莫名其妙,他們為什麼要追問這些?那些材料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使得他們這樣緊張害怕?我稍稍地回憶了一下,只記得,經我轉送過兩份由杜保同交來的材料都是分送毛澤東、周恩來和林彪等人以及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的,至於具體是什麼材料,內容如何,我則難以記起。為免繼續糾纏,我乾脆回答「不記得」。第一次「過堂」沒能「通過」,接著又來第二次,依然毫無結果。因為我已打定主意,不管他們怎樣暴跳如雷,我都不再改口。不過我心裡很納悶,他們到底為什麼這樣逼我?杜保同曾經向我說過,他們送的材料,主要是反映他們單位當權派的情況。既是這樣,這些「審判官」何急之有?以後才曉得,他們是在追問7月間轉送的、其中揭露了葉群反動歷史的那份「黑材料」的去向,他們最擔心的怕還不是蕭華,而是擔心這份材料是不是落到周恩來的手裡了。(這從以後他們對杜保同的誘供中得到證實。)

妻子被迫害而死竟不準開追悼會

張卉中是光明日報社文藝部的編輯,因為受到我的株連,曾被報社「造反聯合總部」勾結清華大學蒯大富派來的「造反派」打成重傷,因怕再被揪斗,接受醫生的勸告,攜帶藥品逃往外地治療。她先回到家鄉江西九江,以後又到武漢、黃石、南昌,先後在江西、湖北躲過十七處地方。林彪一夥造謠說她帶有兩箱葉群的「黑材料」,先由中央專案小組的張宏學派光明日報的金春霖(又名金濤)前去追捕,報社「造反聯合總部」又勾結謝富治委派的北京市公安局長劉傳新(此人在「四人幫」垮台後已畏罪自殺)對她通緝,最後林彪集團又派於新野前往江西追捕。1968年2月23日,於新野在南昌附近的豐城縣太陽公社南河大隊第一生產隊任福國家裡找到她,24日被押解南昌,26日又押到九江。因她身患重病,這時被視作「重犯」,怕她死掉,2月26日特用飛機押回北京。先在北京衛戍區司令部關了幾天,2月29日也被關進秦城監獄,和我一樣冤獄8年,飽受折磨,1976年4月2日終被迫害而死。姚文元派到光明日報社的那個負責人莫艾,當時跑到我家裡說:不準開追悼會。到1980年2月21日「四人幫」垮台以後,光明日報才為她舉行了追悼會。

弟弟杜保同遭到慘無人道的迫害

我的弟弟杜保同是國務院第七機械工業部所屬第四研究院(代號河西公司,地址在呼和浩特市)的一般政治工作幹部,只因參與本單位群眾組織外調工作中無意間撞擊了葉群歷史,1966年12月2日被空軍司令部宋城、何汝珍等四人在北京天橋紅星旅館裡將他綁架,押回單位對他實行「群眾專攻」,遭到慘無人道的迫害,因受殘酷折磨曾經兩度神經失常。

1966年12月2日夜裡杜保同被綁架後,即被關押到北京東城西楊威衚衕吳法憲私設的監牢里八九天,由宋城、何汝珍等採取車輪戰,晝夜審訊,反覆逼問整他們的「中央首長」葉群「黑材料」的問題:「穆欣怎麼向你們布置的?你們通過穆欣送過幾次整『中央首長』的『黑材料』,穆欣都送給了誰?」逼他承認穆欣是整『中央首長』材料的後台,還造謠說「穆欣都交待了,你還頑固。」杜保同拒絕回答,逼供沒有結果。他們決定把他押回內蒙實行「群眾專攻」,繼續審問。吳法憲向這幫人「指示」:「杜保同不是好人,是危險人物,押回去後要長期關押,要看管好,不許跑掉,不許打死,留著這個人有用。」

杜保同被押送回內蒙的情形,在他向黨組織寫的控訴信中說:「在押送我上北京站那天,真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宋城、宋煥閣、何汝珍指揮,在押送我的汽車到火車站前,他們已早派人站好了崗,監視和押送我下汽車、上火車。在呼市和四院『迎接』我的是滿市、滿院的大標語。大標語寫的是『北京專攻機關依法逮捕(筆者按:算得是什麼法?完全是『無法無天』)現行反革命五一六骨幹分子杜保同,經內蒙專政機關押送我公司革命群眾專政批鬥!』並將這一內容每天廣播三次,連續廣播了三天。」

「我被關押在一進四院門口裡邊崗樓的後邊那三間大房子里,裡邊沒有住人,沒有生火,看押我的同志找來一個火爐子。可是,就只門外一堆碎煤,也沒有木材,我實在沒有本事生著火,就靠著給我的皮大衣、皮褥子和一床被子坐坐、躺躺、躺躺、坐坐。我這個『反革命』『五一六』分子就是這樣熬過了一個夜晚又一個夜晚。每天黑夜我總盼著天明,夜間屋裡冷冰冰的,全靠自身的熱量溫暖著身子,夜實在是難熬呀!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熬過了一個多月。把我關押在那裡的第一天晚上,警衛連長、排長、帶班的都去看我,給我規定了紀律,去廁所必須先大聲報告,得到站崗的同志許可後,方可去廁所,夜間不準出門,如果不聽命令,崗哨有權開槍,因此晚上解手只好在屋裡。由於長時間挨凍,我被凍病了,也不准我找醫生治療。腳被凍壞了,腿凍成了關節炎。現在一到冬天腳就凍,關節炎也一直治不好。

「把我押回來不幾天,大概12月20日左右,宋城、宋煥閣、何汝珍又親自來呼市看了我和邢鑒等10幾個同志的檔案材料,又進一步策劃、布置對我們進行迫害的反革命陰謀活動。不久就發生了抄查整葉群『黑材料』的『1·20』事件。那天晚上把邢鑒五位同志毒打後,送進了監獄,打傷了許多同志,有的打傷致殘,又抄了150多個同志的家,以後又繼續對邢鑒同志專政11個月,抄了5次家。」

「以後,吳法憲就來電話和信指示要對我嚴懲,叫狠狠的整我。結果有半個來月時間(這時我在東門十四單元三樓五號關押),每天晚上10點以後把我拉到辦公樓,推到一個小房間里,摘去我的眼鏡,先是審問,然後就是七八個人上來拳打腳踢,一打就是兩三個小時。有時打得我滿臉是血(走時還逼我去廁所把血洗掉才准走)。腰被打壞了,直到現在還經常腰痛。頭被打得腦震蕩,搞得我頭痛腦脹,精神時常錯亂。當時搞得我實在受不了啦,曾想到過自殺。但在關押我這個房子里我找不到機會,因薛偉民、梁貴全同志每天都在屋裡不出去。外屋還有看押我們的人。有一次讓我替薛偉民去打掃大樓,打掃大樓的用具都放在辦公樓一樓西頭梯樓底下那間小屋裡。我進去以後,看到這個小屋很背,沒有人來,多少天產生的自殺念頭又來了。仔細看了一遍,就決定電死,我就把燈打開,把燈泡摘下。在我就要伸手去觸電時,思想上複雜極了,鬥爭非常激烈。我想要是就這樣死了,不就是叛黨,成了反革命嗎?我家裡還有一個多病年邁的老父親,還有4個孩子,我這樣死了,他們不就成了反革命家屬了嗎?同時我想到我又沒有幹什麼壞事,有我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健在,問題再大也會搞清楚的,死了反而複雜了。我還想一個共產黨員死要重如泰山,不能輕如鴻毛。我這樣自殺不是比鴻毛還輕嗎?結果我在那哭了一個來小時,下定決心不死了。不能死,再大的痛苦再大的折磨也要咬牙挺過去。」

他們把杜保同押回呼和浩特市,繼續對他逼供,殘酷迫害。「九大」以後,有一次追問杜保同有關葉群的材料送給了誰的時候,竟然誘供說:「他們現在還是中央常委嘛,穆欣把材料送給他,你講了也不要緊嘛!」九屆中央政治局五位常委是毛澤東、林彪、周恩來、陳伯達、康生,十分明顯,他們明目張胆地將矛頭指向周恩來總理。

前引林彪給吳法憲的信中說:「現在有人整她(作者按:指葉群)的黑材料,目的在反對我。」「設法抓住這隻黑手,很可能從中發現重大的政治線索,也許可以破獲一系列重大問題。」而在吳法憲給宋城等人的「指示」中,最耐人尋味的,就是「留著這個人有用」這句話。杜保同只是一般幹部,他們從北京押送他回內蒙,竟然如此「戒備森嚴」,聯繫林彪一夥指示於新野這樣的「大人物」親自跑到南昌追捕張卉中這樣的一般幹部,還破格用專機並配備醫生(因張有重病,怕死掉了)押送她回北京的情景,以及當時於新野等林立果「聯合艦隊」的人馬不斷地在光明日報社對面北京勞動保護館,同報社「造反聯合總部」某些造反派頭頭頻繁開會密謀的情形,固然顯示他們對於葉群歷史問題曝光的恐懼,同時也可看出他們準備借題發揮,正在暗中醞釀、策劃著某種重大陰謀。只因突然發生「九一三」事件,致使這一陰謀流於破產。

因杜保同受迫害的「罪行」,就是說他整了葉群這個「中央首長」的「黑材料」,是由林彪死黨吳法憲挂帥、林立果「聯合艦隊」四員大將逼供,是眾所周知的。林彪、葉群叛國外逃的「九一三」事件後,葉群已經折戟沉沙,吳法憲那一夥都已被囚,『河西公司』那批一直迫害杜保同的「造反派」已經成了「職業殺手」,他們整人成癖,一個個都變成了迫害狂,到這時候,對杜保同還不甘心撒手,妄圖繼續把枷鎖套在他的頭上。在吳法憲已被抓起來後,他們還去北京找他「調查」杜保同的「罪行」,結果被空軍司令部頂了回來。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冤假錯案才得以平反

八年冤獄結束,1975年5月我從秦城監獄出來,張宏學們那個中央專案小組跟蹤又追到醫院裡糾纏。時間又過了四年半,專案組換了三茬,最後轉到報社。1978年末中共中央在第十一屆三中全會上徹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並且三令五審,嚴令各級黨委立即平反一切冤假錯案;但我的平反結論仍然一拖再拖,直到1979年12月中旬,光明日報社總編輯楊西光在參加一次會議聽到了黨中央的指示:「如對本單位冤假錯案頂著不辦,不予平反,將要追究該單位負責人的責任。」才匆匆忙忙地立刻從會場里打電話回報社來,叫專案組迅速給我作出平反結論,這才於1979年12月15日為我和張卉中作出了徹底平反的結論。

這份題作《關於穆欣同志的複查結論》中,推倒江青對我的誣陷,「撤銷中央專案組辦公室一九七五年八月六日結論」,給予徹底平反。其中寫明了林彪對我進行迫害的情形:「一九六七年七月間,穆欣同志的弟弟杜保同,曾通過穆欣同志轉送過七機部四院一派組織『新紅聯』外調組《關於蔣匪軍委第六部青年戰地服務訓練班情況調查》材料。十月份,訓練班教官歐陽敏納給林彪寫信,說有人調查葉群在青訓班的歷史,林彪要吳法憲派人追查此事,追查中發現杜保同轉送過材料,懷疑穆欣是『黑手』,因而將杜保同、穆欣、張卉中同志拘留審查,進行迫害。穆欣同志在被關押期間,政治上受到迫害,精神上身體上受到摧殘,家屬、子女及親友也受到株連。」「所謂整葉群黑材料等,均系林彪,『四人幫』妄加罪名,蓄意迫害。對林彪、『四人幫』強加給穆欣同志的一切誣衊不實之詞和莫須有罪名統統推倒,予以徹底平反,恢復政治名譽;對因穆欣同志問題而受株連的家屬、親友和幹部應予平反,恢復政治名譽;有關材料,按中央規定辦理。」

同時,也給張卉中作出徹底平反的結論。結論裡面寫道:「一九六六年八月三十一日,張卉中同志被毆打重傷,九月一日回原籍治療,十月二十五日林彪、葉群妄加穆欣同志整葉群的『黑材料』,張卉中回原籍是替穆欣轉移『黑材料』的罪名予以追捕。」張卉中沒有看到這個徹底平反的結論,已經含冤病逝。1980年2月21日,光明日報社為張卉中舉行了追悼會。

杜保同只是無意間揭了葉群的瘡疤而蒙冤多年,遲至1979年11月14日,中共七機局黨組才作出《關於杜保同同志的決定》,對杜保同的冤案給予徹底平反。結論中寫明了杜保同被迫害的經過:「杜保同同志在文化大革命中,由於為群眾組織通過其兄穆欣向黨中央遞送過在調查四院一位領導幹部的問題時,無意中發現林彪死黨葉群在國民黨『戰地青訓班』受特務訓練的情況的材料,竟被林彪及其死黨吳法憲以及『四人幫』在內蒙的資產階級幫派體系吳某等人給扣上『反革命壞頭頭、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的『五·一六分子』等罪名,於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日夜,由林彪『聯合艦隊』何汝珍等人,盜用中央軍委的名義,在北京抓捕了杜保同同志,並押送回河西公司繼續審查。……」

1971年「九一三」,葉群隨林彪一夥乘飛機叛國外逃,在蒙古溫都爾汗折戟沉沙,後又受到黨紀國法的懲處。1973年8月20日,中共中央批准《關於林彪反革命集團反革命罪行的審查報告》,已將這個「混進黨內的階級異己分子、特務、叛徒、賣國賊」和「林彪反黨集團主要成員」葉群永遠開除黨籍。(江青則在1980年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終以自殺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林彪死黨吳法憲也受到黨紀國法的懲處。1980年12月18日,在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上,公訴人孫樹峰在《對被告人吳法憲所犯罪行》發言中揭露:

一九六六年十月,為了掩蓋葉群在國民黨青訓班的醜惡歷史,林彪親筆寫信指使吳法憲組織假調查。製造偽證,美化葉群的歷史是「白璧無瑕」……

吳法憲被判處了徒刑十七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並被永遠開除了中國共產黨黨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切作惡的壞人都逃不脫國法的懲處。歷史是公正的。 (本文來源:網易歷史 作者:穆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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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2年,由於林彪集團已經被瓦解,江青的勢力迅速竄起,當時她已經身兼中央文革小組數個職位,而且還是中央政治局委員。當時,中共高層元老在文革中紛紛被打倒,氣焰正盛的江青集團開始向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發起進攻,上演了一出大鬧總理府的「好戲」。

    《世紀》授權刊發,請勿轉載

    長期以來,江青一夥,在中央政治局內結成幫派勢力。他們加緊進行分裂黨的陰謀活動,妄圖打倒周恩來、鄧小平、葉劍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全面奪取黨、政、軍領導權,以架空毛主席,達到相機實現他們篡奪黨和國家最高權力的狂妄野心。

    江青一夥慣用的陰險手法就是無中生有,誣陷他人。他們借護士「放毒」,抓身邊「壞人」,製造攪鬧中央政治局、「逼宮」周總理的政治事件。筆者長期在中共中央辦公廳警衛局工作,了解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本著尊重歷史的態度,現將有關內情予以披露,保存一段珍貴資料。

    江青擅自通知周恩來、葉劍英等政治局委員到釣魚台「議事」,她誣指護士趙柳恩要毒害她,命人摘掉她的領章、帽徽。周恩來板起面孔,對江青說「你怎麼能這樣」

    1972年3月5日晚7時許,江青擅自要秘書通知周恩來、葉劍英、紀登奎、汪東興以及張春橋、姚文元馬上到釣魚台17樓「議事」,說出了大事情。

    待周恩來、葉劍英、汪東興到達時,江青正在紀登奎、張春橋、姚文元面前大發雷霆,指責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要毒害她。她要紀登奎找護士趙柳恩談話,要趙柳恩坦白交代「後台」。

    周總理剛進門就勸說:「江青同志有什麼事慢慢說,不要激動。我們都來了,有事能講清楚。」

    江青專橫地對周總理說:「不是我說,而是要審判罪犯!我已經要紀登奎找趙柳恩交代罪行,交代同夥,還有她的『後台』。」這時,從會議室里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哭泣聲。

    周總理對大家說:「先把情況搞清楚,我看先由汪東興主任去找小趙談談,要她詳細說說事情的經過。」

    葉帥說:「我看也是,先由汪主任找小趙談談,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再『審』也不遲。」汪東興表示:現在紀登奎正和小趙談著,還是看他談的結果如何?需要時我再去談。

    一會兒,紀登奎回到會議室,他對大家說:「小趙邊哭邊說,都是按常規準備的安眠藥,沒有犯什麼罪。」

    江青聽後大叫起來:「這個小東西想要賴,要她坦白交代。」

    周總理說:「還是由汪主任去談好一些,要小趙冷靜下來,認真地談清事實。」

    趙柳恩見到汪東興,她滿臉淚痕,傷心地說,汪主任,你還要我談什麼呀?剛才我已經向紀登奎同志都談過了。

    汪東興勸小趙不要哭了,冷靜下來,把這次用安眠藥的經過,詳細說說。

    趙柳恩抽噎地對汪東興說,江青同志用的安眠藥是按醫生的囑咐準備的。每天睡覺前安眠藥分三次服用:晚飯時服一次,臨睡前服一次,萬一睡不著再服備用藥一次。昨晚她沒有睡好,把備用藥服了。她起床至中午飯後都沒有事,到晚上快七點了,不知從何想起,說有人要毒害她。不一會兒,就說我毒害她。還說有「後台」支持,大發脾氣。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汪東興聽完小趙的話,沒有多問,回到會議室,向周總理等人把小趙的話如實彙報了。

    江青立時跳了起來:「小趙不老實,想逃避罪責,不要再談了,馬上進行審問。」

    周總理說:「還是用集體談話的方式好。」

    江青指著趙柳恩等尖叫起來:「他們三人(指秘書楊銀祿、警衛周金銘)串通起來毒害我,對犯罪的人應當審問,不叫談話。」

    葉劍英說:「今晚在座的是七位政治局委員,還是談話妥當,首先讓他們講清情況。」

    汪東興表示:「同意周總理、葉帥的意見,不能用審問的說法,還是集體談話為宜。」

    紀登奎也說:「用談話的方式吧。」

    張春橋、姚文元也附和著說:同意用談話方式。

    江青無奈,又出了個主意:你們都一致要談話,那就要趙柳恩、楊銀祿、周金銘站在我們的對面答話。

    該是周總理服藥的時間了,總理的保健醫生張佐良,請服務員進會議室送開水的時候,順便把葯帶進去。不料服務員異乎尋常地說:「我要去準備夜餐,你自己送進去吧!」

    張佐良不得已,只好自己輕輕地開門進去,手裡舉著小藥瓶,他想讓江青看看我是來給總理送葯的醫生,免得她見了不太熟悉的人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當張佐良走近會議桌時,江青陰沉著臉裝腔拿調地問:「你不是跟總理來的張大夫嗎?」張佐良回答:「是的。」「正好,你是個醫生,懂得安眠藥,你就坐在這兒聽聽吧!」

    江青既然這麼說了,你就別想從她眼前溜掉。張醫生只好趕緊把葯遞給總理服下,在後排找了個位子坐下。他心情惶恐地如坐針氈,不一會,冷汗就把內衣濕透了。

    周總理吃完了葯,談話開始,總理用手指著對面的椅子說,你們坐下來談,不要緊張,主要說說「出事」的經過。

    江青的秘書楊銀祿、警衛周金銘、護士趙柳恩坐在那裡一聲不吭。許久,會議室里一陣冷場。

    江青按捺不住,又厲聲喝叫起來:「你們要坦白交代罪行,交代你們怎麼合夥毒害我!誰是你們的『後台』?坦白從寬處理,不坦白從嚴處理!」

    周總理對江青說,你冷靜些,還是讓他們三人先說。

    趙柳恩說,剛才紀政委和汪主任同我個別談過了,我是按常規準備的葯,根本沒有想毒害誰。

    「你說,誰叫你給我多服一次劑量大的毒藥?你們三個事先商量過沒有?」江青緊迫不放。

    有點骨氣的趙柳恩,這時抬起了頭,以抗爭的口吻激憤地說:「我沒有毒害你,我是按常規準備的葯。我每次都多準備一次葯,怕你萬一睡不著,可以再服一次,而且每次的劑量都一樣。我也沒有同楊銀祿、周金銘商量過。」

    江青見趙柳恩敢頂撞她,拍著茶几就跳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朝門外使勁吼叫:「來人哪!」

    從門外進來一名軍人,站在一旁。

    江青命令軍人:「你把她的領章、帽徽給我摘下來!」

    「住手!」就在這一瞬間,早已不耐煩的周恩來大聲喝住了軍人的行動,揮手指使他退出去,並對張醫生說:「這裡沒有你的事,快出去!」這時總理也站起身來,板起面孔,朝坐在他右側的江青厲聲地說:「江青同志,你不要這樣激動嘛!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怎麼能這樣!」平常,周總理總會給江青幾分面子的,今天的情形不同,江青的言行太過分了,看樣子,總理已忍無可忍了。

    沉靜了一會兒,周總理又說,楊銀祿、周金銘你們兩個講一講。

    楊銀祿平心靜氣地說,我作為黨支部書記,工作上有缺點我負責任,但絕沒有商量毒害江青同志的事,請組織上調查清楚。

    周金銘也爭辯地說,我是組織上派來的警衛人員,負有保衛江青同志安全的責任,哪能商量毒害江青同志,這是絕對沒有的事,請領導查明。

    江青仍不甘罷休:你們不交代罪行,反而說是保衛我的,沒有商量毒害我,那麼,安眠藥是誰放進來的?看來你們是不敢交代「後台」,送公安部審問。

    周總理見事實已很明朗,便說,時間不早了,已經十二點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讓他們回去想一想。

    江青說:「不行,要叫他們作檢討!」接著,江青又轉換話題,更加無理地向總理提出要求。她說,為什麼總理那裡的大夫、護士都那麼好,為什麼不給我派好的?又說小許(指總理的護士許奉生)就很好。

    江青點名要總理的護士許奉生到她身邊工作,小許哭了:「不去!不幹!」高振普打電話告訴她:「總理在等你。」許奉生進見江青後出來邊笑邊說:「她不要我了,說我的手那麼涼,一拉手嚇了她一跳」

    能遷就的問題,周總理總是讓她幾分。總理離開會議室,走進電話間。衛士高振普跟在身邊。總理問:「小許在哪裡?」高振普答:「她在西花廳。」總理又對高振普說:「是江青同志要找小許,你馬上把小許接來。」說完他又進了會議室。

    許奉生接到高振普的電話,很緊張地問他:「總理怎麼了?」高振普說:「總理沒什麼。」「那你半夜裡來電話幹什麼?」「有人看上你了,要你到她那裡工作。」這不指名的「她」,小許已知道是指江青,但她未在意,認為是高振普同她開玩笑。當高振普說:「我真的不是開玩笑,是總理要我打電話叫你的,車子快到了,你馬上來吧。」她這才斷定是真的,馬上哭了,從電話里傳來了「不去,不幹!」的聲音。高振普說:「那怎麼行呢?你先來吧!總理在這裡等著呢。」

    約十多分鐘,小許來到釣魚台17號樓,只見她手裡提個小包,低著頭,進了樓。高振普看到她的眼圈已哭紅了,頓時緊張起來,這怎麼行呢?他給小許出了個主意:先到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然後再進去。

    高振普拉開會議室的門送她進了會場,隨手輕輕地關上門,仍退守在外面。約兩三分鐘後,會議室的門開了,是小許。她笑了,笑得那麼開心。高振普走過去問她:「怎麼啦?」她邊笑邊說:「她不要我了,說我太緊張,手那麼涼,一拉手嚇了她一跳。」高振普說:「那你快走。」小許飛快的上了汽車回西花廳了。

    真沒想到,涼水洗臉,除掩飾了小許那不快的表情,還免除了以後的不幸。

    江青:「葉劍英不能走!還有頤和園軍代表的問題。」葉帥:「又出新招」

    周總理再一次說:「今天可以散了,葉劍英同志該休息了。」

    江青又出題目:「葉劍英不能走!還有頤和園軍代表的問題。他們不可靠,要把他們抓起來。」又說,這個房間空氣不好了,換到禮堂東會議室繼續開。

    七個人先後向東會議室走去。葉劍英、汪東興走在最後。葉帥說:「又出新招!」汪東興:「情況不明,不好說話。」葉帥:「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無法表態。」

    進入東會議室,六個人坐在一張長形會議桌旁,準備聽江青講什麼頤和園問題。

    江青坐在另一張小四方桌旁,桌上擺著為她準備的夜餐。

    服務員進來報告總理,說夜餐準備好了。總理吩咐送進來吧。每人一碗挂面,一盤小菜。只有葉帥不吃。總理問葉帥:「已經凌晨一點多了,還不餓嗎?」葉帥說:「不餓,就是想睡覺。」

    江青邊吃邊對葉帥說:「你要休息,把問題解決了,可以先走。」

    接著她說了所謂「頤和園軍代表問題」。她說,前幾天,我到頤和園走走,園內的軍代表對我進行刁難,限制老娘的行動。我看他們不像軍代表,像便衣偵探。要把這些軍代表請出去,有的要抓起來。

    葉帥說:「我對情況還不了解,待我把情況了解清楚以後再說吧!」

    總理一聽又是這樣無中生有,莫明其妙的事情。隨口說:「這件事情讓有關單位調查處理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葉帥:今晚我們頂過去了,但她還會無事生非。我們應該把今天發生的事向毛主席彙報。毛澤東說:「你們要頂得住,不管她施加多大的壓力,權就是不能交」

    散會以後,當走到17樓東門口時,葉帥叫住周總理和汪東興,進入走廊南側的一個房間。葉帥說,今天我們又中江青的計了,但我們沒上她的圈套。她的矛頭是對著汪主任和我的。她誣陷身邊的工作人員,又誣陷頤和園的軍代表。今晚我們頂過去了,但她還會無事生非。我們應該把今天發生的事向毛主席彙報。

    周總理說,事情來得突然,我們沒有精神準備,但也沒有匆忙表態。向主席講講是必要的。我看這件事就由汪主任去報告吧!

    汪東興說,找個機會,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好,我一個人怕說不完全。

    幾天後,周總理陪同主席接見外賓,汪東興在外屋。周總理問談了沒有?汪東興說沒有談。如果主席今天精神好,我們一起跟主席談。結果周總理陪外賓回釣魚台繼續談判,又沒談成。

    過了幾天,汪東興見毛主席飯後精神很好,就向主席報告了這件事。

    毛主席聽完後說:「江青通過整身邊的人員,向中央施展她的威風。她其實是指桑罵槐,變著法向總理、劍英和你們要權。你們識破她的用心,頂得好。」

    主席又說:「你們要項得住,不管她施加多大壓力,權就是不能交。」

    毛主席的鮮明態度和重要指示,汪東興報告了周總理和葉帥,他們認為這有利於以後與江青一夥的較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73年6月11日深夜,江青一夥事先不打招呼,就直闖周恩來總理的住地中南海西花廳。江青誣稱:她身邊有壞人,要把秘書楊銀祿、警衛周金銘抓起來。汪東興說,人不能抓,你不想用他們,我可以把人帶回去

    1973年6月11日晚,江青在她住地釣魚台11號樓,看外國電影《紅與黑》。這天,經常陪她看電影的康生未來。江青讓警衛周金銘給張春橋、姚文元打電話,請他們來看電影。張、姚的秘書接過電話後,很久也不見張、姚到來。江青發起火來,要小周再給張春橋打電話。張春橋的秘書回答「首長看過了,不來看了」。

    江青悻悻地只好獨自一個人看。影片放映到一半,她忽然很生氣地站了起來,乘車到了張春橋、姚文元居住的釣魚台9號樓。

    江青在樓內與張春橋、姚文元一直談到深夜一點多鐘,才與張春橋、姚文元走出樓門。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警衛員,在事先根本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就直闖周恩來總理的住地中南海西花廳。

    這時,周總理還沒有入睡。

    江青一進門,就對總理說:「我身邊有壞人。楊銀祿、周金銘都是壞人!他們是汪東興的人!」江青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周總理把他們讓進客廳,沒有說什麼話,囑咐他的身邊警衛張樹迎招待他們,並示意張樹迎不要告訴江青他們說總理出去了。

    周總理乘車來到中南海南樓汪東興的住處。

    汪東興剛結束手頭的工作,服了安眠藥,下樓準備睡覺。值班秘書孫守明來告訴他:「總理來了。」

    汪東興趕緊回到辦公室見總理。

    「他們現在到西花廳去了。」總理第一句話這麼說。

    汪東興問總理:「出了什麼事?」

    總理說:「江青說她的秘書和警衛員都是壞人,要抓起來!」

    汪東興對總理說:「又是江青在搗亂。在總理的辦公室能抓人嗎?有什麼罪狀?怎麼可以隨便抓人!這些人歸我管,她不用,我可以把人帶回。」

    總理說:「你去,我來說,你來處理好不好?」

    汪東興上了總理的汽車,和他一起回到了西花廳。

    江青見總理和汪東興一起走進客廳,大聲說:「哦!原來總理去搬兵了啊!」

    周總理對他們說:「這件事情我不能處理,安全、人事都由中央辦公廳主管,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向汪主任反映。」

    江青大聲說:「我的秘書、警衛員都是壞人,要抓起來!他們要害我,用安眠藥害我。楊銀祿存心氣我,我的事他壓在那裡不辦!」

    張春橋、姚文元表情嚴肅地坐在那裡,聽任江青吵鬧。

    江青站起來繼續吼叫:「非把他們抓起來不可!」

    等到江青叫嚷得差不多了,汪東興嚴肅地表示:「不能隨便抓人!」

    江青怒目相視地對著汪東興:「你要怎麼處理?」

    汪東興:「根據事實處理。這些人當時推薦到你那裡工作,都是從機關部隊選調的優秀幹部。現在你不想用他們,我馬上可以把他們帶回去。」

    江青:「請總理再選派一個人保衛我。」

    周總理:「還是由汪主任選派吧。」

    汪東興:「我那裡沒有合適的人,派不出來。」

    說著,汪東興轉身走出客廳。出了西花廳,他就叫周金銘上了他的汽車,兩人一起回中南海南樓。

    凌晨三點多鐘,江青一夥繼續糾纏,不肯離開西花廳。

    江青處的工作人員都自動圍攏到汪東興身邊,七嘴八舌地說:在江青這裡,我們沒法工作。大家都干不下去了!廚師程汝明激動地說:「江青這個人,不配作我們黨的高級幹部!」護士趙柳恩說:她不是好人,是個野心家

    在回南樓的路上,汪東興問小周:「人家要把你抓起來,什麼事呀?」

    小周還沒有說話,就哭起來。他流著眼淚敘述了江青要他打電話給張春橋、姚文元看電影的事。他無論如何想不通,他在江青身邊擔任警衛工作多年,一直是兢兢業業地執行著警衛任務,想不到為什麼江青竟然要抓他。

    到了中南海南樓,汪東興安慰周金銘:「你不要哭了,先在我的辦公室休息,等我去釣魚台安排一下,待接回楊銀祿,一起再談。」

    小周一臉詫異:「還有楊銀祿的事嗎?」

    汪東興一面向外走一面說「人家要抓你們兩個人呀!」

    汪東興驅車來到釣魚台11號樓。這時已是凌晨四點鐘了。江青身邊的工作人員,因江青還未回來,都仍然等在那裡。

    汪東興先同楊銀祿談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他。他一聽就火了,話沒說出來,也委屈地哭起來了。汪安慰了他。

    正當這時,江青處的工作人員都自動圍攏到汪東興身邊。他們每個人都很緊張,也很氣憤。

    他們七嘴八舌對汪東興說:在江青這裡,我們沒法工作。請你另外派人,我們不幹了!

    廚師程汝明激動地說:「江青這個人,不配作我們黨的高級幹部!」

    護士趙柳恩說:她不是好人,是個野心家。

    這些和江青朝夕相處的工作人員,此刻毫無顧忌,傾訴他們長期積壓在內心的憤懣。

    汪東興著眼大局,再三勸慰這些工作人員,好不容易他們才平靜下來。

    清晨六點半,汪東興和楊銀祿同車離開釣魚台11樓,回到中南海。汪東興立即給周總理打電話,向他報告這件事處理的情況。

    上午九點多鐘,周總理打電話告知汪東興:「他們(指江青一夥)已經回去了。」

    七個多小時過去了,周總理一直陪著坐在西花廳不肯走的江青、張春橋、姚文元,被他們折騰了整整一夜不得休息。

    其實,江青他們明明知道,此時的周恩來,已是做完膀胱腫瘤手術(1973年3月10日)才三個月的危重病人,他們不僅不體諒,反而以這種極不尋常的卑劣舉動,妄圖整垮周恩來,達到由他們取而代之的罪惡目的。

    毛主席說:「我要是總理,就應該拿扁擔把江青打出去!」「這是逼宮,跑到總理府逼宮!」「江青有多大能耐,隨便就抓人,無法無天!」「她不需要警衛人員,不要再給她派人了」

    汪東興接完總理的電話,他怎麼也睡不著。中午,他到毛主席那裡。主席還在休息,他一直坐在外面等到下午兩點多。

    汪東興把夜裡發生的事情報告了毛主席。主席聽後很生氣地說:「我要是總理,就應該拿扁擔把江青打出去!」

    汪東興說:「那還有兩個呢?」

    「還有哪兩個?」主席問。

    「張春橋、姚文元。」

    「這還了得!這是逼宮,跑到總理府逼宮。」

    主席看汪東興一時沒有答話,又解釋說:「逼宮,就是要總理交權。」

    汪東興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

    「江青有多大能耐,隨便就抓人,無法無天!」

    主席沉著臉,接著說。

    他又問:那兩個工作人員你打算怎麼辦?

    汪東興回答:現在正在睡覺,準備先讓他們回團部。過幾天,我再同他們談談。我打算安排他們學習一段時間,然後去五·七幹校鍛煉一陣再回來分配工作。看主席還有什麼意見?

    主席說:「我看這個辦法好。江青那裡不用再給她派人,她不需要警衛員。」

    幾天後,江青打電話給汪東興說:「汪主任,不派警衛員不行啊!我出門沒有警衛人員保衛怎麼能行呢?」

    「現在沒有人啊!找不到人。我這裡的人都不合適。」汪東興拒絕了她。

    「你不要這樣,你的態度不好!」江青又有點火氣。

    汪東興說:「我態度不錯,就是眼睛不好,識別不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江青無可奈何,轉而又問:「我那兩個人你怎樣處理的?」

    汪東興回敬她:「照主席說的辦。這個你就不用勞神了!」

    (本文來源:網易歷史 作者:武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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