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本：告別日本殘酷的季節

[陳有西按]推薦大家讀一讀邱立本先生的這篇好文章。

日本大地震後，國內有兩種聲音，一是一些膚淺理解歷史問題的憤青，為地震叫好，認為是上天對日本的報復，這種不人道的言論只佔少數，很快淹沒在同情和祈禱的理性聲音中；另一種是對國本國民素質的高度讚揚，他們面對大災難的冷靜、秩序、犧牲、奉獻和堅毅。

現在第三種聲音出來了。他包括了人類的大愛，同時包括了對所有的社會制度下官僚主義麻木失誤的反思。邱先生的文章體現了這一真正有價值的聲音。這種聲音，目前也許只有香港還能產生。

地震海嘯無疑是天災，而日本核電站震後污染的的嚴重擴散，則無疑是人禍。包括人類現代科技進步帶給地球的根本性的紊亂，和發生次生災難時的人類的不可避免的失誤。而對於本來可能避免的失誤，則體現了一種政治結構、一種政治和國民性的深邃的隱患。這種弊端，不因為哪一種社會制度的不同就能夠天然避免。

邱立本先生精闢地分析了這種悲劇的根源：高層政治與民眾的脫節，高層的麻木和官僚主義；底層的對政治家的過度信任，把自己的所有命運都交給了一種政治和「集體」，以致自己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民眾過於相信政治家和企業集團了。他們無條件地把命運交給了這些人。「這種禍害就是高層與底層的脫節。一般的老百姓，長期在一個「集團主義」的文化氛圍中，展現了獨特的內斂和抑制的性格，可以在高壓的環境中處變不驚，維持高度的秩序，甚至為了集體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這次死守在核電廠的基層員工，以及在「東日本面臨核爆毀滅邊緣」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東京消防敢死隊，都讓世人敬佩。但高層的表現，卻令人不敢恭維。從東電的管理層到政府的高官，都反應遲鈍，舉棋不定，差點讓日本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樣的反思，我不知道日本人民想到沒有。推而廣之，這種悲劇化的國民性，是值得我們中國人學習，還是應當擯棄？

日本還在災難中。現在就對他們的悲劇進行反思，對他們的政治進行批評，可能為時過早。但是人類早就已經進入地球村時代，任何一個角落的大災大難，都能夠給全人類帶來一種有益的思考。作為一個中國人，既不要盲目仇日，他們也是我們人類的同胞；也不要盲目祟拜，日本國民被軍國主義綁架拖入戰爭也是由於他們的這種國民性的先天缺陷。我們需要邱立本先生這種實事求是的對人類共同憂患的反思。

邱立本：告別日本殘酷的季節

亞洲週刊2011年第13期 《日本核災誤判驚悸》

日本的災難危機，往往引發民間深刻反思，推動體制上的變革，尋迴流失了的正義和希望。

原來三月才是最殘酷的。 即使還沒到四月，即使記憶和慾望都已經模糊，但詩人艾略特(T.S.Eliot)在《荒原》中所呈現的無奈和悲愴，竟是可以貼切描繪日本當下的處境。

這是殘酷的季節，空氣中呼吸著死亡的味道。人間三月天沒有「許一個美麗的未來」，卻要為生存而掙扎。輻射是無形的，死亡的威脅卻是若隱若現的。那些在地震和海嘯中劫後餘生的災民，要面對無所逃於天地的輻射毒害。

地震和海嘯都是天災，但劫後的核災誤判卻是人禍。東電核電當局的緩慢及不當的應變措施，導致了輻射升高的危機不斷。那些輻射的陰影，還從災區向東京延伸，造成人心惶惶。被國際社會讚揚的冷靜民眾，其實在鎮定的臉孔背後，不能忍受被政府和核電當局的「忽悠」，他們更不能忍受媒體報道說核電高層人員在出事之後還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他們不少人走上了街頭，參與了反核示威，也反思日本體制上的結構禍害。

這種禍害就是高層與底層的脫節。一般的老百姓，長期在一個「集團主義」的文化氛圍中，展現了獨特的內斂和抑制的性格，可以在高壓的環境中處變不驚，維持高度的秩序，甚至為了集體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這次死守在核電廠的基層員工，以及在「東日本面臨核爆毀滅邊緣」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東京消防敢死隊，都讓世人敬佩。但高層的表現，卻令人不敢恭維。從東電的管理層到政府的高官，都反應遲鈍，舉棋不定，差點讓日本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深層的問題，還是集團主義所造成的共識文化，被權勢者所利用，往往使社會失去了對基層和弱勢群體的保護。君不見近年權力高層背叛了底層人民的信賴，打破了過去的「終身僱用制」，而改以「派遣工」的低薪，剝削老百姓，使日本陷入一個貧富懸殊、中產階級越來越單薄的社會。

這次日本的複合式災難，也顯示了救災力不從心。在核子災難千鈞一髮之際，官僚系統未能全力投入供應災區的糧食與禦寒衣物，導致一些在救護中心的災民，要忍受物資不足、挨餓受寒，甚至出現一些老人凍死的悲劇。這是難以想像的場景，但確是赤裸裸的、讓人髮指的事實。

日本的災難危機，往往引發民間深刻反思，推動更多的改革。昔日安保鬥爭、全共鬥的歷史激情，又再在江湖呼喚，刺激殿堂的變革。在國際媒體「刻板印象」中的日本溫順老百姓，終會拍案而起。他們再也不能被那些高層權力所欺凌，而是要在體制上改革，打破不合理的密室政治和上尊下卑的結構，尋迴流失了的正義和希望。

也許艾略特的《荒原》會帶來靈感。紫丁香的香氣，會衝破記憶和慾望的疆界，也會衝破權力濫用的格局，在人間四月天，許日本一個亮麗的未來。

邱立本 Asiaeditor@gmail.com

日政府誤判核災消防敢死隊扭轉危局

　．毛峰

在地震、海嘯與核電事故三合一的災難中，日本政府最初受東京電力公司左右，誤判福島核電站危險程度，導致危機日益加重，四個反應堆相繼發生化學爆炸，東日本面臨毀滅命運。東京電力公司緊急應對遲鈍，決策失誤，更想採用保守療法來「保住」反應堆，結果喪失搶險黃金時機。關鍵時刻東京消防「敢死隊」馳援，挺身貼近處於核爆臨界狀態的三號機組，注水成功，扭轉災難性危局。

日本福島核電站可能出現的災難性核爆炸，在千鈞一髮之際化險為夷。東京消防廳組成「敢死隊」關鍵時刻挺身貼近處於核爆臨界狀態的三號機組，進行注水獲得成功，成為扭轉災難性危局的關鍵。同時三百多名東京電力及相關單位員工也冒著核輻射危險，抓緊鋪設電纜，接通外部電力，則為啟動修復福島核電站反應堆冷卻系統創造了條件。截止到三月二十三日，福島核電站六套核反應堆基本上脫離惡化危險狀態，一場可能摧毀日本東部地區並殃及全球的核災難終於得到了一定控制，但如何有效防止修復中的核洩漏問題依然是嚴峻課題。

亞洲週刊獲悉，參加此次特殊戰鬥的東京消防廳「敢死隊」隊員共有一百三十九人，但真正貼近三號機組進入高危區域的只有四十人。三月二十二日下午，四十人之一的東京消防廳特殊災害緊急救援機動隊隊長鈴木成稔接受了亞洲週刊專訪，透露了冒死決行、搶險注水的內情。

鈴木說，十七日晚十點多接到奔赴福島的命令時，他正輪休在家，是妻子立即開車送他到就近車站換乘電車趕回機動隊的。臨別時，鈴木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說：「我走了，我會努力的」。等完成任務回家後，聽妻子說那天分別後，她一時間無法再開車回家。「我想那一定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駕車」。

作為有著三十年消防資歷的救援隊長，鈴木成稔說，自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面對真的要去那不知確切核輻射量的現場執行任務，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不安與害怕。帶著一定要完成任務的心情，也就將一切置之度外了。鈴木回憶說，參加此次特殊戰鬥的隊員共有一百三十九人，但真正與他一起貼近三號機組進入高危區域的只有四十人。當時現場確實非常危險，每個隊員帶著的核輻射測量儀均在不停地鳴響，但當時為了抓緊作業，誰也顧不上看儀器顯示的輻射量。

敢死隊分批輪換作業

「在危險區內，我們採取『短平快』分批輪換作業法，一人保證完成一個節點或一項操作，然後迅速撤離，之後再返回進行下一個操作。」這樣在現場巡迴作業了約五十分鐘，將七條各長五十米的輸水管連接在一起，同時接到了噴水車上，確保了向三號機組連續注水的成功。

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三月二十一日在接見這批「敢死隊」成員時說：「這真的是一場豁出性命來決定國家命運的戰鬥。正是你們不惜生命安危全力以赴，才降低了日本發生大慘事的可能性。」石原說「這也顯示了在日漸頹廢的日本，還是有讓人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相互協力的可貴。以此為核心，我們可以重建家園。日本，還是有希望的。」

在同時遭受千年一遇的地震、海嘯與核電事故三合一的災難中，日本政府最初受東京電力公司左右，誤判福島核電站危險程度，沒有在「第一時間」掌握處理核電事故主導權，導致危機日益加重，四個反應堆相繼發生化學爆炸，險些釀成不堪設想之重大災難，其教訓驚愕深刻。三月十一日的巨大地震與海嘯同時迸發，令福島核電站頃刻間全部喪失電源，隨後冷卻裝置不能啟動注水，陷入異常緊急狀態。但當時政府主要關注點放在了地震與海嘯對宮城、岩手、福島三縣造成的嚴重破壞，麻痹大意福島核電站出現的緊急停機卻不能有效冷卻的重大危機，聽憑於東京電力公司的報告並依賴他們會解決這些問題。

而東京電力對此次海嘯對核電站配電裝置等造成的嚴重破壞估計不足，緊急應對遲鈍，決策失誤，更想採用保守療法來「保住」冷卻系統完全失效的反應堆，結果失去了在搶險黃金時間率先迅速鋪設外接電纜，恢復至關重要的電力控制系統的時機。東京電力同時還失策沒有當機立斷，迅速採取外部灌入海水，替代冷卻水系統功能失效，控制住反應爐的高溫高熱，由此造成各反應堆因缺乏足夠冷卻水而發生堆芯融化、氫氣爆炸等危急狀態，險象環生。

從三月十二日下午首次發生一號機組氫氣爆炸掀翻房頂後，三號機、二號機乃至非緊急停運的四號機也接連發生化學爆炸，其中二號機組的壓力控制池部分受損，加劇了核洩漏。鮮為人知的還有另一大危險局面也開始出現，這就是各核電機組內存放有使用完的核燃料棒的貯存水池因缺水而升溫。這些保存在六個核電機組廠房內的六個水池共存放著多達四千五百四十六根核燃料棒。這些核燃料棒完全浸透在低溫水池中沒有危險，可一旦因缺乏足夠保溫水而露出水面，則將重新催化這些核棒的臨界核反應，釋放大量核輻射物質，釀成更大更廣的核污染。

福島核電站因此進入了危在旦夕的臨界危機狀態。三月十五日凌晨，日本政府終於在二號機組的爆炸聲中驚醒過來，開始以與東京電力設置聯合救急本部的方式，事實上接管並開始真正主導處理核電危機。菅直人首相一大早趕到東京電力公司本部，怒斥該公司高層知情不報，釀成事故日益嚴重。菅直人同時任命官房長官枝野幸男為核危機處理總指揮，其原來負責的地震救災則交給新任命的官方副長官仙谷由人。隨後菅直人又緊急召見防衛大臣北澤俊美，要求自衛隊必須全力以赴投入向最危險的三號核電機組核燃料棒蓄水池進行緊急注水行動。

最初自衛隊計劃出動大型消防車連續向三號機組放水，但因考慮到三號機組周圍的核輻射濃度很高，外部現場作業危險性很大而改成用直升機從空中注水。

三月十七日上午，陸上自衛隊的兩架直升機先後四次從空中向三號機組投下了共三十噸冷卻水，因效果不彰隨後改成用消防車注水。同時日本警察廳原來專門用於對付示威鎮暴的高壓水槍車也調集到現場，投入向三號機組噴水。這些注水措施皆因裝水量有限又不能持續，對蓄水量高達千噸核燃料棒蓄水池幾乎起不到作用，難以扭轉危險狀況。

如果再不盡快控制住以三號機組為首出現的核燃料池缺水險情，由此引爆更大核洩漏災難將隨時可能發生。首相菅直人表示：「如果福島核電站發生最壞事態，可以設想整個東日本地區將會遭到毀滅性影響」。

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菅直人緊急要求東京消防廳不惜一切代價，實施緊急救援。以東京消防廳防「生化核」災害的專業救援隊為主的一百三十九人接獲命令後，組成了「敢死隊」於十八日凌晨趕赴福島核災現場，決意展開一場既關係到福島核電站「安危」，也涉及到個人「生死」的關鍵性決戰。為了實現準確連續向三號機組核燃料棒蓄水池注水的目標，要求消防隊員必須進入到高輻射量的三號機組現場進行作業，其中部分消防隊員還將進入每小時輻射量可能高達二百五十毫希的最危險區域裝接輸水管等。

緊急消防救援隊在現場冒著核輻射的危險，終於鋪設了長達八百米的輸水管，採取用兩台消防水泵車「接力」，用一台每分鐘可放水三噸，噴水臂高達二十二米的消防車對準燃料池直接持續注水。三月十九日零點三十分開始的第一次注水取得了成功。隨後當日下午再度向三號燃料池持續放水近七個小時，終於將容積達一千噸的核燃料池注滿了冷卻水，化解了三號機組可能引爆的核災險情。

東電員工冒死接通電源

與此同時，東京電力福島核電站及其相關員工三百多人從十八日起也冒著生命危險在核電站鋪成了約一點五公里的電纜線，並將外部電源接到核電站的備用電源上。至二十三日中午，三號機組的中央控制室恢復照明，四號機組核燃料棒蓄水池冷卻系統復活。五號和六號機組通電後基本回覆到原來的安全停運狀態。

日本福島核電站雖然排除了反應堆可能爆炸的災難，但由於東京電力公司和日本政府在應對緊急危機時的處理不果斷，令福島核電站的核洩漏情況要比預想的更為嚴重。雖然目前各套核電機組均已通上電源，但一號到四號機組均已被灌入海水或部分損壞，短期內難以修復或發電。五號及六號機組因地震前已處於停機檢修狀態，在恢復外部供電後從原則上講，只要設備及控制系統沒有損傷的話還是可以發電的。對日本來說，當務之急是如何盡快收拾當今的核電殘局，最嚴峻的課題是今後如何在解決三套核電機組反應堆爐芯融化中避免新的核洩漏，避免對環境造成更大的污染。

駐日美軍航母「華盛頓號」已於日前駛離神奈川縣橫須賀軍港，試圖躲避福島核電站事故的核洩漏影響。另外，美國在徵得日本同意後，出動了自己的無人電子偵察機，飛臨福島核電站上空對其進行獨立調查，以作出自己的評估。三月二十一日，美國太平洋司令部蘇靈威拉德赴日並與日本防衛省聯合總參謀長折木良一舉行了長達近兩個小時的會談，商討包括核子災害在內的各項救援活動。美軍還計劃派遣一支由四百三十人組成的核專業部隊，支援日本處理福島核電站的核洩漏問題。國際原子能機構則將福島核電站事故確定為五級，意味著這也是日本至今為止發生的最嚴重的核洩漏事故。

日救災不擅「特事特辦」

日本內閣府三月二十三日發布的每月經濟報告稱，三一一大地震給日本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估計高達二十五萬億日圓（約三千億美元），較一九九五年阪神大地震損失約十萬億日圓增加一倍半。到目前為止，此次地震造成的死亡人數上升到九千四百五十二人，失蹤人數一萬四千七百多人，在宮城、福島等重災區還有二十六萬一千多名避難者。更有二十多名老人在避難所裏患病不治離世，令人唏噓，情何以堪。

日本自衛隊成為此次救災的主力軍，到目前為止，自衛隊共出動海陸空官兵十萬五千九百人，出動了各種直升機、運輸機及艦船等，救助受災被困等民眾一萬九千三百人，幫助運輸大米、毛毯、飲用水等救災物質十幾萬噸。如今，在地震重災區的岩手、福島和宮城縣等均面臨著食品短缺，防寒衣物不足，藥品燃料告急等情況。這一方面由於交通道路癱瘓阻塞，造成許多救援物質難以很快送到災民手中。另一方面也存在著政府將最主要精力放在迫在眉睫的福島核電站上。另外，日本社會按部就班、不善於「特事特辦」的習慣，也使許多本來可以盡快解決的問題變得好事多磨，即使是在地震災害特殊時期。如為了解決災民住所問題，宮城縣開始建設臨時住宅，但據宮城縣知事佐藤雄平稱，按計劃臨時住宅要完全安排好本地區災民，至少需要七個月。

日本社會講究有序自律，許多災民雖然遭遇到眾多困難，但基本上都以忍耐「扛著」，耐心等待政府安排。在各個避難所，人們均有秩序地排隊領取食物，哪怕是領取一個飯團或一瓶礦泉水。由於此次地震災區特別是遭海嘯襲擊吞沒的城鎮均不處於經濟發展中心，因此其災後重建工作進展不會像阪神大地震的神戶地區那麼快。日本首相菅直人三月二十一日出席在官邸舉行的緊急災害對策總部會議時表示將制定具體的災後重建計劃，將思考制定帶有夢想的計劃。（毛峰）

福島核電站危機大事記

3月11日 地震並引發海嘯，日本11座反應堆自動停止運轉，其中福島核電站一號和二號機組自動停止運行，並洩漏輻射物質。在靠近第一核電廠大門的地點，放射線達到了正常數值的8倍以上，而1號機組中央控制室輻射水準達到正常數值的1千倍。

3月12日 早上八點過，福島核電站周邊2萬人開始疏散。一號機組發生爆炸，冒出白煙，後確認是氫氣爆炸。

3月13日 日本政府中午稱，福島核電站中兩個反應堆可能已經出現熔毀現象，有三座反應堆因冷卻系統停止工作發生險情，其中2號反應堆高溫核燃料正發生洩漏事故。目前有21萬人正緊急疏散。美航空母艦抵達日本東北部海域。

3月14日 三號機組發生氫氣爆炸，附近測到的核輻射量達到平均法定計量的400倍。核反應堆受傷人數升至11人。

3月15日 早上6時，二號反應堆發生氫爆炸和壓力鍋爆炸，二號反應堆容器出現部分破損，大部分核燃料棒處於融化危機中。中午12時，四號機組發生爆炸並起火，放射性物質輻射量繼續上升，下午17時火勢已撲滅。

3月16日 上午8:34，3號反應堆機組湧出白煙約45分鐘。5號機組冷卻水水位已經下降，藉助6號機組的發電機來調節5號機組的水位。救援人員向這兩個機組注水。首相菅直人稱，「必須要設想如果東日本全毀的狀況」。

3月17日3 號反應堆機組又湧出白煙，政府動用直升機和消防車澆水降溫。現場的輻射水平略微下降。

3月18日 美日對核危機嚴重性各執一詞。東京電力確定四號反應堆乏燃料池有充足的水。

3月19日 福島核電站五號反應堆柴油發電機開始工作，乏燃料池的冷卻系統開始運轉，溫度下降。有三或四種農產品以及牛奶被查出受到輻射污染。福島第一核電站二號核反應堆恢復電纜連接。

3月20日 二號反應堆恢復電力；三號反應堆輻射水平下降；四號反應堆高水平輻射延誤電力的恢復；五號、六號反應堆乏燃料棒儲存池溫度接近正常。

3月21日 早上停止向四號機組注水。五號和六號核反應堆恢復輸電。下午四點三號反應堆冒煙導致二號反應堆電力供應推遲恢復。為躲避核輻射日本災民逃離家園。

3月22日 二號機組冒出類似白煙的蒸氣，但向一、二和四號機組輸電作業在早晨恢復，中間短暫停止。外部電力接入福島核電廠4號機組。晚上19:30，所有六座反應堆都已接通外部供電。東京電力表示在距離福島第一核電站16公里的海域檢測到碘131。放射性物質在海水中進一步擴散。

3月23日 國際原子能機構：福島第一核電站形勢雖逐步改善，但仍可能惡化。東京電力稱，昨晚機組重新接電作業時有兩人受傷。下午14:32，二號核反應堆輻射水平上升，迫使東京電力暫停部分搶修工作；三號反應堆又冒出黑煙，但輻射水平未變。東京自來水首次檢測出碘含量超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