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神探 豆瓣一刻20160103
2016-01-03 21:00 | 豆瓣:
狗日的,我已經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頓了。
還能是誰?這位在電梯里,吞雲吐霧的睡衣大媽。
對了,她叫龍媽,我們小區的名人。說她是名人,一點都沒誇張,她有三個特點:
1.身穿睡衣,到哪裡都是「睡衣裝」:有時候是藍色的多拉A夢,有時候是粉色hellokitty;我們都說她睡衣裝下,都是滿滿的少女心;可是她的第二個特點是......
2.不抽煙的時候,嚼檳榔;不嚼檳榔,就抽煙;十米之外,自帶特效煙霧;
3.喜歡大聲說話:不管你是七十歲老人,還是三歲小孩,還是阿貓阿狗或者乾脆就她一個人。
她五十歲左右,一個人住卻活力高能,常穿著睡衣,夾著香煙,在小區的花園裡溜達,無所事事,遊手好閒,惹貓打狗地討人嫌。在棋牌室大呼小叫,在遊樂場逗小孩罵學生,在文娛室欺負老頭老太,為人熱心,卻又態度囂張的無事忙,小區保安隊長馬叔背後叫她「老流氓」,更多的人叫她「睡衣媽」。
現在,我就不幸地和她坐在同一個電梯里。
要在電梯里,忍住睡衣媽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電梯里人倒是不多,兩三個學生,一個妹子和一條狗,一個大叔,還有我。
睡衣媽竟然無視我們,在電梯里抽煙。
我自己倒抽煙,開車的時候,也抽,但我有個怪癖,特別討厭乘客抽煙,大家都也有受不了了。乘客一抽煙,我就忍不住的去猜想他在抽什麼牌子的煙,猜這個不是,再聞聞一下,猜另一個,強迫症得很。可是,睡衣媽永遠抽一種韓國的奇怪味道的女士煙,據說是她在釜山女兒帶回來的。
車他媽的能開窗,可惜電梯不能開窗。
我還沒發作,睡衣媽先發作了。
「小妹子,你的狗會拉屎不?」睡衣媽對著前面牽著一隻哈巴狗的紅頭髮年輕女孩「喊」道。睡衣媽說話聲音大,說句悄悄話都像是打雷。
「啊!」那年輕女孩沒聽懂。
「我看你遛狗,沒帶狗衛生紙和狗屎袋哦。」睡衣媽咬了咬煙屁股。
「要你管,你是哪個!?」那女伢白了她一眼。
「哎,你有沒有公德心啊!來來來,你看看這個。」說著,睡衣媽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白紙來,塞給那女孩。
」我告訴你,別碰我。」女孩怒了,狗也抬頭。
電梯門打開了,女孩牽著狗出去了,睡衣媽也跟著出去,喊著,「哎哎哎,你還沒看咧。」
電梯門關了。
「自己在電梯里抽煙,還說別人沒有公德心,什麼人。」大叔先說了。
「哎,睡衣媽就是這樣。」兩個身穿校服的學生用資深的口氣說。
我笑了,也想說點什麼,卻在睡衣媽剛才站的位置看見電梯的轎廂里貼了A4大小的白紙,我湊近一看:
各位尊貴養狗的朋友:
你們有著對狗濃烈的愛,但也應對我們共同的家園有著一份責任和起碼的社會公德。
小區內到處都是狗屎,不低頭仔細看路就隨時可能中招,有損小區的文明與和諧。
狗是畜生,不懂事……這就需要作為狗主人的你們負責任,要懂事了……其實順手撿起丟進垃圾桶,還不至於累得虛脫,反而說明你還有一點點尊重他人,珍惜自己的美德,為了讓我們的家園更美好,以上權當與各位共誡吧!
踩了一腳狗屎者
我一樂,「這不是睡衣媽嗎?這不打自招的。」
電梯里的人都笑了。
沒想到後來,睡衣媽真的踩到狗屎啦。那晚,都半夜了。我下班,回到小區。剛把車停好,轉過一棟樓,看見7棟門前有一堆人在吵架的樣子。
在我們小區敢這麼囂張,果然是睡衣媽。
「你東西丟了,你說怎麼辦?」睡衣媽抱臂在胸前,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還能怎麼辦?警察也來了,先登記吧。」保安隊長馬叔一張圓臉,笑得無奈。
「登記?你媽的,什麼時候找回來?」睡衣媽說著,就要用手裡的煙頭戳人,火星子也抖落出來。
「這就不好說了。」馬叔雖說是保安隊長,但卻是個老實人,逢人就笑,是個熱心腸。
「狗日的,窩囊廢咧。」睡衣媽把腦袋一偏,接著吸煙。
我走近了,一打聽才知:
那天,凌晨1點左右,睡衣媽打完牌回家發現,門沒關,家裡一片混亂,家裡來賊了。
正對著門的桌上,有台筆記本電腦不見了。
睡衣媽的第一反應是去箱子底下翻自己的首飾,是她去世的老公送給她的結婚首飾,但她發現,這些全都不翼而飛了。她馬上撥打了110報案。
派出所的小田他們都來了。
「你是不是人民警察,你是不是小區保安,小區里進強盜,你們要負責。」
「龍媽,你要講道理啊。」派出所的小田一扶眼鏡,正色說。
「我們也不想啊!龍媽,你能保證小區百分之一百安全,不出意外?」馬叔小心翼翼地反駁。
「我看,你就是個蠢寶。就他媽的收物業費積極。」睡衣媽說完,圍觀的人都叫好。
見勢不妙,警察小田來勸,」好了,既然已經發生,就想想辦法,看有什麼線索,不要互相埋怨。「
「你少插嘴,你們派出所的鬼就好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種屁案子,電視劇都講了,不會記功,不會加薪,也不會升職,你們根本不想動。」說著說著,睡衣媽有些激動了,調子更高了。
「龍媽,你過分了啊!」馬叔趕緊來勸。
「什麼過分,你問問這些老百姓。」睡衣媽說得自如,彷彿把自己排除在「老百姓」之外一樣的。
睡衣媽指著越聚越多的不明真相的群眾。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就是這小區都進賊啦。」「前兩天,隔壁的小區也遭賊啦,丟了蠻多東西的。」「什麼公安,什麼保安,都是吃屎的。」
保安馬叔和警察小田互相對了個眼,還剛想說些什麼。
「哎,不吵了,你們兩個也是打工的,走,去物業,看監控錄像去。」不知道怎睡衣媽突然可憐這兩人來了,自己先說了,一丟煙頭,甩開雙臂,丟開馬叔和小田,徑自領頭走了。
之後的幾天,你都可以看到睡衣媽像是得了令的捕快,每天坐在保安隊長的馬叔的電動車後,四處溜達,逢人就神秘的打聽些什麼,據說是鎖定了嫌疑人。問完了後,還會說一句:靠這些物業和公安,都是亂彈琴,還不如自己搞。有時候,馬叔也不能天天跟在周圍小區和她旋,於是她就硬騎上馬叔的破電動,嚼著檳榔,架著二郎腿,一臉城管的神態,在社區穿梭。似乎不再糾結狗屎的問題,而去抓強盜了。
直到那天,我也撞見了她。
「哎,是你啊,伢兒,快停車。」睡衣媽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拍打著我的車門。
「怎麼了?」我停了車。
「跟著前面那個騎電動車的。」睡衣媽身手敏捷地竄上副駕駛位,這次,她穿了件維尼熊的睡衣。
「穿藍色衣服的?」
「對。」睡衣媽興奮地點了根煙,「莫讓他發現我們的車也在跟蹤他啊。」
車開了一段,我問,「怎麼了,睡衣媽?」
「我日,強盜啊,上次偷我家的那個。」睡衣媽突然說,「媽的,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忍不住笑了:「你真是神探啊!」
原來那晚,睡衣媽,馬叔和小田三個人去了監控室看了錄像。睡衣媽還用自己的手機拍了錄像,回去慢慢看。
凌晨0點12分的監控里,一名穿著藍色運動外套、牛仔喇叭褲,拎著一個紅色尼龍袋的年輕瘦子男子出現了。
睡衣媽在這裡住了三年多,並不認識這個男子,覺得不對勁。果然,這名男子先溜達了兩三分鐘,然後掏出一張磁卡,撬了一樓的兩戶人家。之後上了樓。
0點39分,男子下樓時手上多了個白色袋子,「就是我家的購物袋。」睡衣媽罵道,男子下到一樓時發現了攝像頭,又掉頭回到樓道里,「再出來時袋子不見了,肚子鼓鼓的,是一台電腦的形狀。」
睡衣媽鎖定了這個瘦男子。
「他害怕攝像頭,應該不是流竄作案;他是翻牆走的,所以應該是熟悉這邊的地形……」睡衣媽邊看邊分析這名男子的作案特徵。
聽到這,保安馬叔和警察小田愣住了,有道理啊。
睡衣媽說,對照著監控,她看到男子在撬一樓鄰居的門時,個頭差不多到門框,「我去現場比對了下,推斷出她身高應該在170到175之間。」
監控拍到了男子的面部,「他側面很瘦,顴骨凸出,眼睛凹進去很深,體重估計在120斤左右,像個癆病鬼。」
那晚,睡衣媽看了不下20遍視頻,基本沒睡覺。
第二天,一早五點不到,睡衣媽就出門了。她先跑到列印店,將照片截圖列印,然後複印那男子照片,發給七八個打麻將的麻友,喊她們幫忙找。
她想到的第一點,就是要鎖定男子的活動範圍。
於是,睡衣媽又半威脅半籠絡地拉著保安隊長馬叔,騎著破電動車,沿著家附近的兩頭去找攝像頭,在那個時間段看有沒有這個人出現。結果發現沒有男子的身影。
「換句話說,那說明她沒走出去,就在院子裡頭。」睡衣媽淡定地吐了個煙圈,鎖定了範圍。
緊接著,她便去網吧、小飯館找人。
她記得,自己找了附近四五條街的網吧和小飯館,還找過小賣部老闆和摩的司機、快遞小哥,還有路邊的保潔環衛工人打聽,「他們平時跟人接觸比較多,也比較留意陌生人。」果然,小賣部老闆說這視頻男子在這買過煙。
於是這兩天,她都守在這個路口,終於被他發現了藍衣的瘦子。
聽著睡衣媽講這幾天的」破案「情形,邏輯嚴密,行動敏捷,專業的像個偵查隊長。
「講真的,你莫跟丟啊,雞哥,不然老娘把你雞巴扯下來。」睡衣媽咬著煙頭。
我一聽,嚇了一跳,哭笑不得,「大媽,你是專業的,老子又不是警察,不是專業的,憑什麼不會跟丟哦。」
「少羅嗦,趕上去。」睡衣媽看見前面那個藍衣瘦子停了車,端著一個巨大的菜籃子,朝一個小飯館走去。
我的車繞在她前面停了。
睡衣媽扭頭看到那瘦子的正面,「不太像哦。」
「我看有點像物流送貨的小哥哦。」我嘀咕。
「哎,算了,媽的,這幾天,看到藍的,就紅眼。」說著,直接把煙頭朝窗外一吐,拍了拍手,「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問她,「丟了什麼,這麼認真,我看你這大氣,在乎這小錢。」
「你小子哪裡曉得,那是我過世的老頭子從前送我的,我要留給我妹子,結婚用的。」
「什麼嘛?」
「就是根項鏈。」睡衣媽突然認真說,「但是意義非凡。」
「我日。」聽到睡衣媽講斯文話,我忍不住,笑了。
原來睡衣媽和她老公都是老鄉,兩人是高中同學。兩人高中就出了對象,一談就是12年。「我跟著他吃了很多苦,住過『防空洞』,一天只吃兩個饅頭。」
睡衣媽說,當時沒等高中畢業,兩人就去廣州待了一年,之後兩人「闖」到了北京,給寫字樓里的白領送盒飯。到了21歲那年,睡衣媽老公決定給妻子一個交代,拉上她去買了鉑金戒指、項鏈和手鏈,一套下來花掉了8000多塊。
睡衣媽說,那會兒賣一份盒飯賺不到兩塊錢,「當時看到我很喜歡的樣子,他說覺得花再多錢也值了。」睡衣媽說,這是兩人定下終身的標誌,「可惜,老頭子兩年前得病死了,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想一定要追回它們的原因。」
「看不出,我大哥還真是條漢子。」我奉承說。
睡衣媽說,幾天下來,自己看小偷的視頻看了不下百遍,「後來產生了錯覺,看誰都覺得像賊了。」於是,她決定將注意力轉移到當天小偷的被穿黃的白色板鞋上。睡衣媽接著分析,小偷應該拿著偷來的財物去銷贓了。「你講,我是不是應該轉到二手交易市場和當鋪,還喊朋友去回收東西的市場蹲點打探。」
「這他媽的也能行?你自學成才啊!」聽著,睡衣媽的分析,我真的驚到了。
睡衣媽有點不好意思的,「都是電視劇看的,TVB的。」
「TVB?」
「是啊,《法證先鋒》,《天眼》、《陀槍師姐》、《學警狙擊》、《使徒行者》,我看你,雞哥就特別像裡面的laughing哥。哎,你這裡有檳榔,可以吃不?」說著,翻出來,就往嘴裡塞。
「少來,看電視劇能破案,這都靠譜,不行就報警啊!叫馬叔,叫小田來。」
「叫他們?他們那個慫樣。」睡衣媽想是想到了什麼,停了會兒,然後慢慢地說,「不過那個小馬到挺熱心的。」
「小馬?那個小馬?」
「就是保安隊長,馬新建,馬叔。」
其實我沒什麼時間關心小區里的事,早出晚歸的,很快把睡衣媽的抓賊這件事情都忘了。
兩周後,我在小區里碰見了滿面春風的保安隊長馬叔。
「怎麼了,這麼高興?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是啊,你可能還不知道,那賊抓住了。」馬叔抓著自己的「乖乖兔」電動車,像是抓住了那個賊。
「什麼賊?」我還沒反應過來,「是睡衣媽的賊?」
「是啊,」馬叔一張老臉笑的稀爛,「那賊就住在隔壁小區,也難為被龍媽發現了,現在大家都叫她睡衣神探。」
原來,是這樣的:
事發後第6天,睡衣媽在距離自己家隔壁兩棟的四樓有了發現。她看到了那件打眼的藍色外套。於是,睡衣媽將這裡作為重點監控對象。
睡衣媽觀察了三四天,等房間一亮燈就去看,但都隔著窗帘,看不清人影。但睡衣媽興奮地像是只老狐狸要抓住了兔子,覺得離自己破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終於前兩天,在院子裡邊溜達邊找人的睡衣媽看到了一個背影,衣服不是那件,但鞋子還是那雙。於是,她跟在了對方後面。
當時她還只有50%的把握。
其間,該名男子回頭看了她兩次。就是這兩次鬼鬼祟祟地回頭,有點暴露了。這時,她便學著警匪片里警察跟蹤嫌犯的樣子,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
「我想的是,要走到她前面看清他的正臉。」於是,邊對著沒撥通的手機講電話,邊趁機走到她前面,「我裝作忘記一件東西,就找了個理由回頭看。」
看清正臉後,她心裡有了90%的把握,很可能就是這癆病鬼。她又打著電話走回到了男子身後。
睡衣媽心想,得上前去抓住他,不然就錯過了。她跟保安隊長馬叔發了一條簡訊:「快來西門藥店,抓那賊。」
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但衝上去之前,她在腦海里「下意識」比較了自己和那瘦子的身形,有把握抓住他,然後這睡衣媽又在腦子過了一遍TVB劇情,「抓哪裡,怎麼抓,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被他傷害,再將他控制住。」
思索完,睡衣媽撥通了馬叔的電話,大喊一聲「抓賊啊!」然後從男子後面撲了上去,同時從背後扣住了男子的兩隻手,將其往牆上推,用腳抵住他的身體。
周圍人都先嚇了一跳,然後看見是睡衣媽,又聽到她喊,都明白過來,七手八腳地來幫忙。
睡衣媽有想到可能她身上會帶著刀,所以就要先抓他的手,不讓他有機會去掏刀,然後推到牆上,是讓他失去活動空間。
睡衣媽和路人將他控制住後,他就問睡衣媽抓她幹什麼,我就說偷了我家的東西,然後他就馬上問我有什麼證據。」睡衣媽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自己抓對了人。睡衣媽和大家抓賊的時候,睡衣媽的電話一直沒掛,馬叔是邊聽電話邊跑過來的。
「如果她沒偷,心裡會很坦蕩啊,還問什麼證據咯。」睡衣媽對之後趕來的馬叔說到,之後她喊來民警,將小偷扭送到了派出所。
「你為什麼不給小田打電話,或者是打110?」送走小偷,馬叔奇怪地問睡衣媽。
「哦,對哦,他們專業哦。」睡衣媽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她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麼多年看TVB劇的經驗,居然派上了用場。」
馬叔笑著對我說:「你看,她抓賊的每一步,都有點警匪片的味道,應該是被之前看的劇潛移默化了。」
派出所民警小田後面說,睡衣媽抓到的確實是那天入室盜竊的盜賊,盜賊才27歲,是名慣犯。
「她是11月初在被偷的龍媽家附近租房的,先後入戶盜竊了10多起。」民警小田說,嫌疑人是一名「老手」,之前也因為犯搶劫罪、盜竊罪被判刑,目前已經被刑事拘留了。
對於睡衣媽抓獲小偷的行為,小田說「方式確實還可以,因為好多人被偷了不會自己去找,她比較厲害。」但小田表示,並不建議像「睡衣神探」龍媽這麼做。「如果發現小偷的行跡,可以用手機拍照或錄像保留證據,如果查到盜賊住在哪個地方,一般不要去直接與她面對面,這是很危險的,如果不法分子身上帶有刀等兇器,市民就容易讓自己受到傷害。」他提醒,最好還是報案,與民警取得聯繫,「不要擅自採取行動。」
「幹嘛呢?老公在這裡瞎吹什麼咧?」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我一回頭,只見一個囂張的矮胖的睡衣大媽,滿臉紅光的,還自帶煙霧特效,不正是睡衣媽。
「正在說你呢,睡衣神探。」馬叔諂媚地笑著。
「老公?」我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
「傻不拉幾的,雞哥。」睡衣媽拉著馬叔,「我們是兩口子啦,前兩天登記的,過年的時候,我女兒回來,有時間來吃酒。」
我差點兒驚掉了下把,口中只有喃喃,「好,好,好,恭喜,恭喜。恭喜。」
「我們回家還要做飯咧,不同你聊了啊。」說著,睡衣媽抓住馬叔走了,像是抓住了賊似的。
我突然想到,睡衣媽丟的東西是不是找回來,我還沒問,但人卻走遠了。
這次,睡衣媽穿的是一件滿是紅色心型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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