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生豪與莎士比亞作品的翻譯

2013年2月2日也就是大約一周前,我在閱覽「新浪微博」中隨時都在更新的信息時,無意間看到一條@上海陳子善轉發來自於@嘉興市圖書館的信息,即《嘉興圖書館藏朱生豪譯莎劇手稿》全十冊已於2012年10月由國家圖書館出版社(即原北京圖書館出版社)影印出版。

在此之前,若說起我對莎士比亞作品相關譯本的關注,則需從以下三件事情說起:

首先,將時間追溯至1998年的秋天即大約十四年前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在位於古城西安解放路以東、火車站附近的一家私人書店裡因為和幾位書友一起尋找葉嘉瑩、程千帆和沈祖棻相關著作的緣故,而無意間發現併購買了卞之琳譯《莎士比亞悲劇四種》(按:人民文學出版社1988年1月初版,當時購入者應為1997年3月的再版;在《外國文學名著叢書》內,即「網格本」),其中共收入《哈姆萊特》、《李爾王》、《麥克白》、《奧賽羅》等四個品種;與之同時購入的還有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范文瀾著《文心雕龍注》(按:1958年9月初版)和周振甫著《文心雕龍注釋》(按:1981年11月初版)等另外兩本書。

其次,大約在2004年夏天的前後,我又在位於南二環北側、朱雀路以西的中北古玩市場內的一個舊書攤上,意外淘得方平譯《莎士比亞喜劇五種》(按: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5月初版,在《外國文學名著叢書》內,亦為「網格本」),其中共收入《仲夏夜之夢》、《威尼斯商人》、《捕風捉影》、《溫莎的風流娘們兒》、《暴風雨》等五個品種;而與之同時購入的還有吳戰壘著《中國詩學》(按:東方出版社1990年8月初版,當時購入的是人民出版社1991年9月的再版)、朱自清著《經典常談》(按: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0年9月出版)和黃仁宇著《萬曆十五年》(按:中華書局1982年5月出版)等另外三本書。從此以後,因為斷斷續續的閱讀而對卞之琳、方平二位大家的手筆漸生敬佩之意,並對莎士比亞全部著作譯本的關注也日漸有了點兒感覺。

再次,就在大約一年多以前的時候,因為幫助一位馬姓書友購買外文出版社2011年9月出版高黎平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英漢對照)》,而又開始關注與《十四行詩》有關的信息,不僅從網上成功下載韋泱撰《屠岸與莎翁十四行詩》一文,並且還隨後分別從舊書網上和舊書攤上淘得屠岸(按:上海文藝出版社1959年4月初版,當時購入者為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年10月的再版)和梁宗岱(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3月出版)的不同譯本各一種。就這樣,通過久而久之、日積月累、斷斷續續的接觸和了解,我對莎士比亞相關作品的譯本有了一定程度的熟悉。

至於說到我對朱生豪所譯莎士比亞相關圖書的「專程」了解,則還是最近半個月才剛剛發生的事情。那幾天,我一直都在因為年終總結會即將召開的事而忙碌,但還是趁著中午一個小時的用餐時間和一位張姓書友忙裡偷閒地來到位於古城西安南郊小寨附近的嘉匯漢唐書城轉了一圈,並在書友的引導下翻閱了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年11月最新出版的《莎士比亞劇本插圖珍藏本》系列,其中包括《哈姆萊特》、《李爾王》、《奧瑟羅》、《麥克白》、《威尼斯商人》、《第十二夜》、《羅密歐與朱麗葉》、《仲夏夜之夢》等八個品種,並且它們的文字都使用了朱生豪先生的譯本,而插圖也都使用了【英】約翰·吉爾伯特博士的作品。

轉眼間,時間又回到了2013年的2月2日。儘管來自於網上的諸多信息都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的影印本定名為《朱生豪譯莎士比亞戲劇手稿》,但我通過2012年10月30日最先發布出版信息的《南湖晚報》所刊載的書影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嘉興圖書館藏朱生豪譯莎劇稿本」等一共十四個字,而這本書影印的原件恰恰就是朱先生遺孀宋清如女士1987年捐獻給嘉興市圖書館的。因為網上所流行的信息並沒有直接告知讀者相關的稿件來源,所以我這裡也就專門多羅嗦了兩句。至於宋清如女士當年「歷經劫難,視若生命」地收藏手稿逾四十年以及朱生豪先生臨終仍帶病堅持翻譯莎士比亞作品的辛苦經歷,相關的傳媒上迄今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報道,我這裡姑且不予贅述了。

言歸正傳,以下我將對《手稿》的本身進行認真的了解。

首先,這個《手稿》的全名應該是上文提到的《嘉興圖書館藏朱生豪譯莎劇稿本》,而封面上書名的前六個字以小一號的字體專門排印在後八個字的上方正中間位置。其次,宋清如女士當年共捐獻朱氏手稿33種,其中含2種同名譯作初稿,而實際捐獻31種。

其次,這個《手稿》的包裝和印刷為精裝影印,開本為大十六開,共5500頁。其中除了收入朱先生的相關譯稿外,還在書後增加了兩種附錄:一是《第一輯提要初稿》、《第三輯提要初稿》、《莎士比亞年譜初稿》與相關書信原件的彩色影印,前二者是世界書局1947年4月和1949年6月出版《莎士比亞戲劇全集》的作品提要;一是《朱生豪年表》與《朱生豪譯稿和現通用劇名對照表》的排印,皆為本次公開刊印前最新撰寫。

最後,就《手稿》收入朱氏所譯莎劇的書目而言,則依據原書編排順序照錄如下:《仲夏夜之夢》、《威尼斯商人》、《無事煩惱》、《皆大歡喜》、《第十二夜》、《終成眷屬》、《量罪記》、《暴風雨》、《冬天的故事》、《羅密歐與朱麗葉》、《漢姆萊脫》、《奧瑟羅》、《李爾王》、《麥克佩斯》、《英雄叛國記》、《該撒遇弒記》、《女王殉愛記》、《愛的徒勞》、《維洛那二士》、《錯誤的喜劇》、《馴悍記》、《溫莎的風流娘兒們》、《血海殲仇記》、《特洛埃圍城記》、《黃金夢》、《還璧記》、《沉珠記》、《約翰王》、《理查二世的悲劇》、《亨利四世前篇》、《亨利四世後篇》、《無事煩惱二譯稿》、《暴風雨初稿》、《仲夏夜之夢初稿》,而後二者就是前文提到的「2種同名譯作初稿」。

由於《嘉興圖書館藏朱生豪譯莎劇稿本》(即《朱生豪譯莎士比亞戲劇手稿》)的全書最後,已經附印了《朱生豪譯稿和現通用劇名對照表》,所以關於以上劇作名稱如《麥克佩斯》等不同於今天所通行者的相關情況,我就不再專門予以說明了。

回過頭來,當我們一起回顧莎士比亞作品中譯本的出版歷程時,驀然間發現始自世界書局的結集出版,就我所知僅1949年後又陸續增添了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4月、譯林出版社1998年5月、時代文藝出版社2002年4月、中國畫報出版社2012年8月先後出版之《莎士比亞全集》(各一種)等四個「夥伴」,而它們所使用的都是朱生豪先生的譯本。

與此同時,當年第一套以《莎士比亞全集》命名出版的本子,應當是貴陽文通書局1944年8月全部出齊的曹未風譯《莎士比亞戲劇全集》,這個本子後來於1946年6月由文化合作公司再版,其中共收入曹氏所譯莎劇11種;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套《全集》,則最早源自於台灣世界書局1957年4月的出版,其中共收入朱生豪譯作27種、虞爾昌譯作10種。另外,人民文學出版社後來又曾經多次再版的《全集》,起初所依據的主要是作家出版社1954年3月出版的《莎士比亞戲劇集》,其中朱氏所譯31部劇作已全部出齊。

與此同時,沒有使用朱氏譯本的《全集》則主要是台灣遠東圖書公司1967年8月初版、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5年3月、內蒙古文化出版社1995年8月先後再版的梁實秋譯本,以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月出版的方平譯本。當然,還需要另外說明的是,內蒙古文化出版社在出版梁實秋譯本中英文對照本的同時,還曾在2004年12月出版朱生豪譯《莎士比亞戲劇集》,這個本子最早由人民文學出版社於1962年2月全部出齊,而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朱生豪譯本最初也曾經過方平的校點。凡此種種,足可謂翻譯界之一大軼聞矣!

值此朱生豪先生誕辰一百零一周年之際,謹為文以記之,時在2013年2月7日,去是年二十四節氣的「立春」剛剛過去三天,而距農曆癸巳年正月初一亦僅差兩天。

就在這篇博文完成後還未及一月的時間裡,中國書店出版社2013年3月又最新出版朱生豪譯《莎士比亞悲劇喜劇全集》,其中共收入悲劇10部、喜劇13部,不僅具體的分類參考了權威的牛津版《莎士比亞全集》,而且其底本採用了世界書局1947年出版的朱生豪譯《莎士比亞戲劇集》且沒有任何刪改。

由於我專門翻閱《莎士比亞悲劇喜劇全集》的時間,已在相關圖書出版數月之後,所以此處有意的補記已距離其出版逾時半年,但仍在當年的11月4日,去是年二十四節氣的「立冬」尚有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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