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跳樓自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一個沒有愛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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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雨霏

文|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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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這兩天，我的朋友圈裡都在討論一條新聞。越是跟進看事件的進展，越是感到深深無力和疼痛。

8月31日20時左右，陝西榆林市的一名待產孕婦，在醫院5樓跳下自殺身亡。該產婦住院是因為第一胎41+1周待產，經檢查發現胎兒頭部偏大，陰道分娩難產風險比較大。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妊娠四十一周多，屬於超期妊娠，胎兒頭頂徑99，這些指標應該是剖宮產的。醫生也這樣建議家屬，擺明利害講清道理，建議了整整3次，而這三次，家屬都是堅決拒絕的。

醫院貼出了孕婦丈夫在知情同意書上的簽字，丈夫在那張列印著：「臍帶異常，可能發生宮內窘迫、新生兒窒息、頭盆不對稱、梗阻性難產、必要時剖宮產終止妊娠」的知情同意書上，親筆寫著兩行字：

「要求陰道分娩，諒解意外」

「要求靜脈滴注催產素，諒解意外。」

02

此時的產婦在做什麼呢？她在痛不欲生。生產時的陣痛可能只有做了媽媽的人才能明白，有位媽媽這樣形容自己快生產時的感覺：

「本來是疼得嗷嗷叫，眼淚直冒，催產素加上，疼得象一記鐵拳打在喉嚨口，叫都叫不出來啦。那一刻，我也真想死。真想死。真想死啊。那時候，你真的，但求一死。」

當然，想死絕不代表會去死，多數媽媽都是靠著對孩子的一腔摯愛，咬牙挺過去了。最初看到新聞的時候，也有過一絲疑惑，為什麼這位產婦要在即將臨盆時做出這樣決絕的選擇，什麼比活著重要呢？

直到看到了醫院在深夜發布的監控錄像的截圖，才算徹底理解。孕婦忍受了幾個小時的劇痛，難以堅持的情況下，曾經多次跟家屬商量剖宮產的事情。甚至還兩次硬撐著從病房裡出來，跟自己的丈夫婆婆下跪請求。

在看到醫院公布的監控截圖的時候，幾乎快要難過得落下眼淚。十月懷胎的孕婦，即將臨盆的孕婦，沒穿褲子光著腿，血和羊水順著腿直流，掙扎在走到產房的門口，兩次下跪，哭著求著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婆婆，自己的家人，讓自己剖宮產吧，讓自己儘早結束這場凌遲般的酷刑吧。

那一刻，她一定經歷了我們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絕望和痛苦。就算是一般的陌路人，也一定會動惻隱之心，想著怎樣幫她一把。就算是有血海深仇的人，此刻也未必能硬下心來，斷她的一條生路。

但是，醫院的視頻顯示，產婦的婆婆對她揮了揮手，意思是告訴她繼續回去觀察。孕婦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同樣堅持要她順產。

什麼叫做「生無可戀」，我想那就是她當時的想法和處境吧。在這樣一個沒有愛沒有尊嚴的家庭里，太絕望了。

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禦一定是已經崩潰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她的丈夫，卻在她要為這個家庭生兒育女走鬼門關的時候，不顧她的性命和血淚，逼著她孤身奮戰，獨自承受所有的的苦難。

03

在這條新聞剛剛被曝出來的時候，很多年輕的姑娘都在問：「為什麼她家屬不給她剖啊？」

而已婚的媽媽們也都開始講述自己在產房裡類似的經歷。

有媽媽說可能是家屬想省錢：「我當時妊高症血壓180，醫生讓我住院，說要剖，我婆婆非說不用住，說醫院就是為了要掙我的錢才讓我剖，說她生我老公姐弟三個都在炕上生的。」

有媽媽說是大概是婆家覺得自己生對孩子好：「我去年住院，臨床一個產婦要剖腹產，疼了整整一天，婆婆和老公不同意，她怎麼說都不行，直到晚上8點都沒生出來，沒辦法了剖了，幸好孩子大人都好，但婆婆還說她不堅持，要不然就不用剖了。」

有位媽媽的留言更讓人心疼，她說；「估計懷的是女兒，婆家怕剖腹產影響生二胎的進度。別問我怎麼知道，因為我也經歷過....」，引得很多媽媽想起了生產時候的那些心酸。

「我生寶寶的時候因為恥骨裂開太嚴重醫生說順產不了要剖腹產，婆家要順產，就打縮宮素催產，肚子疼了一天，宮口硬是沒開，恥骨更嚴重了只能剖腹產，剖完了出來我各種疼的想死，沒人管我的死活，公婆只是各種打電話問一胎剖的影不影響生三胎」

雖然目前對家屬為什麼堅持順產還沒有明確的調查結果，但看完這些媽媽們的話，能感受到每個媽媽的不容易。

都說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平時也許感覺不明顯，但這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和坐月子的這段時間，一切的細節都在放大。最能看出一個家庭是不是有愛，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對你好。

04

記得之前看過一篇文章，寫道徐志摩對林徽因著迷，但當時他的妻子張幼儀千里迢迢找到他，告訴徐志摩自己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徐志摩只是冷冷命令張幼儀「趕快打掉」，在當時，打胎還是一件很有危險性的事情，張幼儀說：聽說有人因打胎死掉的。

徐志摩這時接了一句：「還有人坐火車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就不坐火車了嗎？」

這就是典型的遇人不淑，所託非人了。無論是榆林產婦還是張幼儀，一個女人如果遇到了這種不懂體貼，缺乏尊重和關愛的人家，就算順產這一關過了，以後可能還會有重男輕女、嫌棄女方帶不好孩子、喪偶式育兒、催生二胎，逼迫離婚等數不清的矛盾。

就像一位媽媽說的，「最討厭別人誇我能幹，沒有人能幫我一把，我不幹誰干呢？」，沒有愛與溫度的家庭，有的只是不斷被消耗，不斷被瑣事煩擾。

很多媽媽會告訴女兒，三觀不合的家庭不能嫁，不門當戶對的家庭不能嫁。但無論兒子女兒，看融入一個家庭會不會幸福，還必須留心一點：

要看這個家庭的成員之間對待彼此，特別是待你，是冷漠的還是關愛的，是計較的還是包容的，是防備的還是親和的。

經濟基礎物質條件都只是一個參考層面，最重要的是對方需要有一顆有愛的，願意接納你的心和願意在你困難時拉你一把的手。

只有那些有愛的，有體諒有理解的家庭，才能成為你的港灣，為你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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