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之戰的蝴蝶效應：孔有德、耿仲明攪亂山東，北上叛明

洪承疇（之四）

除掉何可綱之後，雙方眾將盟誓，明軍棄械投降，大凌河淪陷。

祖大壽深夜拜見皇太極，密談攻取錦州之策。皇太極派阿巴泰率領四千精兵，改穿漢人裝束，跟隨祖大壽，假裝從大凌河突圍而出，奔向錦州城。因為當天大霧，這一次詐騙行動失敗。

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初一，祖大壽帶著侄子祖澤遠和二十幾個親隨，徒步回到錦州城。

至此，大凌河之戰結束，大凌河城中軍民原本有三萬左右，最後剩下不到一萬二千人，三十幾匹戰馬，全部被後金俘獲，剃髮歸降，其中的骨幹後來編入漢八旗中。

城中明軍留下的火炮數量巨大，後金一共運走了三千五百多門大小火炮和無數的鳥槍、火藥、鉛子，由佟養性統管。還有一些實在運不走，丟棄在廢城當中。

被丟下的有滅虜炮、馬炮、馬蹄炮等等幾十門，以及大批配套的火藥、火罐、鉛子等等。由此看出，祖大壽這支軍隊配備的火力多麼強大，難怪皇太極不敢直接攻城。

最後，後金軍隊毀壞大凌河城，勝利回師。

大凌河明軍守軍的頑強和堅韌給皇太極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凌河之役，城中人相食，明人猶死守，及援盡城降，而錦州、松、杏猶不下，豈非其人讀書明理、盡忠其主乎？」

對照一年之前八旗軍在永平四城的糟糕表現，皇太極認為根本的原因是貝勒們不學無術，沒有忠君為國的修養，所以皇太極下令，八歲到十五歲的滿族子弟都要讀書。

大凌河之敗，在明朝廷引發了一場紛爭，許多人認為，當初丘禾嘉和孫承宗的決策是重大的錯誤，築城召釁，結果是喪師辱國。孫承宗上書，稱病引退，最終被奪職閑住。

在以後的幾年當中，雙方在錦州、寧遠一帶沒有大的戰事。崇禎皇帝接到丘禾嘉等官員的密報，知道祖大壽曾經獻城投降，反覆斟酌之後決定置之不問，對祖大壽善加籠絡。祖大壽繼續駐守在錦州，松山、杏山、塔山等地互為犄角。

不過，發生在遼西的這一次大凌河之戰，在遙遠的山東半島卻引發一場兵亂，影響深遠。

登州巡撫孫元化的手下有兩員戰將，一個名叫孔有德，一個名叫耿仲明。二人都是遼東人，努爾哈赤佔領遼東之後，二人先後逃到皮島，投奔毛文龍。毛文龍對他們很不錯，讓他們改姓毛，養為孫子。

結果毛文龍突然被袁崇煥處死，這給孔、耿二人極大的觸動。那以後二人在皮島越來越不得志，於是渡海到登州投奔了孫元化。

大凌河被圍困期間，孫元化派孔有德率領八百騎兵趕赴遼西。軍隊行至吳橋時，因為缺餉而發生兵變。孔有德被逼反叛，率領叛軍殺回登州，耿仲明充當內應，佔領了登州，山東震動。

崇禎皇帝徵調關寧遼軍奔赴山東征討。崇禎六年二月，孔有德、耿仲明乘船突圍，帶著幾百艘滿載槍炮、輜重的大船向北渡海降清。

皇太極大喜，對他們禮遇超常，任命孔有德為都元師、耿仲明為總兵官。半年以後，廣鹿島副將尚可喜也率軍降清。至此，孔有德、耿仲明的軍隊被稱為「天祐兵」，尚可喜的軍隊稱為「天助兵」，獨立於八旗軍。

此前，漢人降兵降將都是交戰之中被俘、被圍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被迫投降，孔、耿、尚三人與以往不同，是主動率眾前來歸降，意義非同一般。他們不但帶來了大量兵士，降人中間還包括後金非常缺少水手和工匠，另外還有非常寶貴的船隻和紅衣大炮。

有了三個人的傾力相助，後金陸續奪下旅順、長山、石城等地，打破了明軍的海島防線。

前篇：糧盡援絕，重圍之中親密兄弟反目，祖大壽欲降，何可綱含笑就戮

於左撰，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