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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莫言之旅」

完美的「莫言之旅」

  謝勇

  2012年12月11日晚,莫言終於身穿燕尾服,在瑞典國王手中接過了象徵世界文學最高榮譽的金質獎章、證書以及獎金支票。從現場照片來看,那身黑色燕尾禮服搭白色領結,再配上莫言中國味道的面孔和身軀,一切均可稱得上「完美」。

  事實上,無論是此前穿西裝,還是宣布自己是一個「講故事的人」(莫言的演講題目為「Storyman」)時穿的新式中山裝———不管哪種場合,莫言這一次都表現得從容而得體。

  這個來自鄉村的農民之子,毫不費力地跨越了種種溝塹:東方與西方,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現代性與中世紀,鄉村與城市,中國山東高密東北鄉與瑞典斯德哥爾摩音樂廳,國家作協副主席與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從這個時刻及以後,作家莫言和他的作品一起從此不朽。

  在經歷種種情緒之後,必須承認評選諾貝爾文學獎的那個地方,碩大吊燈里其實沒有巨蟒。由此面臨的實際問題是:到底是什麼讓莫言成為了最後的成功者?換句話說,究竟是什麼讓莫言從此「不朽」?

  答案一開始就很清楚,是這個國家。正是國家的神奇,讓莫言的文學變得足夠神奇。頒獎詞中稱,莫言的天賦能力是在「不經意間給象徵賦予了形象」。

  實際上,莫言比他的作品更真實。作為作家,他的外表看似木訥,實則內心清明。他的人生哲學是「活著並更好活著」,他善於在夾縫中尋找道德與危險的平衡點,他刻意保持一種含混的價值觀,他在是非面前本能地展示出一種機敏與靈活———這實在是眼下絕大多數人的生活狀態。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實」。

  另一方面,在莫言的文學王國里,「飢餓」(無論是食物的缺乏、性的缺失或人之品行的匱乏)這個最重要的關鍵詞,也正是中國人曾經生活的最真實寫照。

  莫言最終以自己講故事的天賦,以魔幻的表達方式回應了種種神奇,並創造了另一個猶如現實鏡像的國度。實際上,如同李安電影中少年pi所講的兩個故事一樣,很難說,哪一個世界是真實的,哪一個世界是虛擬的。

  當莫言用略帶山東口音但已足夠標準的普通話發表演說的時候,那一刻,他和傳統的講故事的人比如蒲松齡如此接近。沒錯,講故事的傳統屬於中國,但是,講故事的莫言已經並非蒲松齡的天才繼承者,因為傳統已經不復存在。

  面對莫言的「Storyman」演講稿,國內議論無數。面對這片混亂,莫言呈現出了他的民間立場,這也是他演講中最重要的一面。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民間呢?

  瑞典文學院成員作家瓦斯特伯格在為莫言領獎致辭時表示,他認為中國民間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農民世界」。而在莫言的文學作品裡,中國民間是歷經種種壓迫之後只能篤信活著的民間,是不得不憑藉常識和本能努力活著的民間。

  只要這樣的民間還在,只要中國還處於神奇之中,莫言建立在高密東北鄉地圖之上的文學王國就會不停地建構下去,直至成為史上最偉大的文學王國。

  正是中國的神奇讓莫言擁有了完美的文學之旅,而這樣的旅行不會因為諾貝爾獎頒獎典禮的結束而終止。雖然莫言說,文學是個人的事情———但,他仍舊必須感謝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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