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唯:隨意問吧,我將盡我所能解釋這一切
每一種生物,都攜帶著詞典而來|第1374期
Tropical Forest With Apes And Snake
盧梭[法國]
明天(4月22日),是世界地球日,送上一首《植物的靜默》,願你用足夠的誠意感知你的星球,願你找到與萬物交談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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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的靜默
作者:辛波斯卡[波蘭]
為你讀詩:湯唯 | 演員
我們之間的熟悉是單向的,
進展得相當順利。
我知道葉片花瓣穗子球果莖幹為何物,
四月和十二月將對你們做些什麼。
儘管我的好奇得不到回應,
我還是特意向你們其中一些俯身,
向另一些伸長脖子。
我已擁有一系列你們的名字:
楓樹、牛蒡、獐耳細辛、
槲寄生、石楠、杜松、勿忘我,
你們卻沒有我的。
我們正一起旅行。
同行的旅人總是閑談,
交換看法,至少,關於天氣,
或者,關於一閃而過的車站。
不可能無話可說:我們擁有太多共同的話題。
同一顆星球使我們彼此聯繫在一起。
我們投下影子,依據同樣的定律。
我們試著理解事物,以我們自己的方式。
那些並不知曉的事物,使我們更為親近。
我將盡我所能解釋這一切,隨意問吧:
雙眼看到的事物像什麼,
我的心臟為了什麼而跳動,
我的身體為何沒有生根。
但如何回答無法提出的問題,
尤其是,當提問者如此微不足道。
林下植物、灌木林、草地、燈芯草叢——
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只是獨白,
你們都沒有傾聽。
與你們的交談是如此必要,卻不可能。
如此緊迫,卻被永遠擱置,
在這次倉促的人生中。
譯者:胡桑
《我曾這樣寂寞生活·辛波斯卡詩選》,湖南文藝出版社
- 關於作者 -
維斯瓦娃·辛波斯卡(1923-2012),波蘭女作家、翻譯家,曾將許多優秀的法國詩歌翻譯成波蘭語。著有《一見鍾情》《呼喚雪人》等著作。她是第三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女詩人(前兩位分別是1945年獲獎的智利詩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爾和1966年獲獎的德國詩人奈莉·薩克斯)。
明天,去和萬物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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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波斯卡這場與植物的交談,姿態低到塵埃里。
像是在深愛的戀人面前喃喃低語,渴望掏心掏肺地把自己所有的心聲傾囊而出,得到對方的理解和應答。然而葉片、花瓣、穗子、球果、莖幹統統以靜默來應對她的滿腔熱忱,辛波斯卡像極了戀愛中愛得更多的那一方,不斷放低自己俯就對方:「我還是特意向你們其中一些俯身,向另一些伸長脖子」謙卑到極點。
辛波斯卡特有的純凈的語詞讓植物的氣息瀰漫整場對談,植物的地位開闊而敞亮。可是漸漸地,在這滔滔的獨白與恆久的靜默的反差中,我們發現「我們試著理解事物,以我們自己的方式」是多麼專橫而自負,而所謂的理解,不過是自己心性的投影,自己的一廂情願,投入其中的是自己,被打動的,也只是自己。而用這種心態來對待自然萬物,無非是自命不凡的人類中心主義,那些旗幟高揚的關愛、保護自然,到頭來只是自我感動式的施捨。
笛卡爾的理性哲學認定的人類萬物靈長的地位,被植物的靜默戲謔和消解。在辛波斯卡的語境里,植物成為自己的主格,有屬於自己的、不受人的心性干擾的立場,這顛覆了我們根深蒂固的主客體觀念。辛波斯卡在《一粒沙看世界》中也曾寫過:「我的一瞥、觸摸,於它沒有任何意義。它並不能感覺到自己被看見,被觸摸。它墜落在窗台上,這只是我們的經驗,不是它的。」如果人不再以為自己是主體,與萬物之間平等的對話才有了可能。
即便如此,「與你們的交談是如此必要,卻不可能。」讀起來還是會讓人不寒而慄,彷彿一切可以交談的路已經斷掉,一切嘗試都是徒勞,那在植物面前孤立的個體,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僭越兩者之間的距離,人對植物而言,無非是個「他者」,植物對於人,也如此。
「如此緊迫,卻永遠被擱置/在這次倉促的人生中。」典型的辛波斯卡式的悖論、略帶荒誕感的輓歌道出了:在世界永恆的未完成狀態面前,個體的經驗何其有限,所有的揣度與嘗試,又是多麼無力。
文/小奇
- 詩歌音樂 -
配樂剪輯自日本小提琴手宮本笑里的作品《passion cachee~秘めた思い~》,出自專輯Smile。聽到了嗎?萬物在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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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的人
湯唯
中國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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