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里的交換（民間故事）

1998年是我人生的轉折之年，而這個重要轉折，是從學校的女廁所里開始的。

那年我18歲，正在讀高三，每天都忙著應付形形色色的模擬考，累得喘不過氣來。為了放鬆身心，我經常忙裡偷閒，去操場上跟校足球隊的哥們過幾招。

這是三月里的一個星期天，校足球隊進行春季訓練，由於部分隊員缺席，訓練無法正常進行。隊長阿牛急得團團轉，就請我去頂場。當時我正被一大堆數學題折磨得頭昏腦脹，見有放鬆的機會，立刻答應了。

我上場後表現不俗，配合本隊隊員兩次得分。上半場快結束時，我又突破對方防守，找到了射門的好機會。正當我準備飛起一腳時，對方的後衛閃電般沖了過來……在爭奪中我把球踢偏，足球帶著風聲直撲操場邊的實驗樓……

實驗樓女廁所的窗戶上缺了塊玻璃，也是趕巧了，那隻足球像長了眼睛，不偏不倚正好從這缺口上躥進去！

隊員們傻了眼，大伙兒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沒人敢去女廁所撿球。因為是星期天，操場四周空蕩蕩的，想請個女生幫忙，一時竟找不到人。

阿牛急了，他把隊員們掃視一遍，最後盯著我說：「兄弟，你去女廁所走一趟，把足球撿回來！」

我翻了翻白眼，氣鼓鼓地問：「這麼多人，幹嗎偏讓我去呀？！」

阿牛嘻嘻笑道：「咱這兒就數你最帥，萬一在實驗樓碰到女生，人家樂意為你效勞啊！」

另一個隊員補充說：「就算在女廁所里碰見MM，帥哥也容易辦事嘛。」

四周頓時爆發出一片會心的鬨笑。

我正要發火，阿牛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兄弟，跟你開玩笑呢，快去把足球撿回來，咱還等著訓練哩。」

沒法子，我只好硬著頭皮朝實驗樓走去。

實驗樓里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我徑直來到了二樓，站在女廁所門口仔細聽了聽，感覺裡面悄無聲息。即便如此，我也沒敢貿然進去，因為星期天常有女生跑到實驗樓來複習功課，說不定此時廁所里正蹲著人呢。

為了萬無一失，我沖門內大聲喊道：「喂，裡面有人嗎？」

等了半晌，裡頭仍毫無反應。這下我放了心，抬腿跨進了女廁所。

足球落在廁所最裡面的牆角。我走過去把球撿起，正要轉身離開時，一扇隔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女生提著褲子走了出來。冷不防，我和那女生差點撞個滿懷，兩人同時驚呆了。

驚慌中那女生鬆了手，褲子一下滑到了腳跟，更糟糕的是，她的內褲沒有完全提上！春光乍現，我嚇得趕緊把頭扭開去……

等那女生反應過來，她又羞又氣，一邊提褲子一邊質問道：「陳述，你、你想幹什麼？！」

這聲音好耳熟，我壯膽一瞧，天啊，對方竟是同班的劉紫茵。

劉紫茵的身材、長相、成績都很一般，從來不入我的法眼。但是，劉紫茵的潑辣在年級里卻是出了名的，她敢說敢做，外號就叫小辣椒。以前劉紫茵曾多次向我借課堂筆記，時不時還請教一些數學難題，可我總是愛答不理。女生們背地裡都笑話小辣椒，說她自作多情，玩的是單相思。由於經常碰壁，時間一長，劉紫茵就不好意思再跟我接近了。

此刻，面對劉紫茵氣急敗壞的質問，我窘得滿臉通紅，憋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來撿足球的……」

沒等我講完，劉紫茵就怒目圓睜地打斷道：「切，哪有男生跑到女廁所撿東西的？你分明是來這兒耍流氓！」

我嚇得一激靈，趕忙解釋：「進廁所前我大聲問過，聽裡面沒反應，這才進來的。」

「剛才我在聽英語，沒注意外面的動靜。」劉紫茵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這才發現，小辣椒戴著耳塞，衣服口袋裡裝著個「隨身聽」。

「現在，你說這事咋解決？」劉紫茵盯著我，惡狠狠地問。

我紅著臉說：「對不起，我向你賠禮道歉！」

劉紫茵冷笑道：「哼，看身如破身，一句簡單的道歉，就能敷衍過去嗎？！」

「都啥年代了，還、還看身如破身？」我小聲嘟囔。

一聽這話，劉紫茵氣得柳眉倒豎，當即警告我：如果此事不能圓滿解決，她現在就報警，咬定我闖進女廁所非禮她。我深知小辣椒的利害，現在自己渾身是嘴也講不清，只好點頭哈腰賠不是。為了儘快脫身，我又忙著請教解決問題的方案。

劉紫茵說：「我吃了大虧，咱倆必須公平交換！」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當場暴露一回？」我一邊問，一邊把手伸向了腰間的皮帶。

劉紫茵啐道：「呸，誰稀罕看你那玩意兒！」

「那，那怎麼交換呢？」我困惑地問。

劉紫茵說出了交換的內容：從明天起，我每晚抽兩個小時，幫她補習數學和英語，直到六月末。

我明白了，劉紫茵想讓我當免費家教。在高考臨近的節骨眼上，這個條件有點苛刻，但此時我別無選擇，只得點頭答應。

但是，劉紫茵沒有馬上放我走，她掏出了口袋裡的「隨身聽」。劉紫茵要我錄這樣一段話：1998年3月9日，陳述在學校女廁所幹了對不起劉紫茵的事，作為賠償，陳述願免費幫劉紫茵補習功課……

我沒料到小辣椒如此精明，竟用這招防止我賴皮。

正猶豫間，樓下傳來了阿牛的吼聲：「陳述，你跑哪裡去了？是掉進糞坑，還是讓美女拿下啦？！」

我慌了神，立刻按劉紫茵的要求，複述了那段話。

隨後的日子裡，我每晚去劉紫茵家，認真幫她補習功課。這期間我漸漸發現，在「野蠻」之外，小辣椒還有溫柔可人的另一面。耳鬢廝磨了三個多月，我對她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也許是我教得出色，也許是帥哥的魅力發揮了作用，反正，原本沒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劉紫茵，這一年考進了師範學院。我則考入了省城的一所重點大學。

我就讀的大學和師範學院相距不遠，於是我跟劉紫茵經常見面。久而久之，我倆相互愛慕，從老同學一步步變成了情侶。

大學畢業後，小辣椒成了我的妻子。

新婚之夜，劉紫茵說出了埋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那場女廁所里的交換，是她預先布下的一個圈套……

高中時代劉紫茵一直暗暗喜歡著我，只是苦於找不到跟我交往的機會。那天我參加校足球隊春訓，小辣椒正好在實驗樓複習英語，她一邊聽英語磁帶，一邊關注著球場上的情形。當我把球踢進女廁所時，電光火石間，劉紫茵想出了一個智擒帥哥的妙計。她快速跑進女廁所，躲到隔間里悄悄埋伏。就在我撿起足球，準備退出女廁所的當兒，小辣椒提著褲子突然冒了出來……

聽完劉紫茵的講述，我對她的深謀遠慮佩服不已。

末了，我一把摟過紫茵，好奇地問：「親愛的，你當時就料定，我最終會愛上你，並成為你的丈夫嗎？」

劉紫茵一臉幸福地呢喃道：「是的，我有這個信心，因為小辣椒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