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戰：中國軍隊雪峰山一雪八年恥

直到今天，日本右翼勢力也不肯承認南京大屠殺，甚至世界軍事史上公認的台兒庄大捷、緬北大捷都被認為是日軍主動性的戰略收縮。但是有一場戰役，日本政府公開承認中國軍隊完勝。這就是雪峰山會戰，也稱湘西會戰，這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中的最後一次會戰。然而，這場戰役之前，中國軍隊剛剛經歷豫湘桂戰役慘敗，大片國土淪喪，那麼，為什麼在反法西斯戰爭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中國軍隊還是不能對日軍形成反攻戰呢？雪峰山會戰中，王耀武是如何誘敵深入對驕橫的日軍大擺口袋陣的？戰鬥中，中國軍隊極其罕見地俘虜到一些日軍俘虜，當王耀武見到這些俘虜後，為何會斷言：「日本完蛋了」？為什麼說雪峰山會戰是中日最後一戰，同時也是中國軍隊事實上的第一次反攻呢？

這裡就是湘西雪峰山，連綿的山勢里閃耀著一顆星，它的光芒，使日軍頭暈目眩，成為日軍的劫星，這就是芷江空軍基地。

自中印空中通路打通以後，中美空軍混合大隊如魚得水，頻頻攻擊日軍，被日軍視之為心腹大患。

為了奪取芷江機場進而進逼四川，威脅重慶，日軍準備發動芷江攻勢。

那麼，中國方面是如何積極應戰的呢？面對日軍咄咄逼人的態勢，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毫不鬆懈，決定傾注全力在雪峰山與日本決戰，蔣介石把此次會戰的重任交給了陸軍總司令何應欽。

何應欽經過反覆研究，決定利用雪峰山的有利地形，採取攻勢防禦作戰，連次抗擊，誘敵深入，分割包圍，聚而殲之。第四方面軍王耀武擔負戰場正面防禦，第三方面軍湯恩伯等協同作戰，參戰部隊達20萬人以上。陳納德統帥空軍，負責空運部隊，配合地面部隊作戰。

在作戰部署會議上，何應欽誓言：「我們中美英聯軍，在緬甸密切合作，並肩作戰，打敗敵寇自西南的侵犯。今天，我們要把湘西建成一座反擊日寇的堅強堡壘！」

開戰不久，日軍就於1945年4月 8 日一舉攻佔老河口機場，這為日軍注入了一劑興奮劑。

第二天凌晨，日軍近8萬人分兵左中右三路，又接連順利衝破了中國軍隊幾道防線。但令狂妄的日軍沒有想到的是，中國軍隊這一次「節節敗退」是故意設下的圈套。

中路是日軍的主攻陣地，進擊異常順利，突破了中國軍隊多道防線，這讓日軍主將坂西一良中將興奮不已。他認定，中國軍隊還將像剛剛結束的豫湘桂戰役中的那樣不堪一擊。

而在前方，一個口袋正張開大口等待著日軍。支撐袋口的武岡、新化、安化才是王耀武要求堅守的陣地，前面一路的「失守」皆是誘敵深入的餌料。

看到日軍進入袋子後，王耀武迅速命令國軍由專守防禦改為攻勢防禦，以消耗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為主要目的。

4月27 日，日軍第 58旅團瘋狂進攻武陽城。駐守此地的國軍58 師9連，以一連兵力抵抗日軍一個旅團。九連連長率領全連官兵，奮鬥幾晝夜後，全連全部陣亡，九連連長最後時刻撿起五六顆手榴彈捆在身上，拉動引信，與蜂湧而上的敵人同歸於盡。

5月1 日，剛攻陷武陽的日軍繼續向前冒進，進攻洪江鎮，只留下少量步兵留守。

第三方面軍司令官湯恩伯發現武陽城內空虛後，果斷進攻武陽。激戰七天後，城內日軍大隊長小笠原七郎及其所部全部被殲滅。

武陽一戰，規模並不很大，但吹響了中國軍隊反攻的號角，這是整個雪峰山會戰中關鍵節點。

1945年5 月 8日，法西斯德國在歐洲戰場投降的消息傳來，岡村寧次第二天就向湘西日軍下達停戰撤軍的命令。但為時已晚，中國軍隊幾乎同時展開全線大反攻。

清晨，中國軍隊出動了芷江機場上所有飛機，在日軍各個陣地上空，俯衝掃射、投彈，一輪又一輪。頓時日軍陣地火光衝天、硝煙瀰漫。各進攻部隊在各種火炮掩護下，紛紛向日軍發起反攻。

在中國軍隊大舉反攻中，日軍開始全面潰敗，中國軍隊乘勝尾追一路攻擊，甚至出現斃敵300、自損 1 人，這種前所未有的情況。

前線捷報傳來，轟動了整個後方。全國各地人心振奮，大街小巷都貼出了「慶祝湘西大捷」的標語。雪峰山會戰，中國軍隊斃傷日軍達3萬餘人，取得了抗戰後最輝煌的勝利。

儘管王耀武在戰時軍事會議上多次強調日軍「氣數已盡」，但這次大勝仗以及抓獲眾多日軍俘虜，顯然出乎他意料，特別是在他得知戰鬥中抓了很多俘虜，十分詫異。

因為他與日軍多次作戰，知道日軍士兵從來都是寧死不降。每次勝仗之後，中方只能抓到少則幾個、多則幾十個俘虜。

他特地前往戰俘關押地視察，看到這些日本戰俘大多年少，這些日本士兵去水塘洗澡時，還在打鬧嘻戲。王耀武看到這種情況後冷冷笑道：「日本帝國死期已近，讓這些連鬍子都沒長出來的少年娃娃出來打仗，能不完蛋嗎？」

雪峰山會戰敲響了日軍在中國戰場上全面失敗的喪鐘，中國軍隊正式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反攻。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此戰作為中國軍隊第一次反攻，竟然同時也成了中日最後一戰。以至於一些致力於抗戰史研究的學者只認可抗戰防禦和抗戰相持兩大階段，對抗戰歷史是否應該劃分出反攻階段持審慎意見。

無論如何，中華大地等來了黎明前的曙光，這是中華民族全民浴血抗戰八年的偉大勝利。

(本文為@紀錄片人陳欽與愛奇藝共同投資製作的百集大型歷史解密紀錄片《中日百年抗戰全紀實》的文字稿。@紀錄片人陳欽獨家授權@煮酒君談史@高會民更新紀錄片文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