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項羽在咸陽一把火,最終卻讓劉邦當上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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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人其實是非常痛恨項羽的,為什麼?可以看看項羽進入秦都咸陽的作為。
項羽在劉邦之後,率諸侯軍進入咸陽,立即縱兵屠城,甚至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且可以好好利用來做文章的秦王子嬰都給一刀殺了。不但如此,項羽還把府庫里的珍寶、後宮中的妃嬪宮女全部搶歸己有,然後一把大火,將「覆壓三百餘里」的阿房宮點燃到火光衝天,竟然整整燒了三個多月,整整五百年基業,成千上萬老百姓用生命壘起來的繁華富庶,在這把熊熊大火中統統化為灰燼。
為什麼每一次反抗都伴隨著對文明的焚毀與滅絕呢?以暴易暴又給黎明百姓和華夏文明帶來了多少慘痛而又不堪回首的記憶啊。因此,三秦大地的老百姓大失所望,恨之入骨。
而劉邦當初進入咸陽後,他的表現如何呢?開始,劉邦進入香氣襲人、美女如雲的後宮時,他也有點暈眩,有些迷離,甚至鑽入秦王寢殿不出來。樊噲見狀,直闖了進去,勸諫劉邦如今大事未成,不要貪戀奢華和美色,趕快還軍灞上,否則秦王就是榜樣。後來,張良也進來勸諫,說秦朝之所以滅亡,正是因為這奢糜的享受,若貪圖享樂,恐會自取其咎,成為昨日之秦。劉邦立刻清醒了。
於是,劉邦召集三秦父老,約法三章:殺人者處死,傷人者及搶劫者抵罪。除此以外的秦朝嚴刑峻法,一律革除。
隨後,劉邦派專人和秦朝舊吏一起巡行各縣鄉,廣泛宣傳「約法三章」,讓百姓安居樂業,穩定民心。老百姓聽後十分欣喜,爭相以牛、羊和酒食來犒勞楚軍。劉邦堅決推辭,還說倉庫中糧食多的是,不想破費大家。老百姓更加欣喜,「唯恐沛公不為秦王」。於是,劉邦封好府庫,關閉宮門,乾乾淨淨地還軍灞上,等待諸侯軍的到來。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造反者進京的姿態常常可以直接決定他們在歷史上的最後姿態。比如劉邦,比如項羽,還比如李自成。劉邦也並非高尚之人,他在金錢和美色面前與凡人無異,但他的高明在於,他從諫如流,在張良的勸說下忍住自己內心的狂躁和衝動,放棄了暫時的享樂,冷靜地決定了自己進京的姿態,而且這個姿態很不一般,這也是他最後能成就大業的關鍵之一。項羽進京的姿態如何?李自成進京的姿態如何?一個暴狂,另一個狂暴。李自成當年也有類似的「約法三章」,所以老百姓說:「盼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只是,他進京後,早把約定丟到爪哇國去了,他和他的大順將士,羞辱明朝大臣、搶奪金銀財寶、霸佔豪華住所、瓜分嬪妃美女,驕奢淫逸,無惡不作,這種「流寇」作派,怎麼可能得到天下?
同時,劉邦佔據三秦,把三秦之地作為了東征奪取天下的根據地,蕭何以漢丞相留守關中,全面主持大後方的事務,鎮守地方,徵收賦稅,源源不斷地為前線輸送給養,確保了後援的充足。楚漢戰爭最艱難的那幾年,蕭何坐鎮櫟陽,制定法令,管理郡縣,建宗廟、立社稷、修宮室、治縣邑,事事條理分明。尤其是在劉邦打天下的過程中,隨著戰線不斷拉長拓寬,後援需求越來越大,蕭何在後方朝乾夕愓,想方設法,竭力使前線的糧草得到供應,兵源及時補充,給劉邦提供了堅強而有力的保障。
所以,劉邦最後能當上皇帝,與他佔據三秦是密不可分的,也可以說,項羽在咸陽一把火,最終卻讓劉邦當上了皇帝。
作者:晏建懷,魚羊秘史簽約作者。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歷史隨筆集《帝國的臉譜—北宋官場眾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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