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與生活座談會 第二0八集(國語)視頻、文字

修行與生活座談會  定弘法師主講  (第二0八集)  2013/3/3  香港  檔名:52-213-0208

  尊敬的諸位同修大德,大家好!我們繼續來舉行「修行與生活座談會」。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農曆正月二十二,是蕅益大師的圓寂日。蕅益大師是我們淨土宗第九祖,他是淨土的中興者。在明朝末年清朝初年,當時禪風還是很盛,蕅益大師通宗通教,也能夠通律,而且通儒,所以當時佛門裡面沒有不服他的。他寫的著作很多,而最有影響力的可以說就是《阿彌陀經要解》。印光大師稱讚《彌陀要解》是從古至今《阿彌陀經》最佳的註解,即使是古佛再來為《彌陀經》作一個註,也沒辦法超過蕅益大師的《要解》。我們都知道,印光大師是西方極樂世界大勢至菩薩再來的,他是淨土宗第十三祖,他對蕅祖這麼高的讚歎,可見得蕅益大師絕非普通人,如果不是阿彌陀佛再來,也必定是觀世音菩薩再來。

  通過看他老人家一生的行持,弘一大師有個「蕅益大師年譜」,比較詳細的記述他的生平。他在二十三歲還沒有出家就發了四十八大願,這四十八大願跟法藏比丘當年發的四十八大願不相上下,也是念念幫助一切眾生同歸淨土,同圓種智。這麼年輕的在家人就能夠有這樣的見地和這樣的願力,如果不是佛再來,那也很難做得到。你再看他一生的行持,完全是無我。所以弘一大師過去讀蕅益大師的《靈峰宗論》,這是蕅益大師的散文、詩詞集錦,這一部書都是短文。看了以後就說到,古人說,讀「陳情表」而不落淚者,其人必不孝;讀諸葛亮的「出師表」而不落淚者,其人必不忠;讀蕅益大師的《靈峰宗論》而不落淚者,其人必無菩提心。可見得蕅益大師的這些著作確實能夠喚起大家的菩提心。我自己也很喜歡讀蕅益大師的《靈峰宗論》,對他老人家的著作也非常喜愛。不是說因為蕅益大師俗姓鍾,跟我原來是本家,不是這個意思,真的就是因為他老人家那種大菩提心能感動我們凡夫的心,所以我讀《靈峰宗論》也是常常落淚。今天正好又是蕅益大師圓寂日,就是紀念日,我們選他在臨終最後的日子裡面的幾段文字來學習,做為懷念祖師,也做為激勵自己的菩提心,希望也能夠效法他老人家,為護持正法不惜身命,一心求生淨土。

  蕅益大師一生也是深研戒律,他是持戒、研教、念佛。早期參禪,參禪大悟,二十四歲就大悟,然後就開始研教和學律。所以當時佛門裡面也稱他律師,因為在戒律學上沒有人能超過他。他曾經閱律藏三次,專門匯集了一部戒律學的著作,叫《毘尼事義集要》。他自己也閱藏,一直到他往生前一年才把整部《大藏經》閱完,出了一部《閱藏知津》。也就是做為我們讀《大藏經》的一個很好的指導,每一部經講什麼,他都做了個節要,是一部非常非常珍貴的閱藏學佛的資料。恰逢師父上人命我去台灣果清律師那裡學習戒律,我自己也是很仰慕蕅益大師,當然跟他老人家是沒辦法比,從根性上、從道德、從學問都差得非常遠。但是雖然差得遠,還是要生效法之心。我出家比蕅益大師就晚多了,人家是二十四歲出家,我是三十九歲才出家。出家,一般講五夏之內要專精戒律,正好遇到果清律師到香港來拜訪我們師父上人,所以師父上人就讓我拜果清律師為師,要到台灣跟他老人家學戒,至少得學三年,按照常規要學五年。不管三年也好、五年也好,反正都要認真的來學這門功課,這是出家人必修的。修行綱領是戒定慧,因戒得定,因定開慧。我們自己是凡夫,普通的根性,必須得循規蹈矩,按照這樣的一個程序來學習。所以到台灣準備一方面深入戒律,一方面念佛,所謂持戒念佛,這是效法蕅益大師當年的行持。

  蕅益大師在參禪開悟以後,人家問他,你要弘揚哪一方面的大乘,就是哪一宗?他就選擇戒律。別人問,為什麼你已經到了這麼高,開悟這已經是道共戒了,你還要回過頭來去弘揚那個基礎科目?蕅益大師回答說,這個像一棟樓,上層不能離開下層,戒雖然是下面第一層,但是離開了它就不可能有上層。又譬如說,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講法而上升忉利天,即使在天宮講法,身還在菩提樹下。這是比喻,即使你開悟,即使你成佛了,還是不能離開那個基礎,我們師父講紮根,戒律就是根。所以去學戒之後,我會暫停「修行與生活座談會」,今天可以說是最後一講。正好這個因緣,學戒之前又是蕅祖的圓寂紀念日,我們就一起來學習一下蕅益大師在住世最後的日子裡面的開示和行持,用這些教誨來激勵自己持戒念佛,發菩提心,一向專念。

  蕅益大師他是在清朝順治十一年,甲午,那年的天干地支是甲午,也是公元一六五四年,那年他做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就是「大病中啟建淨社願文」。他寫這個文章是臘月十三,他要發願三年跟志同道合的十五位同修結社念佛研教,另外也持戒,持戒、念佛、研教,要用三年的時間結社念佛。我們今天也可以大家一起發願我們也用三年時間,不管你身在何處,在網路上大家也都可以結為一體,我們也來學戒、研教、念佛,也用三年時間。當年蕅益大師五十六歲,第二年正月結果就往生了,也就是沒到三年,只是兩個月就往生了,同社的人就繼續把三年做完。這篇文章也都提到,說如果是真的自己走了,希望大家還是要努力的把這個三年期圓滿,然後第二年往生了。他往生的時候是一直都帶病,包括他結社發願念佛也是因為大病,大病之中啟建這個淨業學社。一直病到第二年正月,也就是順治十二年,公元一六五五年,正月二十日又大病復發。但是病了兩天,到二十二日,就是今天這個日子,正月二十二日,早上起來病已已,就沒有了,全好了。到這一天的中午,他是坐在床上向西合掌,舉手合掌而逝,念佛走的,坐著走的。他的壽命只有五十七歲,出家三十四年,僧夏,按照結夏安居的次數來算總共有十九個,十九夏。

  我們來看他臨終前一年,他曾經給錢牧齋先生寫過一封信,他倆應該是要好的好朋友。這錢牧齋也是當時佛教界的一位很有名的人物,大居士,他也算是清朝居士佛教的開創者,居士佛教從他興起來的。他是專門私淑憨山德清還有紫柏兩位大師,以他們為師。蕅益大師也是私淑憨山德清大師,所以可以說他們是同一個老師,所以想當然他們應該常常有書信來往。蕅益大師當年,就是往生前一年,給錢牧齋先生的書信中這樣寫到,「今夏兩番大病垂死」,這是今年的夏天兩次得大病將要死了。「季秋閱藏方竟」,到秋天才把《大藏經》閱讀完。結果「仲冬一病更甚」,冬天又害了一場大病,這場病就更加嚴重了。蕅益大師一生身體都不是很好,這也是他給我們示現前世的業障,當然這一生在沒學佛之前也是有業障,因為他曾經謗法,他是專門學南宋朱子的學說,因為朱熹曾經謗佛,他看了之後他也跟著謗佛。他十二歲學儒,十七歲之前已經寫了好多篇闢佛論,專門謗佛的。十七歲之後讀了蓮池大師的《竹窗隨筆》這本書,深受感動,於是懺悔回頭,就開始學佛。所以也是因為他謗法的這些業障他來做示現,身體不好。

  結果他說,「七晝夜不能坐臥,不能飲食,不可療治,無術分解」。應該是病得很厲害,七天七夜都不能坐,也不能躺著,飲食不下,而且沒辦法治,沒有辦法減輕痛苦,蕅益大師示現是在病苦折磨當中來念佛。「唯痛哭稱佛菩薩名字,求生淨土而已」,愈是被業障折磨,心愈堅強,願力更大,所以他痛哭,因為百病纏身,自己也感覺到業障深重,就拚命來念阿彌陀佛、念觀世音菩薩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所以病有時候也是一個逆增上緣,有時候身體很好,還沒感覺到無常。因此佛門講,「比丘常帶三分病」,這個病就能夠激勵我們修行,厭離娑婆,欣求極樂。

  然後說,「具縛凡夫損己利人,人未必利,己之受害如此」。從這裡我們也能夠推測出來,為什麼蕅益大師身體這麼不好?他為了弘法太拚命了。你看他五十多歲就著作等身,弘一大師給他匯集了他所作的著作,那都是數以百計的,多半都是經典的註釋,有一些就是跟人的書信或者是自己寫的文章都收錄在《靈峰宗論》。除了《宗論》以外,還有就是註解的經,我們看《蕅益大師全集》,那是很大的一個部頭,就是戒律學上的閱律藏摘錄出來的這部書《毘尼事義集要》就有十七卷。所以他是弘法心切,而且自己也是嚴持戒律,一絲不苟。他自己又很孝順,對身體一點都不在乎。年譜裡面講,他母親那時候大病的時候,他還不到三十歲,四次割股療親,把大腿肉割下來給他母親做藥引,四次。後來一位同修病了,他也是割股,所以他為了別人能夠儘快的恢復,自己可以捨身。

  修行方面更是不得了,你看《靈峰宗論》,他是經常性的就是七晝夜來念佛、七晝夜念咒或者是研教。可能也是因為用功太猛,再加上前世今生業障,所以他自己病得很厲害。因此才有這個話,說「具縛凡夫」,這是說自己,煩惱沒斷這叫具縛,縛就是煩惱。煩惱沒斷的凡夫,卻總想著損己利人,這個是不簡單,一般的人是損人利己,他是寧可損己去利人。所以他弘法他可以不顧一切,不惜身命。但是這裡講,「人未必利」,別人未必得到什麼真正的利益。「己之受害如此」,這是一種感嘆,所以我看到這一點,我心裡都很感動。所以我們一定要大力的來弘揚蕅益大師的著作,不能讓他老人家白做。他老人家當時是歷盡千辛萬苦,忍著這麼樣的病苦來完成著作,我們這一生遇到了要認真的學習,不辜負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他又說,「平日實唯在心性上用力,尚不得力,況僅從文字上用力者哉」,這個其實也是提醒錢牧齋居士。蕅益大師講,他自己平日在心性上用力很多,特別是早年參禪,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就產生了很巨大的疑情。他什麼疑情?他問古德法師,是蓮池大師的弟子,就問說,人入胎之後,如果能夠忽然覺悟,那麼按照十二因緣講,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等等,一直到最後生老病死,這是輪迴的鏈子。我進了胎,開始輪迴,我忽然斷了無明,那我這身體還在,我怎麼斷,我這輪迴怎麼斷?產生了很大的疑情。禪宗講大疑則大悟,小疑則小悟,不疑則不悟。結果古德法師,他也是開悟的人,就反問他一句說,你現在入胎了沒有?因為入胎了之後,你無明斷了他還得出生,生老病死,那他就問,你現在入胎了沒有?蕅益大師答不上來,滿頭大汗,於是就到深山裡坐禪,就參。參到最後忽然參透了,虛空粉碎,大地平沉,整個法界都消隕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他說實際上哪有什麼入胎出胎?全是你這一念,一念消隕,虛空法界就消隕,開悟了,二十四歲。

  然後就開始研教、學戒。他是開悟以後才去受比丘戒,他先受菩薩戒,受菩薩戒之後兩年才去受比丘戒。跟我們現在出家不同,我們一出家就三壇大戒一起受,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一起受。他不是,他一絲不苟,他認為他能做到了他才去受,所以他先受菩薩戒,然後去受比丘戒。結果受了比丘戒之後,通過學律,發現自己比丘戒沒做到,乾脆就退戒,退成菩薩戒沙彌。所以他老人家這一生就是這樣一絲不苟,是沙彌他就承認是沙彌,不是比丘就不承認自己是比丘,這都是在佛門裡面非常少有的大德。所以他是在心性上用力很大,苦參最後參通了。當然這個大悟還要不斷的增上,所以他依然在心性上去用力,哪怕是研教,讀經研教,也是離文字相而導歸在心性上用功。但是他說「尚不得力」,這也是他的謙辭,當然如果用高標準來講,這也可以說是事實。末法時期,真的在心性上能夠大徹大悟的很少有,連蕅益大師自己也沒有說自己是大徹大悟的。大悟是有,大徹大悟那就是真正究竟圓滿的成為地上菩薩了,這個他不承認自己。他的境界我們不可猜測,但是他是這樣示現的。心性上用力都不得力,更何況從文字上用力!大概錢牧齋居士就是很用功去讀經、去研教,在文字上用力。這一點對我也是一個棒喝,我自己也是,過去二十年學佛都是在文字上用力,心性上都沒有用過力。

  所以,「出生死,成菩提,殊非易事」,要出離六道輪迴、要成佛,這不是容易事,意思說,你不能只搞文字般若,你要真正用功修持。所以未來三年,我就決定放下講經,好好的來念佛。我們沒辦法參禪,不是那根性;研教,我們說老實話功底很差,像蕅益大師那樣就沒問題;真正對我們最容易、最方便的還是念佛。研教,我們就一門深入專門研《無量壽經》。當然戒律的基礎我們要好好的奠定,所以這個三年學戒就是把自己的德行打好基礎。戒律的基礎實際上是三個根,而三個根當中最重要的還是《太上感應篇》。所以我去到台灣學戒,我還是不斷《感應篇》的學習,每週也跟大家分享一次《感應篇彙編》,自己錄,沒有攝影棚,自己拿個小攝影機錄,可能效果不好,但是可以給大家做參考。所以這都是蕅益大師苦口婆心的話語。「非丈室誰知此實語也」,這丈室,一般講一個寺院裡面的方丈,這也是說真正是修持有修有證之人,這種人才知道蕅益大師講的是實語,真實語。所以我們學佛一定要腳踏實地,要在修持上真正用功。

  蕅益大師那確實是已經有出生死的把握,在十二月初三日,他有一首詩叫「病閒偶成」,就可以看出那個味道。我們讀一讀,「業緣叢簇病緣頻,痛苦呻吟徹暮晨。早發菩提猶若此,未全正信擬誰親。身經九死渾亡力,心本無生獨自甄。名字位中真佛眼,未知畢竟付何人」。蕅益大師這裡講「業緣叢簇」,簇就是聚集的意思,像叢草一樣聚集,就是業緣纏身,業力纏身。「病緣頻」,常常就是生病。「痛苦呻吟」,病得很厲害,真的會很痛,一直在呻吟。這就是色身它是個束縛,真的是要受業力的折磨,哪怕是開悟的大德也不例外。「徹暮晨」,就從晚上一直苦到早上,沒辦法睡覺。「早發菩提」,早發了菩提心還尚且如此。蕅益大師二十三歲發了四十八願,就是發了菩提心,然後再出家,還免不了這個業報。所以開悟是開悟,那業力你是沒辦法擺脫,因果報應。但是開悟有什麼好處?就是你那個正信不失,哪怕是你非常痛苦的時候你那個正念不會失去。所以你看這禪宗裡面也有位開悟的大師叫德山,德山和尚也是臨終病得很厲害,哎喲哎喲的呻吟。弟子問他,師父您還疼嗎?這開悟的人應該不疼了,你怎麼還疼?德山說,哎喲哎喲有個不疼的。這都是禪宗的機鋒話,你看他疼的時候身體疼,但是他正念不失,他知道有個不疼的,什麼不疼?法身不疼肉身疼。他這個念頭不離法身,所以說有個不疼的,但是肉體還是疼,這是業力沒辦法。凡人這麼疼的話,那肯定喪失了正念。

  「未全正信擬誰親」,如果正信沒有完全,那你會親誰?你不是親佛你就是親業力了,你整個就被業力親了,搞六道輪迴去了。「身經九死渾亡力」,蕅益大師是病得死去活來,全身沒力氣。但是「心本無生獨自甄」,你看他這個境界跟德山是一樣的。他過去在沒出家前,有一次就夢到憨山大師,他一直就嚮往跟憨山大師出家,憨山就在夢裡教他苦集滅道之法,四諦法。他在夢中說,我不學苦集滅道,這是小乘法,我要學大乘。結果憨山就讚歎他,說你根性很利,說雖然不能夠像臨濟、黃蘗,也能夠像德山。所以他真的也能做到德山這個境界了,疼是疼,但是他知道「心本無生」,身體有生滅,心沒有生滅,那是講自心,真心本性。「獨自甄」,甄就是審定的意思,要沒有人知道,自己知道,心裡很明白,沒有失正念。

  「名字位中真佛眼,未知畢竟付何人」,這是蕅祖謙虛,他說自己這是名字位中的真佛。天台講六即佛,這名字位佛那是有名無實,只是道理上明白,一點沒修正。名字即佛上升到觀行位佛,那才是真有修有學了;然後到相似即佛,那才是真正有受用了,但是都不是真佛,真佛是分證即佛。前頭還有個理即佛,理即佛是本來是佛,一切眾生本來是佛,這是理上講的,但是沒證得,根本不算數。分證佛還不圓滿,到最後究竟即佛就圓滿了。所以理即佛、名字即佛、觀行即佛、相似即佛、分證即佛、究竟即佛,這六即佛。蕅益大師講自己只是名字即佛,就是文字般若,文字上絕對不錯,見地上跟佛一樣,但是自己沒有任何修持、沒有斷煩惱、沒有證果。這是他謙虛,實際上他就是真佛再來的。但是他敢說自己「名字位中真佛眼」,他的著作一點不錯,跟佛是同一見地,完全是佛之知見。所以印祖才能夠讚歎他這個《彌陀要解》,是古佛再來都超不了其上,為什麼?蕅祖就是真佛,示現這個凡夫身而已。這個「真佛眼」要「畢竟付何人」,這是蕅祖的感嘆,法很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現在沒有人,誰來繼承這個法脈,這個法傳給誰?沒找到,嘆息。所以就寫書,希望後人能夠繼承。那我們看了這個話,我們要直下承當,我們來繼承。雖然蕅祖不在了,離我們已經三百多年了,三百五十八年前圓寂的,但是我們現在能夠學他的著作,效法他發菩提心,弘護正法,一心求生淨土,我們就是蕅祖的弟子、傳人。這都是前奏曲,我們沒講文章之前,先講講他的這些來龍去脈。

  在第二年的元旦,也就是他往生這一年的正月初一,他寫了一首偈子,這首偈子也就給大家揭露了他自己的身分。「法藏當年願力宏,於今曠劫有同行;歲朝選佛歸圓覺,月夜傳燈顯性明。萬竹並沾新令早,千梅已露舊芳英;諸仁應信吾無隱,快與高賢繼宿盟。」這很顯然他已經預知時至,知道自己肯定要走了,所以寫了這首偈子。說「法藏當年願力宏」,這是阿彌陀佛前身是法藏菩薩,當年發四十八大願,這是最宏大的誓願,大願王。「於今曠劫」,曠劫是無量劫,無量劫之後的今天有一個同行者。你說是誰?蕅益大師不客氣,就說自己就跟法藏大士是個同行者。換句話說,他不就是法藏比丘嗎,他不就是阿彌陀佛再來嗎!在這已經隱隱的顯露了身分。「歲朝選佛歸圓覺」,歲朝就是這一歲,今年,朝就是開始,意思是今年一開始就要走了。選佛,他被選上作佛去,要往生了。歸圓覺,回歸圓覺,只有佛的覺悟才能稱圓覺,他要回去成佛去了。「月夜傳燈顯性明」,來這人間走一遭就是為了傳燈的,禪宗裡講傳燈就是講傳法,因為佛法就是眾生的明燈,照亮出輪迴之路。顯性明,就是講禪宗直指人心,讓人能夠開悟見性。

  「萬竹並沾新令早」,這個後面用竹、梅來抒情,這是講春天開春,竹報新年,新年新氣象,也就是預示著要告別娑婆,要往生極樂。「千梅已露舊芳英」,梅花是冬天開的,到正月依然還開放。梅花是來自苦寒,所謂有首詩講,「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也是蕅益大師一生的寫照。他一生真是受很多很多苦,主要是病苦,但是在苦中綻放的梅花撲鼻香,綻放了。這裡講「舊芳英」,這個舊芳英就很有味道,就本來是開放的,現在再次開放,也預示著他是再來人,他不是第一次開,已經早開過了。「諸仁應信吾無隱」,諸位仁者,這是寫給大家的詩,應該相信我沒有什麼隱藏的。一生把自己要講的話都講了,要寫的書、寫的著作全都寫了,就是沒有保留了。意思說,我已經完成任務,我來這世間該弘的法都弘了,然後準備撒手西歸。「快與高賢繼宿盟」,高賢那是指不退的菩薩,阿惟越致菩薩。在《華嚴經》裡面分菩薩位次,地前菩薩叫賢,地上菩薩叫聖,高賢就是地前很高的位次,十住、十行、十迴向這是賢,高賢應該是十迴向中比較高的位次,馬上要登地了。換句話說,要跟這些極樂世界的阿惟越致菩薩們要重新會盟,大家要聚合,很快了。這是正月初一寫的,結果正月二十二就往生了。這些都是屬於前言部分,把蕅益大師走之前的狀況給大家做個交待。然後我們再花點時間來講一講蕅益大師:

  【大病中啟建淨社願文】

  這篇文章應該是蕅益大師最後的文章,所以特別有意義,我們來學習。他要啟建淨社,就是跟志同道合的幾個同修,總共十五人,要啟建淨土的共修社,他來發這個願。

  【甲午十二月十有三日】

  就是他往生前一年,公元一六五四年臘月十三。

  【菩薩戒弟子智旭】

  『智旭』是蕅益大師的法號,蕅益是他的字,這是他的法名。他稱『菩薩戒弟子』,有時候稱菩薩戒沙彌,他不稱比丘,他一生受了菩薩戒,真的是菩薩,不是假菩薩。

  【一心歸命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觀世音。大勢至。清淨海眾。及十方三世一切三寶】

  他一心歸命西方三聖,要準備求往生,所以當然念頭專一,來皈依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清淨大海眾菩薩乃至十方三世一切三寶。底下是講緣起:

  【痛念智旭本為生死大事。二十四歲出家。絕無半點好為人師之念。不意幻緣所逼。謬為人師二十餘年。雖有弘法微善。而虛名所累。觀行荒疏。弗能折伏煩惱以登五品。今病患纏身。心雖明了。力不自由。痛哭號呼。罔知攸措。幸仗佛慈。殘喘未絕。設非急勗淨業。何以永脫苦輪。】

  這一段話是講緣起,為什麼要建這個淨社。『痛念』,這是很悲痛的意念,就是回想。『智旭』是他自己自稱,說我本為生死大事,為什麼要出家?為生死大事出家的,不是為別的。絕不是因為走投無路,或者是什麼感情受到波折,這不是真正出家的動機,他是為生死大事。所以他出家的時候,他的舅舅還鼓勵他說,你出家要成佛作祖。結果蕅益大師怎麼說?我並不想當什麼佛祖,我只是想認清我自己本來面目。蕅益大師的見地確實高出常人,連佛祖這個相都不執著,就是來認清本來面目、了生死的。

  『二十四歲出家』,出家絕沒有半點好為人師之念。孟子講,「人之患在好為人師」,人最大的麻煩、最令人憂患的,就是好為人師。好為人師是傲慢,自己覺得了不起,可以做人老師了,有這個傲慢就麻煩了。孔子講,「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你像周公這樣的才華出眾,如果你有驕傲,你有好為人師的念頭,你還會吝嗇,不肯全心全意幫助別人,還有保留、吝嗇,你的德行不用看了,其餘的不足觀了,說明你那德行不是真的是假的。蕅益大師出家之後,確實沒有半點好為人師。別人請他弘法,不得已不能推卻,這也是出家的一個使命,但是不敢為人師。所以師父老人家一生也是如此,不敢為人師。所以他教我們上台講法是以學生的身分,底下坐的是老師,是學生向老師匯報自己學佛的心得,請老師們批評指正。絕不是說我教你們,你們必須得聽我的,不敢這樣想。

  下一句是,『不意幻緣所逼,謬為人師』。蕅益大師出家就是為了辦生死大事的,雖然講經弘法,但也絕沒有半點好為人師的念頭。只是自己沒想到,「幻緣所逼」,這個緣叫幻緣,所有相都是虛妄。別人來請法,邀請你講經說法,要求你住持道場,這都是什麼?永明延壽大師講的,建立水月道場,大作夢中佛事,所以叫幻緣。這個所逼,是自己也身不由己,緣來了不能夠拒緣,要隨緣。人家來恭敬請法,不跟他講法對不起人家,所以才講經說法。這個「謬為人師」,是蕅益大師的謙辭,實際上蕅祖完全可以做人師。但是他說是謬為人師,謬是錯了,你們把我當作老師是當錯了,我自己根本沒那個德行學問。「二十餘年,雖有弘法微善」,這二十多年的講經說法,他講是弘法的微善,也是很謙虛。弘法這個善是大善,但是他覺得是微善。為什麼是微善?比起了脫生死、圓成佛道來講,這就是微善。所以《無量壽經》講,「假令供養恆沙聖,不如堅勇求正覺」,假使你能夠供養恆沙那麼多的聖人,而且用什麼供養?用法供養,就是弘法利生,上報佛恩,下化眾生。但是比起你自己堅勇求正覺、你成佛來講,這就是微善。

  既然弘法,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就出名了,講得好,大家都喜歡聽,這就為『虛名所累,觀行荒疏』,這個觀行,觀是講解門,行是行門。學佛要解行並重,可是蕅益大師講這兩樣都欠缺,荒疏就是荒廢,沒有能夠去認真的、踏實的來落實。實際上這是蕅益大師的謙虛,他老人家觀行都非普通常人可比。論觀就是論他的解門,他完全是開了圓解,他能夠真正入觀;行門,持戒念佛也是堪為人師。這一點我自己也有比較深的體會,出名出得太早,確實對自己修行是不利的。最好是什麼?自己修成了再出名。年輕馬上出名會遭嫉妒,同時自己也很容易生起我慢,如果還會對名利產生執著的話,就墮落了,不僅是觀行荒疏,那整個就是墮入三途。所以年輕出名是險路,蕅益大師他是過來人,他是年輕出名,所以障礙就比較多,我自己也深感到這一點。所以師父上人送我去學戒,我感覺到這是佛菩薩給我安排,暫時不講經,先把自己隱起來、隱藏起來,韜光養晦,希望三年有一點成就,至少能成就一個觀行位。

  『弗能折伏煩惱以登五品』,蕅益大師其實都是佛來示現的,他說自己還沒有能夠折伏煩惱,煩惱都伏不住,那就談不上斷。伏煩惱往生西方叫五品位往生,當年天台祖師智者大師他就是五品位往生,這叫登五品。這個五品是什麼意思?這個品就是次序的意思。根據智者大師的《法華文句》說,五品是於圓教外凡位中,而有淺深次序之別。圓教外就是都談不上是菩薩,還是凡夫,凡夫位中有淺深次序,這是講凡夫的修行,所以往生西方那只是凡聖同居土,以凡夫身分往生的。這個次序可以分為五品,他們都是沒有登聖位的凡夫,但是這個凡夫也是大心凡夫,真正發了菩提心求往生的凡夫。

  第一品是隨喜品。別人修善,我們能隨喜,這個是化解自己的嫉妒心。尤其是看到佛菩薩能夠轉法輪,人家講經說法眾生得益,我很歡喜,我盡量的去幫助、去護持,這叫隨喜品,絕不生嫉妒、毀訾這樣的心。

  第二個是讀誦品。讀誦品就又提升一級,「讀」是看,看文字,「誦」就是能背誦,這是講內修圓觀,更加讀誦。我們能夠按照圓教的修行法去觀察,觀實相,觀宇宙人生真相,用讀誦經典來幫助我們,就像給油燈裡面添油,使得那個火更加明亮。這是講我們的心通過這種修觀、讀誦就愈來愈明朗,這叫做讀誦品,所謂讀誦受持。

  第三是說法品。這就是為人演說,宣傳佛法、弘揚聖教,這是講由讀誦而能夠增強理解。理解增勝,不斷的轉勝,理解愈來愈深入,就可以對他講說來利人,讓別人也能夠開悟得到法益,而教化他人的這個功德自己也能夠得到。所以通過教化別人,自己也能夠心愈來愈開朗,智慧愈來愈明朗,所謂是教學相長,教別人實際上最利益自己。這一點我也特別感受到,所以我是很樂意來給大家講法,因為講法實際上最受利益的還是自己,別人受不受益,那我也管不著,自己先受益。人家受益都是附帶的,他有誠敬心聽法他自然受益,他沒有他不受益。可是我作為凡夫,這屬於說法品,我們自己得益這是最主要的。所以說法也是自度,兼行度他。這個說法品當然需要有人護持,所以護法的功德是很大的。護法就是前面講的隨喜品,人家說法我們來護持,這就是隨喜,這就屬於修五品往生。

  第四品是兼行六度品。六度是菩薩的行門,所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這裡講兼行六度什麼意思?就是由前面的讀誦、受持、為人演說,而在修觀方面愈來愈成熟,對於佛法的理解也愈來愈深入,但是沒有在事上練過,所以要歷事鍊心。當然主要的還是自己的讀誦、受持,自己在佛法上求解、作觀、受持,但是可以兼修菩薩六度。修菩薩六度是福慧雙修,用福德的力量來消我們自己的業障,使心地開明,用智慧也能夠讓我們更有對經教的深解。所以這叫兼行六度,不是主修,你的主修還是讀誦受持自己這些科目,有餘力來行六度,行布施、持戒,歷事鍊心。

  第五叫正行六度。這又提升一個檔次,這不是兼行,這叫正行了。以此為正行,這是什麼?你能夠圓解圓觀,事理都能夠圓融,但是還沒有能夠達到究竟,就是你還沒有完全開悟。你就要通過正行六度、修菩薩道來圓融事理,在遇事的時候你能夠明其理,事不妨礙理,而你對理的理解又不妨礙你的事,所以你能自行化他。理事具足,觀心無礙,你作觀的心愈來愈通達沒有障礙,智慧愈來愈增勝,這個就是正行六度。所以這叫五品往生,蕅益大師這裡說,他自己還沒做到五品,這是他老人家對自己也是要求很嚴格。實際上他折伏煩惱,如果從本地上來講就完全沒問題了,不僅是說沒有,全部超過這個境界了,他已經是佛再來的境界。但是為我們示現這樣的凡夫,他還有煩惱,病了還有痛苦,沒有折伏煩惱。

  「今病患纏身,心雖明了,力不自由」,這也是給我們示現末法時代修行業障纏身。病就是一個業障,有的人的業障不一定是病,可能是什麼?他的貪瞋痴很熾盛,或者是他事情很多,事務纏身,他沒有辦法靜下來修學,反正都是業障。蕅益大師是病患,在《摩訶止觀》裡面講到,如果我們能夠修戒、修定、修慧還有病患纏身,這是把我們宿世的罪業全都化解掉了,化解之後你將來往生西方的品位就非常高。所以修行人遇到病患也不必耿耿於懷,也不必懷疑是不是自己修錯了,不一定是那個問題。當然檢點是需要,但是不要退失信心。像蕅益大師病患纏身,可是他心很明瞭,他不失正念,只是「力不自由」,他想勇猛精進,提不起這個精神。「痛哭號呼」,這四個字就可以想像出蕅益大師當年病得多麼厲害,真是很辛苦。倒不是因為他病痛覺得很辛苦,是嘆自己業障深重,想精進沒有辦法精進起來,那種無可奈何的心情。

  『罔知攸措』,攸就是所的意思,就不知所措,這是形容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所以從這裡可以看到,我們現在還在強健的時候趕緊得努力修行,別等到病患纏身或者年邁體衰了,你想要精進,力不自由,就是力不從心了,所以修行可不能等。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業障有多重,蕅益大師尚且示現這種業障,那我們能比他好嗎?未必!他這個功力很厲害了,病患纏身,但是心是明瞭的,他不會失正念,他佛號可以不斷。我們病患纏身的時候,可能都是糊裡糊塗,或者是煩惱起現行,早把正念給拋到九霄雲外了。所以現在趁著年輕、趁著強健,可趕緊修行,一到有病的時候想用力是很艱難,不要以為說,我到病的時候我就會提起精進,你想提起,提不起來了。

  『幸仗佛慈,殘喘未絕』,這是講得很哀婉了,幸好仗著佛力,仗著阿彌陀佛大慈悲心加持,令我能夠殘喘茍延,還保著這條命,這個氣還沒斷,所以還能夠修,就這個意思。『設非急勗淨業,何以永脫苦輪』,設是假設,假設不急勗淨業,這個勗是勉勵的意思,意思就是趕緊勉勵而修淨業,就是認真努力的來積累淨業資糧。如果不這樣的話,那何以永脫苦輪?怎麼能夠永遠脫離三途六道!蕅益大師講這些話,實際上都在提醒我們,他是現身說法。就像劉素雲老師她的姐姐往生,先是預知時至往生,然後乘願再來再給大家示現,如果你不往生,你病患纏身,你要六道輪迴,那個走的時候是多麼痛苦。再看下面文章,由於以上的這些緣故,想要急修淨業,但是自己力不從心,但是又不能不努力精進。所以

  【爰發虔心。敬就靈峰藏堂。】

  這個『爰』是於是的意思,就是於是發起了虔誠的心,恭恭敬敬的到『靈峰藏堂』。這靈峰在北天目山,過去蕅益大師生前經常住在那裡,現在臨終之前那段日子也住在這個靈峰。他是走前一年,就是寫這個願文之前,在本年度他回去靈峰,到藏室裡頭,藏堂就是法堂。

  【邀同志法侶十人。及外護菩薩沙彌五人。和合一心。結社三載。】

  他們要啟建淨業社,專修淨業。『邀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法侶』就是同修,有十個人,這些人應該都是出家人,所以他們都住在寺院裡面。還有『外護菩薩沙彌』,沙彌是出家受沙彌戒的人,菩薩沙彌是受了沙彌戒又受了菩薩戒,但是沒有受比丘戒,所以稱菩薩沙彌,總共五個人。沙彌是服務於比丘的,所以他們做護法,就專門照顧那十位專修淨業的同修,飲食、生活上的照顧,五個人照顧十個人。蕅益大師邀他們,應該總共十六個人,這個很理想,小道場。過去印光大師說,道場最好不要超過二十個人,大家在一起共修,有幾個人護持。大家『和合一心』,修六和敬,組建一個僧團,十六個人的僧團。『結社三載』,三年結社念佛,共修淨業。這種做法非常值得我們現在提倡,現在搞大道場問題很多,人多就是非多,所以道場就很難清淨。小道場最好,十幾個人在一起,大家志同道合,聽經念佛,這樣的修行很好。你看蕅益大師當年就這樣提倡,他來組建,為期三年。我們現在能不能夠也一起發心三年?雖然身不在一處,可是大家心連著心,這個念佛修功德可以超越時空。我們在一起這三年裡面也共修淨業,持戒念佛。我自己首先帶個頭,我就準備這樣,三年能夠不出門、不應酬,在家裡認真的來修學,那會有很好的成就。蕅益大師那十六位他們怎麼修?

  【每日三時課誦。稱禮洪名。二時止靜。研窮大藏。教觀雙修。戒乘俱急。】

  這是他們的功課。每天幹什麼?『三時課誦』。古時候三個時辰就是現在六個小時,課誦,做什麼?『稱禮洪名』。這個洪名就是阿彌陀佛萬德洪名,稱佛號、念阿彌陀佛或者是禮佛,反正加在一起要六個小時,如果是念佛,六個小時大概可以念個三萬佛號,至少。蕅益大師曾經講過,功課最低他開的是三萬佛號,三萬、五萬、八萬、十萬,他開出這樣的一個功課來。他老人家講要終身行之,一直到命終,他說如果不往生,三世諸佛皆成誑語。你能夠每天都堅持三萬佛號,一直到往生,要不往生西方,三世諸佛都等於打妄語了,換句話說,你肯定往生西方。你這種堅持力,就說明你是真誠心,你就符合《無量壽經》裡十八願講的「至心信樂」,你能夠做到至心信樂了。所以那個至心就是至誠心,要付諸行動,從行動上顯示你是至誠心。你光在說我是至誠心,那不一定,那可能是自己騙自己、騙阿彌陀佛而已,你沒有那個功課的保證,那個是不踏實的。所以可以禮佛、可以稱名,六個小時。

  還有『二時止靜,研窮大藏』,二時,四個小時,止靜,不講話、不念佛,幹什麼?研教,研窮大藏。各自學各自的經典,你選擇自己專攻的那部經,你每天四個小時去研讀《大藏經》裡面自己選定的經典,以三年為期,一門深入,長時薰修。如果我們讀經這個方面,最好要加上註解,因為《大藏經》裡面很多的註解,你選定一部經要看註解。看註解可能很多人有困難,那最好就是聽老法師講經。我們專修淨業,最好就選定《無量壽經》,一天四個小時聽經,師父老人家也是每天四個小時講經,我們可以跟著同步來聽。如果沒有網路,我們聽光盤、聽播經機都可以。四小時研教就是深入《無量壽經》,這樣是『教觀雙修』,教是在文字上,觀是隨文入觀。通過學習《無量壽經》我們就能夠入極樂世界的觀想,入阿彌陀佛這個觀想,常憶念阿彌陀佛,這就是教觀雙修,不是只搞文字。但是這兩個是一不是二,也必須從先通過文字來入觀,離開文字你怎麼觀?

  另外,『戒乘俱急』,這就是佛家的名詞,戒是講戒律,乘是講智慧,就研修智慧。通常教下是以研教,希望在教下大開圓解,這是在智慧上用功,戒是在戒律上用功。戒乘雙急,意思就是說從戒律上、從研慧上(智慧上)兩方面都要急,不可以緩,就是都要用功。一般講戒和乘可以分成四類人。一類是急於成佛之道而去深研智慧,這種人叫乘急之人,他放下那個基礎先研究智慧,這就是乘急,但是他戒律上就沒有去用功,所以乘急戒緩。我覺得像我這種人是屬於乘急戒緩,我過去都是在經教上用功,戒律上沒有去用過功,最多就是在三個根上去學習,但是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都沒有認真下過功夫。這些戒律等於是通過對佛的身口意的學習,因為戒律它包括身口意上的戒,那都是佛的身口意,我們來學,就等於是我們自己身口意跟佛的身口意看齊。用這種戒律來入手,這叫戒急。這種人一般是講學小乘的比丘,戒律上非常嚴謹,但是沒有去研大乘經教,不能開智慧,這是戒急乘緩。另外一種是乘急戒急,這種人就是出家菩薩,他們在戒律上用功,同時也在智慧上下功夫。還有一種是乘戒俱緩,兩種都緩,這種人根本就不是修行人,就不必談了。所以蕅益大師這裡的淨業學社是要戒乘雙急,所以就是持戒、念佛、研教都要下功夫。我們也可以發願這三年做這個工作,持戒我們就以三個根、五戒十善,如果你受了菩薩戒也可以加上菩薩戒,如果沒受就不必,五戒十善做到就很不錯了;乘方面,開智慧的,我們就一部《無量壽經》,一門深入,再加上念阿彌陀佛,解行並重,戒乘雙急。【願與法界眾生。決定同生極樂。】

  我們為什麼要修淨業?不是為自己的,是為了跟『法界眾生』一起『決定同生極樂』世界。我們是為眾生迴向,這就是修菩薩行,別以為說,就我這麼一個人念佛行嗎,能幫助法界眾生嗎?我這一個人力量太小,法界眾生這麼多。別說法界眾生,我救地球能行嗎?地球恐怕都救不了。你這一懷疑,反而會障礙了你的功德,為什麼?大乘佛法告訴我們,宇宙虛空全是你自心變現的。你能夠發起這個廣大心,你就是心包太虛,量周沙界,你這大心念阿彌陀佛念一句,功德就無量無邊,真的能使法界眾生都得無上的利益,不要懷疑,就靠一個人的力量,都能夠幫助法界眾生同生極樂;如果說幫助個地球化解災難,這更不在話下了,這真叫護世息災。最圓滿的護世息災,就是這裡講的教觀雙修、戒乘俱急、老實念佛,這是最圓滿的,你成就了,一切眾生都得到真實利益。下面一段講的是蕅益大師自己對自己的要求,

  【智旭從今以去。誓不登座說法。除同志執經問義不敢倦答。】

  蕅益大師發願,從今以後他再也不登高座講法,不對眾說法了。為什麼?就是做個表法,遠離名聞利養,不好為人師。除非是志同道合的同修,譬如說這個淨業學社裡面的人,他們讀經讀得不明白,意思不明,他向你請問,那『不敢倦答』,就不可以推脫,要認認真真的回答,除這個以外,不再說法。這就是蕅益大師一切是從真實心中做,一有一點名利,你那個說法就沒有功德了,最多就是修點福德。所以我就是看了蕅益大師這個文章,我也很感動,我效法他老人家,沒有開悟以前,沒證無生法忍之前,我不登高座講法了。所以去年年底我們把明圓寺講經都停了,換成什麼?對攝影機講,不對眾講,遠離應酬,遠離名聞利養,我們就安心在小房間裡面講。

  【若敷文演義。自有照南。靈晟。性旦。略可宣傳。】

  如果有人來請法怎麼辦?蕅益大師講『敷文演義』,敷文就是寫文章,要求寫文章的,或者是要演說經的義理的,那蕅益大師自己不出來了,叫自己的學生『照南、靈晟、性旦』,是他三位得意門生,都是出家人,他們可以宣講,來為大眾講說。意思是說,這三個弟子已經得到老師認可,老師不出門,他們可以出來代講。師父老人家也常常這麼做,很多時候別人請他講他不出來,也會讓我去代講,那我們就是按照師父的意思複講。我們現在自己也收到很多人邀請,很多地方都邀請我們去講,那我現在也不講,我又沒有弟子,怎麼辦?我們就對著攝影機講。最多就是什麼?實在推脫不了的邀請,我們就錄個光盤給他寄過去,就算是一個分身。然後說:

  【誓不背佛平坐。除稍偏及對像坐。】

  他發誓,蕅益大師發誓,絕不背靠著佛像來平坐,比佛像低可以,跟佛像平的不可以,高於就更不可以,這是表示對佛、對三寶的恭敬。你看開悟的人對這些小節都不放過,所謂大德都是從細行裡面養成的,所以戒律,小小戒我們都不能荒廢。坐,除非是稍偏的坐,你不是正背對著佛像,稍偏或者面對佛像坐,這都可以。

  【誓不登壇授戒。】

  就是自己不再給人『授戒』,不做得戒和尚。這『登壇』是講三壇大戒,主要是比丘壇,授比丘戒。為什麼不給人授比丘戒?一來蕅益大師說自己沒這個德,他說自己就是菩薩戒沙彌,他都不是比丘,怎麼能夠給人授戒!當然連沙彌、菩薩戒,應該來說他都不會給人授。第二個,戒授給別人了,別人能不能持戒?不能持戒,受了還毀犯,這個罪就很重。我給他授了,他不能持戒,我也要背因果。這是什麼?不助長虛名,你做不到,你就別去受戒,我也不給你授,是這個意思。所以蕅益大師真的實實在在一點都沒有虛誇、虛浮的這種心理。

  【若授戒學律。自有照南。等慈可以教授。】

  如果有人請蕅益大師去授戒、去傳戒,或者是想來學律的,學戒律,因為蕅益大師當時都是出了名的律師,大家都仰慕,在戒律上沒有人能超過他,可是他也不出來講律了,他就是一心念佛求往生,所以他會安排誰?『照南、等慈』兩位法師,都是他的弟子,可以教授。

  【誓不應在家人請齋。除寺院靜室中。】

  這是他不應酬,他不跟在家人做應供的活動,人家請吃飯他不去了,就在寺院裡,過去還去,現在不去了。除非是什麼?在家居士他來在『寺院靜室中』,他做好飯菜送來請蕅益大師吃,不離開寺院就可以。這些做法都很值得我們出家人來學習效法,要清淨。在家人我覺得真正小心修行也應該是這樣,像劉素雲老師現在閉關了,誰也找不到她,她不會出來應酬,這樣的修行,她的提升就會很快。特別是出了名的,你要是還要應酬,那你接待這個、不接待那個,好像厚此薄彼,你就很說不過去。乾脆統統不見,謝絕外緣,閉門清修,這樣最好,蕅益大師當年就是這樣示現。

  【仰乞三寶證明攝受。令智旭諸緣未盡。早就輕安。大限難逃。徑歸安養。】

  他結社念佛,求什麼?仰求三寶來給他作『證明攝受』,他發這個願是真實的,完全可以面對三寶沒有任何的慚愧的,就是這個願是完全真實,經得起證明,三寶來攝受他、加持他,令他如願以償。他什麼願?如果說自己『諸緣未盡』,跟這個地方還有法緣,希望早點得到『輕安』,意思就是說病就能好,他就可以繼續弘法。因為出家人以弘法為家務,以度生為事業,這個擔子要挑起來,但是身體現在不行,希望佛力加持我能夠好起來,我就能繼續做這個事業。如果『大限難逃』,緣已經了了、盡了,身體確實不能用,該走了,那就『徑歸安養』。安養就是極樂世界,徑直的回歸極樂世界,不用再等待,身體也不要在這受苦了。

  【生則念佛兼著述。死則不墮亦不退。】

  活在這世界幹什麼?『念佛、著述』,寫書、寫註解就是為了弘法。現在我們有網路、有攝影棚,就可以直接講了錄下來流通,就比那個寫書要更方便。活著就幹這個事情,除了念佛以外就是弘法。死,那就直接到極樂世界去,不要墮落、不要退轉,往生西方就徑登三不退。

  【又願同行法侶。無論旭存與否。堅志同修。有始有卒。】

  在這個淨社裡頭一起修行的這些法侶同修,希望大家這十個人,無論自己,『旭』就是蕅益大師的名,他自稱,不管我能不能活下來,存在與否,大家都要堅定志向,一同修行,而且有始有終。說三年要完成三年,不能因為我萬一中間走了,大家就退心,大家就解散,這就功德不圓滿了。其實蕅益大師早已經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走,他下個月就走,現在十二月十三,第二個月就走,正月二十二走的。他這麼寫是什麼?也是度這些人,讓他們能夠得到蕅益大師的帶動、加持,能夠完成三年專修淨業的功德。你看臨走都度眾生,這是蕅益大師的慈悲。

  【又願外護沙彌。無論旭存與否。誠心營事。勿懈勿失。】

  外護的人五位菩薩戒沙彌,他們也一樣,無論蕅祖在不在,都要以至誠的心來做事,該做飯的時候做飯,該打掃衛生打掃衛生,要把護持工作做好,不要懈怠、不要退失這種護持的心,把這個功德做圓滿。

  【以此殊勝淨因。迴向無上極果。普與含生。咸歸祕藏。】

  以這個三年專修淨業的功德、所修的『殊勝淨因』,能『迴向無上極果』,就是往生成佛。能夠普與一切眾生,『含生』應該是含靈的眾生,也就是有情的眾生,都能夠共同,『咸』就是全,全歸如來祕藏,也就是同圓種智的意思,大家都同成佛道。這是蕅益大師大願,結社三年專修淨業。我希望我們這最後一次的,我學戒之前最後一次「修行與生活座談會」,我們用這篇文章也來普勸跟我們一起學習的大眾,希望也能夠用三年專修淨業。我們志同道合,這三年當中也修無上的殊勝的淨因,能夠成就我們的道業,迴向我們生則為大家做好榜樣,弘護正法,走的時候能夠自在回歸安養,也迴向世界和平,災厲不起,一切都能夠圓滿。今天時間到了,我們就講到這裡。祝福大家身體健康、道業早成、吉祥如意。謝謝大家。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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