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此生，聽不懂這首歌」

來自專欄飲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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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曾這樣愛過一個人？卑微而壯烈，一無所有卻傾盡所有？

熟知張愛玲的人都知道，她曾在一段感情里愛得很卑微，」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而由陳輝陽作曲、黃偉文填詞、盧巧音演唱的《垃圾》，也是講了一種「折墮」的卑微愛情。

好歌猶如紅酒，越久便越醇香，也被越多人迷戀。《垃圾》發行於1998年，至今已有20年歷史。如今，它仍然被很多人喜歡著，也常被其它歌手拿來翻唱。

作為「垃圾四部曲」（《垃圾》、《絕》、《漩渦》、《破相》）的開篇之作，《垃圾》是黃偉文在失戀期里所創作的，徹底灰暗、徹底消極、徹底折墮的一首歌。據黃偉文回憶，在創作這首歌時，他邊寫邊痛哭，以至於往後他每次聽到歌的前奏時都會想哭。

在我所知的苦戀港樂里，《垃圾》沒有《勇》的一往直前，不似《心淡》的心如死灰，也不及《鍾無艷》的堅忍孤決。

它是頹喪里摻夾著一種韌勁，有一種在塵埃里開出花來，卑微的歡喜——既然得不到你的愛，那就讓我做你家的垃圾吧，廢紙也行，空罐子也好，即使這樣很「折墮」，只要能長戀於你家，呆在你身邊，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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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付出，愛得太委曲求全、太卑微，甚至失去了自我，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也許很多人在醒悟後，會如周柏豪所唱的「夠鍾死心了」，然後選擇狠心斬斷情根，轉身離開，趁早擁抱新生活。

但在黃偉文的筆下，主人公明知這段感情沒有結果，卻心甘情願扮演著垃圾的角色。「被你遺棄，被你活埋，讓你愉快，讓我瓦解」，一而再、再而三地犧牲掉自己那微弱的價值和尊嚴。

「為你盛放頹廢中那媚態」，即使我只是毫無價值的垃圾，但還是想把我的所有都給你，只要你快樂就好。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喜歡你有時還可怕「，喜歡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比被全世界遺棄還要可怕。被全世界遺棄，但我沒有放棄自己，我也還記得我自己。但喜歡你，我會自甘墮落，變得面目全非。

或者到最後，你將我燒成灰燼吧，以後我便可以全無牽掛，什麼都不怕。這種在別人眼裡看來異常殘忍的事情，主人公卻非常享受。

愛得卑微的人，就像是一個情感的乞討者。你一味的付出、放低姿態，在別人眼中只是一場獨角戲。即使你的愛如烈火般燃燒，也無法融化那座不愛你的冰山，最後只會落得傷痕纍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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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被很多歌手翻唱過，如陳奕迅、古巨基、張敬軒、周筆暢。其中陳奕迅的版本最廣為人知，常被拿來和盧巧音的版本做比較。

在旋律上，盧巧音版本輕快流暢，而陳奕迅的較傷感悠揚，兩人對歌的演繹與情感把控也各有特色。

陳奕迅唱得比較低沉隱忍，也更深情。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像在控訴，也像在祈求，渴望結局會改變。

他唱得很慢也很悲，語調里充滿了頹敗、消極及墮落。他像是拿著一把槍，」嘭「的一聲，直擊人的內心柔軟處，讓人沉淪得站不起來，失落許久。

而盧巧音的版本是怎樣的？

有人說，盧巧音是香港樂壇遺忘的一個歌手。大家熟知她的，應該是那首常年登KTV榜首的《好心分手》，與謝霆鋒、余文樂的緋聞。（簡直是男神收割機啊）

她沒有楊千嬅般少女式奮勇的深情唱腔，也沒有容祖兒無可挑剔的音色聲線，雖然她的歌路不是走主流的，但她聲音有種拽拽的慵懶，洒脫又硬朗，風淡雲輕卻又很動人。

有人把她比作一杯濃烈的Tequila酒，喜歡的人會了無牽掛地沉醉在其中，反之又會因酒精的濃度而哽咽不住。

謝霆鋒也曾形容她的聲音像榴槤，愛的人會愛到不能自拔，討厭的人又唯恐避之不及。

相比陳奕迅唱的《垃圾》版本，盧巧音唱得更絕決，更孤清心冷。

她似是在宣誓，在絕望里演繹心痛，把強烈的疼痛頹感輕描淡寫地唱出來。明明很悲也很傷，她卻能把愛而不得的委屈難過，唱出了洒脫無謂的感覺。

不同於陳奕迅的直擊，她像是拿著一根細針，一點點地刺進你的心裡，輕輕淡淡的，讓人內心的絕望在慢慢滋生、涌動。

到最後，她隨性洒脫的聲音又似乎在告訴你，大不了變成灰燼之後，可以解脫，獲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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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因為愛，成為更好的自己。但有人亦因為愛，卑微到塵埃里。

愛情中最殘忍的是，只有我一個人在激動，只有我一個人在歌頌，只有我一個人在賣力討好，以為這樣做能彰顯出對愛情的偉大付出，換來對方的感動和肯定。

其實這種想法是錯的。真正愛你的人，不會捨得看到你卑微討好的樣子。你可以愛一個人卑微到塵埃里，但沒人會愛一個塵埃里的你。

最笨的人才會為愛發燒。我們真的沒有必要把自己看得那麼輕，也不要因為一次失敗的感情而封鎖了愛其他人的能力。試試將你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胸膛。

張嘉佳曾說：「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成了瞎子聾子，眼裡除了他，什麼都沒有，連傷害都覺得這是一次關於愛情忠貞的測試，你還會傻不兮兮地告訴自己，要堅強。」

願我們在愛情中保持理智，不委曲求全，不做那個瞎子聾子。願你能找到那個人，知你冷暖，懂你悲歡，惜你真心，免你驚，也免你憂。也願你此生，別聽懂《垃圾》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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