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你是勇還是怯？

來自專欄錦衣遊記

〔1〕

中學時代，看雨果的《悲慘世界》，對書中的一句話印象極其深刻：「真愛的第一個徵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彼時年輕，尚未懂得這句話的玄妙之處。

這兩天刷知乎，看到大家討論《倚天屠龍記》。

大家在問為什麼張無忌選擇了趙敏而不是周芷若？我也在認真想這個問題。

周芷若對張無忌有喂飯之恩，在光明頂上的張無忌能看出來是喜歡周芷若的，那種溫柔的對視，青梅竹馬的感覺。

而趙敏對張無忌一見鍾情，兩個人的關係好像一直都是趙敏在主動。與其說張無忌選擇趙敏，不如說是趙敏替他做出了選擇，他們的感情更像是趙敏一次又一次的步步出擊的結果。

然後回想起雨果這句話，我才明白金庸寫的這段愛情里的微妙之處。

〔2〕

敢愛敢恨的趙敏，很像之前我寫過的一位人物——楊千嬅，也可以說是余春嬌。

這樣的女孩，也許是「渴望愛的人，全部愛得很英勇」，她們會全情投入一段感情，即使頭破血流，但她們仍舊義無反顧，想把所有的心意都給對方。

她們，就像《勇》里所描述的：「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整首歌描述了一個明知陷入愛情困境，仍堅持自己愛情的感情觀，英勇且無畏。

黃偉文的詞，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歪悶的詞作風格就像本人一樣大膽又熱烈。

而這個「勇」字也成為了楊千嬅這麼多年行走娛樂圈的一個標籤，獨立果敢的她，就像是電影里的余春嬌：三十歲，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的男生，便去追求，有點任性，偶爾多疑，卻是天真透著勇猛的模樣。

勇敢的愛，哪有那麼多束縛。哪怕它是盲目的，卻也是值得的。愛了就愛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一腔孤勇，全部奉獻給你。

《野孩子》中也是這樣的，「明知愛這種男孩子，也許只能如此」。但這又有什麼值得後悔和遺憾的，愛過就足夠。

在我眼中，唱楊千嬅的歌的女孩子會發光，那種大膽的愛意，酷唧唧。

〔3〕

如果說楊千嬅唱的是港女的「孤勇」，那麼容祖兒的那首《怯》則唱盡了愛里的卑微和膽怯。

在這首歌里，林夕將戀愛時輾轉反側的心思寫的絲絲入扣，充滿了冷靜與剋制。

「為何還沒有初吻便要怕失戀，約會末完便挂念。」

《怯》所表達的情緒，因為太在乎，所以邁出每一步前，都小心翼翼地試探，怕對方會不開心，更怕自己會失去。

容祖兒很多歌有這種怯生生的感覺，《習慣失戀》、《破相》等，一個比一個慘。

「太想走近，竟使我放慢腳步」，那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民國才女張愛玲，曾在給胡蘭成一張照片背面寫下這樣的文字：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好像男孩子也會這樣得怯，塞格林《破碎故事之心》中的男主就是如此：

有人認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許真是這樣的。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我覺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真的會自卑的，會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會放低自己的姿態，變得怯生生的。

但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因為他會發光啊~

於你而言，他是披荊斬棘而來的英雄，是耀眼的光，是赤裸的星辰。

〔4〕

老實說，這是公眾號後台的妹子經常向我諮詢的感情煩惱問題，害怕自己配不上對方。

所以，遇見愛情的你到底是變得勇敢了，還是變得怯懦了？

為什麼有的時候，誓死也不放棄他，而有時候，因為一句話就心慌意亂？

我也有這樣的苦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

我曾陷入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悲觀，總覺得情愛是偶得之物，恰如它來時的驚喜，總歸，也將走得毫不經意。

但是我又是一個執拗的人，曾經得到過，我就不是很想放開。

像我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活得敏銳又克制，但我偶爾又憎恨這種敏銳與剋制。所以我渴望變得更直接，坦率，熱烈和洒脫。

這就是為什麼我經常出爾反爾，從豁達變執著又變得洒脫。

〔5〕

後來我發現這種心態也很正常，勇與怯，其實完全沒辦法分得清。

楊千嬅的《勇》也是《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才會奮起直追，勇敢地爭取心中所愛。

容祖兒的《怯》也是《勇》，正是因為那份愛的勇氣，才會擔心自己給不了對方最好的愛，才會隱忍、卑微地承受所有的苦澀。

即使是吃飯這樣簡單的事，女孩子們都會有想吃的勇氣和怕胖的怯弱。

更何況，愛這種複雜又難以言說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