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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安「文本細讀」訪談錄

小學語文名師

全國著名特級教師浙江省小語會會長

沈大安

慢慢走,欣賞啊!

慢慢走,欣賞啊![沈大安「文本細讀」訪談錄]

《小學語文教師》記者李振村

李振村:近年來,很多語文教學專家呼籲語文教師要細讀文本。你認為為什麼要提倡細讀文本?細讀文本跟我們平時所說的鑽研教材有什麼不同?

沈大安:語文課程改革已經進行了六七年,我們走過了課改初期的激動和浮躁,逐漸變得沉靜和穩健。大家認識到,語文課程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提高語文教育質量,必須從源頭上做起,這個源頭就是提升教師自身的專業素養。

要上好閱讀課,細讀文本是基礎。現在有的老師匆匆看一遍課文,馬上埋頭寫教案,馬上忙著做課件,這樣的課十有八九會出有毛病,有的「毛病」還不輕!好的課來源於匠心獨具的教學設計,而好的教學設計又來源於正確深入的文本解讀。課程標準提出「閱讀教學是學生、教師、文本之間對話的過程。」教師沒有細讀文本,沒有自己的感受,拿什麼去跟學生對話?

語文教育是一門專業。構成語文教師專業素養的要素很多,文本解讀無疑是語文教師一項重要的基本功。想提高文本解讀的能力不能只看幾本理論書,主要還得靠自己實踐。「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教材中的每篇課文內容和形式都不一樣,讀得多了才能摸著門道。從眼前看,細讀文本是為了上好課,而從長遠看,文本細讀可以提升語文教師的專業素養。

教學是一種創造性的勞動。面對一個個陌生或熟悉的文學作品,通過自己的細讀發現它的價值,是一個充滿挑戰和創造的過程。當我們從文本中發現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發現了人生的價值,發現了生命的真諦時,心中會充盈著喜悅。在這個意義上說,文本細讀也是在提升我們的生命質量。可以說,鑽研教材是直接為了上課,功利目的比較強,而文本解讀既是教師專業發展的需要,也是語文教師詩意生活的組成部分。

李振村:你覺得當前在文本解讀上主要存在著哪些問題?

沈大安:最常見的就是淺嘗輒止。大致瀏覽一下課文內容,沒有仔細研讀文本的語言和表達方式,就匆忙下結論,這種結論往往很空泛。比如讀托爾斯泰的童話《七顆鑽石》,讀出了一個「愛」字。這隻有一個抽象的概念而沒有文本的個性。只要稍微讀得仔細一點,我們就會發現這裡的「愛」有好多表現:有孩子對母親的愛,有母親對孩子的愛,有人類對動物的愛。如果說愛親人還可以做到,那麼愛素不相識的過路人就很難得了。細讀這些不同的情節,我們發現托爾斯泰所頌揚的其實是他一貫主張的「博愛」。這個故事的背景更不能忽略——大旱之年,許多人和動物都焦渴而死。在這個時候,水就是生命,讓水就是把生的希望送給別人,把死的威脅留給自己。小姑娘的母親說:「我反正要死了,還是你自己喝吧。」在生與死的關頭做出這樣的抉擇,才是最偉大的愛。這個童話充滿神奇的想像,木水罐變成銀水罐,銀水罐變成金水罐,金水罐里跳出七顆鑽石,湧出巨大的水流,托爾斯泰透過這些神奇的想像,想要告訴我們的是:每一份愛心都會得到回報。這個童話的解讀並不困難,可惜有的老師沒有把這個文本特有的價值讀出來。

第二種情況是以偏概全,抓住片言隻語輕率下結論。優秀的文學作品內涵豐富,我們可以讀出來的東西也會很多,但是一不小心就會把非本質的東西當成了本質。我看到有的老師教《冬陽童年駱駝隊》,讓學生討論我們向駱駝學什麼,討論「我」是個怎樣的孩子。儘管這些內容文本中都有,對學生來說也有教育價值,但畢竟不是這個文本本質的東西。文本解讀非常強調對文本的整體把握,要避免「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其實寫這篇文章的目的,林海音在文中已經說得很明白:「我是多麼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這篇文章的主旨是懷念童年,懷念在特定的地域特定的年代——老北京度過的童年。我們教學的視角應是從孩子的眼裡看老北京,看那些特定的景和人。比如「拉駱駝的摘下他的氈帽,禿瓢兒上冒著熱氣,是一股白色的煙,融入乾冷的大氣中。」這種情景,中國的其他地方有嗎?今日的北京還有嗎?正是這一幕幕特定的場景,才構成作者對童年難以忘懷的記憶。

第三種情況是過度詮釋。聽一位老師教《泊船瓜洲》,老師介紹說這是王安石二次為相,奉詔進京,路過鎮江時寫的。王安石是個改革家,此次進京,改革也許成功,春風得意,躊躇滿志;改革也許失敗,前途未卜,不免憂心忡忡。要求學生先用躊躇滿志的心情讀,再用憂心忡忡的語氣讀,結果弄得學生一頭霧水,無所適從。我覺得這是把文本「讀過了頭」,至少對小學生來說「讀過了頭」。「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這種千古不變的思鄉之情,需要講得這麼複雜嗎?現在有個提法叫「深度語文」,我不贊成。文本解讀,當深則深,而一味追求「深度」,遠離了文本的內涵,超越了兒童的認識水平,是不可取的。

李振村:「文本細讀」好像是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英美「新批評」這個文學流派的口號。我們現在提倡的「文本細讀」是不是跟他們一樣?

沈大安:我們現在所說的「文本細讀」,主要是指一種閱讀態度,當然也吸收他們的一些有效的方法。今天一些專家提倡的「文本細讀」,是借用了英美「新批評」的口號,但並不是完全照他們做。

李振村:依你看來,文本細讀應該達到怎樣的要求?

沈大安:細讀文本首先要靜下心來。美學大師朱光潛在《談美》結束的時候送青年朋友一句話:「慢慢走,欣賞啊!」人生是這樣,讀書是這樣,教師解文本也應當是這樣。當我們開始接觸一個文本的時候,最好暫時忘卻教師的身份、教學的任務,以一個普通讀者的心態放鬆地來欣賞作品,獲得自然的閱讀體驗和真實的審美直覺。這是一種非功利的閱讀,是一種以感性為主的閱讀,這種對作品的直覺彌足珍貴。

細讀文本關鍵在潛心涵詠,涵詠必須從語言文字入手。語文教育的前輩葉聖陶說得好:「一字未宜忽,語語悟其神。」作者一般不會在文本中重要的地方加著重號,所以我們對文本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不能輕易放過,要細細體會它們的作用。在這個基礎上,再跳出具體的字句,整體把握文章的主旨。中國讀者受明清點評派的影響,往往對具體字句會有很多感想,而缺少整體把握文本的訓練。葉聖陶認為「作者思有路,遵路識斯真。」對一般文章,我們可以從作者的思路上去把握,而對於文學作品,我們要分析整個作品的結構,然後思考作品的內涵是什麼,它的人文價值在哪裡,讀出作品的意義來。

閱讀作品不能人云亦云,貴在有自己的見解。我們讀《一夜的工作》,往往跳不出何其芳在文中已經點明了的「勞苦」和「簡樸」。但如果我們不囿於這種成見,細讀全文,還是會有新的發現。比如這一處:「他一句一句地審閱,看完一句就用筆在那一句後面畫上一個小圓圈。他不是瀏覽一遍就算了,而是一邊看一邊思索,有時停筆想一想,有時問我一兩句。」我們不妨想想,有幾個領導幹部批閱文件會看一句用筆畫上一個小圓圈?周恩來要批閱那麼多的文件,為什麼還要看一句畫上一個小圓圈?是不是年紀大了,怕記不住?……我們知道,周恩來素以博聞強記著稱,何況當時他才51歲。我的理解是,他手中的每一個文件事關國計民生,人民群眾的事無小事,周恩來不敢掉以輕心,一定要深思熟慮才能定奪。周恩來批閱文件也是舉輕若重,甚至謹小慎微,而從中折射出來的正是他對人民極端負責鞠躬盡瘁的精神。儘管這篇文章作為教材已經30年,如果你用心去細讀,還是會有新的發現。正像畢淑敏讀《海的女兒》,她的感受就是「常讀常新」。

李振村:說到這裡,我想提一個實質性的問題,就是文本細讀究竟有哪些常用的方法,或者說文本細讀可以從哪些方面入手?

沈大安:首先就是從語言入手,仔細推敲詞句,想想作者為什麼有這個詞而不用那個詞,用這種說法而不用另一種說法。《賣火柴的小女孩》中寫道:

她的一雙小手幾乎凍僵了。啊,哪怕一根小小的火柴,對她也是有好處的!她敢從成把的火柴里抽出一根,在牆上擦燃了,來暖和暖和自己的小手嗎?她終於抽出了一根。哧!火柴燃起來了,冒出火焰來了!她把小手攏在火焰上。多麼溫暖多麼明亮的火焰啊,簡直像一枝小小的蠟燭!

這裡的一個「敢」字就值得細細琢磨:小姑娘究竟是「敢」還是「不敢」?為什麼她一整天都不敢抽出一根火柴來為自己暖和一下?為什麼這時候居然「敢」了?再如「終於」用在這裡極有分量。抽一根火柴本是毫不費力的事,為什麼那麼艱難,要用上「終於」?還有,一根火柴熱量很少,光亮很小,安徒生怎麼說「多麼溫暖多麼明亮的火焰」?通過這些文字的推敲,我們可以感受小女孩生活的痛苦以及內心的矛盾和掙扎。文學作品是語言的藝術,離開了語言,談不上文本細讀。

其次是還原生活。茅盾提出:「應當一邊讀,一邊回想他所經驗的相似的人生,或者一邊讀,一邊到現實的活人中去看。」文學作品是生活的反映,如果我們把作品還原到現實生活中去思考,就會有比較深的感悟。《我的伯父魯迅先生》描寫魯迅救護拉車工人有一段話:「他們把那個拉車的扶上車子,一個蹲著,一個半跪著,爸爸拿鑷子夾出碎玻璃片,伯父拿硼酸水給他洗乾淨。他們又給他敷上藥,紮好繃帶。」不少老師教這一段都讓學生圈出表示動作的詞語,但圈出以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其實我們可以讓學生想一想:「我」的伯父和爸爸是什麼人?那個拉車的是什麼人?他們在舊社會的地位各是怎樣的?魯迅是大作家,「我」的爸爸周建人是生物學家,在舊社會都屬於「白領階層」,而拉車的是被稱為「引車賣漿之徒」的底層勞動人民。兩個大知識份子讓拉車的坐在車上,而自己則蹲著半跪著,這在舊社會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但此情此景不就是魯迅「俯首甘為孺子牛」精神的形象寫照嗎?

第三種方法是尋找「縫隙」,也就是尋找作品中自相矛盾不可解釋之處。這本是「新批評」倡導的方法,我們可以放大來用,不僅發現作品自身的「矛盾」,也發現作品跟生活、跟人之常情的「矛盾」。很多老師都讀過當代詩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而且往往把它當成一首生活的讚美詩來欣賞。但細讀這首詩,會發現許多「縫隙」:比如,面朝大地才能看到春暖花開,而詩的標題卻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詩中說「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為什麼不「從今天起」?我們常說「從明天起六點鐘起床」「從明天起節約每一分錢」,這些都是具體可行的,但想「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行嗎?詩中把「你」和「我」分得很清,「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麼「我」究竟想做什麼?「我」將會到哪裡去獲得幸福?……儘管字面上詩人在歌唱世俗的幸福,而暗示的卻是他心靈的痛苦。事實上,這首詩寫成的兩個月後,海子在山海關卧軌自殺。由此看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是一首熱愛生活的讚歌,而是海子告別世界的內心獨白。

四是比較對照。有比較才能有鑒別。如果是改寫本,我們可以拿它與原作對照;如果作者有修改,可以把修改前後的文稿加以對照;我們還可以把作品跟其他作家的同類作品比較。《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和《送元二使安西》儘管都是唐代作家的送別詩,但由於朋友去的地方不同,朋友此行的目的不同,兩首詩抒發的感情以及惜別之情表達的方式就不相同。

第五是「知人論世」。解讀文本也不必一味靠自己冥思苦想,查閱必要的資料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作品。作家生平介紹、寫作時代背景、作家的其他作品、作家創作意圖的闡述,以及前人對這部作品的評論,無一不是我們打開文本大門的鑰匙。王崧舟為了教好《長相思》,讀了整本《納蘭詞》,了解了納蘭性德的生平,閱讀了一萬多字的鑒賞文字,然後寫下了1500字的文本細讀感受。按他自己的說法,「細讀,魔術般地將短短36個字的《長相思》化成了繁華如東流水的課程資源」,才有十足的底氣把經典名作演繹為精彩課堂。(參見本刊2006年第6期)不過「知人論世」要注意兩點,一是參閱別人的意見最好在自己的解讀之後,避免先入為主;二是作品的藝術世界並不是作家自己生活的簡單再現,我們不能在作家和作品之間劃等號。

李振村:《語文課程標準》「提倡多角度的、有創意的閱讀」,又說「注意教學內容的價值取向,同時也尊重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獨特體驗。」教師解讀文本也一樣,怎樣才能處理好多元解讀和價值取向的關係?

沈大安:20世紀60年代後崛起的「接受美學」使文本解讀的觀念發生了重大突破。接受美學認為,文學活動是作家、作品、讀者三者的動態過程,文學作品的「意義」並不只是作家創造的,而是作家的創作和讀者的接受共同作用的結果,文學作品的意義並不是「客觀」和固定的。我們所說的文學作品的「意義」,實際上包含了三個層面::一是作者意義,即作者想在作品中表達的主觀意圖;二是文本意義,即作者在實際作品中通過語言詞句呈現出來的意義。任何一個人運用語言的能力總是有限的,所以再偉大的作家也難以百分之百地用文字傳遞自己的情感和思想,於是文本意義和作者意義會出現差距;三是讀者意義,即讀者通過閱讀所領悟到的意義。不同讀者由於自己經驗、知識和閱讀能力的限制,從同一文本中領悟到的意義也會不同。所以這三個層面的意義既互相依存,又是有差別的。德國哲學家伽達默爾則認為,文本作者的意圖是當代人不可能「客觀」地完全再現的,文本的「原義」也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因為讀者和作者之間的「時間間距」是不可能克服的,也是不應當克服的。理解是從文本中接受有意義的東西,並把它們「解釋」成自己理解世界的方式。所以我們說,讀者可以對作品多元解讀,從文本中讀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來。

但是,提倡多元解讀不等於可以完全棄作者的創作意圖而不顧,而且,一篇課文的教學時間有限,我們不可能對多方面的感受一一充分展開,所以,我們在對作品多元解讀時,還得考慮教學的主導傾向。人教版三年級下冊的《檢閱》最後幾段是這樣的:

檢閱台上的人和成千上萬觀眾的視線都集中在這一隊,集中在這位小夥子身上了。

「這個小夥子真棒!」一名觀眾說。

「這些小夥子真棒!」另一名觀眾糾正說。

長時間的掌聲淹沒了觀眾的議論聲。

這篇課文教學的重點究竟應該放在「這個小夥子」身上還是放在「這些小夥子」身上?從文本看,後一位觀眾「糾正」了前一位觀眾的看法,而且作者所花的筆墨差別也很大,直接寫「這個小夥子」的只有1個自然段,用8個自然段來寫「這些小夥子」,可見作者是把「這些小夥子」當作重點來寫。從文本的教育價值看,儘管「這個小夥子」的身殘志堅、自強自立對孩子們也有教育意義,但對大部分學生來說,「這些小夥子」是怎樣尊重、愛護殘疾人的教育價值更大。課文中有一段連續用了5個問句,表現兒童團員們設身處地地為殘疾人著想,如果今天學生學會了為他人著想,推而廣之,可以學會今天怎樣對待有缺點的同學,日後怎樣對待社會上的弱勢群體,意義就非常深遠。教材教育價值的把握並沒有固定的答案,我們可以權衡得失,擇優而行。

李振村:教師自己對文本解讀得比較深,課堂上是不是需要把自己的感受都跟學生交流呢?

沈大安:小學語文這門學科,一是姓「語」,一是姓「小」,這是我們時刻不能忘記的。我認為教師自己對文本的解讀可以非常深刻和獨到,但我們不能忘記我們面對的是6—12歲的兒童。孩子不是小「大人」,他們有自己的年齡心理特點,他們有自己認識世界的方式。我們不能把成人的認識強加給孩子,或牽引著他們向前,讓孩子過於早熟並不是好事。小學教學貴在深入淺出,符合兒童的認識水平,具有童真童趣。

有人說教師解讀文本,要有普通讀者、教師、學生三種身份,我覺得說得很好。畢竟,教師讀文本是為教學服務的。所以,我們在閱讀文本時必不可少的一步是換位思考:如果讓孩子們來讀這個文本,他們會怎樣解讀?他們有哪些不懂的地方?他們會提出什麼問題?他們會誤讀嗎?如果發生理解錯誤,我們怎麼去引導?……人教版二年級下冊有篇課文《三個兒子》,課後的思考題是「老爺爺為什麼說他只看見一個兒子?」這個問題按我們成年人的估計並不難,因為第三個兒子幫媽媽提水,孝順媽媽,才是真正的兒子。可是我就聽到課堂上有學生說:「老爺爺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只看見一個兒子。」我們備課時應當考慮,如果兒童解讀出現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去引導,而不是一味往深處走。「文本」很重要,但「生本」更重要,語文教學要從「文本」走向「生本」。

李振村:最後想請你說說語文教師怎樣提高細讀文本的能力。你能不能向老師們推薦幾本文本細讀的書?

沈大安:王尚文先生在他的近作《走進語文教學之門》中提出,語文教師的專業素養主要是漢語素養和文學素養。整體的專業素養提高了,文本解讀的能力自然會提高。關於文本解讀的理論,新近出版的高等學校文藝理論、文學概論的教材中都有專門的章節,我們可以去找來看看。如果想深入了解文本解讀的問題,蔣成瑀先生的《讀解學引論》(上海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有相當全面和深入的論述。近年來相繼出版了一些著名教授細讀文本示例的書,我們可以自己先讀文本,然後看看名家是怎麼讀這個文本的,提高會更快些。錢理群的《名作重讀》和孫紹振的《名作細讀》(均為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陳思和的《中國現當代文學名篇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王先霈的《文學文本細讀講演錄》(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以及《孫紹振如是解讀作品》(福建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都是值得語文老師好好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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