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伏藏師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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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煒明口述　央金卓瑪整理 第一回 阿壩德普聽奇聞 伏藏大師顯神跡 最初接觸伏藏師，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在色達縣香根·拉瑪迦活佛的家中。一位披著淩亂的長髮、骨瘦如柴、面容瘦削的伏藏師，手捧六十度的白酒，一邊大口地喝著，一邊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我，連聲對香根·拉瑪迦活佛讚歎，說我的福報和根器非常好。也許，人都喜歡被人家讚歎的緣故吧，從此以後，我對伏藏師就充滿了好感。 後來，隨著對寧瑪派教法的瞭解，我知道，伏藏師主要是指那些能從山岩、湖泊中，發掘出蓮花生等大師為了利益未來的有緣眾生，而隱入埋藏的伏藏教法（地伏藏）的人。伏藏教法還包括，那些在禪定和光明淨相中，面見本尊、空行而獲得的近傳法類；還有以宿命通，回憶起前世所學過的法類（隨念）；以及因本尊、空行的加持，而令行者心中本自具有的原始智慧，頓悟顯現而流露出的法語（心間伏藏）。

也許因為自己狂放不拘的習氣吧，故對於這些沒有造作、性情自然流露的真人伏藏師們，心中的敬意和親近，更勝過那些裝模作樣、乍現威儀、咬文嚼字、翻故紙堆、爬格子的僧人、法師們。 也許因為學佛太久和內心我慢充滿的緣故吧，好象即使是佛來了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更何況這十多年來，司空見慣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法王、上師和活佛們，除了對少數幾位比較率真、有修證、但沒有什麼名氣的隱修者之外，對大多數內心生不起恭敬；也曾發誓不再參加灌頂等法會之類，也不再參拜所謂的大師。 最近，因我們四川省藏傳佛教文化研究會的一些會員，要在阿壩德普寺舉行《勝樂金剛》和《那若空行母》的灌頂。後來，在半推半就、不得不去的情況下，就濫竽充數，去作了灌頂傳法的翻譯。法會完成之後，就留在寺廟，一方面躲避世事，一方面翻譯、整理祖師們的傳記。休息時，聽堪布巴登加措和他的一位作了覺母（尼姑）的妹妹，講起了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一位伏藏師的神奇事蹟。 以前，在德普寺附近、金剛亥母的聖地——喀日山中禪院，住著一位閉關的伏藏師。在山下的村落中，有名叫「多吉」和「德洛」的兩兄弟，他們的老父，去了他鄉而未能回來。人們紛紛傳說，老父已被人所殺。一天，兩兄弟上山，請求伏藏師指示他們父親的情況。 伏藏師心中清楚地了知，他們的父親不是為人所殺，而是在一處密林中，因膽病的疼痛而死去，並在那片林中投生為一隻猴子。 聽聞尊者之言，兄弟二人頓感憂傷，悲泣著請求尊者代為老父超度。尊者悲憫他們的孝心，就命他們印製了一些經旗，並做了一些經懺佛事，之後，就對那隻猴子做了遷識往生法。並告訴他們兩兄弟：「我已為你們的老父做了遷識法，這樣，他的心識已離開了寄宿的那隻猴子的肉體。來年，又會投生到你們的家中。並且，他的屁股上還會帶著他前世的印記——一節猴子尾巴的痕跡。」 來年時，兄弟二人家中，新生了一個小男孩兒。果然，嬰兒的屁股上，還留著一節如同猴子尾巴的尾椎骨。後來，也就是現在，這個小孩已經在寺廟出家學習了。 堪布和他的覺母妹妹還講述了一個故事： 一次，伏藏師為僧俗群眾傳授《遷識引導法》，群眾在依照伏藏師的引導而觀想、修習時，現量地出現了密續典籍中所載的修行證量標誌：當場，三百多人因風（體內的氣息）返轉流入中脈，而昏厥無念倒下。甚至，連村莊周圍的狗和山坡上的馬等，那些不知道作觀想和生起信心的動物們，也因尊者於速道風心獲得自在的遷識之力量，而強制引導它們的心識往生。從而，人們都親眼看見，成百上千的動物紛紛倒下，集體往生。 覺母妹妹又給我講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是前兩年，美軍打下伊拉克，薩達姆不知去向期間，有一次，伏藏師對跟隨在身邊的覺母妹妹等弟子們說道：「薩達姆會被抓住的。我看見薩達姆將在一個形如圓形、周圍冒著如同三道圓圈的煙霧的地方被抓住。」數月後，弟子們從電視新聞裏看見，果如師傅的授記一般，薩達姆就在那樣的地方被揪出來。 覺母妹妹還給我講了一件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次，伏藏師告訴她，她的前世是生長在四川甘孜州色達縣的一位普通藏民，因為在地中勞作時撿到一尊佛像，於是拿回家中供奉，以此因緣福報，她這世成為一位覺母。後來，她依伏藏師的授記，去往色達縣，找到了伏藏師所描述的她的前世的家，並在佛堂裏，果然發現了伏藏師所說的那尊佛像。 覺母還告訴我，她跟隨伏藏師學修佛法和醫學，已有八年。從她親身的體驗來說的話，有些人在喇嘛方面（意指宗教的神通和法力方面）「是這個」，她豎起一個表示「很好」的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而在做人方面，卻是「這個」，又豎起了一個表示「很差」的小指。又舉了一個某某大仁波切的例子，以示此意。當說到她的老師——這位伏藏師的時候，她兩眼發亮，真誠、果斷地連豎了兩次大拇指，說：「他在喇嘛和做人方面，都是這個！」 聽聞堪布和覺母妹妹的介紹後，我隨即找來一小本有關伏藏師年輕時候的傳記，作者是一位名叫「阿布嘎洛」的嚴謹的藏醫。這個薄薄的傳記寫得很令我感慨，因為，它不是那種弟子們以視「上師為佛」的信條，憑著自己的臆想，所寫出的一大堆歌功頌德的讚頌文式的傳記，經常會因過於誇張譬喻，而令人難以起信。從字裏行間中，我看到主人公伏藏師，具有實實在在的覺受和證悟，與絳陽欽則旺波、卻久林巴等大師們的一樣，是一位真正再來的大伏藏師，而非那些偶爾僥倖能從土中拾到幾個古董伏藏，或從心中擠出一些相似法語的小伏藏師。

更非如一些史書中所說的那種「婆娘！給我釀一壇好酒，我喝完了好寫一本密續」，或是那種先把寫好的東西，趁人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埋入地下或洞中，然後於眾人中宣佈自己得到空行的授記，將在何時何地取出什麼樣的伏藏等的假伏藏師。 於是，我生起了很久無有的想要拜見善知識的衝動。當即爬上了一個貨車的車廂，隨同覺母妹妹，前往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