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派人行刺前夫唐納真相
文化大革命中,作為「文化旗手」的江青,曾秘密從北京派出一批紅衛兵前往上海,對20世紀30年代和她共同從事電影工作的兒位著名藝術家,如鄭君裡、趙丹、顧而已等人進行抄家。江青當時想查抄的既不是金錢,也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她急於找到的竟是一封幾年前的親筆信件。這封信究竟寫給何許人?信中隱含什麼不可靠人的秘密?本文首次披露的就是與這封信相關的內幕。 在揭開這封江青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回的信件謎底之前,首先要介紹這封密信的收信人,他的名字叫唐納。 唐納,原名馬驥良,生於1914年,江蘇吳縣人,早年在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後在上海電影界充任演員,並因執筆寫影評一舉成名。唐納則是馬驥良從事寫作的筆名。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唐納在上海電影界紅極一時,從而結識了正在電通公司當演員的江青(藝名藍蘋),後兩人同居。20世紀30年代後期唐納和江青因多次情變,最後導致分道揚鑣。 唐納和江青離異後,江青輾轉奔赴革命聖地延安。而唐納則追隨第十九路軍進行戰地採訪,他先後到過陪都重慶和昆明、上海等地。全國解放前夕,唐納作為上海《大公報》香港版的記者在香港任職。當他看到共產黨即將解放全中國時,也和那些《大公報》同仁們一樣,希望回到他闊別多年的上海,繼續從事他喜愛的報業。但是這時有人暗示唐納,說他從前的同居女友江青,現在身份已發生了變化,希望他不要回上海。唐納為避禍不得不和新結識的女友陳潤瓊一起前往美國。 可是,唐納到了美國後才發現這裡不便立足,妻子陳潤瓊雖在聯合國總部任翻譯員,但唐納和陳潤瓊都感到長期生活的新天地應在法國的巴黎。所以,他們在20世紀50年代初相隨來到巴黎,在一條僻街上和友人合開了一家叫「明明」的中國餐館。由於夫妻倆的慘淡經營,不久他們的生活便日益好轉。然而生活的如意仍不能讓思國心切的唐納心安,他從1956年起就開始向中國駐外使館申請回國定居,但是不知為什麼,唐納的多次申請都如石沉大海。 然而就在唐納夢想回國的時候,他決沒想到在北京也有人為他的歸來而憂慮。更沒想到當年他從影時的好友鄭君裡,正在距北京不遠的張家口和陶金、崔巍等人開拍一部叫《宋景詩》的新電影。就在拍攝最緊張的時候,北京文化部忽然一個電話,把鄭君裡調到北京。他不知何事,在北京一家招待所裡苦候三天,也不知何人叫他來此。 第四天下午,文化部來了電話,要鄭君裡4點30分準時去中山公園的「來今雨軒」,那裡有人請他吃便飯。鄭君裡更加茫然:究竟是哪位首長要宴請一個電影導演吃飯呢?當他來到中山公園的「來今雨軒」時,發現兩位女服務員己在門前等候他了。她們把鄭君裡引進內廳,然後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坐在一張紫檀圓桌前,起身迎接他的,竟是上海時期相熟的江青。而今的江青顏容依舊,只是比從前神氣了許多。但她見了鄭君裡還像當年從影時那麼親切,絲毫沒有「首長」架子。 「來今雨軒」的酒菜果然精緻,可鄭君裡卻吃不出半點滋味。他知道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早不是20世紀30年代拍電影時為爭角色險些動了刀子的藍蘋,如今江青身價百倍,她在鄭君裡面前談笑風生,最後才扯上正題:「唐納可有信來,他可向你說過想到上海定居的事嗎?」 鄭君裡沒想到江青知道他和唐納尚有通訊關係,遲疑片刻才說:「唐納確有回來的意思,他現在還只是個想法。不知江青同志……」 江青見話已說到這種程度,只好直言隱衷:「君裡,唐納這個人,思想怎麼還像從前那樣天真?他變來變去,沒有個定數。既然當初他決定去海外生活,為什麼還要回來?再說,他在那邊的生活不是有保障嗎?」 鄭君裡聽出弦外之音,暗暗為好友唐納捏著把冷汗,說:「唐納不是因為生活困難才想回國的。事實上他去美國前就有回上海的意思,不過那時他有許多顧慮,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回上海。可現在不同了,他在海外看到祖國目新月異的發展,也看到許多華僑都放棄國外優越的生活,回到自己祖國來貢獻力量。唐納也是個熱血男兒,怎能老是在外國人眼皮底下生活?所以,他才有了回國的想法。」 「有這個必要嗎?」江青見鄭領會錯了她的意思,把臉一沉,甩出沉甸甸的話來。鄭君裡感到自己不該繼續這樣直言講真話了,於是想摸清對方的真實意圖,說:「江青同志的意思是,唐納最好繼續在海外生活為宜?」 江青把她想說的意思表達清楚:「有些人就喜歡撥弄是非,惟恐天下不亂。我擔心的是唐納如果回來,會讓人有文章去作。所以,我想……還是勸他不回來為好。」 鄭君裡已經聽清了江青的意思,問:「是否我給他寫封信去?」江青這才說明來意:「你寫信當然為好,不過,我是想親筆給他寫一封信去,勸他一勸,何必還要回來呢?」 鄭君裡聽說江青是讓他代為轉信,心放下了,連忙應允照辦。這頓飯吃完之後,鄭君裡又在北京等了一天,次日他終於收到江青派人送到招待所的一封信函。鄭君裡不敢耽擱,不久,就以掛號函件的方式,將這封信郵寄到法國巴黎去了。他雖然迫切希望好友唐納返回祖國,但因江青反對,也不好多言其它。更沒有想到替江青代寄這封信,日後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北京來信打消了唐納的歸國夢 這年冬天,唐納和陳潤瓊脫離了和別人合開的「明明」餐館,在巴黎又獨資開設了「京華」川菜館,由於唐納和陳潤瓊經營有方,又請來了正宗川菜廚師,所以生意興隆,收入也相當可觀。然而,因經商所得到的物質滿足,無法改變唐納強烈的思鄉之願,1958年夏天,唐納再次飛往英國首都倫敦,準備通過中國的駐英機構,正式取得一家三口回國定居的簽證。就在唐納從倫敦飛回巴黎不久,他盼來的並不是英國使館寄來的回國簽證,而是好友鄭君裡從國內寄來的一封信。他拆開一看,裡面原是一張薄薄紙箋,上面是他熟悉的手筆小楷。唐納一看便知是江青的親筆,不過她的字比在上海時寫得更流暢瀟灑了。江青給唐納的信是這樣寫的: 唐納: 時過境遷,你還記得我嗎?十多年不見,我們顯然走了兩條根本不同的道路。你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現在的地位、環境和所任的職務。這一切都需要你我忘記過去那段歷史,和任何人也不要再提及了。根據共產黨的政策,你還是潔身自好,給自己想得長遠些為好。妥否?請你三思而後行。 江青 於北京 唐納見了江青的信,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自己多年的返國定居美好理想和數次前往倫敦的申請,如今都因這忽然而至的信變成了一場毫無意義的空忙。江青通過鄭君裡寄信給他,雖然信中語句親切而委婉,但是聰明的唐納一眼就看穿了江青隱含在字裡行間的真意。她是獲悉了唐納有意回上海定居的信息以後,才作出這種姿態的。這無疑是不友好的婉言勸退和無情的謝絕! 讓唐納心中憤慨的是,江青竟在給他的私人信件中,提到她現在的地位和職務。唐納並不清楚江青在全國解放以後,在中共高級機關裡擔任何種職務,只知她現在成了中共領袖的夫人。江青在信中說「根據共產黨的政策,你還是潔身自好。」這是什麼意思?我唐納在法國有什麼不「潔身自好」?共產黨的政策不是在中外報紙上都公開宣傳過,允許和歡迎海外的中國人回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嗎?既然中共歡迎所有熱愛祖國的人士回國,為什麼我唐納就不受歡迎? 唐納自認在中華民族遭受戰爭創傷的歲月裡,他是果敢挺身而出的。當年他無論在武漢還是重慶,以及後來去了孤島上海,唐納都問心無愧,自知他的愛國之心始終不泯,即便在敵偽統治時期,他也在做有利於國家和人民的正義事業。 既然唐納自認為沒做過任何違背民族良心的事情,為什麼江青在信裡竟以威脅口吻叮囑他「三思而後行」?在他聽來如一把利劍,猝不及防地刺痛了他的心。 「刺客」的謠傳 眨眼到了1966年秋天,當年風華正茂的唐納已經52歲了,兩鬢開始露出了斑斑華髮。這時國內又傳來鄭君裡和趙丹等人在上海遭到紅衛兵抄家的消息。這些讓唐納心驚肉跳的傳聞表明,從北京去上海抄家的一夥神秘造反派,他們在抄鄭君裡等人的家時,既不要錢也不要物,他們想查抄的只是一封江青早年的親筆信!這就讓唐納聯想到當年鄭君裡從北京轉寄到巴黎的那封勸他不要回國的信件!唐納心中越加恐慌,他不知江青究竟想搞什麼,莫非一個當年上海灘上的三流演員登上了政治舞台,就一定要通過種種手段堵住知情人的嘴巴嗎? 這期間最讓唐納心情緊張的是,香港傳媒正盛傳江青派紅衛兵到巴黎來行刺唐納的消息。他不知道這新聞的真偽,整天在提心吊膽的緊張中熬到1967年的年終歲尾。 一天,在唐納的「帝京餐館」裡,忽然來了位行跡詭秘的客人:他高高的個子,黧黑臉膛,鼻樑上戴著黑色大眼鏡,幾乎將他那半張臉都遮蓋得嚴嚴實實。唐納初見此人,立刻產生一種深深的戒意,他記得前兩天餐館的師傅們就對他悄悄通報:「這兩天經常有個陌生客人,到餐館裡逛來逛去。他既不點菜,也不吃飯。只是鬼鬼祟祟向樓上張望。會不會是從大陸來的?」 唐納在法國生活幾十年,對外一直報號「馬季良」,可是這位穿著中山裝的神秘「黑臉人」竟跑到經理室並且直呼那早不使用的筆名「唐納」!他會不會就是香港報紙前段風傳所謂江青派到巴黎前來秘密行刺他的「紅衛兵」呢?唐納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 「黑臉人」對唐納的讓座和敬茶,始終板著鐵青臉,一屁股坐在唐納對面椅子上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從大陸來的,又大發牢騷,罵國內現在搞得亂七八糟了,老予是黑五類,現在被造反派鬥得無處藏身,才偷渡香港,跑到法國來了。 唐納永遠是那麼好客,那麼善良熱情,他見來客談起吃飯,急忙避開敏感的政治話題,問他吃了晚飯沒有。「黑臉人」說:「聽說你唐先生的飯館開得不錯,所以就來見識見識。不知唐先生現在經營的可有北方菜?」唐納急忙按了電鈴,馬上有位女侍者應聲而入,唐納吩咐送一份上好的晚餐來。「黑臉人」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向唐納談國內「文革」中的恐怖事件。 「黑臉人」的談話讓唐納越加困惑。吃了飯後「黑臉人」忽然掏了掏空空的衣袋,只掏出一張小面值法幣,在唐納面前揚了揚,又收回去了。唐納好不容易盼那吃飽喝足的「黑臉人」站起來欲走,他忙從抽屜裡抓出幾張鈔票,塞進他的衣袋裡,那人也不道謝,墨鏡後的眼睛盯了唐納一會兒,就揚長而去了。 唐納回家後對妻子講了這神秘客人的到來,特別是「黑臉人」在離開飯館的時候,仍像來時那樣左顧右盼,唐納心裡越發緊張起來。心細的陳潤瓊也感到這陌生人的出現,給他們安靜的生活平添了幾分緊張和恐慌。她追問唐納來客的年齡後,認為不像紅衛兵,在陳潤瓊的印象中紅衛兵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學生。 但是唐納卻說紅衛兵中也有年齡大的。陳潤瓊卻認為:不要忘記這裡是巴黎,不是他們橫行無度的北京。即便他真是殺手,也不敢在巴黎輕舉妄動。陳潤瓊思考了一夜,吩咐將「帝京餐館」暫時關閉,以避免發生不測。然後她叮囑唐納深居簡出,自己竟去了那「黑臉人」對唐納說過的棲身之地——集郵市場。 陳潤瓊是位心細的女子,她決定要去那裡親自觀察一下,是否有從中國來的投宿者,她化了妝,又戴了副大太陽鏡。在黑壓壓的人群裡,雖然仔細尋覓,但她並沒有發現唐納見過的陌生中國來客。 陳潤瓊不久發現有個蓬頭垢面的法國老乞丐在附近走動,就上前探問情況。老乞丐告訴她這裡幾天前確實住過一個黑臉的中國人。 陳潤瓊產生了深深的困惑:一個受江青密派巴黎的殺手,難道會夜宿在這狀如垃圾堆的骯髒之地嗎?得到上述情況以後,陳潤瓊和唐納這才心緒稍安,他們至此斷定,江青派紅衛兵來法國行刺唐納一說,原是予虛烏有的謠傳。 終於回到闊別的祖國 自從黑臉漢子失蹤以後,就再也沒光顧唐納的餐館,唐納漸漸安下心來。但是,國內的騷亂仍沒有消除。在唐納病休的日子,只好由陳潤瓊代他主持餐館。精明的陳潤瓊發現,在他們的「帝京」附近,不時會出現一些神秘的陌生人。他們大多是從香港過來的內地人,與其說這些人是來「帝京餐館」品嚐中國菜,不如說是為滿足某種慾望而至。特別是到了夜晚,陳潤瓊會發現一些行跡鬼祟的人影,在他們的餐館附近若隱若現。這就越加平添了她心裡的疑慮和不安,於是,有一天夜裡,她終於把自己多日來思考的意見,委婉向唐納說出來:「我看,索性就把這餐館暫時歇業了吧?」 唐納歷來對愛妻的意見十分尊重,從病榻上爬起來,同意暫將他們的「帝京餐館」停業。 1979年9月14日,一架從法國飛來的波音客機飛臨祖國。唐納終於叫到了他闊別近30年的上海!這時的江青已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唐納終於盼來了喜淚紛飛的一天。他終於見到了剛剛恢復自由的趙丹等舊友,從他們的談話中,唐納進一步瞭解到江青在文化大革命中,從北京密派紅衛兵到上海查抄鄭君裡等人的真相。同時唐納還獲悉摯友鄭君裡和顧而已等人,正是因為江青的那封信被投入監獄,最後慘死在逼供和拷打中的經過。唐納的第二次回國是1985年9月,這次他回來是想搜集資料,準備寫回憶錄的。他要把自己和江青如何分手,以及在國外多年的歸鄉之夢都訴諸於筆端。可是,唐納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從國內回到巴黎不久就染上了可怕的肺癌。1988年8月23日拂曉,74歲高齡的唐納在凌晨溘然長逝。他死後枕頭下放著尚未竣稿的《唐納回憶錄》。此時唐納生前情系一生的祖國,正在發生日新月異的巨變,遺憾的是唐納已無緣目睹了! (《舊聞新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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