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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與上海

張愛玲與上海

張愛玲,在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被文壇稱為「奇蹟」的女作家,被當今文壇視為無比神秘的女性。文字在她的筆下,才真正的有了生命,真鑽進你的心裡去。讀她的作品你會發現她對人生的樂趣的關照真是絕妙!讀別的書你或許能明白道理,了解知識,得到心靈的震撼,但是只有讀張愛玲的文章你才是快樂的,她就如同上海飄著的一團謎、一塊霧,一段生髮於現代中國的人間「奇蹟」。

(一)張愛玲與上海的二十五年

張愛玲在上海生活了二十五年,這二十五年中,她留下了太多太多屬於她自己的故事,太多太多的嘆息和滄桑。

上海是張愛玲出生的地方。

一九二零年九月三十日,中國第一大都市,被西方稱為「冒險家的樂園」、「東方巴黎」的上海,深秋時節,在上海市麥根路(今泰興路)的一棟民初式樣的老洋房裡,傳出了一陣秀氣的嬰兒啼哭聲。她,就是這個官赫顯貴的門第里的高貴家庭中的長孫女——張愛玲。後來,她那顯赫的家世,在歷史上曾留過聲名的列祖列宗,在張愛玲走紅的時候,曾引起過一些人的議論。然而,過去輝煌的家族並不能提高它的後裔們的價值,相反,後人自身的光彩重又照亮他們的家族。張愛玲的祖父是清末名臣張佩綸,祖母是李鴻章的女兒李菊耦,父親張廷威是清朝遺少,母親黃逸梵是清末長江水師提督黃翼升的孫女,黃宗炎的女兒,出身名門,婚後曾幾次去歐洲留學。張愛玲就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

上海是張愛玲成長的地方。

孩提時的張愛玲就與其它同歲的孩子不同。她比較安靜,很少啼哭,烏黑的眼睛長久盯住一物不放,凝視很久,才眨動睫毛,好像已經想到了什麼。也許那時的她就已經懂得去理解周圍的環境和別人的心境吧。張愛玲三歲就會背誦唐詩了,儘管女僕教給她的並不多,但那也是張愛玲最初受到的啟蒙教育。五歲時,張愛玲和弟弟開始了私塾蒙學。每天都要背很多的文句深奧的四書五經,可張愛玲並不喜歡背這些。她把「大王事獯於……」改為「大王嗜熏魚……」,竟然歪打正著的記住了,逃過了私塾先生的打手板。

那時的上海正值清末民初白話小說盛行,像流行的鴛鴦蝴蝶派或舊言情小說。而張愛玲父親的書房裡,除了《紅樓夢》、《三國演義》等名著外,更多的是《歇浦湖》、《醒世姻緣傳》、《海上花列傳》等通俗近代小說、舊體小說,還有一摞摞的通俗小報。母親則更喜歡讀外國文學,家中有英國通俗作家毛姆的小說,戲劇家蕭伯納的劇本等外國文學名著。這些都給張愛玲一個新的天地,她發現小說里的世界比現實生活更加美好,也更誘人,讓人著迷並沉醉其中,她找到了自己的樂趣。她在這中西合璧的文化夾縫中自得其樂的生長著,在這自得其樂的生長中獲得一份堪為奢侈的文明享受。她開始讀這些文學名著,並試著寫小說了。

在七歲的時候,張愛玲寫了第一篇小說,是一個家庭倫理悲劇,故事情節很簡單,她還有許多字不會寫,遇到筆畫複雜的字,要常常跑去問廚子怎麼寫。這篇小說還沒寫完就沒有興趣了,又構思第二篇小說。這是一篇歷史小說,開頭一句就大大氣氣:「話說隋末唐初的時候……」,在她幼小的頭腦里,上海的這個時代彷彿是一個轟轟烈烈橙紅色的時代。這開頭的一句,惹得一個親戚的稱讚:「喝!寫起《隋唐演義》來了。」她非常得意,但起了個頭就不往下寫了,覺得有這樣一個壯觀的開頭就夠人回味了。她又寫了一個女郎因失戀而自殺的故事,媽媽看過後批評說:「如果女郎要自殺,她決不會從上海乘火車到西湖去沉水。」可是,張愛玲覺得西湖是一個很富有詩意的背景,堅持自己的寫法,不肯把「西湖」換成「上海」。

十歲時,張愛玲進入上海黃氏小學學習。因為語文程度很不錯,又在家中稍稍學習了英文,因此,進校就從四年級讀起。原來的名字一直叫張煐。在填寫入學證時,母親一時躊躇著不知填什麼名字,她覺得張煐這個名字叫起來嗡嗡的毫不響亮,受了西洋教育的母親,希望女兒從名字到做人,都能顯出教養來。可匆忙中她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便自言自語地說:「暫且把英文名字胡亂譯兩個字吧。愛玲,張愛玲吧」。以後,母親一直沒有想起更好的名字,但隨意而起的張愛玲的名字,卻在以後的歲月中,發散出奇特的魅力,當然,也許是因了叫這個名字的少女本身充滿了魅力。

上海是張愛玲初戀的地方。

二十二歲的張愛玲與大她十五歲的胡蘭成在上海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那也正是張愛玲的初戀。胡蘭成當時是偽政府宣傳部政務副部長,擅長寫親日政論文章。第一次見面,是在胡蘭成上海公共租界的家,在西路美麗園。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吃驚里,張愛玲沒有想到一個政客,一個語辭尖利的論壇高手,竟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其諾諾應酬的禮節之中又有一種作家、知識階層里所沒有的自信。胡蘭成也沒有想到,文筆如此清奇遠奧,才華如此超凡脫俗的女作家,竟會如此高大篤實,可舉手投足間又分明透著像中學生一樣的稚氣和茫然,完全看不出她文字書卷里透出的跋扈之氣。很快,兩人便開始了他們不同尋常的交流。胡蘭成為張愛玲的才華、氣質所傾倒,而張愛玲亦能夠以獨特的角度和心境對待胡蘭成的情感世界,同時也欣賞他政治以外的人性與文心的聰明與天份。兩人之間的戀愛也不像一般男歡女愛中的戀人,出去遊玩哪、散步呀,靠自然的美景烘托。兩人的一切往來全靠交談。終於,一九四四年,在胡蘭成第三次離婚後,二十三歲的張愛玲與三十八歲的胡蘭成正式締結婚約,沒有舉行儀式,只是秘密答訂婚約。初戀的張愛玲就這樣不顧世人詫異的目光嫁給了胡蘭成。這真是一場令人遐想多多的婚姻。

上海是張愛玲成名的地方。

從七歲時第一次寫的家庭倫理小說,到後來一直不停地有作品出世,張愛玲一直為世人所矚目,只是她的出品速度就已讓人嘖嘖稱奇了。她一邊不停地在《萬象》、《天地》上發表著小說和散文,一邊又像天女散花似的把自己的一篇篇作品拋出去,五光十色花團錦簇拋向各種有影響的雜誌上,拋向無數的讀者。她的一系列的「傳奇」作品更使她染上了傳奇的色彩。一九四三年七月,她在《雜誌》第11卷第4期上發表了《茉莉香片》、《雜誌》月刊社便盛情相邀,一意的拉攏她的稿子,她仍然很高興地紛紛寄去她的作品。她的更多作品,如《到底是上海人》、《傾城之戀》、《洋人看京戲及其他》、《金鎖記》、《花調》、《等》、《紅玫瑰與白玫瑰》等,都發在這個刊物上。雖然她也知道《雜誌》月刊是汪偽漢奸文人操縱的刊物,但她不管這些,她只對寫東西有興趣。她的小說也沒有一篇涉及政治,她不理那一套煩瑣、複雜難懂的政治問題,避開政治,述說著一個個家庭與人的悲劇。而《金鎖記》是張愛玲小說成就最高的一部。傅雷雖然嚴厲地批評過張愛玲的小說,但對《金鎖記》卻是高度的毫無保留的讚美。美國的夏志清的評價就更高得驚人,他說:「據我看來,這是中國從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說。」在夏志清著名的《中國現代小說史》中給張愛玲的篇幅最多,對張愛玲的論述中給《金鎖記》篇幅的又最多。《金鎖記》可以說史近乎經典性的名作了。

張愛玲在文藝上是多才多藝的,除小說以外,她還能寫更漂亮的散文,她獨特的「流言」體的散文。她的小說是一道道綺麗的迴廊,但總是「一級一級走向沒有光的所在」,永遠不了的茫然結局。而她的散文卻是「寫在水上的文字」,流動自然。平淡之中見絢爛,絢爛之極歸於平淡。小說是周圍世界的幻化扭曲,散文卻是靈氣的流露與揮灑。像《<卷首玉題>及其他》、《小女人》以及散文集《流言》中收錄的散文29篇等均是上上之作。有人說,讀她的散文比小說更有味,隨筆比散文更有味。也有人說,她的小說是一種新嘗試,可她的散文的文體在中國文學的演進史上是佔有一定地位的。在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五年,張愛玲是上海文壇最耀眼的人物,她也達到了文學創作的顛峰。

(二)張愛玲與上海的文化氛圍

上海的時代與環境鑄造了張愛玲的文章風格,張愛玲與上海密不可分的互相借重的關係成為張愛玲寫作的主要風格依據。張愛玲的作品極為「城市化——均以上海為出發點和依據」。她可以看作是中國文學史上「現代主義」的始作俑者。張愛玲處理現代性的方法的特點,也就在於這個整體的概念。張愛玲這個「整體」的理念,跟那些如「人」、「自我」或「中國」等整體的理念不一樣。在她的小說中,這種不依規範,把現代性同時視作整體和細節的處理方法,可以從她建構人物角色這個敘事體中最傳統的一個環節上找到。不僅是細節處理,張愛玲還通過其他技巧向我們訴說並銘刻了都市上海的「普通人的傳奇」。讓我們回顧一下當時上海的文學傳統和線路,我們可以分為下列三類不同的取向:承繼陳獨秀《新青年》與魯迅《吶喊》的左翼傳統,他們認為文學應該是為了救國救民;發達於上海的鴛鴦蝴蝶派;強調都市的現代派,以張愛玲、施蟄伏、穆時英為代表。張愛玲專心於自己風格的創造,她的作品沒有任何政治傾向和政治色彩。上海當時的雜誌在重構上海現代性時主要倚重了與都市有直接關聯的現代派。作為作家,張愛玲是個天才,「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一個「異數」」。在當時處於水深火熱的上海,張愛玲用「純熟而微妙」的筆法,寫著一些家常瑣事和小女子們的悲歡離合。她是一位空前絕後的文學巨匠,她為讀她和她作品的人們,留下了一連串的不解與讚歎。

(三)張愛玲與上海的人

張愛玲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上海是她的故鄉。她在上海生活了二十五年,也在這裡留下了太多她與人的交流的痕迹,有親人的,有朋友的,也有情人的。

張愛玲與父親張廷重的關係一般,而在母親離開上海,姨太太進門後,她與父親的關係就變得極其尖銳。她的父親是一個典型的清朝遺少,傳統的夫權父權至上的思想根深蒂固。而母親黃逸梵卻清秀而有才華,崇尚西洋文化,對官宦世家出身的張廷重遺少作風素來看不慣。按她的意願,張愛玲應該從小就調理得溫文爾雅,氣度非凡。大家閨秀應該從小就注重氣質、文化的修養。夫妻倆最初的爭執就源於不同的文化崇尚上,但都十分喜愛張愛玲。可顯而易見,張愛玲受母親的熏陶影響更大一些,尤其是在爭取個人權利及男女平等的那部分。她的心裡贊同母親離婚就是明證。張愛玲得到的關於另一種生活方式的明確信息,最初就來自母親,而且在她早年生活中面臨抉擇的幾個重大時刻,母親的支持起了決定性作用——使她得以完成西式的教育,並最終走上職業女性的路途。但是一個女兒所要求於母親的,決不止於這些。且不說她母親遠非一位循循善誘的教師,就算她在某種意義上碰巧扮演了人生導師的角色,站在孩子的立場上,張愛玲也還有生活原則之外的、她更想得到的東西,那就是母愛。儘管母親情感淡漠,她讓女兒進學堂,讓女兒學作淑女,非出於對女兒的關懷,更多的是出於對她信奉的價值觀和原則的執著,但張愛玲受到的這種教育和熏陶,為她今後文學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所以,儘管張愛玲日後與母親有著深厚的感情的。

張愛玲自香港回上海後,一直與姑姑張茂淵同住。姑姑性格恬淡,很少與外界聯繫,這點倒與張愛玲相同。於是姑侄之間,倒也性情相篤。她們同樣喜歡看電影,吃西點,讀通俗小說與小報,淘舊書攤。張愛玲的母親就曾與她的姑姑共同出國留學,張愛玲與姑姑也頗合得來。她與姑姑幾乎從未鬧過彆扭,而且,朝夕相伴的姑姑給了張愛玲自己的照顧,張愛玲自己還寫了《姑姑語錄》,記錄的僅是姑姑為外人所不曉的趣言趣事。比如,《姑姑語錄.》中,她錄下姑姑一段自言自語的話:「又是這樣的懨懨的天氣,又這樣的虛弱,一個人整個地像一首詞了。」姑姑還說:「我每天說半天鐘頭沒意思地話,可以拿好幾萬的薪水;我一天到晚說著有意思的話卻拿不到一個錢。」對於好的別緻的人和事,在張愛玲的眼裡都出奇地明凈,不夾雜絲毫個人的私念,她善於從極小的生活處觀察到朋友的長處和可欣賞處,朋友對於她如同一份可口的食物,她非常盡心地去品嘗,姑姑就是她一份可口地「食物」!

另一個人就是胡蘭成。張愛玲是那樣地喜歡胡蘭成,以至於把自己的愛,自己的一顆心,自己的終生給了他。張愛玲把自己的一切本色給胡蘭成看。在他面前,張愛玲真的成了個小女孩,小女孩一樣的任性。她喜歡打扮,衣服總是很新,很整潔。愛吃零食,把自己調養的像一隻紅嘴綠鸚哥,買衣料胭脂與香粉。張愛玲在胡蘭成面前變得很低很低,很小很小,但她還是她自己的本色,還是她一貫的性格,一個真正的張愛玲。胡蘭成也非常喜歡張愛玲,婚後兩人依然那樣的交流。胡蘭成對張愛玲在文學上也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張愛玲和他在一起,感受到了愉快輕鬆,靈感迸發,那段時間頻頻有佳作發表。儘管胡蘭成有些輕薄,也和別的女人住在一起,張愛玲依然相信胡蘭成以前對她的感情。她的理性原也簡單,理性就是情感,情感就是理性,二者打成一片,底子就是「不自欺」——忠實於自己。張愛玲離開胡蘭成也十分絕決,因為那時胡蘭成早已不愛她的。那種溫馨與詩意皆是夢中的,而夢亦醒了。

(四)張愛玲的另類特質

張愛玲寫作時,愛用色彩濃厚、音韻鏗鏘的字眼,如「珠灰」、「黃昏」、「婉妙」,而不惜堆砌詞藻,以引起感官的刺激,只有她能夠那樣豐富而準確地演繹和深化了海派文化特色。

張愛玲喜歡一切有質、可感的東西,如顏色、氣味。她喜歡有刺激性、可以使人產生聯想的顏色。如:大紅、檸檬黃、寶石藍、蔥綠、都給她喜洋洋的生活實感。她認為顏色可以使世界顯得真實。對於氣味,許多別人不喜歡的氣味,張愛玲卻能從中悟出許多實感。霧,她說有輕微的霉氣;灰塵,有被雨打過後的實感;汽油,她能嗅出其中的異香;就連上海人不喜歡的蔥、蒜,她也能從中聞出生活中的匆忙與興奮。

張愛玲對服裝是很有研究的。她出身官宦,深諳中國的古老傳統。她研究服裝,是很細緻的,從顏色、款式、點綴品到時代與服裝的變遷,她是追求一種服飾的美,美的研究與欣賞。每一塊布料,不管是雅還是俗,她都能根據自己的悟性,設計成好的時裝。她喜歡色彩對比強烈的衣服,突出明麗的形象,大俗中透出大雅的性格,就像一種語言,述說著一個人、一段情、一件事。

張愛玲在錢財上一向是涇渭分明,清清楚楚的,十分西化。張愛玲在與姑姑同住時,錢財上也是彼此分明的。有時張愛玲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或器皿,姑姑便催愛玲及時補換。而愛玲對飲食的花銷,也僅拿出自己的那一份。逢年過節,張愛玲是會孝敬姑姑一塊衣料,或一盒糕點,而平時兩人的經濟是彼此分明,錙銖必較的。姑姑向她的朋友們學說張愛玲,並挖苦她「財迷」,但張愛玲卻並不以為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這樣人錢兩清,人不欠我,我不欠人,清楚豁亮,強似上海里弄的小市民們,相互沾小,又相互詆毀,不清不白地做人不如乾乾淨淨地清爽。

張愛玲在上海住過很多地方,但都有一個共同地特點,就是,房子里地擺設雖不名貴,也很簡單,但竟給人感覺是無價的,一種現代的新鮮明亮幾乎是帶刺激性的。浴室也是充滿了藝術性的,像一張張現代派的圖畫,又一種新的立體,給人無限思緒的飛揚。

張愛玲吃菜如同對待情人,不講究換花樣。才夾了一筷子,說:「好吃。」接下去就說:「明天再買,好么?」永遠蟬聯下去,也不會厭。也許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張愛玲的另一面吧。

張愛玲生活時代的上海,是一個夢魘時代。這時代的上海,舊的東西在崩塌,新的在滋長中。人茫茫然地生活於這個時代理,可是時代卻影子似的沉下去,人覺得是被拋棄了。張愛玲就是這個特殊時代的一個特殊的作家。亂世的社會,末世的人生,他們的靈與肉、歌與哭、淚與笑,構成了張愛玲的世界。她是封建末世貴族的最後一個見證人,那些末世貴族人都在這回憶與現實之間生活的沒落、尷尬、騷動、苦悶與小奸小壞的嘴臉,都借著張愛玲的彩筆,留下最後一抹迴光返照。

上海給了張愛玲窺看世界的窗口,張愛玲也在上海展現她炫目的光華與色彩。她在寫世俗的生活,卻給你一份認知和情感的親切,但沒有因為親切而失去作品的深刻。張愛玲擅長的即是此,極平常普通的東西,她也能道出它不平常的內核,因為她有自己的人生道理:好的作品還是在於它是以人生的安穩做底子來描寫人生的飛揚的。沒有上海世人百態般的平常的人生的安穩做底子,那些飛揚於一時的非常之事也只能像泡沫一般。因為愈平常的事物愈安穩,愈安穩愈有永恆的意味。在張愛玲的視角中,透過這層永恆,人生不過是些由小情趣組成的生命的重複罷了。生命在她那裡從根本上就是一張透明的玻璃,透過它你見到的一切都是蒼涼的,沒有意義的。張愛玲的智慧之花絢爛開放,點染了十九世界四十年代的上海文壇。那華麗中帶著凄艷,熱鬧中透出荒涼,喚出人們的一絲留戀,一絲驚嘆,一絲感傷。她知道,營造的這個世界是註定要毀滅的,絢爛不過是毀滅前剎那的光亮罷了。

上海是張愛玲出生的地方,是她成長的地方,是她戀愛的地方,是她輝煌成名的地方,是她終生難忘的地方,充滿了關愛、回憶、傷感與無法言表的感覺的地方。上海以張愛玲為驕傲,張愛玲也與上海有著解不開的緣。

如今,張愛玲走了,儘管她曾經是那樣的真實,不論對待文字還是她自己的情感。快樂的文字卻無法拯救傷心的情感,張愛玲還是走了,離開了上海,不帶任何牽掛地走了。我們享受著她給予的文字質感,同時也品嘗了一份難言的酸楚……

上海依舊,而愛玲不再,我們將永遠記住張愛玲,偉大的充滿靈感的神奇女性。

張愛玲屬於上海,張愛玲屬於中國,張愛玲屬於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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