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杜絕興奮劑,中國才能不再授人以柄|興奮劑|奧運會

  原標題:興奮劑,現代奧林匹克運動的頭號公敵

  作者:郭劍慈鑫

  北京時間今天上午,新華社記者從中國游泳協會負責人處獲悉,中國游泳運動員陳欣怡,在8月7日里約奧組委實施的賽內興奮劑檢查中被查出A瓶氫氯噻嗪陽性,陳欣怡目前已提交了B瓶檢測和召開聽證會的申請。

  中國游泳協會負責人表示,該協會對此事件高度重視,已要求陳欣怡積極配合調查,如實陳述事實,認真執行反興奮劑規定,依法維護正當權益。該負責人同時強調,中國游泳協會堅決反對使用興奮劑,將主動配合國際體育仲裁院開展調查,並尊重國際體育仲裁院的最終決定。

  此事一經披露,國內外輿論一片嘩然。

  中國反興奮劑堅決不手軟

  中國體育曾在興奮劑問題上栽過不少跟頭,使用興奮劑的選手也不鮮見,2009年國家體育總局前局長袁偉民出書《袁偉民與體壇風雲》,提到2000年悉尼奧運會前夕,國家體育總局宣布所有血檢超標者不得參加奧運會,「馬家軍」7名取得奧運參賽權的隊員中6人被證實使用興奮劑或有違禁嫌疑。

  正是從悉尼奧運會開始,中國體育界慢慢意識到只有完全杜絕興奮劑,才能不再授人以柄,才能光明正大走上競技賽場。2008年北京奧運會是中國體育史上重大轉折點,最近兩個奧運周期,儘管在處理興奮劑違規的明星運動員時屢有「未及時通報」現象發生,但中國體育界對興奮劑的打擊力度從未減弱,舉報機制更是在體育界內部收效顯著。

  最近兩個奧運周期,中國反興奮劑力度之大得到國際社會認可,「寧可不要成績,也絕不允許出現興奮劑問題」已經成為中國參加各項國際大賽的前提條件,必須有運動員本人簽字、省級訓練單位負責人簽字、國家隊主管教練簽字、國家隊總教練簽字的《反興奮劑承諾書》更是成為國字型大小運動員「標配」。

  在里約奧運賽場,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從運動隊方面得到的信息驗證了上述說法,中國體育軍團把反興奮劑工作作為隊伍日常管理工作的重中之重,各項目代表隊嚴防死守,只為防止在興奮劑問題上再栽跟頭——除了反覆重申、教育、巡查各隊的反興奮劑工作之外,相關部門還在儘可能杜絕一切「涉葯」隱患,運動員從日常飲食到治療傷病所需藥物的審查,均執行最嚴格標準。

  此外各項目國家隊在京外集訓時,肉類、奶類等容易導致食源性興奮劑違禁的食物,均由北京國家體育總局訓練局專供;部分項目的國家隊隊員提前一年就被禁止在外就餐。此外,中國代表團在選拔各參賽項目運動員時,嚴查運動員的「涉葯」經歷,一部分實力很強但未能入選里約奧運會中國代表團的運動員就與此有關。

  然而,反興奮劑工作從來都不是萬無一失的。

  興奮劑作為奧運會毒瘤長期存在

  翻看中外體壇編年史不難得出結論,奧林匹克發展史,同時也是一部深重的反興奮劑發展史。

  迄今為止有史可查的第一例奧運選手使用興奮劑的案例,是美國馬拉松運動員在第三屆奧運會上服用含有「士的寧」的食物,以此提高骨骼肌的緊張程度,得知此事的其他運動員向比賽組織者提出抗議。而據中國反興奮劑中心的專家介紹,在1896年第一屆奧運會上就有運動員通過酒精來刺激大腦中樞,旨在使自己比賽時更加興奮。

  20世紀30年代是反興奮劑界公認的「興奮劑泛濫使用」開端,運動員濫用興奮劑的局面直到1968年才在某種程度上得到控制——那一年墨西哥奧運會國際奧委會第一次正式引入興奮劑檢查程序,瑞典現代五項運動員漢斯·貢娜被檢出「乙醇」。

  現代奧運會歷史上沒有被查出興奮劑案例的奧運會只有1980年莫斯科奧運會,但包括美國、西德在內的64個國家抵制了那屆奧運會。

  從2000年悉尼奧運會開始,人們發現興奮劑非但屢禁不止,反而來勢更加兇猛,幾乎90%的興奮劑案出自田徑、游泳、舉重三個重災區。

  以2012年倫敦奧運會為例,這屆奧運會賽內共查出12例興奮劑違規,美國(柔道)、俄羅斯(場地自行車)、巴西(賽艇)、義大利(競走)、摩洛哥(中長跑)、摩爾多瓦(鏈球)都涉及其中,而按照「奧運會尿樣留存10年」的規定,今年5月,國際奧委會宣布另有23名來自6個國家(地區)的倫敦奧運選手尿樣複檢未能過關。

  而在歷屆奧運會上,有大批明星選手被先後證實使用興奮劑來提高運動能力,美國田徑明星幾乎被一網打盡——卡爾·劉易斯和格里菲斯·喬伊娜因為年代久遠逃過處罰,短跑女皇瓊斯、飛人加特林、蓋伊、鉛球冠軍亨特都被列入因使用興奮劑被禁賽的名單。

  此外,加拿大短跑明星約翰遜、牙買加短跑明星鮑威爾、英國短跑名將錢伯斯也都成為興奮劑的「明星代言人」,他們在奧運史上留下了無法抹去的污點。

  近兩年來,俄羅斯體育界遭到世界反興奮劑組織對其大面積使用興奮劑的指控,一大批運動員也被查出「涉葯」。俄羅斯代表團一度面臨被取消里約奧運會資格的窘境,被查出「涉葯」的俄羅斯運動員中,甚至包括具有良好國際形象的著名網球運動員莎拉波娃。

  明星運動員的落網,標誌著世界反興奮劑工作確實卓有成效,而近年來最震撼的案例當屬「環法」大賽七連冠得主、抗癌鬥士、美國自行車選手蘭斯·阿姆斯特朗的「認罪」——他曾多次公開表明自己的清白和他對興奮劑深惡痛絕的態度,但在2012年8月,阿姆斯特朗終於承認了自己使用興奮劑,隨即,他的七項環法大賽冠軍被收回,並遭到了國際自行車聯盟終身禁賽的處罰。

  杜絕興奮劑有多難?

  據中國反興奮劑中心的專業人士介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世界反興奮劑工作的永恆主題,尤其是在興奮劑產品逐漸向生化科學以及基因工程進行轉化的背景下,多種禁藥只能在「被使用」之後添加進禁藥名單。

  從專業角度講,「興奮劑」除了禁藥,還包括禁用方法。

  比如「篡改血液和血液成分」,包括「向循環系統內注入或回輸任何來源及任何數量的自體、同種異體(同源)或異源血液或血紅細胞製品」,還包括「人為提高氧氣攝入、輸送或釋放的方法」,以及通過物理或化學手段,以任何形式向血管內輸送全血或血液成分。

  對於「基因興奮劑」,目前世界反興奮劑中心的規定是以下具有潛在提高運動能力的手段禁用:轉入核酸聚合物或核酸序列;使用常規或經基因修飾的細胞。

  最新的可以幫助運動員提高運動能力的方法,是經顱直流電刺激(tDCS),運動員在訓練時戴上特殊的耳機裝備,微小的直流電可以直接刺激大腦,使大腦中的運動神經元更加活躍,已經有奧運選手用這種裝備進行訓練了——一部分科學家的看法是,一旦大腦的快速反應形成肌肉記憶,其作用相當於「使用興奮劑」,不過這項技術「目前合法」。

  俄羅斯深陷興奮劑泥潭事件最近兩年來持續發酵,成為國際體壇一大熱點,這也使得國際反興奮劑工作的力度需要進一步加大。隨著國際反興奮劑組織已經展開對2008年、2012年兩屆奧運會運動員尿檢的複查並逐步公布被複查出的使用興奮劑運動員名單,外界發現潛在的「涉葯」運動員數量之多超過了人們的預期。

  隨著這種情況的發生,一種令人不安的氛圍也在奧運賽場形成——詆毀、侮辱等有過「涉葯」經歷但已經恢復清白之身的運動員,或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來自某些特定國家的運動員,成為了一種潮流。

  從澳大利亞游泳選手霍頓公然聲稱孫楊是「興奮劑騙子」,到美國游泳選手莉莉·金炮轟所有使用過興奮劑的選手。莉莉·金還在參加本屆奧運會女子100米蛙泳時,對曾有過「涉葯」經歷的俄羅斯選手埃菲莫娃進行了污衊性的言語「攻擊」,後者一張含淚的照片第二天出現在媒體上。

  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在里約奧運會現場,可以感受到運動員群體中正在爆發一場以言語攻擊和人身侮辱為特徵的所謂反興奮劑運動,一部分「清白」的運動員正在對另一部分所謂的「問題」運動員進行各種詆毀和打擊,以顯示他們對反興奮劑的堅定立場。

  但這並不符合國際反興奮劑工作的原則和奧林匹克精神——反興奮劑工作依靠的並不是對假想對象的猜忌、侮辱和人身攻擊,奧林匹克精神所包含的公平公正,也反對一切形式的歧視。

  在當今社會,奧運會和商業體育的功利色彩越來越重,興奮劑作為伴生毒瘤長期存在,而控制與防範興奮劑的根本在於技術進步、監控威懾和對運動員、教練員進行深刻的反興奮劑教育。

  侮辱和詆毀特定運動員群體的方式對解決興奮劑問題無濟於事,只會讓宣揚友誼、進步的奧運會賽場走向異化。

責任編輯:劉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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