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老謀深算卻未逃出「牛繼馬後」的劫數:東晉皇帝並非司馬一族

歷史百家匯第二十二期《司馬懿老謀深算卻未逃出「牛繼馬後」的劫數:東晉皇帝並非司馬一族》

(文/歷史百家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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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正在熱播的《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收穫了不俗的口碑。該劇從曹魏的全新視角切入,抒寫了魏國大軍師司馬懿跌宕起伏的傳奇人生,勾勒出一個波瀾壯闊的三國英雄時代。

三國末期曹魏的大將軍、太尉、太傅司馬懿與二子司馬師、司馬昭都是權傾一時的權臣。司馬炎於265年取代曹魏政權而建立新政權,建國號為晉,定都於洛陽,西晉代魏後,280年滅孫吳,結束了三國鼎立的分裂局面,重新統一。但滅吳後,西晉舉國沉浸在奢侈腐敗的氣象之中,晉武帝出身世族,其家族經過長期發展,早就形成龐大的權貴集團。因此自西晉建立,政風十分黑暗,貪贓枉法,賄賂風行。八王之亂後西晉元氣大傷,內遷的諸民族乘機舉兵,造成五胡亂華的局面,大量百姓與世族開始南渡。在歷經了晉惠帝司馬衷,晉懷帝司馬熾、晉愍帝司馬鄴的26年短暫統治後,西晉政權土崩瓦解,西晉是魏晉南北朝長期分裂時期中的短暫統一,所謂「曇花一現」。

在五胡亂華的動亂局面中,西晉王朝匆匆結束,晉愍帝被俘後,司馬睿在晉朝貴族與江東大族的支持下於317年(建興五年)稱晉王,建元建武,318年(太興元年)即帝位,為晉元帝,史稱東晉。按理說,東晉政權建立了,即使只統治了半壁河山,也總算延續了司馬家的香火,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今天我們要說的是司馬懿的曾孫,東晉開國皇帝晉元帝司馬睿的故事。話說司馬懿第五子琅邪王司馬伷(司馬炎的叔父),取了個老婆諸葛氏(諸葛太妃,諸葛亮同族兄弟諸葛誕之女),生了四個兒子。其中長子司馬覲(襲琅邪王)後來取了個美女老婆叫夏侯光姬(夏侯淵的曾孫女),故事就從她開始吧。

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得從司馬懿時代說起,公元223年(魏黃初四年),天水張掖一帶久旱忽雨,忽雨又變成大雨,大雨竟然連天數月不止,多地發生泥石流,在一個名叫柳谷口的地方,從高高的山谷里衝下來許多奇奇怪怪的石頭。

這些石頭,有的象馬,有的象牛,還有的石頭象麒麟象鳳凰,令人驚奇,一時傳言四起。地方官員也覺得此事神奇,到現場做了詳細察看,並繪製現場圖表。從柳谷口流下來的石頭之中,按前後順序,有七匹石馬,一頭石麒麟,一頭石白虎,一頭石牛,還有八卦,星圖等。最奇怪的是在一塊象靈龜的石頭上,龜背處居然出現了三個字:「大討曹。」任何朝代也難免有負責任的官員,當時的張掖太守於綽就寫了一份調查報告並附現場圖表,把這異事異象向當時的魏國皇帝魏文帝曹丕做了彙報。魏文帝知道後大喜,把這一祥瑞詔於天下。不過當地有一個張半仙認為每次出現此變故應當是有大事發生,這次大討曹定然預示著魏朝的興衰,而另一半在《健康實錄》里說了,泥石流的現場先出現了七匹石馬,之後才出現了石質的牛。有比張半仙還高明的人說裡面隱藏著神秘的預言「牛繼馬後」。

司馬懿當政之時就有代魏之心,當時有一本流傳很廣的讖書叫《玄石圖》,上面記有「牛繼馬後」的預言,司馬懿又請星象家管輅占卜子孫運勢,管輅占卜的結果與《玄石圖》不差毫釐。司馬懿不解何意。後來他位居丞相之職,權傾天下。在曹魏政權里,有一個叫牛金的大將軍,很早投靠曹操,後來跟司馬懿東征西戰,打了許多勝仗,還親自戰勝蜀國名將馬岱。要命的是,牛金手下將士對牛金很忠誠,牛金在朝野中口碑好威望高。

司馬懿這傢伙,城府之深,古今難及,一向謹慎低調,做好事假裝不愛留名卻每每美名傳揚,做惡事從不落人口實卻真的不留任何把柄。司馬懿發明製作了陽陰酒壺,請牛金來家赴宴。陰陽酒壺同普通酒壺一樣,也是只有一個壺嘴出酒,並不讓人生疑。但先倒出的酒沒毒,再倒出的酒有毒。酒中下毒,牛金為人坦蕩,沒有提防之心,「飲之即斃」,就這樣稀里糊塗地送了命。司馬師不解,問道:「牛金對父親忠心耿耿,奈何殺之?」司馬懿訓道:「讖書有預言,馬後有牛,不毒死牛金,子孫將有後患啊!」

司馬懿自此以為,牛金已死,朝中再無可疑之「牛」了,子孫便可高枕無憂坐享福貴了,殊不知世事難以預料。

此後,司馬炎傳位司馬衷。司馬衷懦弱,國政先後決於著名妒後賈南風和幾個權臣,內戰紛起,胡患紛起,國家政權不穩,社會開始動蕩不安。之後繼位的都是徒有虛名的小皇帝,晉懷帝司馬熾在位7年,晉孝愍帝司馬鄴在位5年。

至此,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司馬衷、司馬熾、司馬鄴,一,二,三,四,五,六,七,晉朝七匹「馬」都出場了,那麼,「牛」在哪裡?但人算不如天算,前生後世,後世今生,二十五年後,「牛繼馬後」還是一兆成讖。

誰也想不到,這繼「馬」之「牛」竟然是在司馬懿死後,孫子司馬覲襲封琅琊王后,其妻夏侯光姬被封為妃子。夏侯光姬(?-307年),小字銅環,沛國譙縣(今安徽亳州)人,夏侯光姬出身於將門、官宦世家,其曾祖父夏侯淵、祖父夏侯威皆是東漢、三國時期著名將領,夏侯淵官至征西將軍,夏侯威官至兗州刺史;其父親夏侯庄、兄弟夏侯湛是西晉時期官員,夏侯庄官至淮南太守,夏侯湛亦是西晉文學家,官至散騎常侍。夏侯光姬為人很風流,沒多久就與王府叫牛欽的一個小吏,據傳就乃牛金之子,勾搭成奸,後生下了司馬睿。應了《玄石圖》」牛繼馬後「之說。

原來,這司馬睿本是牛睿。「牛繼馬後」,即是指司馬睿為牛氏之子,牛姓代司馬氏繼承帝位。歷史文獻有多記載,除了《晉書》和《魏書》,《鶴林玉露》、《容齋隨筆》、《賓退錄》等書也有相關描述。後人遂戲謔地稱司馬睿為牛睿,比如明朝思想家李贄,就直稱東晉為「南朝晉牛氏」,而不稱司馬氏。至此,柳谷口牛繼馬後的預兆,用司馬懿想像不出來,用事後又都能理解的男女通姦方式全部應讖。只有讓司馬懿的在天之靈欲哭無淚了。司馬懿忙了半天,最終還是未逃出「牛繼馬後」的劫數,好像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妥當;但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城府太深、謀慮太遠,反倒促成了「牛繼馬後」的結局。

繼馬後不僅出現在這些私人著述中,在正史中也有體現。如北齊魏收的《魏書》、唐代的《晉書》。對此也有些人認為,這是史學家為抹黑東晉王朝的正統性而編造出來故事。縱橫五千年的小編甜心即可發現,其實「牛繼馬後」最早的記載出自東晉時期史學家孫盛的書中。在他的《晉陽秋》殘本中記載:「又初元石圖有『牛繼馬後』,故宣帝深忌牛氏。遂為二榼,共一口以貯酒。帝先飲佳者,以毒者鴆其將牛金,而恭王妃夏氏通小吏牛欽,而生元帝,亦有符雲。」

在看孫盛本人,他是東晉時期的人,作史極重史德。他曾為東晉征西大將軍桓溫帳下參軍,受到桓溫青睞。但他對桓溫第三次北伐,在枋頭的敗績,如實記載於《晉陽秋》中。桓溫得知此事大怒,威逼利誘,但孫盛不為所動依然秉筆直書。《晉陽秋》雖有不足,但「詞直理正,咸稱良史」。由此可見,孫盛記載牛繼馬後,並非空穴來風。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很能說明問題。宋人趙與時《賓退錄》中記載,一次晉明帝司馬紹(司馬睿的長子)問王導,晉為何能得天下?王導回到司馬懿創業的經過,以及司馬昭弒殺高貴鄉公等事。明帝聞聽後,嘆息道曰:「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遠!』殊不思『牛繼馬後』,晉已絕矣。」

關於「牛繼馬後」還存在著一種說法,那就是「牛」與「劉」諧音,也就是說將有劉姓者取代司馬氏,過來匈奴的劉淵滅亡西晉,劉裕滅亡東晉。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都已經是「往事付流水,今日成笑談。」

西晉一朝,司馬之馬共七位,從司馬炎265年建晉算起到317年西晉亡國,累計立朝52年。

東晉一朝,穿著「馬」的外衣、捧著「馬」的衣缽、舉著「馬」的旗號的「牛」家血脈,先後經歷了晉元帝司馬睿、晉明帝司馬紹、晉成帝司馬衍、晉康帝司馬岳、晉穆帝司馬聃、晉哀帝司馬丕、晉廢帝司馬奕、簡文帝司馬昱、孝武帝司馬曜、晉安帝司馬德宗、晉恭帝司馬德文共十一位「牛」帝,從晉元帝317年算起到420年劉袷滅晉,累計立朝103年。

到了王朝後期,西晉與曹魏一樣、東晉與西晉一樣,都是小皇帝掛名,國政操控在權臣重將手中,曹魏政權打下的政權班底和制度基業,業已被西晉七馬、東晉十一牛吃光耗盡,到劉裕起兵滅晉,曹魏政權這個大馬槽子也就徹底分崩離析了。

槽(曹)之不存,馬、牛將焉附?

附正史記載:

魏收撰寫的《魏書·列傳第八十四》記載道:「僣晉司馬叡,字景文,晉將牛金子也。初晉宣帝生大將軍、琅邪武王伷,伷生冗從僕射、琅邪恭王覲。覲妃譙國夏侯氏,字銅環,與金奸通,遂生叡,因冒姓司馬,仍為覲子。由是自言河內溫人。」

房玄齡主編的《晉書·元帝紀》(帝紀第六)對司馬睿的身世記載道:「元皇帝諱睿,字景文,宣帝曾孫,琅邪恭王覲之子也。咸寧二年生於洛陽,有神光之異,一室盡明,所藉藁如始刈。」但在元帝紀的結尾,又記載道:「初,玄石圖有『牛繼馬後』,故宣帝深忌牛氏,遂為二榼,共一口,以貯酒焉,帝先飲佳者,而以毒酒鴆其將牛金。而恭王妃夏侯氏竟通小吏牛氏而生元帝,亦有符雲。」

其它記載:

宋代洪邁《容齋隨筆·晉之亡與秦隋異》:「 秦、晉、隋皆相似,然秦、隋一亡即掃地,晉之東雖曰『牛繼馬後』,終為守司馬氏之祀,亦百有餘年。」

宋代趙與時《賓退錄》卷二:「 晉明帝問王導晉 所以得天下。 導陳司馬懿創業之始,及司馬昭弒高貴鄉公事, 明帝以面覆牀曰:『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遠!』殊不思『牛繼馬後』,晉已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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