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愛玲齊名,被蘇青嫉妒的紅色特工,何以背負43年漢奸罪名

她曾與張愛玲、蘇青、潘柳黛並稱為「民國四大才女」,並翻譯高爾基的《海燕》、《鄧肯自傳》等作品。

她曾用秀筆寫出眾人皆知的歌曲「春天裡來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陽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她還是一位打入汪偽特工總部「76號」的一位紅色間諜。

然而,在成功完成任務後卻換來戀人不能成婚,罪名不能洗清的後半生,平反昭雪後,她此生無望,服藥自殺。

亂世紅顏,丹心報國,未想出演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關露(1907年~1982年),一位具才情、容貌、膽識、忠義於一身的奇女子。

其實,她離開我們僅三十多年的時間,但她的故事對於現代的我們卻又像隔世的悲歌,唱響在遙遠的,不可觸及的,歷史的另一岸。

關露是一位文藝青年,早年喜歡創作,曾名揚上海文壇。

和許多接受新思潮影響的女人一樣,她有過逃婚的經歷,被自由戀愛的戀人欺騙感情的經歷,也有過第一次婚姻失敗的經歷。

然而,對於她一生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在加入共產黨以後,被地下黨派到汪偽特工總部「76號」策反特務頭子李士群,那時她32歲。

可以說能入選做卧底的女人,首先她得有機智過人的敏銳與膽量、得有嬌艷如花的容貌,還得有交際迎合察言觀色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對於國家的忠心與對黨的信念,如果她缺乏其一,上級都不敢輕易下這一手險棋。

當然,這些她都具備。

所以,當她的上級領導潘漢年找到她時,她聽從一切黨的指令。而就在那時,平民大眾或者當時文壇對她的定位是一位熱情洋溢、前途無量的女詩人或者女作家。

就在她秘密接受任務以後,關露搖身一變成了汪偽特務頭子家裡的紅人,這在上海灘上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也賺了無數罵名。

然而,她記得潘漢年和她說過,無論任何人罵她是漢奸,她都不可以解釋。這說明已經明確的告訴她,要接受一切委屈與非議。

在此之前,關露認識了她一生的真愛王炳南。

王曾是周恩來的得力助手,對於她的工作認同並支持,曾經在送給她的照片背面寫著:你關心我一時,我關心你一世。

或許是對於國家的信仰,也或許是愛情的力量,關露接受了所有非議,承擔了一切風險,收集了大量敵方信息後又成功策反李士群。

在那兩年里,她失去了以往所有的朋友,不解、謾罵聲浪越來越高,她盼望完成任務以後,可以「回去看望爸爸、媽媽」(意為解放區、延安)。

可是,新的任務又來了—恢復與日本共產黨的聯繫。

1942年,她又一次上路,按上級指令,受聘於由日本海軍部控制的《女聲》雜誌編輯。

在此期間,她刊登了許多暗含反戰愛國色彩的文章,並培養和發現很多進步文學青年,但卻因為參加「大東亞文學者大會」而徹底背上了「漢奸」的罪名,以至於從此洗刷不掉,並在左聯作家中文名齊臭。

文頭說,關露曾遭到蘇青的嫉妒,源頭就是《女聲》的銷量超過了蘇青的《天地》。

於是,蘇青曾發文痛斥關露整容修鼻樑一事,其中不乏尖酸、刻薄之語,但是關露並不對此事做回應,因為她不屑於女人間的小家子氣。

特殊使命完成後,關露以為這回終於可以自由呼吸了。

一方面,她要和相愛了多年的戀人結婚 ,另一方面她要繼續完成她的寫作夢想。

然而當她回到解放區後,卻因為她在「白區」的經歷而不間斷的受到重複審查,她寫的文章也不可以以關露的名字發表,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的戀人王炳南寄給了她一封絕交信。

王炳南的「背信棄義」純屬無奈。因為他當時負責的是陪同周恩來參加重慶談判,上級考慮到關露已成為公認「漢奸」,不得已才令王寫下了那封讓關露徹底絕望的信。

1955年,潘漢年被錯捕入獄,關露受到牽連,入獄兩年。那年她49歲。

1967年,關露再次被捕,入獄8年。那年她61歲。

原因都是因為她曾經是「漢奸」。

1982年3月,關露在病床上接到了對她平反的決定。

那年冬天,病體羸弱的關露在她狹小簡陋的房間里服藥自殺。

追悼會上,她曾經的戀人一直站在人群的後面不發一語,白髮蒼蒼的老人表情沉鬱,只有他知道關露被冤枉的43年里遭遇了多少委屈。

而沒人知道的是在獄中寫過「寧為祖國戰鬥死,不做民族未亡人」的關露,是怎樣孤獨的熬過了那些等待被理解、被認同、被昭雪的日日夜夜?

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抵抗對愛人的思念又無法得以相守的無奈!

好在她堅信會有平反的那一天,所以,她頑強的等,直到那束光直豎豎的照到她眼前時,她發現周遭的一切都有了光亮,而她太累了,那雙被刺痛的雙眼終於想閉上了。

這是一位把赤誠之心刻到骨頭中的女人,她不該被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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