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冒死珍藏十萬文革底片曝光

2013-06-05 17:02

持人:譚琳 本期嘉賓:李振盛

1988年獲《艱巨歷程》全國影展「系列新聞照片大獎」

1996年應哈佛大學邀請來美國訪問講學,旅居紐約

2003年出版《紅色新聞兵》評為「世界最佳攝影畫冊」

2004年獲美國海外記者俱樂部「最佳攝影報道獎」

2005年入選150年來「世界54位新聞攝影大師」

2006年入選「影響世界未來50華人榜」

2007年《牛津攝影指南》單列「Li Zhensheng」詞條本期嘉賓: 周馬麗 美國中文電視新聞主播

譚琳導語::2003年,一本大紅封面的攝影畫冊出版,書中發表的300幅文革照片震驚全世界。當年,這本名叫《紅色新聞兵》被《美國攝影》雜誌評選為「世界最佳攝影畫冊」,也被美國多所大學相關專業選為教科書。這本畫冊於2004年獲美國海外記者俱樂部「最佳攝影報道獎」;他就是被稱為「文革攝影家」的李振盛。 這次我很榮幸請到已經七十多高齡的李先生,也聽他講述十萬張底片與那個瘋狂年代的故事。中文巡禮首播時間:周六、周日 22:30pm-23:00pm重播時間:周日、周一 7:30am-08:00am播出頻道:美國中文電視73台, 63.4數字台節目組聯繫:wuzhang@sinovision.net譚琳:中文巡禮大家談,歡迎收看本期節目。首先要感謝新聞界的老前輩李振盛先生做客我們中文巡禮的演播室。我們另一位嘉賓是美國中文電視的主播周馬麗。在這裡我想跟大家先介紹一下李先生的個人經歷。您是1940年在大連出生,1963年在長春電影學院畢業之後,被分配到黑龍江日報社工作,也因此有機會拍攝和記錄從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在文革期間,您拍攝了大量照片,其中也包括一些負面的。比如說李范武、任仲夷被批鬥現場的照片。李先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把十萬張底片藏在自家地板下面,因此保存了下來。在1968年年底的時候,李先生也在文革中被打倒了,和妻子一起被下放到了五七幹校。然後72年又回到報社工作,之後是在北京的中國人民警官大學新聞系執教,執教了多少年的時間?李振盛:15年。譚琳:也是15年。1998年李先生拍攝的文革照片首次曝光,並獲得了中國的新聞照片大獎。2003年,這一本《紅色新聞兵》的書出版了,現在先讓我們看一下李先生的作品。請導播為我們切一下圖片。這張照片是您什麼時候拍的?李振盛:1968年4月16號拍的。這個解放軍戰士被評上黑龍江省「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積極分子」代表,他渾身掛滿了像章。像章不是他自己戴的,如果是自己戴的就毫無意義了,這個人就是精神上有問題。因為他是先進代表,到哈爾濱農村去給貧下中農演講。演講的時候他的事迹感動了聽眾,170多個人上台把自己的像章摘下來戴在他身上,身前身後帽子上都有。譚琳:這張呢?李振盛:這是在1968年的4月5號,當時是要鎮壓反革命。譚琳:這張?李振盛:這張是少年兒童參加文革中的國慶節,高舉著毛主席在天安門上招手的照片,拿著紅氣球在歡呼。譚琳:這張是?李振盛:這張照片是我的婚禮,1968年1月6號。譚琳:那時候都是掛牌子嗎?李振盛:不是。當時算是搞了一個黑色幽默。有一個朋友,就是站在右邊伸著手的高個子,他搞了個幽默把,現在講叫惡作劇。譚琳:像批鬥一樣。李振盛:那個時候結婚的程序也就是,我們那個會議室有毛主席語錄、毛主席畫像。正常進行當中,他就送上來兩個包。報紙包的,一層又一層的。現場人都不知道,要我們打開。打開一層又一層。我當時還說了,我還幽默,我說這不是馬三立的相聲嘛。譚琳:那這張呢?李振盛:牌子上我要說一下,牌子上黃紙上寫著紅字「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新郎」和「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新娘」。這就對應當年批判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所以筆墨當隨時代,這掛牌子也掛得像當年的批鬥一樣。後來中央電視台做了一個節目說文革婚禮看了很多,都是拿紅語錄這個姿勢,或者是這個姿勢。譚琳:好,那您跟我說一下這張照片。李振盛:這張是個5歲的小女孩,被評上了全省的「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積極分子」。她一個大字不識,就是會唱兒歌,會跳兒童舞,就算她忠於毛主席。現在她給這些解放軍代表跳所謂的忠字舞。跳完之後這些大人還要表示:我們的心沒有小代表對毛主席的心那麼紅,我們沒有那麼忠。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譚琳:這張是?李振盛:是我的自拍照。我在做記者的時候有習慣,就是每次採訪結束的時候,不管大相機或小相機都剩下1、2張底片,大的是120,小的是135,這張是135,剛才那是120。剩下照片回報社的時候,準備路上萬一有突發事件的時候,別掏出槍來沒子彈。但是多數是用不上的,回來以後捨不得把它沖成白板,就自拍。這些年來攢下來很多的自拍照。譚琳:這是誰啊?李振盛:這位老者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先行者,叫任仲夷,他在「十五大」。文革的時候我拍到他被批鬥的照片。這次我以美國一個雜誌的身份,採訪「十五大」,我當面向他贈送這張照片。這個字是非常重要的題字,是中國國務院原副總理兼國防部長張愛萍將軍給我題寫的「讓歷史告訴未來,李振盛文革攝影作品集」,提在2001年1月。譚琳:這個是對您歷史貢獻的肯定啊。李振盛:在這前幾年,您說的我獲過新聞攝影大獎,展出的時候,他在中國美術館,是在1988年3月10號,他就出席了,接見了我。他說你為人民記錄了歷史,我國家為民族做出了貢獻,人民會感謝你的,當時他這個講話,媒體都引爆了。譚琳:說到李先生和我們美國中文電視的淵源,其實有17年了。當年也是我的前輩,我們美國中文電視的主持人羅賽老師採訪了您。但是那個時候您的《紅色新聞兵》還沒有出版。但是十多年過去了,您看您已經成為了世界頂級的攝影大師,獲得了特別多的榮譽和獎項。從這本書03年出版到今天已經10年了,這10年您和您的作品,讓世界重新去認識和思考文革的10年。如果讓您自己去做個總結的話,會如何評價過往的10年?李振盛:先說我和美國中文電視的淵源。我1996年第一次跨出國門,96年的10月份到了紐約,當時哈佛大學邀請我去做演講。在哈佛大學演講之後,在那年,紐約幾個主要的媒體,比如說《紐約時報》,它的周刊有四頁說了我的作品。《時代周刊》用八頁介紹了我的故事和作品。我從哈佛演講之後,接受的第一家中文媒體的訪問就是中文電視。我記的很清晰,那是1997年2月10號,在法拉盛文教中心。今天來你們這裡一看,美國中文電視,鳥槍換炮,當時在很小的一個房間裡面做了一個訪談。譚琳:但是您過去那10年發展得更快。李振盛:那10年的發展,也得益於包括美國中文電視在內的世界各國媒體對我的訪談、宣傳,也幫了我很大的忙,謝謝你們。譚琳:那對於過往的10年,您怎麼評價?李振盛:過往的10年對我來說,至今仍然像在夢中一樣。因為我當年在文革中大約拍了10萬張底片。那個時候只是覺得這些底片記錄歷史,很有用。有什麼用,完全不知道。譚琳:您也沒想到今天它會變成歷史的見證。李振盛:歷史的見證想到了。但是如此的見證,向全世界見證在中國發生的這場苦難,這是沒想到的。能跨出國門,沒想到;走向世界,那更是個夢。現在都做到了,就是我現在在世界各國做演講的時候就說,我說我為什麼要做出這個展覽呢、出這個書呢?我就是想告訴全人類,在地球村任何一個角落所發生的人為的災難,都應該成為全人類共同汲取的財富。那為了歷史的悲劇不再發生,我就到處宣講。我說:記錄歷史、記錄人間苦難,是為了讓苦難不再發生。記錄歷史,是為了悲劇的歷史不再重演。譚琳:那當年您在拍攝文革照片的時候,您的心路歷程是怎樣的變化,在文革初期,您是一種怎樣的心態?李振盛:我在國際上走了許多國家做演講,他們媒體常常問這個問題。我說心路歷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是有階段的。周馬麗:您也是希望在這個機會裡面把自己煉成鋼嗎?李振盛:那首歌現在還能唱出旋律來:毛主席親手點燃的文化大革命的烈火把我們百鍊成鋼。能通過文化大革命把我們百鍊成鋼,我還甩掉了「三門幹部」的帽子,好事。後來主席又說了一句話,毛主席說:文化大革命7、8年來一次。我們年輕人聽著還算賬呢,7-8年來一次,我們一生趕上幾次呢?因為當時不知道一次多長,後來10年。那時候以為一次1-2年,7-8年來一次,算一算我們這輩子趕上三次差不多了。很幸福的事情,但是後來,現實使我們的思想發生了變化。變化在哪裡呢,原來以為文化大革命大發展,促進文化事業的發展。結果看到開始破「四舊」。破「四舊」我們也同意啊,破「四舊」立「四新」。但是在破「四舊」當中,寺廟被搗毀了,和尚被批鬥了。一些重要的建築,建築也是文化嘛,都被拆掉了。思想產生了第一個變化,悄悄地質疑。文化大革命,怎麼是在革文化的命呢?後來又發生了我感覺不人道的一些事情。比如說領導幹部被批鬥,任仲夷啊、省長被批鬥,批鬥得很慘。尤其是任仲夷,對記者一向是很好的,我們對他很有感情,省委書記兼哈爾濱市委第一書記。後來看到斗到那麼慘烈的狀態,墨汁抹臉,給戴了高帽。剩下半盆墨汁,順著脖領子給倒下去,穿過腰間從褲腿流出來。我一向崇尚人道主義,我看到這情景,我就覺得只能把它記錄下來。咱們無話好說,你一個小白丁,你要說這個你一塊挨斗吧,或者反革命了。我又產生變化了。到後來的變化就聯繫到個人了。譚琳:挨批鬥了,家裡受牽連了。李振盛:沒有,在這之前還有個人感情的,個人生活上的。比如說,我在大學時候和長春電影學院表演系一個女同學,大連老鄉,一塊考上的,那是初戀啊。秘密的初戀,那時候沒有敢公開戀愛的。後來我畢業了,她工作也畢業了,保持了6-7年的關係。後來她突然到哈爾濱去告訴我,說咱倆得分手了。為什麼,她說我的母親被打成地主婆,而且她不願意遊街示眾,她就上吊要自殺,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在文革當中敢於自殺的那些人,都是為了尊嚴而死。她上吊繩子斷了,弄了個半死,醒過來又一頭撞死在廁所的石頭上,死了。她本來是個中學優秀的教師。一夜之間變成地主狗崽子。她說我這個成分會影響你的前程。為愛而分手,這個過程很多故事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非要走了。為了讓我死心,半年之後寄來一封信,一個2寸的小照片,和一個男士合影,結婚了。後來她告訴我,說你和祖雲霞好吧,就是我現在的妻子。當時她到哈爾濱來,在報社也認識。她說她還是黨員,對你前程有幫助。後來半年之後真沒有指望了,就跟她結婚了。結婚了以後,她也有一樁事情。她的父親也自殺了。譚琳:這樣,李老師,讓我們休息一下,一會接著聊。譚琳:中文巡禮,歡迎回來。李先生,在您拍的十萬張照片中,其實十萬照片是特別特別多的,我也知道裡面有很多珍貴優秀的圖片。但是有幾張給大家印象特別深刻,有一張是您剛剛為我們介紹過的,就是王國祥的照片。我知道在您前幾年的時候,您還專門回國去尋找看望了您拍的這些人。您見到王國祥了對吧?李振盛:對。譚琳:當時您看到他的時候,您跟他交流的時候,您對文革思想上也好,後來的行動上也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他現在對文革、對那個年代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李振盛:王國祥曾經是珍寶島自由反擊戰的英雄。我在拍這個照片30年的時候,我在報紙上發文章,在《南方周末》上發文章,尋找王國祥,你在哪裡。不出一個月找到了,他在黑龍江齊齊哈爾。找到之後,媒體就跟著我去訪問他,那是文革30年的時候。後來又陸續見到他幾次。文革40年的時候,NHK電視台請我去訪問文革照片的主人公。因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蹤照片的主人公。包括任仲夷啊,還有給省長剃過頭的他的家屬。王國祥,見到他,我簡單的說。後來一個媒體對我們倆進行了訪談,寫了一篇東西《虔誠與懺悔》,這是題目。就說他還是在虔誠著,我已經開始反思文革了,而且我把我的反思講到了全世界去。我認為應該認清我們曾經相信的那些東西。當我們知道那些東西不是東西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懺悔。懺悔倒不一定是禱告式的,就是一種自己的醒悟吧。所以我們倆的狀態可以這麼講,他繼續虔誠著他的虔誠,我開始往後走的生命里都會反思我的反思。譚琳:馬麗對於文革了解嗎?你對文革的印象是怎麼樣的?周馬麗:其實李先生在說的時候我一直有個問題,王國祥他非常虔誠我知道。他說文革當時社會情況很好,社會治安很好,沒有嫖娼沒有吸毒。跟現在比起來反而是文革當時是一個非常良好的社會狀態。我一個問題就是想問您,王國祥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觸?另外我還想說,你們兩人是同時在這個環境下,經歷過成長起來的,那為什麼會有這樣天壤之別的感觸呢?李振盛:這個事情也是我的一個疑問。我比他大兩歲,我就講,老弟啊,你看文革給我們帶來那麼多的苦難,那你怎麼還對文革念念不忘呢?譚琳:是不是因為您自己受了苦,他沒有受苦,他在文革中受苦了嗎?李振盛:他還真沒受大苦。但是改革開放,他好像是受苦了,一家人下崗。所以他就跟我見面,面對電視機的鏡頭說,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周馬麗:現在還是90平米三居室的房子。李振盛:那個房子早沒有了,那個房子早賣了。那是第一次跟我們見面的時候,他賣了房子給兒子買車跑運輸了。後來去的時候,他們夫婦倆就在郊區農村租房子養豬呢。所以人的經歷不同,對於世界觀的形成會有所不同,還有文化的修養也不同,也決定對事物的認識不同。所以他就堅持著每到毛澤東紀念日的時候,他去作報告,他也享受著他的快樂。我享受著我反思文革的快樂。我能把我反思的東西向更多的人講,我覺得真是一種快樂。譚琳:那您覺得文革給您這代人帶來的最大影響是什麼?李振盛:文革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但總體來講呢,就是文化大革命,使中華文化傳統,5000年的文化傳統產生了巨大的斷裂。現在你在中國走遍名山大川,那些古迹的地方,所有的碑文,那些雕像,都是斷裂的,我看了那些幾乎要落淚。沒有文革,那些文物都會保存很好,這是對文化的毀滅。另外是對人的思想,對觀念的毀滅。當今社會出現的一些現象,都和文革不無關係。因為文化大革命,使任何人之間缺少了誠信。做事缺少了道德底線,所以就產生了毒奶、毒食品、不安全的水等等。環境被破壞,都是只為了發財,不顧一切。周馬麗:所以現在您也覺得現在社會上出現的那些比如說無良企業,喪失了企業良心去做這種對人有害的產品,您覺得這個根源可以追溯到文革的時候。譚琳:其實我有聽到過這樣的說法,我也跟一些老教授談過。其實在紐約,我相信電視機前的觀眾也有很多人經歷過文革。尤其是出國的知識分子,他們也遭遇了文革,他們也被下放過。那就有些老者跟我聊起過他們那個年代的事情。說肉體上的苦,讓我做勞動,做多少我都覺得能承受。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包括是你的好朋友,身邊的親人。大家在那種情況下,你的好朋友都跟你反目成仇,然後來指責你,就是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沒有了。而且任何人之間信任的斷裂,可能影響人的一生。就是慢慢的你對人的信任感很難建立。我聽到這樣說法,我只相信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這種說法相反,在其他國家說的人少,但是中國人說的特別多。就是人只能相信自己,不能相信其他的人。是不是可以追溯到文革?李振盛:你說得很好。當年在文革當中,學生斗老師,學生打老師,同事互相鬥同事。為了表示自己越革命,要把同事斗得越慘,自己越革命。更重要的是,孩子斗父母。家庭中都分成兩派,為了所謂的政治觀點,就產生分歧。譚琳:當時您的的底片,您怎麼就放心交給您的同事,當時您說,如果我有事了,我就交給你。李振盛:因為那個時候,我這十萬張底片不是都放在地板地下,都放地板地下要多大地方啊。我是把10萬上底片中負面的,所謂負面的,不準見報的那些用黃油布包起來,鋸了一個禮拜才鋸了書本大的洞口放在下面。後來我在報社被打倒了,我們夫婦倆都被下放到柳河五七幹校,那是中國第一所五七幹校。我就想了,這樣一個平房,萬一我們倆有生命危險,我辛辛苦苦拍的照片,存在地板里,誰都不知道了。想來想去,就託付了一個我們一起在農村參加「四新」運動的老同事,比我們年齡要大。就跟他講,這東西。他當時問我,我說這東西很有用,他說有什麼用,我說都是些負面的。他說負面的還有什麼用,我說越是負面的越有用。周馬麗:您當時就是覺得越是負面的越有用。有沒有想過,真的到了未來,比如現在,10年20年之後,您是當時有這種感覺嗎,感覺到未來它可能會有些什麼樣的作用。李振盛:它有用這是肯定的。因為我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在長春電影學院讀書,我們一個老師,是北京電影學院的副院長,在延安給毛澤東拍照的,叫吳銀賢(音)。他給我們講課講:攝影記者不僅僅是歷史的見證人,還應當是歷史的記錄者。這個話給我很深刻的印象,這個印象就使我多拍。記錄下來就會有用,因為它是歷史,具體到有什麼用,完全沒想到。後來我那個朋友看到我很凝重,像劉備託孤一樣託付他。萬一我們倆出事了,你設法把它拿走,拿走後保存起來。他說往哪交,交給誰。我說別交,看事態的變化吧。就是一種朦朧的狀態啊。譚琳:我知道您現在是經常用新浪博客啊,還有微博。現在做記者,跟您那個年代可能就是不一樣,因為您是用膠片。現在是全民記者,只要你手上有手機,你可以上網,就可以發布消息。周馬麗:都是路邊社了。譚琳:這樣時代的發展,對新聞工作的幫助怎麼看呢?李振盛:當然這是個信息爆炸的社會了。人人都可以做記錄者,而在我們那個年代,好像有相機的可以記錄。電台有錄音機的可以錄點音。那麼現在,時代的進步是非常好的。所以有很多人跟我講,包括在國內一些媒體的朋友。他說以後啊,再有什麼事啊,可不是你的了。意思說現在國內完整地全面地記錄文革的就是李振盛了。但是或許還有其他沒發現的人。他說以後再有,就不會是你的了。譚琳:全民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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