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炒的瓜子(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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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紛亂地奔跑著，時光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然而，某些突然而至的細節，還是能叩開你的心扉。只是一句簡單的廣告語：「媽媽炒的瓜子！」懷舊而且親情，心微微地顫動了。

　　春天的午後，太陽溫暖和煦。我想此時的母親，定然會搬一張矮凳，對著門口坐下，膝上放著笸籮，裡面盛滿了南瓜子。陽光暖暖地照在母親身上，母親的眼光在遙不可及的遠方凝固，遠方的景象使母親的思緒拉得很長、很長，在思緒的終端，快速地閃過一些記憶的片斷，在記憶的畫面上，母親清晰地聽到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看到了兒女們雀躍奔突的身影。

　　屋後的竹架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綠色的藤蔓掩映著露出半個身子的、胖乎乎的南瓜。收穫的季節，母親滿心歡喜地將摘回的南瓜一個個擺放整齊，動作嫻熟地把南瓜切成兩半，一把一把地將瓜瓤掏出，又用力將南瓜子從瓜瓤中擠出來，用水洗凈，然後攤在簸箕上，放到太陽下曬。晒乾之後，下一道工序就是炒瓜子。

　　那時候，家家燒的都是鍋灶，在灶膛里點著了火，拉起風箱，火苗就呼啦一下躥起老高。母親支起大鍋，在鍋里撒上薄薄的一層鐵砂鹽，把鹽炒熱後，就倒入南瓜子，用大勺子翻炒。母親的額頭滿是亮晶晶的汗滴，臉上是勞作的喜悅。我坐在灶前，拉動風箱，不時地給灶里加點煤渣。火苗聽著我的號令跳著舞。灶膛里的火金紅燦爛，富有生命力，全然不同於如今煤氣灶懨懨的幽火。

　　在物質日益豐富的今天，超市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口味的各式各樣的瓜子，而南瓜子依舊是我的最愛。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對南瓜子的那份酷愛，究竟為何？腸胃在過往歲月里養成的對某種食物無法割捨的依戀，如影隨形，若即若離，不能釋懷。

　　母親常常託人捎一袋袋的南瓜子給我。醇香依舊的關懷，瀰漫在歲月的深處，鐫刻在我的心底，我在一生的咀嚼里，領悟著母親對兒女深深的牽掛、惦念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