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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波校長談新詩

笑傲江湖:誰也沒有找到通向太陽的道路

——陸 波

得-鏘"的鑼鼓聲後,於是--

中國新詩的爸爸胡適同"嘗試派",中國新詩的媽媽冰心與"文學研究會",郭沫若同"創造社",汪靜之與"湖畔派",徐志摩、聞一多同"新月派",李金髮與"象徵派",戴望舒、卞之琳、何其芳、馮至同"現代派",艾青、胡風與"七月派",穆旦同"中國新詩派",李瑛、賀敬之與"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紀弦同"現代派",余光中與"藍星詩社",洛夫同"創世紀",北島、舒婷與"朦朧派",葉延濱、韓作榮同"新現實主義",昌耀與"新邊塞詩派",于堅、韓東與"他們",周倫佑、楊黎同甘共苦"非非主義",李亞偉同"莽漢主義",黑大春與"圓明園",海子同"神性寫作",江堤、彭國梁、陳惠芳與"新鄉土詩派",西川、歐陽江河、王家新同"知識分子寫作",伊沙、徐江、侯馬與"民間寫作",譙達摩、莫非同"第三條道路寫作",沈浩波與"下半身",安琪、趙麗華同"中間代",祁國、飛沙與"荒誕主義",謝宜興、劉偉雄同"丑石",天樂、於貞志與"靈性詩歌",譚五昌、滕雲同"新江西詩派",一干人眾,閃亮登場,真箇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好一派:高祖還鄉!嘗試成功自古無--"嘗試派"詩群。有些道理又沒有道理,就看怎樣看待嘗試了,但我還是比較欣賞"自古成功在嘗試"!較早批評胡適詩的,是成仿吾,而穆木天甚至說胡適是新詩的"罪魁禍首",但無論從詩本身或史的角度,並不是說超越就真的超越了。當然草創時期的新詩,你盡可以說出一萬條否定的理由。爸爸和媽媽才高而貧血,後代消化功能欠佳也營養不良。但不管你是在《月夜》里,還是在《和平的春里》、《秋江的晚上》看《鴿子》或《老鴉》飛過《牆頭》,儘管《落葉》繽紛,仍然希望尋找那《一顆星兒》,那就是詩歌女神,《教我如何不想他》呢?今生只為蓮台笑--"文學研究會"詩群。因為"文學研究會"提倡人的文學。小詩也罷,講哲理也罷,他們的才幹並不在詩上,至少不在新詩上,所以他們對新詩的貢獻很有限。既然喜歡講理,便索性選取冰心的一首較長的《假如我是個作家》讓大家看看。有人說,魯迅的《野草》是他最好的作品,從詩的角度這句話是不錯的,考慮體例,沒有把散文詩選進,因為它畢竟有散文的因素。魯迅的新詩,打油的成份較多,這與他的詩觀有關,但仍有人奉為圭臬。朱自清在當時的詩名很大,但在寫詩上,他的確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而沒有找到《光明》。周作人可以作得更多,但他不會游泳,只好送給我們無法中流擊水的《小河》。王統照應是成就較高者,但長期被忽略了,不過同他的小說一樣,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創造社"詩群。"創造社"的確在創造,有一郭沫若足也。因為創造,在這一時期把他的天才揮霍得一乾二淨,以至於有人在上世紀80年代初編《中國新詩粹》,竟然無法選出,而他的數量比《女神》多得多啊!失去了女神的庇護,以為集的是香木,不承想全是亂麻,只能落湯的鳳凰不如雞了。後期"創造社"也在創造,但不是浪漫的狂人了,講究象徵,詩風反郭氏而去。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湖畔派"詩群。西子湖畔的歌唱者,一心一意的愛情病患者,寫作與環境非常相應。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儘管汪靜之們看著伊的眼一步一回頭,但西子哪能將幾個臭男人放在眼裡,他們還是學生娃娃呢。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發生化學反應後生成--水泥,所以愛情不能讓男人《再生》,何必怕《孤獨》,誰叫你們不是大款呢?揀盡寒枝不肯棲--"新月派"詩群。"新月派"把藝術當作自己的意識形態,在當時陣營分明的情況下,只能"寂寞沙洲冷"。徐志摩是中國新詩界第一個自己保舉自己做情人的詩人(按朱自清的說法),但中國社會允許三宮六院,三妻四妾,在一夫一妻後,可以包二奶,情人是舶來品,受到抵制很正常,自然會被吹得暈頭轉向。徐氏的詩,就體制而言,的確獨自一格,完全當得起"志摩體"的稱號。寫現代格律詩的人,還無人能出其右者。但學之必死無疑,作為初學者練筆是可以的,原因就在於他的形式,無論學到何種程度,都超不過他的。這是筆者的經驗。對聞一多而言,愛國詩人的身分佔了很大的便宜,他的理論比他的詩要好,但我《發現》,只要他一首《死水》,便具有一夫當關的品質。朱湘與海子有些類似,可惜他的性格,既有徐聞二人壓制了他,更沒有學兄學弟幫他搖旗吶喊,最關鍵的還在於他的時代性比不上海子。陳夢家編《新月詩選》對"新月派"是好事,對他自己未必是好事,別人很容易只記得他選家的身分,不過他的詩在特色上遜了徐聞朱等人。林徽因是中國新詩史上第一位陽光般的女詩人,在"新月派"詩人的《笑》中,她的笑容最動人,讓人想入非非或蠢蠢欲動,不僅因為她的美麗,更因為她被愛著,所以《你是人間的四月天》,讓饒孟侃的魂都掉了,仍他怎樣《呼喚》也無濟於事;邵洵美只有在他的《季候》里做著《洵美的夢》;於賡虞更是望《影》而思,孫大雨能夠《訣絕》嗎?林徽因還是京派作家沙龍的女主人,除了她的美,她的詩和小說都在《九十九度中》,差一度就燒開了。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象徵派"詩群。中國新詩被注入了現代性,成為現代詩和一般新詩的分野。朱自清站在五四時期新詩的立場上,不想對李金髮的評論竟成了最權威的意見,更有人說他的詩如七寶樓台,這都屬於削足適履的批評。或許,如果我們站在《棄婦》的角度切入,便不會覺得李金髮的詩把線兒藏起來了。他是在《里昂的車中》唱《夜之歌》,自然會產生《寒夜之幻覺》,這對於習慣了白天的讀者,的確難於換換腦筋的,因為它不屬於腦筋急轉彎一類的遊戲。而文言的成分,正好構成了李詩的一大特色,優點乎?缺點乎?如果有人仍這樣寫,便是蠢才了。穆木天,王獨清,馮乃超,他們本是後期"創造社"的主將,但他們的詩已是浪漫主義詩風的反動。穆木天在《雨絲》的《落花》,聽到的是《蒼白的鐘聲》,王獨清被"創造社"開除後,跑到《但丁墓旁》獻上了他的並不是含苞待放或鮮艷欲滴的《玫瑰花》,馮乃超的《紅紗燈》照著的也是《蒼黃的古月》。丁香空結雨中愁--"現代派"詩群。在先鋒與傳統的問題上,"現代派"已給了我們很好的示範,但並非所有的人都能神智清醒,事隔半個多世紀,仍"醉眼朦朧"地說胡話和混話,不是沒有了遺傳基因,便是神經短路。老戴啊,《雨巷》中的那位撐著油紙傘的姑娘,只能是《我的記憶》,因為雨停之後,她已在樓上看看風景的人了,並成為從"新月派"來的卞之琳的《第一盞燈》;何其芳的《愛情》《季候病》實在不輕,他怎能《預言》他在人生的《秋天》還會天真地歌唱呢?李廣田,你在《燈下》的《窗》前,《秋的味》是什麼樣的滋味?施蟄存在《橋洞》里抓不到大大的《銀魚》,還是寫小說吧,新感覺真好!林庚既然有一顆《春天的心》,正適合寫詩,搞什麼格律嘛,這不是作繭自縛嗎?金克木,自然也有克金的,當他被克制住的時候,只好在《雨雪》中虛度《年華》了;寫詩,對廢名來說,只不過在《十二月十九夜》開《理髮店》而已,又一個誤入詩途的小說家;蘇金傘是個愛情歌手,彈著《無弦琴》演唱著被《埋藏了的愛情》,追悔莫及;李白鳳是"躲進《小樓》成一統",還是"《小樓》一夜聽春雨",然後到戴望舒的《雨巷》里賣杏花?被魯迅稱為最傑出的抒情詩人的馮至,如今也成了明日黃花,因為有人說要放逐抒情,這是一個敘事的年代了。敘事,敘事,不就是擺龍門陣說雞毛蒜皮和陳芝麻爛穀子那襠子事嘛,三歲小娃兒也能啊!青山依舊在,凡度夕陽紅--"七月派"詩群。他們是土地的歌者。要說"歸來派"存在,我看也主要是指當年的"七月派"了,其它的歸來還不是洗洗睡。青山未必埋忠骨,而且"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七月派"詩人取得成就,並不在這個流派存在的年代,當然也不是在歸來之後,而且像彭燕郊、牛漢的成就與"七月派"已經沒有關係了,難怪牛漢會在公開場合否認自己是"七月派"了。牛漢的代表性作品,是在七十年代寫的,如《華南虎》等;彭燕郊公認的大氣之作是他的長篇散文詩《混沌初開》;作為"七月派"的領袖,我不認為艾青在歸來之後有多少成就,雖然他產生了國際性的影響,他的天才並沒有在抗戰時期用盡,但即使在歸來之後也沒有發揮出來,而且也不可能發揮了,難道說真的是因為《我愛這土地》?他是一個離開了《大堰河--我的褓母》就會撞在《礁石》上變成《魚化石》的詩人,由此可以看出獨立的人格對詩人多麼重要啊,甚至於比才華還重要。其它詩人,除曾卓這棵《懸崖邊的樹》外,浪得詩名的居多。田間說,《假如我們不去打仗》要變奴隸,我說,詩人不好好寫詩,也會成過眼煙雲。對胡風而言,並不是《為祖國而歌》就什麼問題都搞定了。雛鳳清於老鳳聲--"中國新詩派"詩群。由於時代的特性,使得"中國新詩派"這支校園詩人群體的詩歌不再是個人生活的敘寫,相對於前後的校園詩,不必要"為賦新詞強說愁"了,多了現實生活的"生的美",這不能不說是校園詩的另類。因將主要詩人編成《九葉集》,所以又有"九葉派"之說。我也相信穆旦是這一派的佼佼者,同時我也相信他所取得的成就有被高估的可能,他的缺陷在於對英國詩人奧登的消化時,明顯地存在著胃功能欠佳的生理反應,注重了"橫的移植",而忽視了"縱的繼承";而且我有點犯迷糊的是,穆旦是吃"帝國主義"的詩奶成長的,後來他偏要打擊"帝國主義"。那麼,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穆旦自廢詩功,真的讓人唏噓不已。由此說來,我寧願《在寒冷的臘月的夜裡》,《讚美》作為翻譯家的穆旦,他在《春》天來臨之際葬送了他的《海戀》啊!鄭敏在"痛苦"與"鬥爭"中發揚了"忍"的精神,並且她對《五台山的佛像》懷有虔誠之心,於是佛光普照,她的《金黃的稻束》依然站在田野上閃爍著金黃的光芒;這是杜運燮收穫的《秋》季,或許人們習慣於把稗谷或癟谷當主食,所以看到真正的糧食時,才會驚呼這也是詩嗎?或許它有些朦朧,但一點也不令人氣憤;你沒有登上《山》,哪能辨別《閃電》的真偽?辛笛的《風景》便是《刈禾女之歌》,既然能在《手掌》上舞蹈,這樣的風景是有病。唐,你的《背劍者》,該不會刺向《偷穗頭的姑娘》吧,究竟哪一位才是麥田的最後守望者?唐祈呢,無論你讓《游牧人》還是讓《老妓女》來扛《時間與旗》,都會力不從心,因為它很沉重,有人扛嗎?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沒有人真正扛過,難道就讓它在時間的流逝中淡了旗的顏色?《歲暮》了,鄉關何在?這是袁可嘉應解決而又沒有解決的難題,儘管其戲劇性很強。總之,這一派有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基礎,但他們真的超過了他們的老師嗎?我看難說。天生麗質難自棄--"社會主義現實主義"詩群。這個名稱本是從蘇聯引進的,中國提倡的是革命現實主義與革命浪漫主義的結合,二者克隆出來的就稱為"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吧。這時,詩歌江湖歸於一統,跨越20世紀50-70年代,大家以一個聲音"放聲歌唱"。這一時期,新型宮體詩縱橫天下。要說影響,誰能比肩?都東方不敗了。這是出版詩集最多的一群詩人,慷慨地享受了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從才華來說,李瑛(後期有新的變化)、郭小川、賀敬之、公劉、張志民、聞捷等人都有大家風範,但是,白居易的下一句詩是"一朝選在君王側"。當他們的激情冷卻之後,且問徐志摩去--《怨誰》?熟讀《長恨歌》三百遍,再問《十萬個為什麼》。此情可待成追憶--"現代派"詩群。這是20世紀30年代"現代派"的嫡傳,也常稱"新現代主義",不同之處變成紀弦之後的路易士講"橫的移植",唯西方馬首是瞻;四十年後,傳給了大陸的"知識分子",也算香火不斷了。紀弦《在地球上散步》,透過《十月的台北市》的《窗》,他深情地呼喚《你的名字》,我以為是發現了新大陸,卻原來是《一片槐樹葉》。《二十四歲》的楊喚也《鄉愁》,有點為賦新詞的味道。林泠的小詩頗有特色。羊令野栽培著《屋頂之樹》,土壤不沃,根就不深,樹怎能參天?鄭愁予詩功高強,但他在《如霧起時》練《水手刀》,做個過客的確是《錯誤》得很。一江春水向東流--"藍星"詩群。我覺得鄉土情結應該是一種精神,而不是對具體事物之愛,地球已是一個村了,還是愛地球吧。我不懷疑余光中懷鄉之情的真實性,他的《民歌》唱得也很動人,但若像台灣影視片那樣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情大於景象,附屬的東西太多,就有點過了,也許這與該派講"縱的繼承"有關;他也只是《站在西螺大橋》上《等你,在雨中》,所以他的《鄉愁》就有些《白玉苦瓜》的味道。羅門是中國現當代詩人作家中寫戰爭的第一人,戰爭題材的,有《麥堅利堡》足也;他與蓉子這一對詩壇伉儷,在《詩的歲月》里,唱《晨的戀歌》。覃子豪由於《瓶之存在》,所以他對參天大《樹》的《追求》的《距離》難以縮短。向明的詩情猶如《苦楝樹》?即使再《巍峨》也是《生活六帖》。白這隻《叫喊》的《雁》,還是有些《重量》。周夢蝶在《十月》的《擺渡船上》"莊周曉夢迷蝴蝶",這只是在鐘鼎文的《褒城月夜》與夏菁《月色散步》。吾將上下而求索--"創世紀"詩群。這是膽兒特大的一群詩人,比"他們"膽大多了,但真正膽大而孜孜以求的,唯洛夫而已。這隻站在危崖上的鷹在《眾荷喧嘩》之時唱著《魔歌》,在《子夜讀信》時突然去《邊界望鄉》,鄉在哪裡?在《金龍禪寺》的《石室之死亡》,所以他作了三千年之《漂木》,老而彌堅,盡得繆斯之青睞,而詩意地棲居。算是為軍旅詩人樹立了榜樣。瘂弦的《紅玉米》加了《鹽》,再唱《秋歌》比服蓋中蓋有鈣多了。楊牧在《風起的時候》唱《凄涼三犯》,倍覺凄涼。辛郁在《金甲蟲》與《豹》之間徘徊。感慨只是《草原上之小樹呀》的管管,渴望做一個《放星的人》。對張默而言,僅有《家信》是不夠的。商禽被《風》吹成了《長頸鹿》,將與誰"執子之手",並"燕燕于歸"?葉維廉主在學術,然後才是唱《水鄉之歌》。淚眼問花花不語--"朦朧派"詩群。由於有了台灣的現代詩的傳承與參照,"朦朧詩"的作用早已被人們誇大而渾然不覺,國人就喜歡常作井蛙之語,實在沒有辦法啊!北島,他《宣告》了大陸新詩回到正常的軌道,但他沒能《回答》為什麼是"令人氣憤的朦朧",等到徐敬亞找到答案時,"朦朧詩"已如《慧星》,他和朦朧詩真的《迷途》了。這位具有國際聲譽的詩人,正害著熱烈的思鄉病。楊煉的史詩作品,使自己和其他朦朧詩人區別開來,他的《大雁塔》、《諾日朗》等,解構的結果只能使它們的價值更加顯現。多多不事喧嘩,向朦朧的深處進軍,但要說超過了北島,除非是《從死亡的方向看》,而且只看到《春之舞》或《北方的海》,不要忘了,還有夏秋冬呢,還有東南西方的海呢。舒婷近來頗為人詬病,不就是當了地方鞋廠的副廠長嘛,這叫體驗生活,那麼多人在當研究員、教授(充當誤人子弟的角色)之類,何必五十笑一百呢。她和詩評家的老公陳仲儀開著《雙桅船》駛過《神女峰》,我相信《致橡樹》不會是她《最後的輓歌》。顧城這個任性的孩子,本想為《一代人》作見證,因搞不懂誰遠誰近,只能唱《生命幻想曲》了。芒克怎麼也弄不明白《陽光中的向日葵》不像《葡萄園》的葡萄那麼自由自在。江河為星星樹立了一座《紀念碑》。梁小斌的詩比較透明,《我曾經向藍色的天空天槍》後,他看到了《雪白的牆》,丟了鑰匙,即使想知道門裡有什麼寶藏,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食指是最不朦朧的,他的理想情懷最濃,不過他不宣揚曾經是多麼燦爛輝煌,芒克說:好漢不提當年勇,所以他在離開北京的時候,高呼《相信未來》;對王小妮而言,的確是《我感到了陽光》,她在夢裡對眾人說道:《重新做一個詩人》,她的詩不是太朦朧,而是情緒朦朧;嚴力,寫詩有《規律》嗎?那就把《夢是珍貴的遺產》還給你吧。林莽取得過《瞬間》的輝煌;我對方含真的沒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其實黃翔並沒有加入到朦朧詩的合唱,他像《野獸》一樣《獨唱》,那麼,所謂北趙南黃就是虛張聲勢了。夢裡依稀慈母淚--"新現實主義"詩群。他們的戀母情結很濃,幾乎都是歌唱母親的高手。這樣歸類,說明70年代末80年代初並非只有朦朧詩才做了貢獻。與他們的前輩相比,有一定的現代性。葉延濱做了自己的"囚徒",怎能像"白鴿"一樣飛翔?李小雨本來是可以朦朧的,但她戴著《紅紗巾》,在《夜》里,我怎麼看著像紅領巾。梅紹靜還是當年那個天真活潑的梅嗎?由梅阿姨向梅婆婆過渡了;韓作榮畫著《紙上的風景》,還是自然風光無限好啊;張新泉的好刀砍向了《飛來一隻蜻蜓》;雷抒雁的《船》不能遠航,他甘心做無人知道的小草,唱著"小河淌水";吉狄馬加津津有味地吃著火燒烤的岩羊,味道好極了;楊曉民成了詩歌大款(獲得了"魯迅文學獎),所以他坐著《波音747》飛來飛去。該派人數眾多,由於信息不暢,不知道江湖已經"城頭變幻大王旗"。羌管悠悠霜滿地--"新邊塞詩派"詩群。他們的共同特點,只看到西部,而且眼光向後看。楊牧看到了《古桑樹上的紅裙裾》,周濤看到了《野馬群》,章德益看到了《古沙場黃昏》和《西部太陽》,《這是一塊偏心的版圖》,正是他們的視野造成的。昌耀有些與眾不同,但也只是一個《筏子客》,載不動,許多愁,恰是塔里木河向塔克拉瑪干沙漠里流。玉人何處教吹簫--"他們"詩群。在"他們"面前,想做教書匠這行的,只有失業,因為這是一群"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開天闢地之人--斷裂。如果世界之不存在,中國之不存在,只剩下"他們",肯定可以稱"偉大的八十年代"。假如真的有"偉大的八十年代",應該是指前期,其中後期是三十六處煙花,七十二路灰塵。那時,于堅還居住在偏遠而又破衚衕般的《尚義街6號》,連命名權都沒有呢,有了命名權更妄自尊大,把70後都給八格呀嚕了。其影響也是在沉寂的九十年代產生的,不要認為到過斯德哥爾摩,就是諾貝爾家族的乘龍快婿,參加世界詩人大會什麼之類的還有寫古體詩的呢,這令我想起了魯迅講的故事。據最新權威消息:在皇家學院,依然是《0檔案》呢。韓政委最懂得怎樣宣傳,不愧為學馬列出身的,且是戈培爾的嫡傳弟子,不僅僅如沈浩波所說:90年代不夠先鋒,而是所取得的成就是顯微鏡中的成就。韓東的問題不是先鋒不先鋒,而是境界很低:小氣、自閉、自戀、度君子之腹,難怪別人說他的詩不行,就會暴跳如雷。《有關大雁塔》除了解構楊煉的《大雁塔》外,真的沒有更多的東東,這是典型的詩歌寄生蟲行為,正因為如此,他的《山民》才會走不出大山,並死在山中,而王家新的《在山那邊》,就見到了海。這兩首詩也暗示了二人的命運。韓東的詩,就如《一堆亂石中的一個人》,信乎?他也就是在詩壇作"當代英雄",看看風景。小海輕輕地唱著他的《田園》牧歌;呂德安被有的人稱為天才,恕我愚鈍。楊克做過謝冕的訪問學者,但在詩歌上,並不被北大接納,只能算到了《北方的田野》;他很聰明,趕快回到《天河城廣場》編《中國新詩年鑒》,成為"民間寫作"的大本營,攪得江湖腥風血雨,功莫大焉,是否叫《民間寫作新詩年鑒》或《中國:新詩年鑒》更恰當,因為你們反對程光煒的理由同樣明顯地表現其中,正義感就是跳樓價了;假如全國人民都寫"口語詩",可以與1958年的民歌運動二龍戲珠或雙劍合璧了;"知識分子"和"民間"的通病:都是想當然地把自己的意志凌駕於整個中國詩歌。丁當混在其中,理應得到《背時的愛情》;普珉《對白色的歌唱》很單調啊,不止七種顏色呢;朱文,寫詩只是小說寫累了作為調節的手段。亂紅飛過鞦韆去--"非非主義"詩群。屬於雷聲轟轟,雨濕塵埃的一群。究其因,恐在於周倫佑、楊黎等人的盆地意識,關起門來個個都是英雄豪傑;看似開放(理論),實則自閉(詩歌)。所以,並沒有做到"想入非非,就入非非"之境。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莽漢主義"詩群。這是讀書人的寫照。十年寒窗苦,為的就是鯉魚躍龍門,考上大學的時候,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因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不想時代不同了,李亞偉這頭撞進城市的豪豬,誤入《中文系》之圈,不能像《蘇東坡和他的朋友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是胡冬有志氣,說《我想乘一艘慢船到巴黎去》,他的理想還真實現了: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日暮鄉關何處是--"圓明園"詩群。圓明園被八國聯軍一把火燒得精光,只剩下幾塊石頭,既不能成為臭皮囊的故鄉,更不是精神家園,進去溜達還行,不然只有成為黑大春那樣的《圓明園酒鬼》;雪迪忍受不了《飢餓》,趕快跑了,如今在唱故鄉的《雲》,刑天真是沒有腦子,這怎麼會是你們的《歸宿》?五嶽尋仙不辭遠--"神性寫作"詩群。除了"裝神弄鬼"的負面影響外,對過分世俗化的寫作也算是注入營養劑,但誤服了興奮劑麻煩就大了。海子和他的詩的命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映證了是金子就要閃光的至理名言。誠如他自己所說:《黑夜的獻詩》也就是《亞洲銅》--衝出中國,走向亞洲。駱一禾、戈麥的榮光與海子類似。李青松的《我之歌》在內容與形式上可算另類,但他快成如來或太上老君了,才會有二元對立觀衝口而出;在詩中充當道德判官,這是可惡的詩風。莫笑農家臘酒渾--"新鄉土詩派"詩群。最能體現中國人集體無意識的一群,鄉土情結是中國文化的一大特色,哪怕"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這一派的詩,著重於寫景狀物,有時具有批判意識,單看還是有特點的,但放到新詩的大背景來看,就有被淹沒的可能。當年伊沙呼籲《餓死詩人》,不知有沒有包括在內。像其發起者江堤、彭國梁、陳惠芳不是缺少才華,而是審美的封閉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中國早已改革開放了,你們還不開放的話,怎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十年生死兩茫茫--"知識分子寫作"詩群。1993年,歐陽江河發表詩學文章到程光煒編《歲月的遺照》為前期,之後為後期,差不多十年了。前期佳作不少,後期僵氣沉沉(更體現在小"知識分子"上)。九十年代的中國詩歌股市。沒有文憑的歐陽江河無論是詩歌還是文章,應是這群詩人中佼佼者,所以文憑與有無知識和學識有關係,但只是相對的。他的好詩較多。他《拒絕》了青春期寫作,等於是在《傍晚穿過廣場》的時候開了《手槍》,瞄準的只是《計劃經濟時代的愛情》,但中年後的歐陽江河真的比青年時代的歐陽江河厲害嗎,怎麼看也不像啊!西川並不是西裝革履的知識分子,頗有搖滾的派頭,這是不是新型知識分子標本?這是從他的影響力來說的。他就像《夕光中的蝙蝠》,神性而神秘,故具有自己的獨特性,即使在《一個人老了》的時候,也會向《書籍》《致敬》,但不能故作高深,更不必故弄玄虛;王家新的"挺住意味著一切"有目共睹,他在不斷地《轉變》,但轉來轉去都離不開《帕斯捷爾納克》,乾脆索性不《醒來》,藉以《紀念》那些西方大師,故他寫詩就像寫《日記》,其實是在寫讀後感,只有新潮批評家才會說:"味道好極了"。可憐的臧棣,還在1994年寫《後朦朧詩:作為一種寫作的詩歌》時,就已經被西方大師嚇得失魂落魄,他所鼓吹的全是"知識分子",顯然,他是站在《北太平庄立交橋》上對九十年代中國新詩作《偽證》,如此《榜樣的力量》,居然也無窮,你真是跳進《未名湖》也洗不清。這在"知識分子"中是最沒有才氣而又最玩弄技巧的一個,所以他的詩就像孫文波寫的:《枯燥》乏味;"知識分子"都敘事,孫文波卻寫《給小蓓的驪歌》,顯然不是有文憑的"知識分子"所為,應發乎情,止於禮(敘事與技巧)。西渡就認為寫給某個女孩子的詩不能稱詩,情詩嘛,那是無恥的詩人騙文學女青年的把戲,誰能經受住《誘惑》,但現在美女傍大款了,他最得意的情歌是《為蟑螂而寫的一首詩》。但清平仍在寫他的《獻給娟娟的十四行》組詩。翟永明是非常有才華的女詩人,由於她的詩寫與眾不同,所以"知識分子"與"民間"都拉她入伙,但她不用《身體》寫作,也許她《預感》那些稱她小翟的男詩人懷有《夏天的陰謀》,她往往與壁虎等小動物更親切些。但願翟永明不是因為小翟而星光閃耀。寫詩就是寫詩,哪是什麼《人類的工作》?詩人作家不就語言方面的組織能力強點嘛,即使把"知識分子"的詩上升到九十年代的高度,也無法給中國新詩帶來真正的曙光,張曙光還不如嚼著《香根草》過《日子》更有詩意;張棗在德國過著《悠悠》的生活,他只在《入夜》後才看著《春秋來信》,寫著《深秋的故事》,憑他與西方是哥們,或許他能架起該派的詩歌"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橋樑;陳東東和肖開愚的詩也讓不少人叫好,但最具中國房地產性和中國股市性;森子想作《雲雀》,不是翅膀嫩,而是負重過多;王艾在《歲月的遺照》里過了《狂歡節》;胡續冬用方言寫作,我讀他的《關關抓鬮》,忍俊不禁,很"民間"嘛,怎麼在北大就"知識分子"了?蔣浩是有才華的,並不是站隊就萬事大吉了,他在北京結束了《短暫的報館生涯》,就"孔雀東南飛","南方有佳木",或許他會找到良木;周瓚也喜歡用詩歌形式寫讀後感,插"翼"也難飛啊。不知讓桑克作《導遊》若何?在姜濤的《情人節》,讓郭志傑用《聖道的帝火燭照天庭》!運交華蓋欲何求--"民間寫作"詩群。這是狹義上的"民間"。本來應該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秀才放聰明了,不說還不行嗎?自個玩自個的。秀才有話語霸權,可以把兵玩弄於股掌之上,所以兵是"未敢翻身已碰頭",但現代的兵已不是活雷鋒,只願做鋪路石和螺絲釘,因教育的發達,大多也科班了,豈能被嚇死!伊沙是"民間"中最膽大和最具敏感力的詩人,故在麥子多收了三五斗的時候給狗日的詩人當頭棒喝:《餓死詩人》!結果在九十年代只靠寫詩還真要"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都不敢承認自己是詩人了,一說起詩歌,整個詩壇都《結結巴巴》。伊沙的問題不是他在《車過黃河》時露出了把柄,畢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隻能算是俄狄浦斯的惡作劇,而在於他大量複製自己,更被小伊沙們用口水淹沒,他並沒有逃進《唐》里就兩耳不聞詩外事,他的《9*11心理報告》把中國人的心態寫絕了。侯馬以前主管宣傳,但他宣傳《種豬走在鄉間路上》的"下半身",都老大不小的警察,怎麼像個《賣塑料花的農夫》,這是主旋律嗎?現在還懷念著"九三年,我在前門當警察",前門的警察能隨隨便便地在廣場上進行《吸血迷情》般的《李紅的吻》?至少在"知識分子"眼裡,《我斜視》的徐江是個《人渣》,流著《豬淚》為"民間"爭話語霸權的《自由》,然後為《世界》(詩界?)送來《花火》,照出"詩壇口水誰最多,民間諸人被窩濕"。秦巴子不愧為《中藥房》高級工程師,他為《在鞋城》急火攻心的詩壇開處方:《我的詩歌關鍵詞》,專治"舉而不挺,挺而不堅,堅而不久",這種偉哥是治標不治本,長久服用,副作用非常明顯,正如阿堅所說:《沒有強大夾持的生活》,《我不配吸毒》,因為在《啤酒主義時代》,就像李偉的手持《大哥大》的《便利店老闆》中島(主持《詩參考》碼頭),在《我漂亮地被自己打落》後,開出的不是《花朵和病句》,而是王順建看到的《小狗的痛流進高速公路》,這時,阿翔所說的《雨越下越大》,實際《事實》為尿騷四野,而不是精華澤被!這就是宋曉賢從《1958年》來《一生》的追求?或者是賈薇《五次愛情》的必然結局?至多就是馬非這《一個清潔工眼中的沙塵暴》。如果全國詩人都上頭垂著一尺長的涎水,下頭屁滾尿流,那的確非常具有中國特色,中國詩歌真的誠如張志所言:跳上了《我夢遇死神的列車......》。就是余怒,也忍無可忍地對這種《行為》憤怒有餘,這是怎樣的《風景》啊!這些在唐欣的《雨夜》里淋成落湯雞似的《雨中的鳥》,看似種類繁多,其實只有一種:岩鷹,怎能不在《中國新詩年鑒》這座《新居》里唱著單調乏味的《木偶之歌》:"哈哈,......從今後該我為空界的霸王!"小翟之後是西西,被"知識分子"和"民間"視為自己不可或缺的詩歌女神,這說明,小翟和西西的寫作,一方面,具有較為獨特的個性,另一方面,沒有受到過多的束縛,包容性強,是按自己的方式在寫,再者嗎,可能是把她們當作了文學女青年,要不就是她們的追星族。無論是"知識分子"還是"民間",真的能在魯西西的《召喚》下重新《誕生》嗎?任知,你既然知道這是《詩歌呼拉圈》的遊戲,趕快《逃離》吧,謝湘南這位《零點搬運工》,精衛一般地用蕭沉的《恆大牌香煙》《填海》,作為張敏華的《日常生活》。"民間派"的負面影響大大的,就是只會把分行文字當詩的詩歌青年太多,由於缺乏基本的文學素養,把"口語"變成了"口水",將"民間"自行淹沒。陳雲虎,應該讓那些《玩》詩歌的人下課,魏風華大聲疾呼,如果你們再不雄起,就會《全部完蛋》!"民間寫作"的出路在哪裡呢?君兒說:《我無法叫出你的名字》;於是沈浩波召集了一幫後起之秀,對他們的詩爺爺詩奶奶詩叔叔詩阿姨大聲宣告:數風流詩人,還看"下半身"!頓時,"下半身!下半身!"的呼喊響切雲霄,整個詩歌江湖目瞪口呆,紛紛神經短路,詩歌大廈亦變秦磚漢瓦,不知如何應對。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第三條道路寫作"詩群。在"知識分子"和"民間"爭奪話語霸權和詩壇盟主白熱化之際,"第三條道路"勇敢地站出來,反對詩歌霸權主義和文化專制主義,所以遭到極力否定。由於"第三條道路"是個筐,哪種寫作都敢往裡裝,壞處是容易形成烏合之眾,成為詩歌收容所,因為沒有共同利益,不會結成死黨,黨同伐異;好處也是非常明顯的,由於沒有共同的美學傾向與追求,故它是開放和多元的,因此沒有僵化和被隨意複製的困境,不會整體江郎才盡,但這種狀況肯定存在於個體。其實,寫作最終呈現的本來就不是團體的事,必然是以個體的成就體現,團體只是塊敲門磚,虛張聲勢而已。譙達摩躲進《避暑山莊》,《在北戴河燕子窩觀日出》,或者《在海鹽》,都看到了性感十足的《穿睡衣的高原》,他在《鳳凰十八拍》里獲得了新生,以平和的心態指揮《世界之王交響曲》,這很有特點的長詩,把形式發展到了極致,也給自己今後的寫作出了難題,但我不懷疑他的開拓精神,所以我仍然持樂觀的態度。莫非的被忽視莫非是因他的個性,他以《蝴蝶是敞開的》心態,打定主意在《今生今世》一直《烏鴉向西》去《打開時間之門》,他以《大雪中的馬停下來》為分界線,長詩特點突出,短詩平均用力,這樣很難把最莫非的突出,不要怕寫壞詩,一個詩人一生能寫幾首好詩?《唐詩三百首》也只選了李白的二十來首,能否首首是精品也很難說;張若虛一首《春江花月夜》真是一夫當關啊。《從活著的方向》看,不論是《過去》,還是在遙遠的未來,樹才想成為《單獨者》,他對詩壇的感受是《冷,但是很乾凈》,原因在於他容易哥們意氣用事,忘了事業。他提倡不結盟,但他對"第三條道路"的解釋,難免被師濤稱為矯情。盧衛平《進城二十年》,《情人節的玫瑰》終於開放;面對日益污染的地球,只在紙上《在深夜談一條河流的治理》,的確是《富人小區的一次意外》。溫冰然的古典文學素養很高,用古詩詞來歸納流派的特點,不少出自她口;主要寫長篇小說,追求詩意,她的愛情觀也是古典的,已經是網路時代了,想《滴水觀音》一樣塵埃落盡,夠理想化的。而路也也是古典愛情的幻想者,她用《鏡子》一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古典愛情的典型環境為《尼姑庵》、現代愛情的典型環境是《女生宿舍》。娜夜在《母親》的眼裡還是布娃娃,她想在《今夜》走進《飛雪下的教堂》,卻看到《墓園的雪》在燃燒,婚姻(寫詩或失去詩的激情)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張耳唱著《山西情歌》,尋找寫作的《第五種取向》?席君秋說: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有空來坐坐》。十品唱道:在天願作《蜂鳥》飛,在水願作《比目魚》。多才多藝的簡寧,詩與小說都還有很大的《迴旋》空間。抒寫自己命運的殷龍龍,的確需要《出門遠行》,勇敢地做一個《離開家的小夥子》。凸凹《經過裝修工地》,《走進一座大廈》只為看《玻璃瓶中的鳥》?這似乎正是寫詩的過程。劉川寫道:《窮人的耐性》就是《一枚硬幣》。劉文旋在《十月來臨》之際,還以為是早春《二月》。谷禾在《早晨醒來》時,從《反光》里看到了馬永波對於《死亡的恐懼》,的確,《我純潔得還不夠》,寫詩就是這樣一種事業:《我還在浪費我所剩無幾的生命》!這就是林家柏所說的《古劍自詠》,詠什麼?李南《在小壁林區》,在《下槐鎮的一天》,採訪邱勇開發旅遊勝地:《上古溶洞》。陸蘇將看到《老鼠偷走了一本書》,我相信這本書不是"寫詩十二法"之類。不如休閑去,在《咖啡夜》里,楊曉茅《與妻對弈》;當聽到《有人敲門》的時候,楊拓才發現,《一場雪就這樣落下來》後,《雪使大地白茫茫一片》,這是假象嘛;在"盤峰詩會"後,楊拓給我講詩壇的動向,我問道:你是什麼寫作呢?他自豪地說:"知識分子呀!"這與他和楊勇辦的民刊《東北亞》有濃厚的"知識分子"化有關。現在這些都成了錢兆億(這是個假大款呢)的《冰凍的玫瑰》;這位師兄誤入歧路,四十歲才瘋狂,所以當他把其臭詩給我看時,我敢硃筆一揮:推出午門!只要他不與文學藝術勾勾扯扯,保不準真能有兆億之錢呢!唐詩在《唐詩居住的這座城市》,修建《唐詩的村莊》,酒是唐詩("唯有飲者留其名")的精神象徵,所以承繼唐詩風骨的唐詩說:《酒是父親的燈盞》。這一路詩風,還有正在《垂釣》的黃海鳳;等待《黃昏中的情人》的龐清明,他正在建造詩歌后花園;看著《雨前燕子》的姜宇清;長年累月與《燕子》、《蝴蝶》等打交道的韓高琦;在《零點》才《風行大地》的老巢;欣賞《雪落平原》的謳陽北方;站在《葉子》上看《雪落北京》的海嘯,以及渴望九月《鷹》飛的祿琴;像《海鷗》飛飛飛,飛向天盡頭(《一線天》)的蔡麗雙。老德的詩,實際上很"民間"的,他看到了《雪地里的三個女孩》,就追得她們《無法藏身》,那可是江湖妖精?所以他像《蝴蝶》一樣飛到"詩江湖論壇"上時,得到了相當的掌聲;墓草其人其詩,在當今中國詩壇,才是真正的異類,但他是"偽民間",儘管他經常亮出把柄和漏洞,他也沒有成為"下半身"的同志。夠荒誕的了。他《預言》道:《太陽,宇宙女神的最後一塊煤球》,別聽他胡言亂語,故意製造恐怖氣氛,他哪搞得清"蟲二"就是"風月無邊"。林童敘事絕不偏廢抒情,其《御臨河》第五節,情非不真,但寫得矯情,的確是到了《懸崖》邊,好在他有清醒的認識,於是走向《網路時代的愛情》,也算是與時俱進了。世人皆與殺,我獨憐其才--"下半身"詩群。在中國,"下半身"之父應是薛蟠,這樣說,在於我們的"古已有之"論,何況已把吃《紅樓夢》的利息當作了神聖職業。"下半身"之才絕對在薛蟠之上,但沒有"瑞年好大雪",這在道統社會裡不大行得通,更何況僅僅把詩歌局限在展示"下半身",無異於作繭自縛;帥哥靚女自然能吸引一大幫想入非非者,一旦青春不再,把柄和漏洞就失去魅力了。所以秦巴子說"下半身"的問題要靠上半身解決。沈浩波可能是厭惡《正午的北京充滿比喻》,所以他在《牆根之雪》處得到了啟示,雖然他對詩很摯著,我並不認為他的"下半身"比上半身好,故意而為,為觀念而寫,做的工夫太甚,能好嗎?從積極的角度講,從《機關里的抒情歲月》走出來的尹麗川(唉,又一個被稱為小尹的女詩人),想像力豐富,更讓人舒服一些;同放蕩不羈(畢竟感受過《巴黎的放蕩》氣氛)的尹麗川相比,充滿色情意味、《西藏羚羊》一樣的巫昂更像是一種姿態,她無法擺脫教育和環境的緊箍咒;我發現,民間的天才到處亂飛,師兄們會把那些不如自己的詩人封為天才,因為這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江湖地位,而對那些真有天賦和特點的詩人抱有戒心。恕我愚鈍,我是沒有看出盛興怎樣天才的。李師江表達觀念的時候多,南人觀察力能夠聚焦,他的《立交橋邊的少女》、《馬上就要出車禍的男孩》等畫意很濃;朵漁在《高原上》看著《街道兩旁的姐姐妹妹》,你還能像南人那樣放"最後一炮"?池莉有書《有了快感你就喊》,"知識分子"找不到快感,即使有快感也不敢喊,"民間"是在製造快感,"下半身"大多時候是沒有快感也大喊大叫。花謝花飛飛滿天--"中間代"詩群。具有詩歌史意義的"中間代",本不應作為流派,由於其中詩人也把它作為流派來建設,此處取其狹義了。我發現,在當下,真正能泥沙俱下的詩人有兩個:一是于堅,一是安琪。而《任性》的安琪一直在尋找"詩的肋骨",足跡遍及山山水水,尤以《九寨溝》等具有神秘感。趙麗華是《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她正在作出新的探索,但她近期的變化正在將詩寫簡單化,正是:《我看到我在倒退》,詩不像《鈔票落入你手中》那般容易啊。格式把《乾巴姜》賣給了《放學的孩子》。馬策宣布了《詩歌之死》,這只是《木匠小趙的瞬間精神史》,好像在《聽他談起一起槍殺案》。黃梵愛用《比喻》和《象徵》,自然得不到"他們"的青睞。寒煙為誰唱著《悲歌》?譚延桐漂泊不定,當他《回頭看那些塵埃》,發現《一點痕迹也不會留下》,那就向前看吧。唱罷歸來酒未消--"荒誕主義"詩群。有了"下半身",作為上半身的"荒誕主義",又能荒誕到哪裡去?這正如祁國的《自白》,在三百層高的大廈里安放一粒芝麻;飛沙接到祈國的《電話》,在出《門》時,《我和蒼蠅同喝一杯茶》後,就狂奔在荒誕的《路上》;遠村問道:《我為什麼離家出走》?因為他把《走過瘋人院》當《休閑》;牧野的《囈語》正是他們酒未消的寫照;張小雲就像《忙碌的貓》,林子獲得的《機遇》不過是《破碎的歲月》;南蠻玉是新同居時代的《同居者》,應有上升的潛力;但小荒卻《摸》出了佛手所作的《檢討書》,就這樣荒誕嗎?一點也不好玩,而好玩,恰是荒誕不能缺少的維生素。海客談瀛洲--"丑石"詩群。這是一群靠海吃海的詩人,而且有關海的詩,很有特色,但其地域的限制也很明顯。謝宜興在赴《水仙花開一場盛大的宴席》時,《我一眼就認出那些葡萄》,這在寫妓女的詩中是有特點的,但同情有些廉價;劉偉雄在《颱風夜》走《天涯》,道路既長,環境也險;伊路放出《漂流瓶》,丈量《海中的山峰》到自己的距離?湯養宗應是"丑石"中最具才華和特點的民俗詩人,同舒婷一樣,容易落入觀念的表達之中,但在情感的表達上,舒婷要熱烈濃郁得多。葉玉琳的泛愛主義使得她的詩清新而單調;康城放在《屋頂上的破輪胎》,的確需要《毒藥或新鮮空氣》,向更廣和寬掘進。總把新桃換舊符--"靈性詩歌"詩群。針對當下詩歌過於世俗化而缺乏情感的情狀,為詩歌注入靈性是對的,但世俗化的勢力太強大,雖得到不少人的響應,終覺雷聲大,雨點小。《總會有人欣賞我》的天樂,還是不要抱什麼"世有伯樂"的幻想為好;長久呆在官方刊物,對提高知名度是有好處,但於寫作而言,即使藍野能找到《運河水裡的骨頭》,也可能是古董;於貞志受西川的影響很大,我希望這隻《豹》不是動物園的,而是乞力馬扎羅山上的;周公度減成了《瘦削者》,應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但願"靈性詩歌"不是在《恍惚》(王珍)之中於《小巷》(伊人)用《劈柴》來修《建築物》(宋尾),不然就要成《1983年的灰塵》(疼痛)!猶抱琵琶半遮面--"新江西詩派"詩群。在北大讀博士的譚五昌不是"知識分子",這成為了他難言的《傷口》,但他要為詩歌寫《證詞》,於是開通《午夜熱線節目》,回江西扯起一路人馬,與滕雲唱起《玄歌》。黃庭堅曾創"江西詩派",影響頗大。江西詩歌比較沉寂,現聚集一起,展江西詩歌之丰采,但第一次亮相給我的印象是大多數詩人缺少鮮明的特點。由於我對其中的絕大多數詩人和詩不了解,在此只好打住。本書第二部分為新詩理論,大多為詩人所寫,比起那些純粹理論家的隔靴搔癢來說,可讀性與實質性的東西或許更值得關注,多數是論及流派的綜論性文章,目的在於人們於詩之後有更多的了解和更深的認識;另選了少部分有一定建設意義,且與流派有關聯的綜論性文章。為使文章顯得輕鬆活潑,沒有選取那些過於學術性的,並且考慮到篇幅的原因,又出於我個人的喜惡(我不認為注釋有多少學理素養可言,在中國學界,很多時候恰恰是最沒有學術修養的表現。對一般詩人和讀者而言,在讀文章的時候,注釋突然跳出來,就像吃飯時來了一隻蒼蠅),對文章中所有的注釋都予以刪除,也算是本書的一大特色。初選工作由譙達摩、王曉生和我進行,並得到了徐江、飛沙、安琪、謝宜興、天樂、譚五昌、李青松、楊拓等江湖俠客的大力支持;稿件列印出來後,根據編輯方針,我在編排過程中進行二校和三校(一校和終校為《伯樂》的胡傳榮、李敏、鄧義等人),並對詩和文章作出大量的篩選;最後定稿由譙達摩、王曉生、夏子華和我共同完成。需要說明的是,在定稿之後,由於電腦感染了病毒,文件全部非典型性死亡,只好重新錄入,我只二校,這麼大的工程,真叫人哭笑不得。原計劃由出版社正式出版,但由於技術上的困難,談了幾家出版社,終沒有溝通,還是先用民刊的方式出版,以後再說吧。我們不能保證選入的每首詩都是精品,但我們相信大多數是精品,並有相當數量的詩能通向經典!現在,這些都將屬於過去時,開槍,為它們送行!

程維的詩

紙上呂布布。聞風而動的赤兔被風玩賞的一株亂世之菊他只熱衷於流星閃逝的追逐之死馬踏飛燕,武士去向不明綉塌上僅見不堪畫戟之戳的絲綢之薄布。天縱的驕子他的力被誰所劫持放下兵器他只對美保持鬆懈旗杆下一個捉刀的影子正在割下月亮的首級

朱麗亞之唇她的嘴唇足以令語言失效令所有人都不敢開口刪除呼吸、吃飯、吐痰只剩下性感只保留接吻這惟一的功能她的嘴唇是一道迷人的傷口需要包紮和止疼她周圍就會出現一百個醫生小心,他們不懷好意切勿與敵同眠她的嘴唇灼熱、潮濕令人焦渴或者不停出汗這張嘴唇在她臉上只有少數人碰過多數人只能把它當風景

作者簡介:程維(1962—),江西人。出版詩集有《古典中國》、《獨自憑欄》等。

雁西的詩

黑夜黑夜的光芒在一起我想從她們表情分辨天象是否有預言能告訴人類先知的嘴巴是否真的靈驗我想從星光中分辨人類星是人類的布局他們的移動和生合有關嗎我們渴望知道許多神秘的力量我曾經不相信現在想尋找不相信的理由黑色的幕是披散的頭髮我回憶種種巧合寂寞的雨奔涌的河黑夜是人類的墓床在一種看不到盡頭的情緒尋找在一種沉睡狀態下等待在一種交歡中迷失誰能擁有黑夜完全地擁有誰能走出黑夜徹底走出夜你像少女的形體你像老人的眼睛許多面孔在眼前消失

各色各樣的人各色各樣的靈魂在我們無法看清的空間他們或飛翔或流動或停止什麼語言能夠訴說我想沒有語言只有默默地體味與感受我知道語言有時是多餘的對於許多事情對於許多感情對於曾經有過深交的人就像流水在夜裡或白天不知命運也無法選擇的流過各種各樣的人在我們的視線走來走去他們為生活忙碌著或是幸福或是憂傷各種表情寫在臉上但寫在心上的表情也一樣吧誰讀懂對面走過的人也就可以讀懂自己

作者簡介:雁西(1965—),本名尹英希,江西南康人。已出版詩集《走出朦朧》、《活著的花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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