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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麟著《心經直解》連載(八)

潘麟著《心經直解》連載(八) 作者:潘麟

序分與流通分

  

  正如上面所說,玄奘法師在翻譯《大般若經》,特別是《心經》時,並沒有恪守「頗為謹嚴,不刪一字」之原則,而是進行了大量的刪節和縮略。尤其是將所有佛經必有的「序分」和「流通分」全部刪去。現在我們參照他家譯本,再把《心經》的序分和流通分補回來。唐般若共利言等人所譯《心經》序分之經文如下: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及菩薩眾俱。時。佛即入三昧。名廣大甚深。爾時眾中有菩薩摩訶薩。名觀自在。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離諸苦厄。實時舍利弗承佛威力。合掌恭敬白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言。善男子。若有欲學甚深般若波羅密多行者。云何修行。如是問已。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告具壽舍利弗言。舍利子。若善男子善女人。行甚深般若波羅密多時。應觀五蘊性空。……

  佛教講因緣,凡事必須因緣具足、眾緣和合方能成就事業。此緣起法為佛陀所證悟,這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即使佛陀說法也必須具足:①信成就;②聞成就;③時成就;④主成就;⑤處成就;⑥眾成就,如是促成說法之六類因緣具足,方能開演法筵。此稱之為「六成就」。

  「如是」是信成就。佛法大海唯信能入,《華嚴經》曰:「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信受如是之法,是佛所說而不疑,故稱信成就;「我聞」是聞成就。阿難親聞佛之說法,故稱聞成就;「一時」是時成就,指說法之時間;「佛」是主成就,指說法之主。佛繫世間與出世間說法化導之主,故稱主成就;「在某處」是處成就,指說法處。佛於天上、人間、摩揭陀國、舍衛國等處說法,故稱處成就;「與眾若干人俱」是眾成就,指聞法之眾都有哪些人。

  「如是我聞」在早初的佛經翻譯中,譯作「我聞如是」。隨後就統一譯為「如是我聞」了。「如是」是「如其所是」或「真實如此」之意。「我聞」的「我」是阿難之自稱。

  阿難尊者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他的記憶力最強,因是佛陀的侍者,佛陀每次講法,阿難都在場,故被尊為「多聞第一」。佛陀在進入涅槃時,承侍在佛陀身旁的阿難,代表眾人向佛請示:佛陀涅槃後,將來結集出的佛經,如何才能叫人起信?佛陀回答說:結集經典時,經的前面以「如是我聞」為開首。你們依法而行,就是我的法身常在之處!——意為凡佛所說之經,皆為佛陀智慧之化現,皆為佛陀生命之化現。故此,為恪守佛陀的垂教,皆以「如是我聞」為經首。

  「如是我聞」的意思就是:這是我(阿難)如實地聽佛這樣說的……

  「一時」就是某個時候。這「某個時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那個時候」的意思。「那個時候」是哪個時候呢?就是講授《心經》的這個時候。

  印度人自古以來玄思和哲思能力超級強大,所以印度能出現這麼多思想家、哲學家和宗教家。但印度人現實感卻非常弱,印度自古在政治、經濟和科技等方面都很弱,尤其是歷史學和歷史意識,幾乎沒有。很難令人相信,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印度,竟然是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度。一直到近當代,印度在英國等外國學者的大力協助下,才勉強地建立起一點他們的歷史框架。

  印度人的時間概念非常大,動不動就以「劫」為單位。自古以來,印度人不是以「小時」來生活的,也不是以天、周、月或年來生活的,而是用「劫」來生活的。故印度人在時間觀念上的尺度之大,實在驚人。在這種長度驚人的時間觀下,養成了印度人特有的歷史感:千年不過一瞬而已。的確,當我們好好地思維一下,對於一個習慣以長得無法計算的時間概念——「劫」來看待一切的民族而言,一千年,乃至一萬年,可不就只是一個瞬間而已嘛。對於一個小小的「瞬間」而言,太不值得給予足夠的重視了。對於千年萬年只不過是一瞬的民族來講,他們不認為將佛陀某次講某經的時間,精確到年月日時,有什麼必要。我們這些後輩晚學們,應該把精力放於佛陀教導的內容上,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講授此經的具體時間上——這重要嗎?印度人說:這一點也不重要。故所有的佛經開頭,一律都用「一時」這種模糊的歷史概念,來代替講授此經的具體時日。

  這幾年我僑居在印度,可以說每天都被印度人沒有時間觀念而苦惱著。印度人辦所有的事情,都慢得出奇,慢得驚世駭俗。給大家舉個例子:我的網路出了問題,數據機(Modem)壞了,我們中國人把Modem叫作「貓」,也就是說,我的「貓」壞了——印度的「貓」很愛壞,一段時間就壞一次。我就給我的網路公司打電話,讓他們來人修理或更換一下他們的「貓」——因為印度不同的網路公司使用著不同型號的「貓」。這家公司的「貓」壞了,只能打電話找這家公司來人修理或更換。很快,就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他是這家網路公司的設備維修人員,聽公司說你的網路出了問題,現在我就前往你的住處修理,請你不要離開房子。我說:好的,我在房子里等你。

  可幾個小時過去了,不見人來。我就從手機里把那個電話號碼調出來,回撥過去。那個工人說:不要著急,我正在去你那裡的路上,十分鐘就到。我放下電話繼續等。一直到傍晚,還是不見人來。我再打過去,對方說:本來已經快到你的住處了,可臨時有些事,回家了。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去你那裡。第二天我又是苦等了一天,給這個工人打電話,要麼說快到我住處了,要麼說正在路上。如此這般,整整七天時間,我哪裡也去不了,一直呆在房子里等這個網路工人過來修理我的「貓」。在第七天,我終於見到這個工人,我責問他為何一再一再地欺騙我,每次接電話都說正在路上?但從這個工人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愧疚之色,倒是看到一臉的驚訝。他很驚訝於:不就七天時間嘛,不就是撒了幾次謊,說我正在過來的路上嘛,值得你這樣「小題大作」嗎?值得你這樣來責問我嗎?——對於一個印度人來說,七天的確不算什麼,七天對於一「劫」來講,太微不足道了,渺小到不足掛齒。

  像這樣的事,在印度是天天發生,時時發生。所以說,印度人做事之慢之拖,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了。印度人說上午到你家去,晚上去都算是早的——因為他沒有第二天去,已經是「很守時」了。在印度人的觀念中,一生是如此的長,一劫是如此的長,為什麼要著急呢?你急著去哪裡呢?是急著去投胎輪迴嗎?還是急著去實現一些目標?神已經把一切事情的結局都預定好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急著去達成和實現的呢?所以,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一劫過後還有一劫,急什麼呢?我們有的是時間。

  「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在大乘佛教中有很多佛,但此處的「佛」是特指釋迦牟尼佛——我們這個娑婆世界的教主。每個佛都有一個屬於他教化的範圍,這個範圍,就叫佛國。釋迦牟尼教化的佛國,名之曰「娑婆世界(Saha world)」——也就是我們生存於其中的這個世界。這個娑婆世界有什麼特徵呢?就是「堪忍」——堪於忍受諸苦惱而不肯出離之意也。

  釋迦牟尼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王舍城(Rajagraha)是當時恆何中下游最為富庶的國家——古印度摩揭陀國(Magadha)的國都。此首都建於耆闍崛山(Gijjhakua)的山腳下。耆闍崛山是梵文音譯,意譯為「靈鷲山」,簡稱「靈山」。

  佛陀游化印度各國中,最常出入王舍城,住在靈鷲山中。靈鷲山東西長,南北狹。當時的靈鷲山中,園林清凈,福德聚集,是歷來諸佛賢聖的住處。佛陀樂居山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共住,宣說佛法妙義。《大般若波羅密多經》、《妙法蓮華經》、《無量義經》、《佛說法華三昧經》等很多部大經,都是在靈鷲山上宣說的,所以佛門有「靈山勝會」等語。中國有一首著名禪詩也與靈山有關: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

  禪宗盛傳的「拈花微笑」故事,就發生在靈鷲山上:一日,佛陀登上法王座後,大眾以為世尊即將宣說妙法,然而佛陀卻只是拈花示眾,默然不語,大眾詫異,唯有弟子大迦葉尊者與佛之間彼此默契、心心相印,得佛心傳而破顏微笑。佛陀見大迦葉破顏微笑,對迦葉說:「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如是,大迦葉尊者得佛心印,被尊為禪宗的印度初祖。這就是禪宗的基本宗旨——「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接人心,見性成佛。」最初的緣起。這個緣起同樣是在靈鷲山上發生的。

  印度地處南亞,為典型的海洋季風氣候。源於赤道的熱流進入印度次大陸後,一路向北行進。到最北方後,被喜馬拉雅山脈天屏迎面擋住。於是這熱浪就長時間地盤旋在印度次大陸的上空,致使印度成為世界上最高溫地區之一,40度以上的高溫(有時接近50度)持續達半年多。特別是5、6、7、8這幾個月是印度最酷熱之時。此時,如稍不注意防暑降溫,就有可能被熱死。直到當代,印度多數家庭已擁有了電扇和空調,即使如此,每年印度的報紙電視中,時常有「今年共計熱死多少人(多數是千人以上)」的報導。在這樣的熱帶地區,佛陀規定:在每年夏季的幾個月里,佛陀本人和他的僧團,不可以四處活動(四處活動的主要內容是傳教),應選擇一個相對清涼之處,安住下來,修習禪定,思維佛陀教法,以此靜待夏季過去。此名之曰:結夏安居。佛陀在世時,他和他的僧團結夏安居最多之處,就是佛教聖地——靈鷲山。

  「與大比丘眾及菩薩眾俱」。在其他的譯本呢,是譯出了大比丘和大菩薩的具體數量的。如宋朝的施護譯本,就是「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法月的譯本是「與大比丘眾滿百千人,菩薩摩訶薩七萬七千人俱,其名曰觀世音菩薩、文殊師利菩薩、彌勒菩薩等以為上首。皆得三昧總持,住不思議解脫。」

  比丘是梵文Bhikkhu的音譯,意譯乞士,上從諸佛乞法,下就俗人乞食得名。佛家指年滿二十歲,受過具足戒的男性出家人,俗稱「和尚」。比丘的具足戒共有250條。女性出家眾,稱「比丘尼」。比丘尼是梵文Bhikkhuni音譯。指滿二十歲,受過具足戒的出家女子,俗稱尼姑。比丘尼的具足戒共有348條。

  「比丘」是指一般的男出家人,「比丘」的前面加一個「大」是什麼意思呢?是因為這些比丘們都證得了大羅漢果位,大羅漢者,已入聖位,成了聖人。他們不再是一般意義上的男出家人了。故在「比丘」前面加上一個「大」字,以示不同於一般的出家眾。

  羅漢,梵文為Arhat,是「阿羅漢」的簡稱。羅漢可分為四個學階,以「果」分之:

  1、初果羅漢

  梵文稱為須陀洹果,譯為預流果,即初見真理,得入聖者之流。初果聖人是以智慧覺悟,見惑斷除,他們不再為知見上的煩惱所迷惑,對佛法有絕對的信心。經中說初果聖人斷除了我見結、戒禁取見結及疑結--三結。所謂「結」就是束縛的意思。有時候「結」又稱為煩惱,斷三結既是斷除此三種煩惱:

  ①、我見結:執著身心內有一個「我」,認為這個「我」是真實的,此稱為「我見」,又名「我執」。

  ②、戒禁取見結:執著各種不正確的戒律來修行——如自殘、殺生獻祭、邪淫等,而證初果的聖人就不會做這種事情了。

  ③、疑結:對「佛、法、僧」三寶,戒律,過去未來的因果,以及對十二因緣(關於十二因緣,以後我們將會詳解)產生懷疑,證初果者無此煩惱。根據經典上說:初果聖者證得四不壞信:即佛不壞信;法不壞信;僧不壞信;戒不壞信。對此四不壞信的信心很強,任何人都不可毀壞。假如一個人對佛、法、僧以及戒有絕對的信心,一點兒也不懷疑,那他就是斷了疑結,依據經典,他已經證悟到了初果。

  初果聖者雖然是見道,但他還有很多業習,故他需要繼續修行。初果聖人由於已斷三結,絕對不會輪迴到惡道去,並且最多天上人間來回七次生死,最後一生必證阿羅漢果。有些初果聖人的因緣好,煩惱薄,今生就可證悟阿羅漢果,未必一定要修行七世後才證得阿羅漢果。那些至第七次返回人間,逢無佛法,居於家中也能證阿羅漢果。

  2、二果羅漢

  梵文稱為斯陀含果。證初果聖者斷除三結後,必須繼續修行,到另一階段,貪瞋痴減薄,便證得斯陀含果,此果又稱為「一來果」,因為對欲界煩惱未完全斷除,還必須在欲界的人間天上來往一次。在這往返生死中,他必定能繼續修行而證阿羅漢果,但是有些修行者不必證悟初果,可以直接證悟斯陀含果,那是因為各人因緣不一樣,煩惱輕重不同之緣故。果位越高,煩惱就越輕。故證果並非得到什麼,而是把煩惱放下。

  3、三果羅漢

  梵文稱為阿那含果,譯為不來果,三果聖人斷除欲界所有的煩惱,故在欲界死後,生色界五凈居天,永不來欲界受生,故名為不來果。在彼天繼續修行,證阿羅漢果。三果聖人斷除欲界的貪與瞋;欲界中有瞋,進入色界後就沒有了。三果聖人斷除欲界的貪,但還有色界與無色界的貪。因為有色界的貪,故今生去世之後,就生在色界。

  三果聖人斷除五個分結,即我見、戒禁取見(邪行)、疑、欲界的貪以及瞋心。我們可試探證果的聖者,如果還有瞋心,那肯定他不是三果聖人。依經上說在家居士可證得三果,證果後必自絕男女之欲。證悟初果、二果、三果的聖人,他們雖然斷除了一些煩惱,但還必須繼續修學聖道,故稱為有學聖人。

  4、四果大阿羅漢

  梵文稱為阿羅漢果。阿羅漢譯義有三:一者、殺賊;二者、應供;三者、無生。意思是阿羅漢殺盡了一切煩惱之賊,不再有生死業之生起,是應當受人天供養的聖者。由於已斷煩惱和證得涅槃之果,在修道上已無可修學,故阿羅漢稱為無學聖人。

  阿羅漢是在佛住世,有佛法的時候,聽聞佛法而悟道的,有些甚至只聽聞一句佛法就覺悟,故稱為聲聞。除阿羅漢外,還有一路名為「辟支佛」。

  辟支佛,又名「獨覺佛」,也作「緣覺佛」。此類聖者在修行過程是「不由他覺」,多生於無佛、無佛法的時期,獨自修行,因其根器很利,不必聽聞佛法,只是觀無常悟入緣起的寂滅(涅槃),既是觀十二因緣而證得解脫之聖果。因其觀因緣而覺悟,故稱為緣覺。

  辟支佛之所以稱為獨覺,是因為在沒有佛法的時候,眾生的根器很差,在當時能覺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證果後的辟支佛必定自發過頭陀(即苦行)生活,由於沒有同等根器的眾生,所以辟支佛沒有師長、沒有同學、也沒有弟子,故稱為獨覺。此類的聖者不需要佛陀的教導,就可以覺悟,故他的智慧比聲聞果位的聖者更高一籌。

  辟支佛過去世有修學的因緣,他們多數是佛陀住世時的初果或二果聖人,這些聖者投生天上,再回來人間時,多數佛法已經滅了。因為他們過去證果的善根,最後一生在人間,雖然沒有佛法,然而會自動自發去修道,自發地獲得覺悟。

  「千二百五十人」這些大比丘們,即這些大阿羅漢們,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稱呼,叫「常隨眾」,意為常跟從佛陀左右,隨時受教的出家僧團。佛陀到哪裡,他們就到哪裡,常隨佛陀左右,故名「常隨眾」。

  千二百五十人是釋迦牟尼佛組建的最初出家僧團,這個僧團於釋迦牟尼在世和去世後,在佛教的保存和推廣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千二百五十人中,更為傑出者共五百人,於佛陀入滅後的當月,即開始集結佛陀四十九年的教導,將其記錄成文,堪定成經。如此後人如吾輩者,才有機會讀到智慧聖典,如受佛陀親自教授。

  「摩訶薩」是「大」,「菩薩摩訶薩」如照字面意思就是「菩薩大」的意思。這是對梵文的音譯。梵文語法與漢文語法不同,梵文中「大」「小」這樣的形容詞,是採用後綴式。「菩薩摩訶薩」即「大菩薩」之意。菩薩有大小高低之別,佛教用「地」來區分。菩薩的學階共有「十地」——即十個次第,或十個學級。根據每個學級的特徵,其名曰:

  初地:名極喜地。一登此地,現證法性,得未曾得,生大歡喜。此地菩薩斷除身見結、疑結、戒禁取見結,遠離不活畏、死畏、惡名畏、惡趨畏、大眾畏,圓滿布施波羅密。

  二地:名離垢地。一登此地,夢中都不犯戒,圓滿持戒波羅密。

  三地:名發光地。一登此地,就會發出赤金色的智慧之光。究其原因,一是三地菩薩定力深厚,引發修慧;一是三地菩薩得聞持陀羅尼,引發聞慧與思慧。此地圓滿忍辱波羅密,斷除嗔心與貪心。另外,三地菩薩定力深厚,有大神通。

  四地:名焰慧地。智慧之光比三地更為殊勝,能如火焰般燒毀煩惱。此地圓滿精進波羅密。能斷除一分俱生我執與俱生法執。

  五地:名難勝地。無論是天魔、陰魔、死魔,還是煩惱魔,如與此地菩薩相鬥,都不能獲得勝利。一般說來初地菩薩雖可與魔王對抗,但定力不深,一旦出定,就被魔王所擾,不能說是難勝。五地菩薩圓滿靜慮(即禪定)波羅密,定力深厚,任何外在的魔王均無法戰勝。

  六地:名現前地。現見緣起的真實性,般若智慧現前,圓滿般若波羅密。小乘三果與大乘六地,可入滅盡定,六地之前,沒有廣大的悲心與高度的智慧,不能入此定。滅盡定滅盡一切心識的活動,是聖者所修之定,不共外道。

  七地:名遠行地。快到彼岸的世界,離凡夫生死已經很遠。對滅盡定,六地菩薩雖常能具足,還需要加行來引發,而七地菩薩則能上一剎那入定,下一剎那出定。七地圓滿方便波羅密,方便為般若所攝,是從般若所起的大用。六地的般若為根本智,重在證悟空性方面,七地以上為後得智,重在教化眾生方面。

  八地:名不動地。一登此地,煩惱斷盡,不為煩惱所動。八地圓滿願波羅密,得十自在,為救度眾生,可於三界之中隨意現身。八地又名不退轉地,由於修證的不同,不退也有深淺的不同。十信位時,成就信不退,深信自己不退轉為小乘或凡夫。十住位時,成就住不退,對佛法真理生起不退的勝解。初地位時,成就證不退,證悟諸法空性。八地位時,成就念不退,得無生忍,念念流入般若覺海。

  九地:名善慧地。得法、義、辭、辯四無礙解,於諸地菩薩中說法第一。九地菩薩圓滿力波羅密,力有兩種,一是思擇力,屬於理解方面的;一是修習力,屬於實踐方面的,二者合一,則解行相應。

  十地:名法雲地。圓滿智波羅密,以佛法之雨滋潤眾生,以慈悲之雲隱蔽萬物。一登此地,十方諸佛都為其灌頂,預祝即將入於佛位,所以又名灌頂位。

  十地之後,就是佛了。那麼「大菩薩」是到達哪個學階的菩薩呢?是特指已證八地和八地後的菩薩。

  菩薩是菩提薩埵的簡稱,梵文是Bodhisattva。「菩提」是覺悟和覺醒之意——因釋迦牟尼佛當年在菩提樹下獲得正覺,此後佛教即以樹名——菩提表示大覺、正覺、覺醒、覺悟和般若等義(當代印度政府已將菩提樹,命名為印度國樹)。「薩埵」是「有情」「眾生」「凡夫」之意——因一切眾生皆有深重之情執、皆有覺知之意識,不然不名為眾生。故眾生又名為「有情」。

  菩提薩埵有兩個含意:一個含意是:已經獲得大覺悟的夫凡——即此前是夫凡,但現在已獲得大覺悟、大解脫了;另一含意是:菩薩就是一個以覺悟眾生為神聖職責的覺者——即這名修行者不再滿足於自己的覺悟,開始將重心,從自覺轉移為覺他,從自度轉為度人。

  在《心經》法會之上,有多少大菩薩在場呢?「菩薩摩訶薩七萬七千人俱。」在這麼多大菩薩中,其代表者有哪些呢?「觀世音菩薩、文殊師利菩薩、彌勒菩薩等以為上首。」這些大菩薩們獲得了什麼樣的造詣(佛家名之為「功德」)而成為「菩薩摩訶薩」的呢?「皆得三昧總持,住不思議解脫。」

  「三昧」又名「三摩地」,為梵文Samadhi的音譯。三昧常與禪定相提並論,三昧與禪定確有密切關係:禪定多指修行之因地和修行之過程;三昧多指修行之證量和修行之果位。

  「總持」是「總一切法和持一切義」之意。實為「佛性」或「本性」之別名。因佛性如如不動,名之為「三昧」;復因佛性流出一切法(即萬有之現象)和一切義(即存在和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名之為「總持」。故「三昧」與「總持」皆佛性之異名也。

  佛教與整個印度文化都有一大特徵:即非常熱衷於給同一個事物,起很多很多的異稱。這樣做有好的一面是:即引領我們從不同的角度來體會和領悟同一個事物,使我們對此事物能更清楚更全面地理解和悟入;不好的一面就是:如此名目繁多的異稱,很容易讓後來學者迷入辭海,死於句下。關於這個宇宙和生命的終極存在,除了常用的「佛性」之詞外,還有「三昧」「總持」「空性」「自性」「本性」「法性」「法界」「法身」「常寂光凈土」「如來藏」「真理」「真際」「真如」「真實」「實際」「第一義諦」「中道」「本來面目」等等,共計有近百個不同之稱謂。

  「住不思議解脫」,住是安處之意。這些大菩薩們安處何境呢?安處於「不思議解脫」之境。因佛性就是解脫,因佛性就是般若,因佛性就是涅槃。故安處於佛性之中,即是安處於解脫之中。且此種解脫是大解脫,是徹底解脫,是究竟解脫。因這種解脫之境,遠遠超出了一個凡夫的想像與測度,故名「不可思議」。住不思議解脫之境、三昧和總持,此三者,名異實同,皆為一義。

  三藏法師法月的譯本,於「皆得三昧總持,住不思議解脫」接下來是:

  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在彼敷坐,於其眾中,即從座起,詣世尊所。面向合掌,曲躬恭敬,瞻仰尊顏而白佛言:世尊,我欲於此會中,說諸菩薩普遍智藏般若波羅密多心。唯願世尊聽我所說,為諸菩薩宣秘法要。爾時,世尊以妙梵音,告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言:善哉,善哉。具大悲者,聽汝所說,與諸眾生作大光明。……

  「爾時」,那個時候。「觀自在菩薩摩訶薩在彼敷坐」,觀自在菩薩在靈鷲山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不久前我在東印度恆河岸邊的靈鷲山上朝聖,見滿山荒蕪,棘剌叢生。就想,當年觀自在菩薩「在彼敷坐」是怎麼坐的呢?這裡無處可坐呀。

  需知,印度人不是坐在椅子上的,他們習慣於地面上盤坐。盤坐時,頂多在地上放個毯子,便盤坐於其上。至今印度人依然不喜歡坐椅子,還是喜歡盤坐於床上或地面上。我們中國人起初不是盤坐,是跪坐。大唐之前,說你請坐的意思是,你請跪於低榻之上。佛教傳入中國後,將印度人延續數千年的盤坐習慣一併帶來。自此,中國人也開始習慣於盤坐了。反而將上古傳下來的跪坐給遺忘了,好在日本人將我們的跪坐文化吸收過去,一直保留到現在。宋明儒學復興後,大儒們發現了一種新式坐法:於椅子上正襟危坐(即端坐於椅子之上)。自此,中國人又習慣於端坐了,而盤坐只保留於佛道醫武等養生界和修行界。「在彼敷坐」的意思就是:(在靈鷲山上)找了個空地盤腿坐著。

  「於其眾中,即從座起」,這個「眾中」是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菩薩摩訶薩七萬七千人俱。」《心經》法會上,羅漢們和菩薩們都像觀自在菩薩一樣「在彼敷坐」。靈鷲山是北印度恆河中下游岸邊,一個總長不超過二、三十公里的小山脈,最高峰——靈鷲峰其高也不足千米。其山無奇險之處,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一個荒山。山上多亂石和灌木。立於山頂,恆河中下游的廣袤平原,盡收眼底。想來觀自在菩薩,坐處距離佛陀有些遠,要是觀自在菩薩就坐在佛陀身邊的話,那就不存在「詣世尊所」了。世尊——即佛陀此時在做什麼呢?法月法師的譯本里沒有交待,在別的譯本里,如三藏法師「般若共利言」的譯本(此法師非中原人,乃罽賓國人,此國名自古即見載於我國正史,又頻見於佛典中,依時代之不同,所指之地亦有差異。大抵位於印度北部,即今喀什米爾一帶。其國國土多有變動,難以確定。)這個譯本也不是般若共利言法師一個人翻譯的,故在他的名字後面還有一個「等」字。在這個譯本里,就明確交待了此時,佛陀在做什麼——「時世尊即入三昧,名廣大甚深。」另外幾個譯本大體也是如此。

  世尊為法王,通一切智,徹萬法源。佛陀在講法時,則處於所講之法相應之境界之中,於此境界之中自由流顯出所講之法。不講法時,世尊同樣也是安處於各境界之中(即安處於各三昧之中)。不同的境界會產生不同的快樂,對於世尊而言,所有的境界都是快樂的,就是六道中的各境界,於世尊而言,也是快樂的。佛陀入於各三昧之中享受法樂,這種無處不在的快樂,名曰「三昧樂」、「法樂」或「解脫樂」,又名「自性妙樂」——即這種快樂來自內部,來自先天,不由外來,不受後天的各種條件所限。這種來自內部,來自先天的「妙樂」「法樂」,羅漢、菩薩和佛陀都有,修證越高,境界越高,所樂越深。

  不僅羅漢、菩薩和佛陀們,有這種內在的自發之樂,六道眾生中除了地獄眾生「旦有眾苦,無有少樂」之外,天人、阿修羅、人、動物、餓鬼這五道之眾生,雖然是「苦多樂少」,但也時常有少份快樂的。就拿我們人道來講吧,我們時常出現由衷地感嘆:當人真好。心理學家馬斯洛將這種源自內在的對快樂的感受,命名為「高峰體驗」。正面我們選幾例獲得高峰體驗者的自述:

  1、美國的登月者米歇爾,在阿波羅登月倉中,從宇宙中遙望美麗的地球而獲得高峰體驗,剎那間他知道了「宇宙自有它的意義及方向,在那有形的造化之後有一種層次,人類的追求必須提升到全球的資源共享,世界才會是可持續的」。米歇爾重返地球後,投身於環境與生態的運動。

  2、有一段時間,我特別地忙碌,生活像亂了套似的,一切都不順,心身憔悴。丈夫和孩子拉我去風景區遊玩,我去了。當他們興緻勃勃地爬山的時候,我就坐在山腳下一片樹林中等待。我放鬆自己,躺在草地上,初秋的陽光從林間葉縫裡灑下來,我長久地凝視著身邊的一草一木,突然我有了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身體變得很輕,像浮在空氣中,內心深處有一種涌動,我開始分不清它是一種喜悅還是一種痛苦,但後來,我有了一種很強的滿足感,內心似乎聽到一種召喚,有了一種使命感,生命的意義一下變得清晰可見,疲憊和煩惱一剎間蒸發了,我又變得生氣勃勃。在以後的生活與事業中,我充滿了靈性,直覺和獻身精神。

  3、原本像毛玻璃一樣的自我意識,突然變得清晰透明,我的感官功能變得非常敏銳,我似乎可以看見很遠,聽到很細微的聲音,有一種東西進入了我的意識,那是一種博愛、豁達、樂於自我犧牲的高尚感覺,從此我的個性變得寬容。

  4、剛開始,我對宇宙的博大、深邃和神秘有一種不詳的恐懼感,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麼,內心有些顫抖,但我堅持著。突然,我有點感覺不到自己,現實的藩籬融解了,宇宙似乎觸手可及,接下來是一種久久的平和、靜宓、愉悅的感覺淹沒了我。

  如上述這樣的例子,在我們和周圍人的一生中時有發生。不想,不僅人類時常出現這種來自內部的來自生命的喜樂與快樂感受,狗、貓、魚、鳥等其它生物,也會時常出現類似這樣的生存感受吧。只不過這樣的「內樂」感受,相比於佛陀與菩薩們而言,是那樣的短暫和膚淺而已。

  佛陀的快樂是內在的,是生命中本有的,是無處不在的——無論他處於何種境界之中,他們都可以從此境界中享受到無比的快樂。故三昧又名「正受」——正確的享受(不同於一般人溺於感官享受),除三昧這種正確的享受外,所有的享受,在佛法看來,都是錯誤的、短暫的、墮落的、有害的、得不償失的。常人的感官之樂,相比於佛菩薩們生命本有的三昧妙樂而言,「百千萬億分,不及其一」。

  佛菩薩們不僅自己時刻安處於內在的三昧妙樂,這種三昧妙樂還可以通過佛菩薩們的言語、舉止等一切方式,傳播開來,一切有緣接近佛菩薩的人,都可以被沾染上這種殊勝的妙樂而心生歡喜。——千百年後的今天,我們有幸通過經典——佛菩薩的言語教導而走近他們,同樣可以分享到從他們的言語舉止和存在中,散發出來的無上妙樂,此名之曰「共沾法喜」。

  觀世音菩薩到了佛陀面前後做了什麼呢?,面對著世尊雙手合什。合什是印度特有的一種禮節,很像我們中國傳統的拱手作揖。「面向合掌,曲躬恭敬」是佛教里最簡單的禮儀。在佛經更常見的是:「右繞三匝,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瞻仰尊顏」——僅僅是懷著感恩和敬重之情看著世尊,就可以獲得無上之喜樂和無以言喻之啟迪。這一點很難為外人道,一個無此體驗的人是很難相信這一點的:僅僅是看上這些大成就者們一眼,你就可以獲得無上之喜樂和無以言喻之啟迪。但這是一個事實,無論我們相信與否,無論我們願意接受與否,它都是一個事實。事實就是事實。

  「而白佛言」:下級對上級或弟子對師父請示,曰「白」,反之曰「告」。

  觀世音菩薩不是菩薩,他是佛。佛經中記載:在久遠劫之前,有一古佛,名曰正法明如來,他曾度化了無量無邊的眾生。此佛有一個弟子,即後世來的釋迦牟尼佛。當釋迦牟尼佛成佛以後,這位正法明如來為了協助他當年的弟子,現今的釋迦佛度化剛強難調的娑婆世界眾生,又化身為他的弟子——觀世音菩薩。釋迦牟尼和正法明佛之間,是互為師徒的關係。也就是說,觀世音菩薩不是菩薩,是比釋迦文佛久遠得多,就已成佛。此世的菩薩身份只是一個化現而已。當年的正法明佛向他的弟子——現今的釋迦牟尼佛說什麼呢?「世尊,我欲於此會中,說諸菩薩普遍智藏般若波羅密多心。唯願世尊聽我所說,為諸菩薩宣秘法要。」

  世尊此時在三昧正受之中,聽到他當年的師父,現今的弟子觀世音菩薩的請示後,怎麼回答的呢?「爾時,世尊以妙梵音,告觀自在菩薩摩訶薩。」

  這裡有一個名詞「妙梵音」需要解釋一下:

  自印度文明發軔之初,偉大的印度先哲們就非常注重聲音(咒語)在袪病健身、疏通氣脈、增智開慧、清凈業障和開悟解脫中的神奇作用,並發展出一系列與聲音相關的哲學體系和生命修行體系。如印度正統六派哲學之一的吠檀多派,就將「聲常住論」作為其核心哲學思想。此派哲學認為,宇宙萬有一切皆是存在最初之音——OM(奧摩)的變現,換言之,即是OM生髮而來。故持續地念誦OM或念誦由OM延伸出來的其它真言,即可以很好地達到袪病健身、疏通氣脈、增智開慧、清凈業障和開悟解脫等神奇之作用。整個印度傳統文化不僅十分注重音聲(真言)在身心成長和生命解脫中的重要作用,且更為重要的是念誦這些真言的方法——不同的念誦方法,所獲得的功效是大不一樣的。用常人的聲帶發聲方法來念誦真言,所取到的功效將甚是輕微。如果是在中脈和全身氣脈通暢後,用整個中脈和中脈上的七輪發出一種獨特的聲音來念誦這些真言,無論對念誦者,還是對有幸聆聽者而言,都有莫大的攝受力和加持力。

  這種十分獨特的運用脈輪的發聲法,又分為「雲雷音」和「獅子吼音」兩類。這種聲音有著很強的超聲波和次聲波成份,在可聽覺範圍內而言,是非常渾厚的超低音。此種聲音有時如雲中悶雷,源自天外,故名「雲雷音」;有時如晴天霹靂,雄獅震吼,勢如海嘯,摧金裂石,聽者凡身心阻塞不通之處,頓時如江河之決堤,煩燥混亂的身心一時平伏下來。此名之曰「獅子吼音」。

  佛陀不僅有「雲雷音」和「獅子吼音」,他還有超過此兩種獨特音聲的另一種唯有佛才有的音聲——廣長舌妙音。佛陀的廣長舌妙音,除了含有「雲雷音」和「獅子吼音」全部的特徵之外,還有如下獨有的特色:

  1、佛以一聲演說法,眾生隨類皆得解。就是說,佛陀只用了一種聲音在講法,所有的眾生全部理解——狗聽了狗理解,貓聽了貓理解,地獄裡的眾生聽了也理解,天道里的眾生聽了也理解。總之,所有的眾生聽了,都獲得了教益。此名之曰「廣舌音」。

  2、佛以一聲演說法,無有遠近皆受教。就是說,佛陀以正常的聲音在講法,不僅近處的人能聽到,多遠的人,都能聽到。不僅多遠的人能聽到,就是地下的蚯蚓,天上的飛鳥,或遠在十萬億公里之外的眾生,全部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佛陀的講法。此名之曰「長舌音」。

  3、佛以一聲演說法,眾生皆得聞享受。就是說,佛陀的聲音被人類聽到後,會覺得這是他此生聽到的最為美妙的聲音,比任何歌聲還要美妙上無數倍。不僅如此,所有的眾生——無論是動物、地獄、餓鬼、阿修羅、羅漢或菩薩等,誰有幸一旦聽到佛陀的聲音,無有例外地會覺得,這是所能聽到的最為美妙的聲音,聽這種聲音是無上的享受。這種聲音不僅非常悅耳,而且有著不可思議的攝受力和加持力——摧毀一切邪惡,成熟一切善根,令病者愈,令痴者明,令弱者勇,令迷者悟,……。此名之曰:「妙舌音」。

  「廣舌音」「長舌音」和「妙舌音」,合於一起,則名之曰「廣長舌妙音」,又名「妙梵音」,或「大梵妙音」。包括釋迦牟尼佛在內的所有的佛,自成佛之時起,即具有此「大梵妙音」。這是若干成佛標誌之一。

  現在釋迦牟尼佛用此「妙梵音」告訴觀世音菩薩:「善哉,善哉。具大悲者,聽汝所說,與諸眾生作大光明。」善哉,善哉,這是《孟子》一書首先使用的術語。中國佛經翻譯家們從《孟子》一書里引用此語入佛經,致使不少後學,以為「善哉」一語來自印度。

  「善哉」是讚美語,意思是「very good」。讚美誰呢?是佛陀稱讚觀世音菩薩的建議非常好。觀世音菩薩在諸大菩薩中,以大慈大悲著稱。佛陀稱讚觀世音是「具大悲者」,意思是:真的不愧為「具足大慈大悲精神的大菩薩」呀。「聽汝所說」,「聽」在這裡作「聽之任之」解,為「滿你所請」之意。「與諸眾生作大光明」佛陀充分肯定觀世音的證悟和境界(因為他本來是佛嘛),足可以成為一切眾生的大導師,堪作眾生趨向光明(開悟和解脫)的引路人。

  在世尊的肯定與讚揚下,觀世音菩薩講出了《心經》。在講整個《心經》過程中,世尊做什麼了呢?他老人家什麼也沒做,入定了。等觀世音菩薩對舍利子講完了《心經》之後,在《心經》的流通分(即結尾部分)有這樣的記載:

  爾時,世尊從彼定起,告聖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彼當如是修學般若波羅密多。一切如來,亦當隨喜。時,薄伽梵說是語已,具壽舍利子,聖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一切世間、天人、阿蘇羅、干闥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我們補充《心經》的序分和流通分,引用他家譯本就到這裡。比較各家譯本之序分和流通分,詳略不盡相同。參閱各家譯本後,大家不難發現,《心經》在序分和流通分上敘述的有些絞繞,也有些重複。這就是為什麼玄奘法師,一向以嚴格遵守梵文原典著稱的翻譯家,在《心經》的開頭和結尾處,也打破了其一貫恪守的「不刪一字」之信條,進行了在玄奘法師譯經生涯中,罕見的大段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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