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木椅》:木椅如何影響中國人的生活?

文:趙廣超/陳漢威/馬健聰

 來源:《一章木椅》(發布獲得授權)

「藝術史」專欄編輯:何鑒菲,北山堂

流動傢具

古代貴族,傭僕如雲,左右擁侍,將所需物品送上,儼如一群「流的傢具」,甚至比真正的傢具更有氣派,所以在高足坐具出現後,大戶人家都依舊讓「傢具」(傭僕)在傢具之間流。當傢具「停下來」時,一切都開始起了變化??

清遜帝溥儀在他的自傳內描述在家(皇宮)內的活動鏡頭。空間的質(從用膳到如廁)都由幾十個太監組成的團隊來即時調整,特別有排場(編排場景)。值得留意的是從漢靈帝到清遜帝,二千年來,都愛用馬扎子。

「??最前面是一名敬事房的太監??後面二三十步遠是兩名總管太監??還有一名太監舉著一把大羅傘,傘後幾步,是一大群拿各樣物件和徒手的太監:有捧馬扎以便隨時休息的,有捧衣服以便隨時換用的,有拿著雨傘旱傘的;在這些御前太監後面是御茶房太監,捧著裝著各樣點心茶食的若干食盒。當然還有熱水壺、茶具等等;更後面是御藥房太監,挑著擔子,內裝各類常備小藥和急救藥。不可少的是燈心水、菊花水??夏天必有藿香正氣丸??避瘟散,不分四季都要有消食的三仙飲,等等;在最後面,是帶大小便器的太監。如果沒坐轎,轎子就在最後面跟隨??雜七夾八的好幾十人的尾巴??」

——(《我的前半生》愛新覺羅.溥儀)

【不用舉案】

後漢梁鴻娶孟光為妻,梁於吳地大戶皋伯通家舂米為生。梁每天回家吃飯時,妻子例必將食案高舉相侍。皋大戶聽到嘆喟:「能夠令妻子這樣尊敬的,非凡人也。」於是就邀請梁鴻夫婦住進他家中??成為著名的「舉案齊眉」典故。

《高士圖》局部(傳.衛賢)

【共食習慣】

「舉案齊眉」,形容夫妻相敬如賓,顯示令人神往的傳統婦德。不過,桌椅在某個程度上亦對傳統的倫理關係起了強化的作用。古人的飲食習慣也因桌椅的出現而從各自坐在一塊席上「分案而食」(吃風猶見於日本),改為大家圍攏在高足幾(進而餐桌)一塊兒「共食」的生活。於此便衍生了關懷地「佈菜」、謙虛地「讓餚」之類的飲食禮儀。

在椅子上吃出燦爛的新一頁

【烹調方式】

「共食」又意味菜餚的烹調,可擺脫以往分件的局限,作整體處理(例如原隻雞鴨,整尾鮮魚等)。孟光

就是不舉案,也可燒出另一個境界的情義來。

再加上改良燃料(煤),又有中外調味作料,中國廚藝終於在宋代達到高峰。

宋明方桌,一般在100至120釐米之間,桌高約80至90釐米,比現代高5至10釐米,鼓勵進食時腰板挺直。

【琵琶直抱】

除了交椅、胡床,曲頸梨形的琵琶亦在魏_時期從西域龜玆傳入中國。初時的橫持姿勢,原為鞍馬民族方便策騎的彈奏方式。一旦坐在椅子上,就逐漸變成今天的垂直抱琴。

【空間改變】

《韓熙載夜宴圖》局部(傳五代.顧閎中)

《宣和畫譜.卷七》的說法:

「(後主李煜)頗聞其荒縱,然欲見樽俎燈燭間觥籌交錯之態度不可得,乃命閎中夜至其第,竊窺之,目識心記,圖繪以上之。」

《五代史補》的說法:

「(韓生活荒縱)偽主知之,雖怒,以其大臣,不欲直指其過,因命待詔畫為圖以賜之,使其自愧,而熙載自知安然。」

這是五代的宴會場面。韓熙載原為中原名士,避亂金陵,南唐後主李煜既想招他出仕,又怕他心懷異心。韓熙載處境尷尬,於是便歌宴度日,以釋後主疑心。此圖傳為後主派畫家顧閎中混入韓府,默記宴會過程,然後回家畫出來上呈的「照片式」紀實畫作,是研究中國繪畫發展、民俗歷史的上佳題材。

畫中除了主人家仍很有身份地盤坐在有圍屏的「凹」形床榻上,已不見席地而坐的情景。既垂足而坐,跪拜逐漸少見於一般場面,行禮遂改為拱手作揖。畫中有人物作「叉手禮」,此社交禮儀流行於宋,故專家認為應是北宋初年摹本。(惟本畫原是個帶著「可能很荒唐」色彩的宴會,禮儀未必周到。)

五代的建築舉架已因高足傢具而明顯增高,《夜宴圖》室內依然保留以活屏風作空間分隔。畫家又以典型的敘事角度(半懸浮)來處理,韓府顯得特別寬敞。所見各種傢具已進入近代模式,越發精緻,且與建築的樑架結構技術如出一轍。

所以便有了:「古代中國的傢具,形同建築內的建築。」的說法。當然,也可以說是:自始,與傢具比起來,最細緻的建築也顯得糙了!

最初姿勢帶點豪邁

有了椅子,率性自然的行為從此就成為了特別率性自然的人的專利。

從筵席到座椅,升高了約四十五釐米,應該只是坐具的不同高矮,與生活素質的水平無關。(這點,傢具與建築很不一樣,建築在開始「增高」時說是技術進步,到開始「下降」時又說是概念進步。)幾十釐米,亦引起了各種不同的觀點,這些觀點都值得重視。

【觀點】

「生理派」認為禪風至宋後已過黃金時期,原因是大家不再以盤足(趺坐)作為生活慣常「功課」。

「物理派」以跪坐懸空運筆,勁度十足,距離適宜作大局觀察,自有氣勢。

坐在椅子上,案牘距離拉近,誘發體會筆觸的細緻韻味。

「結構派」肯定中國木作的支承技術,終於圓滿地把整個大屋頂到一張幾席都撐起來;加上室內用柱已發展到不再受傳統承重層(斗拱)的牽制,再配合高足傢具,廳堂因而變得日益敞亮。

意外收穫是瓷器,從低矮的位置連同地位一起升高,在更具觀賞角度之下,高風險(放得高,摔得重)的價值至今一直沒有回落。

更意外的推想是,始於五代的纏足陋習,在宋代全面流行於社會中上階層。倘若是像昔日那樣席地跪坐,對金蓮小足的「血氣運行」將構成更大的不利。垂足而坐,可能是「幫兇」。

床帶寢臥功能返入睡房,惟強大的記憶又往往把它帶回傢具陳設的權力中心。現代人看宮闈戲劇內皇帝臨朝的場面,總有皇帝公開起床的感覺(尤其看到小溥儀),偌大寶座,其實真的是一張大床。

宋初雖然仍有「某某垂足而坐,咄咄稱怪」的記載。惟到宋代中期,椅子已被社會各階層完全接受。

宋《十八學士圖》(局部)

《十八學士圖》原為一系列表現上層社會風雅生活的畫作,當然可以反映出當時

文人與坐具(傢具)的關係,至少是藝術的生活面貌。

畫面按「看他們多愜意」的方式作「可能是戶內,又可能是戶外」的安排(與第四十五頁閨中情趣相同),加上屏風上的麗日江河,充份顯示出古代知識份子對「自然」情調的偏好。這是唯有讀書高的文人天下,椅子當道之時依然保留床榻、屏風的古意佈置。坐姿隨意,又帶魏文人的瀟灑姿態,加上有傭僕擺弄骨董古玩,足見宋人選擇的「好古」之風。斑竹所製的椅子也許最能反映出在「精緻的人工」世界中不失「天然」的文人「雅趣」。

比起文人「情調」,民間就直接得多了!

既有椅子,當有桌子。

文人桌上文玩,越發講究起來。

利用籐條縛結交接部分,及以籐圈的張力加固椅座,同時又成為典雅的裝飾。

幾百年之後(十七世紀),中國讀書人依然喜愛「雅趣」情調。

參考《清明上河圖》繪製

雖然無足夠證據顯示椅子有利於經濟發展,但「市禁」在宋代放寬後(直至唐代,民間買賣都得在指定坊市交易,並在晚上實施宵禁,物街至宋之後才出現),經濟越是活躍的地區,就毫不例外地出現大量的桌椅。

這裡是從宋代畫家張擇端著名的《清明上河圖》中挑出來的部分桌椅,還未曾正式進入開封城中,一整條街都盡是飯館食肆,桌椅成行成列,擁擠得幾乎可以聽到熱鬧的歡宴聲??

「賓至如歸」,椅子巧合地令公眾地方帶著安坐家中的感覺,相信趕城的商賈走卒都更樂意坐下來消費吧!

假如古人一直都是坐在地席上,許還要再過一段長時間才能看到這個古代中國經濟最蓬勃的場面,也無從了解坐高一點將帶來的新氣象了!

專家指出這是大時代社會的結構變化

【專家對明代的分析】

(一)政治上相對穩定

(二)國家服役制度導致手工業大幅度改良

(三)海禁開放(直接增加優質木材)

(四)新消費階層湧現(從地主到富商)

(見《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明清傢具上、下》朱家溍)

【引伸】

(一)廣泛應用煤,冶鍊金屬技術明顯進步;工具發展完備,利金剋硬木。

(二)鄉鎮急速城市化

(三)生產制度乃至科舉都標準化(八股文)

(四)設置書齋成為不分階層的家居形式(附庸風雅)

(五)藝術量化(從造園到器物)

【要點】

以現代的方式去看,潮流誕生的第一要素是人口,而且是有消費力的人口,這點明代已達到(明萬曆後期,中國人口已達一億五千萬)。

第二點是技術(至少是令人產生幸福感覺的技術),這點明代也達到了。

第三點是資訊(訊息和知識傳播的媒介),明代印刷比以前更蓬勃,相對滿分。

【風氣】

造園與書齋是鄉鎮都市化的結果,主要是大地主、暴發商人和顯赫官宦。明人造園,基本上是城市住宅的擴大和延伸,往往帶與毗鄰競相炫耀物質力量的成分;設置書齋則是文化修養上的虛榮。不論階級,擁園者固設書齋,沒有園林,也要書齋。

【風眼】

奢侈浮誇普遍存在於每一個經濟起飛的時期,明代的造園與書齋之所以特別,主要是有一群讀書人參與。若把它設想為旋風,風眼便是「文人」,看上去溫文平靜,超然自足,其實甚麼都關他們的事,甚麼都有他們一份兒,從精神到物質。

明代中葉,倭寇滋擾福建沿海一帶,部分本來以漁、商營生的居民開始移向內陸,開闢土地,一時間出現不少果園。到了清代中期,第一代的樹木已接近三歲。作為果木,產量已經因樹齡太老而銳減。農民於是就把果樹砍伐作為建築及傢具材料

。果木中最普遍的是荔枝和龍眼,其中龍眼木因為有美麗的老虎斑紋,就成為當時特別受歡迎的民間傢具材料。

一果樹,讓幾十代人啖其果實,幾年後又變成一件簇新的傢具。「雜木」自有高級硬木以外的傢具「故事」。

(見《中國古典傢具與生活環境.從中國民間傢具反映中國文化》洪光明)

文人

略地看中國文人藝術的發展,春秋文人被視為慷慨進取,魏晉文人充滿個性,唐人瀟灑飽滿,宋代蘊藉婉約。到了元代之後就不好說了,幾乎連登台機會也沒有的元代文人從坎坷的現實開始復古情緒,到了明代文人手中成為實踐。

有一點非常非常重要,便是抱實用主義(文人無用主義)的元入主中原時,每到一個城市時都會先把工匠留下,然後大肆「清洗」。讀書人往往「挾鋸為匠」,以苟存命。於是便出現了文人幹起俗務,匠人行列的知識水平大大提升的現象,為明代手工藝「藝術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明初文人畫家沈周率先作「仿古」筆意,這種既復古又蓄意與古人不同的奇特創作模式,到了明代中期已成為一種相當「表現」(Expressive),也相當「虛無」的筆墨遊戲(幾個世紀之後,西方在她的背景下發展出名副其實的「表現主義」,不約而同地帶著類似虛無的情緒)。

傳統文化尚含蓄,對「表現」有較苛刻的評價,曰浮、曰露、曰散、曰氣盡。中國藝術家在表現自我的同時要與含蓄取得平衡,實在困難,結果「表現」反而成為奇妙的隱藏。反之則「怪」,揚州八怪。

幾百年前和幾百年後的虛無精神和情緒同樣都找到歸宿——回落到物理和質感上。現在我們叫它做「裝置藝術」,當年,他們叫造園。園林在後世被視為藝術,與書法、繪畫相題並論。從此,出現了一個新的審美觀念——破天荒的「雅俗共賞」。

文人在著書立說之餘兼搞印刷、插圖和版畫。造園的鑿石引泉;雅集的擺弄骨董、文玩造傢具。元代知識份子被逼飄零江湖,明代文人則以更高的姿態從精神世界下凡到俗世,視園林為一卷攤開的宣紙,奪天地之造化來琴棋書畫一番。文人參與設計園林,擺設書齋,與工匠一起研究,終於出現了一種以這個時代命名的傢具。

二千多年前,筵席几案在周代被賦予宗教禮儀的超物質意義,漢代又加添上道德的含意。到了明代,傢具再添上讀書人的美學觀念,一件傢具累積多層的文化藝術涵義,恐怕只會出現在中國,在中國歷史中,也唯有明代。

摹《韓熙載夜宴圖》局部(明.唐寅)

這摹本的摹本特意將人物衣服紋飾拿掉,以便清楚看到唐寅的功力,同時又可看他是怎樣把傢具改到自己設計的款式上,足可反映明代文人的「傢具癖好」。

《宋代人物冊頁》傳是與唐寅齊名的仇英手筆,他作畫風格華麗而不庸俗,深受當時上層社會歡迎。這畫最特別之處是掛有主人小影,後立山禽屏風,成為畫中有畫又有畫的場面。主人閒坐床榻上(見《北齊校書圖》,第二十九頁),傢具帶宋代樣式,秀麗富貴。

清代宮廷畫家重繪時,佈局完全一樣,惟已換上雕功細緻的傢具,而且放置大量骨董。可見明人仿古的風氣,在清代變本加厲成為「慕古」。有趣的是乾隆雖像仇英畫中文士那樣脫掉鞋子,卻沒再露出足部來。

《弘曆(乾隆)鑑古圖》清.姚文翰

原《韓熙載夜宴圖》局部

摹《韓熙載夜宴圖》局部(唐寅)

再看唐寅《夜宴圖》摹本的尾段,傢具越來越多,賓客與侍女調侃的空間,逐一添上唐寅「覺得應該這樣才好」的文人擺設,畫卷至此已變成唐寅自己的晚宴。

明末李漁(近人譽他為千古風流人物,原因未明),曾經設計過一張暖椅,之後自豪地說:當初倉頡創造了文字,上天馬上落下粟雨,鬼神在黑夜哭泣,為的是泄露了天地造化的奧秘。如今他創造了這暖椅,會不會又犯古人之忌,令人再像當年杞人那樣擔憂呢?

名士設計,精神可嘉,卻只能算是「雅俗共賞」的遊戲,真正的傑作是明代中期出現的硬木傢具。李漁既為名士,不可能不知道。

在【卷下】,我們將集中介紹一張明代的木椅。

椅子,當然不可能反映全部坐具,一張木椅亦不能代表各式各樣的椅子。但我們相信就是一張木椅,多少也可以看到這個時代的木作(工藝)水平、一點當時的審美方式,照理還可以看到一點點文化內涵。

當時的椅子可以,現在的椅子也可以。

再看唐寅《夜宴圖》摹本的尾段,傢具越來越多,賓客與侍女調侃的空間,逐一添上唐寅「覺得應該這樣才好」的文人擺設,畫卷至此已變成唐寅自己的晚宴。

明末李漁(近人譽他為千古風流人物,原因未明),曾經設計過一張暖椅,之後自豪地說:當初倉頡創造了文字,上天馬上落下粟雨,鬼神在黑夜哭泣,為的是泄露了天地造化的奧秘。如今他創造了這暖椅,會不會又犯古人之忌,令人再像當年杞人那樣擔憂呢?

名士設計,精神可嘉,卻只能算是「雅俗共賞」的遊戲,真正的傑作是明代中期出現的硬木傢具。李漁既為名士,不可能不知道。

【設計特色】

暖椅稍寬於太師椅,以便隨時坐臥。

前後設門,兩側鑲板,防熱外泄。

上置大木匣當桌面,桌裡座位及腳承處隔以柵欄,以透熱氣。

抽屜底嵌薄磚,鑲銅邊。

抽屜內儲幼灰以減火氣,灰上置香,整日芬芳,且可薰衣。

早晚僅需小炭四塊,經濟實惠。

加上杠子,再覆頂篷,即可當轎子使用,冬日外出,如春日訪友。

(見《閒情偶記》明.李漁)

在【卷下】,我們將集中介紹一張明代的木椅。

椅子,當然不可能反映全部坐具,一張木椅亦不能代表各式各樣的椅子。但我們相信就是一張木椅,多少也可以看到這個時代的木作(工藝)水平、一點當時的審美方式,照理還可以看到一點點文化內涵。

當時的椅子可以,現在的椅子也可以。

附回顧三個籠統的階段

一般來說,中國的坐具發展可分為三大階段:

坐在席上(進而床榻),然後經過漫長的過渡,最後坐到椅子上。這種分法方便清晰,但是中國文化的發展是漸進和累積的,且縱橫交錯,不容易以朝代來劃分,亦很少像西方那樣以「發明」作分期。故此,所謂階段,是可以根據觀點而調整的。

「席」傳為神農氏所發明(意味早到不可考)

第一階段席地而坐,歷夏商周春秋戰國,二千多年那麼長。

再看甲骨文的「坐」字是一個人跪坐在一張編織的席上甲骨文專家指出要發展出這樣成熟的文字,至少得千五至二千年左右的時間,席的應用肯定比目前所推斷的歷史更悠久。

在第一個階段末期(戰國前後),開始出現以床為坐具,再又有比床小一點的榻(應該是為了闢除地濕和衛生),從坐席調升了約二十釐米,然後進入第二階段。

第二個是漫長的過渡階段從床、榻到椅子。歷秦漢魏隋唐,約一千年。

「床」傳說又是神農氏發明的,《詩經》內亦有「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的時令章句,情調和今天的農村生活一樣。床在字形上可讓蟋蟀爬進去,照看老早便離地而起,且還應是主要的臥具。到了戰國時期,各交戰之國競築高台,猛力示雄。高身坐具因勢而興,以其高廣若床,故亦以床名之,亦以床視之。

禪床、胡床、繩床、交杌來到中原,卻是中原的望族紛紛身南下的時候,史書說象徵文化的服飾和帽子移過長江(衣冠南下)。如此,縱使椅子沒有來,傳統寬大沉重的床榻

在江南的氣候(濕潤和暖)、景緻(秀麗玲瓏)底下,勢必亦會像中國繪畫那樣從唐代的巨幅大軸,變成宋代的立軸、長卷與冊頁那樣精緻化起來。高足坐具在唐代開始與床榻並處,到了宋代終於完全取代席地而坐的生活習慣。

公元一至二世紀之間(東漢),高足坐具傳入中國。至五代北宋,床、榻再升高約二十五釐米,逐漸進入第三個垂足而坐的時期。

第三階段宋元明清至今約一千年,垂足而坐。

坐具在三千多年裡攀升了四十幾釐米(單看數字是一年一釐米多一點點),過程實在緩慢得交關,到底是甚麼原因導致椅子要經過那麼漫長的歲月才從席地、床榻的系統成功「奪嫡」,我們只能提出假設,答案只能靠專家和讀者了!

編排:@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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