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妓女的義務是什麼及古代詩詞中的「妓女情結」(等九篇)

  核心提示:官妓和後來的中高級私妓對於狎客的義務,只是「三陪」之類成她們與狎客之間,性關係既不是必須的,更不是可以強迫的——必須由狎客殷勤追求贏得芳心才可建立,這就是那一行中的「遊戲規則」。

  本文摘自《性感——從性感看性學和性文化》,作者:江曉原,出版社:海南出版社

  幾乎所有談到娼妓起源的論著都會首先提起古代巴比倫的聖娼。這方面留下的史料,主要是希羅多德在《歷史》中的一段記述:

  巴比倫人有一個最醜惡可恥的習慣,這就是生在那裡的每一個婦女在她的一生之中必須有一次到阿普洛狄鐵(Aphrodite,希臘神話中的愛神,希羅多德這裡的意思是指巴比倫神話中的愛神Mylitta)的神殿的聖域內去坐在那裡,並在那裡和一個不相識的男子交媾。……

  據希羅多德說,當時塞普勒斯也有聖娼的風俗。後來更傳播到小亞細亞諸國和埃及、波斯等處。又據古代阿拉伯旅行者《中國印度見聞錄》中的記述,在印度也有類似的聖娼,稱為「佛陀之娼」:

  一個婦人,如果事先許了願,那麼,當她生下一個美麗的女孩以後,就要帶著女兒,去到佛陀面前,把她獻給佛陀。此後,這個母親還要在街市上為她找一間房子,掛上彩簾,讓她坐在椅子上,等待來客。不論是印度人,或是外國人——如果他們所奉宗教的教義可以容許這種行為的話——只要付出一筆賞錢,就可以玩弄她。這個女子,靠了此等營生,把每次積攢起來的金錢,送去給寺院的方丈,作為資助寺院的費用。

  許多人想當然地將娼妓定義為「賣淫的女子」,其實只要一涉及娼妓的早期情況,這個定義就會遇到困難——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到,許多娼妓是不為自己謀求金錢報酬的,何以言「賣」?故較全面的定義應是「為男子提供性服務的女子」。有時她們提供此種服務,所獲的報酬不是金錢。比如古代巴比倫等地的「聖娼」,她們為異國男子提供性服務,得到的報酬是被認為為神盡過義務、受男子歡迎而贏得族人敬愛,這有利於她們擇佳婿而嫁,這就是服務於此而獲酬於彼了。

  至少從原則上說,官妓是不以贏利為目的的。大體上,政府對她們實行某種供給制,即所謂「官給衣糧」。各地官妓只須為官府執役即可,並無贏利的壓力。官妓雖能從官府獲得衣糧而有基本的生活保障,但作為狎客的官吏仍會送給她們錢物以博取她們的歡心。以常理而論,「纏頭之費」對她們來說應該還是很重要的。「曲江之會」中那些少年及第的新進士,意氣驕奢,又極易贏得諸妓的青眼,「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自然要及時行樂,盡情享受人生。他們作為未來的官員,有特權享受官妓的侍奉。關於妓女的義務,可能存在著廣泛的誤解。一般人往往一說起「妓女」立刻就聯想到「賣淫」、「睡覺」和「性交」,而實際上這種聯想在古今中外都只是對一部分下等妓女才大致正確。有的現代論著也從上述想當然的聯想出發,認為官妓有義務為官員侍寢,比如「唐代地方官妓是官給衣糧,她們向官員獻身是一種義務,一般是不收費的」,等等。其實,官妓對官員的義務,乃至後來私妓對狎客的義務,都不是如「獻身」那樣直截了當。

  官妓們通常的義務是在官員們宴飲時佐酒助興,具體包括勸酒、司令、奏樂乃至歌舞,以及與官員們說笑聊天等等,這其間當然會有打情罵俏、眉目傳情乃至擁抱愛撫等情狀,但這與上床性交還差得很遠。事實上,後來的私妓,一直到本世紀初的妓女,只要不是那種最下等的,她們與狎客之間的情事,或者說她們為狎客所盡的義務,在大部分情況下,也只是如此而已。要理解、想像古代官妓和後來私妓中的中上等妓女為狎客所提供的服務情況,其實也很簡單——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就與近年政府一再明令禁止的「三陪」非常相似。

  那麼官妓與她們侍奉的官員之間究竟是否會發生性關係呢?答案是:有時候會,但這不是她們的義務。當地的高級軍政首長,位高權重,若要召喚管區的官妓來傳寢,按常理推斷是可能的,但這似乎也要那妓女情願才行。在一般情況下,一個官員要想和官妓發生性關係,還必須經過一個類似「戀愛」的追求過程,在此過程中,他需要向妓女獻上殷勤——諸如贈送錢物、為她寫詩、幫她揚名等等,以求贏得苦心。在唐、宋時代筆記小說中記載的大量官員文主與妓女的戀愛故事和傳說,表明這種情況是非常普遍的。

  再看後來私妓與狎客之間的性關係。許多現代論著中都想當然地將妓女與狎客之間的關係看成赤裸裸的金錢與肉體關係,即賣淫的關係。但事實上,對於中高級妓女而言,情況遠非如此。一般狎客在她們那裡能得到的,仍然只是「三陪」,與官員和官妓的情形相似。如要想得到妓女的「獻身」,狎客同樣必須大獻殷勤,仍不外送錢贈物、寫詩吹噓、大擺排場之類;而對於妓女中的「高級」人物來說,靠上述這一套還不夠,還必須以風度、儀態、能力乃至學識魄力之類濟之,方能打動芳心,遂其所願。這其間仍是一個熱戀、追求的過程。如果妓女看不上某狎客,那他就是花錢再多,也無法強求妓女與他發生性關係。從大量明、清時代以娼妓為主題的筆記,以及清末《海上花列傳》、《九尾龜》等長篇小說中,都可找到上述情形的無數例證——反例卻可以說幾乎一個也沒有。

官妓和後來的中高級私妓對於狎客的義務,只是「三陪」之類成她們與狎客之間,性關係既不是必須的,更不是可以強迫的——必須由狎客殷勤追求贏得芳心才可建立,這就是那一行中的「遊戲規則」。所以,對於這些妓女而言,不應該將她們理解為「男人可以合法與之性交的人」,而應理解為「男人可以合法與之接觸並將戀愛行為指向她的人」。

古代詩詞為何多與青樓妓女有關聯?

文/芳草兒 

 

  對於古代青樓女子,看見電視劇里,或者書本中,飛檐玲瓏的樓宇上,懸掛著的那一盞盞血色宮燈,我的心會莫名的顫抖。現在,青樓妓女雖然沒了,但卻留下了與青樓妓女有關的文化。從而形成了一種「青樓文化」現象。特別是唐、宋、明時期,從京都到地方,從城市到鄉鎮,青樓妓院的大量出現,不僅匯聚了一批琴棋書畫瞭然於胸的才女,同時也為當時的文人士子提供了詩詞歌賦文學創作的素材,使青樓文化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尤其是文人士子與青樓歌妓的結合,進一步拓展了青樓文化的嶄新境界,成為了中國文學史上最耀眼的亮點,使得每個朝代的詩詞精華都有妓女佔一席之地。例如,在《全唐詩》中收集的49430首詩歌中,有關妓女的就有2000多首,可見,妓女題材已成為一些文人雅士的創作源泉。

  唐代詩人的大膽浪漫:

  李白:在這些名震華夏的文壇大家中,被世人稱為詩仙李白竟有十八首詩歌與青樓有關。如《攜妓登梁王棲霞山孟氏桃園中》:「梁王已去明月在,黃鸝愁醉啼春風。分明感激眼前事,莫惜醉卧桃園東。」再如李白的《邯鄲南亭觀妓》:「歌妓燕趙兒,魏姝弄鳴絲。粉艷爍月彩,舞衫拂花枝。把酒顧美人,清歌邯鄲詞。」這些詩歌不僅色彩絢麗,而且透露出一代詩仙無盡的情思。

  白居易:白居易一生共有青樓詩三十首,除了「何處春深好,春深妓女家」、「綠藤陰下鋪歌席,紅藕花中泊妓船」、「李娟張態一春夢,周五殷三歸夜台。虎丘月色為誰好,娃宮花枝應自開」等名句外,值得稱道的是他的拿手膾炙人口長詩《琵琶行》了,青樓歌女的哀怨凄婉的琵琶聲,使白居易淚水潸然,竟然濕透了他這個江州司馬的青衫!

  杜甫: 杜甫一生很少寫青樓詩,但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在《陪諸貴公子丈八溝攜妓納涼晚際遇雨二首》中寫道:「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越女紅妝濕,燕姬翠黛愁。」杜甫的這首詩,與他的「國破山河在,群情盡望春」的憂患意識幾乎達到異曲同工的地步,因此後世文人傅樂成就曾說道:「唐代的社會,充滿色情,歌台妓館,到處林立。文人士子,大都風流自賞,有不少韻事,流傅於後代。以杜甫的嚴正,也有挾妓的詩篇,其餘概可想見。」

  杜牧:杜牧的豪放浪漫更是無人能比,《遣懷》之作「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而在《嘲妓》中,他吟道:「盤古當時有遠孫,尚令今日逞家門。一車白土將泥項,十幅紅旗補破裩,瓦官寺里逢行跡,華岳山前見掌痕。不須惆悵憂難嫁,待與將書問樂坤。」他的生命雖然與娼妓緊密相連,卻也憂傷自己的命運竟如同歌女一般凄苦。當然他的傳世的得意之作應屬《泊秦淮》一詩;「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聽後庭花。」杜牧途徑金陵,夜泊秦淮,看到岸上歌舞昇平晝夜不息,想到國家內憂外患,一腔憂國憂民之情油然而生,於是便發出「商女不知亡國恨」的由衷感嘆。

  宋代文人的熱烈深情:

  歐陽修:一代宗師歐陽修,他在揚州作太守時,巧遇汝陰兩名美貌歌女,酒席筵上兩歌女戲約歐陽修他年來汝陰作太守。後數年歐陽修果然自揚州調為汝陰太守,此時兩個女早已不知去向。歐陽修一次酒後留詩曰:「柳絮已將春色去,海棠應恨我來遲。」可見,他對那兩名歌女是何等的眷戀?

  蘇軾:蘇軾更勝於他的恩師歐陽修。他曾為一位名叫秀蘭的歌女寫下一首《賀新郎》。詞中寫道:「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漸困倚、孤眠清熟。簾外誰來推繡戶?枉教人,夢斷瑤台曲,又卻是,風敲竹。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艷一枝細看取,芳意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風驚綠,若得待君來向此,花前對酒不忍觸。共粉淚,兩簌簌。」詞句不僅旖妮華麗,而且情意纏綿,令人嘆為觀止,真是一首香艷絕妙的青樓詞。

  柳永:福建崇安的浪子柳永。人稱柳七郎,當時能和柳七郎床下填詞,床上戲水,已成了青樓歌女們的夙願。「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正是當時流行於青樓時尚的真實寫照。柳永曾給一個叫荔枝的歌女寫了一封情書,這封情書其實就是一首詞,叫做《荔枝香》,十分的經典。他在詞中寫道:「甚處尋芳賞翠,歸去晚。緩步羅襪生塵,來繞瓊筵看。金縷霞衣輕褪,似覺春遊倦。遙認,眾里盈盈好身段。擬回首,又佇立、簾幃畔。素臉紅眉,時揭蓋頭微見。笑整金翹,一點芳心在嬌眼。王孫空恁腸斷。」而《望海潮》是柳永筆下的另一種風月場面,也是宋詞中彰顯青樓文化的最高水平。詞中寫道:「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竟豪奢。重湖疊獻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好景,歸去鳳池誇。」

  晏殊等:兩宋時期其它諸如著名詞人晏殊寫的《望江月》、《玉樓春》,秦觀寫的《鵲橋仙》都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傳世之作。多情才子陸遊也有《柳林酒樓小家》、《寒夜遣懷》、《聽琴》、《梅花絕句》等多首青樓詩詞。豪放派的詞人辛棄疾也寫了許多代表青樓文化的詞作。如《摸魚兒》、《青玉案》等等。就整體風格而言,宋代文人的詠青樓的詩詞多是感情熱烈,語言上卻趨於沉著與深情。

  明賦獨具的歷史文化感:

  張岱:明朝文人多在風雅和現實生活中有所思考和反思。譬如:張岱那樣的文人。他寫《陶庵夢憶》,寫《西湖尋夢》,說:「因想餘生平,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又說:「昔有西陵腳夫為人擔酒,失足破其瓮,念無所償,痴坐佇想曰:"得是夢便好。』一寒士鄉試中式,方赴鹿鳴宴,恍然猶意非真,自嚙其臂曰:"莫是夢否?』一夢耳,惟恐其非夢,又惟恐其是夢,其為痴人則一也。」(《陶庵夢憶·序》)他們何嘗不願亡國只是一夢,然而又知其非夢,無奈中透出晚明文人在追撫繁華往事之中,含有的無限家國之痛。這就造就了張岱散文藝術的厚重的歷史文化感。

  馮夢龍:晚明馮夢龍輯民歌集《掛枝兒》,其中有一首妒婦嗔妓的民謠,說的是丈夫與一個略欠姿色的「歪妓」相好,妻子對此的不滿:

  痴烏龜,沒來由,接一個「歪妓」。止無過唱些曲,吃些酒,贊她做甚地?見了她面前來,不由人不氣。她容貌也只這等,體態又欠整齊,你就愛煞她的喉嚨也,枕邊用不著你。

  馮夢龍還說道:「娼不唱,妓不伎。略似人形,便尊之如王母,譽之如觀音。頤指氣使,靡不挽從。曲是稍和一兩字,相詫以為鳳鳴鸞響,跪拜不暇。又不然,則曰某也品勝,某也人良,而齷齪青樓,遂無棄物。」但他又說:「誠得一有喉嚨者,何妨愛殺?妒婦之口,吾未敢信。」 從而可以看出:晚明人出於縱慾的風氣,將情與欲,色情與文化巧妙地結合了起來。

  沈德符:晚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和陳繼儒的《陳眉公小品》中都記述了一位美貌多情的妓女杜韋。她與士家子弟范牧之的悲歡離合,實在是令人感慨唏噓。他們為愛情抗爭,不顧一切地結合。當官府出於保護士家聲譽刑罰杜韋時,牧之居然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中以身體回護。官府無奈而將杜韋官賣時,牧之又得內線的消息,派人扮作西商,買得杜韋,二人隨即外出蜜月旅行而去。不幸牧之途中染肺炎而死,杜韋將其欞柩護送歸家,並以身殉情。兩人已經完全是生死情人的關係。而他們間的情人關係不僅得到了當時名流的認可,甚至得到了牧之家人的認可。

  芳草感言:如今已不再是青樓名妓與騷客名流的時代,但社會轉型所帶來的思想解放與時代變化,卻使人有似曾相識之感,XX玩處女,XX嫖妓女,甚至,帶著家裡的老婆老公或者隨便哪裡找一個人來替代夫妻的角色,然後換著花樣玩,大家玩得不亦樂乎。朋友們,看過此文,你對這延綿不斷的青樓文化又有了哪些思考。

 

古代詩詞中的「妓女情結」

文/樂雲

喜歡中國古典詩詞的外國朋友往往會有這樣的疑問:「你們中國人為什麼這麼鍾情於妓女啊!幾乎所有的詩詞都是寫給妓女的,難道她們是國家的精英,比廣大的家庭婦女都美麗得多、可愛得多?」確實,中國古典詩詞中充斥著關於文人與妓女的風流韻事,譬如50000首全唐詩中,專門寫妓女的便有2000多首,而全宋詞更可以作為青樓文學的代稱,這種現象在世界範圍內絕無僅有。在解釋這一現象產生原因的時候,雖然我們可以「三從四德」的觀念阻礙了家庭婦女的女性魅力,男人在家庭中得不到愛的溫暖來搪塞,但這樣的回答並沒有涉及到問題的實質,問題的實質,恐怕還是每個男人內心潛藏著「妓女情結」。

 「妓女情結」的產生和男人與生俱來的「花心」有緊密的聯繫。男人花心似乎是天生的,這或許與男女不同的身體構造有關,但更為重要的是,它與長期男權意識統治下男人對女人的控制與佔有有關。這一男權意識,包涵兩個層次:

一個層次是,對女人佔有的多寡,是衡量一個男人地位高低與成功與否的標誌。故而古代的皇帝通常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依然不滿足,還巡幸民間,玩「游龍戲鳳」的把戲,而普通人家,只要稍微有點財力的,都恨不得娶個三妻四妾,也好向外界炫耀。

另一個層次是男人對美的把玩與佔有心態。這其實體現出男人將女人視為玩偶的潛意識,是將女人的地位降為與寵物古玩同列的心態。中國古代經常發生將女人贈人的故事,有意思的是,這樣的故事不僅不會遭人指責,反倒成為文人名士間的風流雅事,大書特書。如南宋的范成大因詞人姜夔寫出一首好詞,便將家中的歌妓小紅雙手贈送,從而在文壇留下「小紅低唱我吹蕭」的佳話。更有甚者,某位王公因為看中對方的一匹好馬,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愛妾拿去交換。這當然是極端的例子,「待遇」稍好一點的,便是將女人視作家中擺在最顯眼處的一個花瓶,既可使滿室爭輝,也可向賓客炫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首先,男人「妓女情結」對美的欣賞與佔有,屬人之常情,我們不必大加撻伐。但問題是,你在欣賞和佔有「美」的時候,是否採用了非正常的手段?如果將女人作為「美」的大家庭中的一員,你是否徵求過當事者的意見,她是否願意做你家中的一個「玩偶」呢?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可惜,大多數男人在「欣賞」和「佔有」女人的時候,很少考慮到置身其中的女人的感受。因而這樣的「欣賞」與「佔有」,當然會遭到女人的強烈反對,並採取各種手段來抵抗之。如易卜生的戲劇《玩偶之家》中,作為貴婦的娜拉就是因為忍受不了丈夫將其視為玩偶的心態,憤而離家出走的。離家出走的滋味當然不好受,按照魯迅先生的說法,不是流浪便是墮入風塵,但即使是這樣,女人依舊樂此不彼,究其實,還是女人忍受不了男人那種自私的佔有意識與玩弄心態。

其次,男人「妓女情結」的產生還與男人在家庭中很難獲得真愛有關。古代社會,男人與女人的結合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原則考慮的是門第、身份、地位,愛情是忽略不計的,更不用說男女之間的相互了解、性情相投了,因而大部分中國人的婚姻,是一種有性無愛的婚姻。中國的男人,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又迫切希望在現實生活中追求情與欲的合一,靈與肉的統一,故而那些多情而又放蕩的青樓小姐成為他們感情與情趣的寄託。

最後,男人的「妓女情結」與男人成長過程中的性幻想與性渴望有關。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每個男人都有「戀母情結」,在成長的過程中,男人的戀母情結往往轉換成對某個成熟女人的性幻想與性渴望。在潛意識中,男人對成熟女人存在著朦朧的性幻想與性渴望,這種幻想與渴望,承載著他們由少年成長為男子漢的憧憬與嚮往,即嚮往與這個成熟的女人完成人生的「每一次」。如《紅樓夢》中,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子的妹妹發生性關係,其後,又與貼身丫環襲人「初試雲雨情」,都表明賈寶玉潛意識裡對夢中情人的追求與成長的渴望。

在對男人「妓女情結」產生的原因作一番簡單的歸納後,我們有必要探討一下這種「妓女情結」在現實生活中呈現的形態。

第一,男人的「妓女情結」表現為對「妻不如妓」觀念的認同與實踐。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妻、妾、妓在中國古代男人心目中的身份、地位迥然有異,在此無需詳談。關鍵的一點是,妻子很難像妓女一樣擁有女性的魅力。中國的妻子很少擁有魅力,往往被稱為「黃臉婆」,原因有二:一是「三從四德」的封建觀念沉重地壓在她們頭上,為了不落下「勾引」丈夫的惡名,她們不敢輕易裝飾;二是長期的家務操勞讓她們的身體較早地「磨損」,皮膚粗糙,失去彈性,再加上眼角的魚尾紋,因而比實際年齡顯得要大些。試想,一個皮膚黝黃、眼神獃滯又生過小孩的女人,又如何靠她的性魅力來吸引男人呢?

第二,男人的「妓女情結」還表現為男人追求成功與自信的心理需要。男人內心其實充滿著脆弱,因而他們需要別人的讚美與歌功頌德,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收穫更多的信心。但現實生活中,妻子在男人面前舉案齊眉,畢恭畢敬,又怎麼會想到隨時給男人「加油」呢?而作為朋友或同事,除非有求於你,一般也不可能對你溜須拍馬。因而這樣的角色只有由妓女承擔,為了讓男人爽快地掏腰包,這點「犧牲」還是值得的。

在妓女面前,男人不僅地位高貴,受到她們的殷勤接待,而且,由於妓女的有意識地「吹捧」,男人追求成功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自信心空前高漲。「駕臨」青樓的男人,首先被妓女「官人」、「公子」的稱呼熏得暈乎乎的,繼而在酒精的刺激下,妓女們左一個「潘安之貌」,又一個「子建之才」,恍惚間讓男人真的產生自己不可一世的幻覺,真如劉晨、阮肇在天台仙境逍遙,不知今昔何昔。

第三,男人的「妓女情結」還表現在男人視女人為商品的心態。邁入青樓的男人,其實都具有清醒的意識,那就是,青樓的妓女是不會有真情的,嫖客與妓女之間,不是談戀愛的情人關係,而純粹是一種赤裸裸的金錢交易。明代《嫖經》曾經用兩句話概括這種金錢關係:一句是「須是片時稱子建,不可一日無鄧通。」意思是說,一個沒錢的嫖客,即便他有曹子建的「才高八斗」,依然會被掃地出門。另一句是「子弟錢如糞土,粉頭情若鬼神。」潛台詞是,到青樓瀟洒的男人,即使花錢如糞土,但要想真正俘獲妓女搖擺不定的「芳心」,只怕是「難於上青天」吧。既然妓女無情,嫖客也不需要承受過多的心理負擔。正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投以金錢,一個報以美色,公平交易,皆大歡喜!不過,即便再赤裸裸的交易,總要打著愛情的幌子,畢竟,嫖客與妓女是走出了伊甸園的亞當夏娃,在進行交易時,他們必須扯上愛情的遮羞布。

第四,男人的「妓女情結」還反映在他們對妓女既愛又恨、欲拒還迎的複雜心態。一方面,男人將妓女想像成高貴的聖女、仙女,對其頂禮膜拜,極盡渲染之能事。如宋玉《高唐賦》中曾記載楚懷王夢遊高唐,與「自薦枕席」的巫山神女共赴雲雨之會,便是將妓女的神仙化。

又如張文成《遊仙窟》中的崔十娘,其實便是作者「歷訪風流」時艷遇的妓女,但作者寧願將她虛構成天上的仙女,居住在「人蹤罕至,鳥路才通」的神仙窟,並讚美她是「博陵王之苗裔,清河公之舊族。容貌似舅,潘安仁之外甥;氣調如兄,崔季珪之小妹。花容婀娜,天上無儔;玉體逶迤,人間少匹。輝輝面子,荏苒畏彈穿;細細腰支,參差疑勒斷」。不僅地位高貴,出身於世家大族,而且氣質超凡脫俗,崔十娘的「優秀」令世上最美的辭彙都黯然失色。將青樓的狎妓經歷包裝成一次附庸風雅的浪漫之旅,這種想像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它讓男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從而驗證了自己作為男性的尊嚴與能力。

一方面,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對妓女心懷歧視,認為她們低賤下流,羞與為伍。男人對妓女的歧視,首先是因為感覺她們很臟,污染了社會環境。如北京的計程車司機,看到那些濃妝艷抹、身著妖冶的女子在街上攬客,往往會痛罵一聲:「…雞」。自然,這些女人沒有招惹他們,但司機看她們就是不順眼,故而需要用一句髒話來發泄心中的惡氣。

另一方面還在於男人始終將嫖娼的行為歸咎於妓女的勾引,是她們讓自己變成一個違背倫理道德的人。通常情況是,男人掏出鈔票,女人脫衣上床,雙方心照不宣地完成男女間最原始的「工作」,但一旦提起褲子,男女雙方便形同陌路,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這讓男人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再加上完事之後涌到腦海的羞恥感,令男人感到噁心與下賤,於是決定再也不幹這樣作賤自己的事了。然而,男人嫖娼如同吸毒一般,明知道它有害健康,有損名譽,但內心的慾望讓他們又離不開妓女,因而會做出「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反常舉動。

這一反常舉動在文學作品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晚清曾被稱為「嫖界指南」的《九尾龜》,作者一開始便宣言,這本書本來就叫《嫖界醒世小說》,似乎在告誡、警醒讀者嫖界是黑暗無恥的和利欲熏心,希望人們遠離青樓妓院,但是,作者對章秋谷等嫖界聖手在花街柳巷的風流韻事卻津津樂道,並將章秋谷的每次艷遇進行了細緻入微的介紹,戒嫖與勸嫖同在,不僅起不到戒嫖的作用,反倒成為勸嫖的教科書與入門指南。

當然,男人「妓女情結」產生的原因還有很多,呈現形態也各式各樣,但歸根結底,它源自男人內心對佔有女人的貪婪慾望,在這種慾望的驅動下,男人對妓女投入了較多的「熱愛」與金錢,刺激了色情業的蓬勃發展,並使這一古老而極具生命力的職業,長盛不衰,綿綿不絕。

  

古代妓女:詩詞創作的別樣推動者

文/樵叟詹語

 王書奴在他的《中國娼妓史》里說:「我看古今最不守舊,隨時代風氣為轉移者,莫如娼妓。時代尚詩,則能誦詩作詩;時代尚詞,則能歌詞作詞;時代尚曲,則能歌曲作曲。我看了唐、宋、元詩妓、詞妓、曲妓,多如過江之鯽,乃知娼妓不但為當時文人墨客之賦友,且為贊助時代學術文化之功臣。我們還忍心以賤隸批婢子待遇她們嗎?」王氏的說法是符合歷史事實的。

 作為「文學青年」的妓女,當她們成為詩歌的票友之後,總是會有登台獻藝的衝動和時機的,於是我們有機會發現了妓女中的才女並欣賞到了她們的詩作,僅在《全唐詩》中就收有21位妓女的詩136首,妓女的詩無疑地成了中國古代詩壇上一道亮麗的風景,蘇小小、薛濤、魚玄機、嚴蕊、柳如是,這些名字不僅僅是以妓女的身份也以詩人的名義留在了我們的記憶里。

 不僅在數量,在質量上,妓女的詩也有姣姣不讓鬚眉者。在唐代,薛濤、魚玄機,她們的詩才是有目共睹的,宋代的嚴蕊、陳鳳儀,明代的馬守真、趙彩姬等,也都是詩詞高手。她們或機敏過人,或才思敏捷,在與詩人的冶遊與侑飲之間,總有即興賦詩盡顯才華的時候。如宋代的趙才卿,一次在帥府宴會,大帥當場命才卿作詞,才卿應命立即賦詞《燕歸梁》一首: 「細柳營中有亞夫,華宴簇名姝。雅歌長許值投壺,無一日不歡娛。漢王拓境思名將,捧飛詔,欲登途。從前密約盡成塵,只剩紅淚如珠。」詞里以典說事,技藝之嫻熟與用典指事,讓那位被捧為西漢名將周亞夫的大帥十公高興,他一時興起,竟將飲酒的器具全部贈與佳人。清人葉申薌在的《本事詞》多記有詞人與妓女交往者,是書在「陳鳳儀詞」條下云:「成都守蔣龍圖內召,郡餞,時樂籍陳鳳儀侍宴,輒歌自製《洛陽春》以侑觴云:"蜀江春色濃如霧。擁雙旌歸去。海棠也似別君難,一點點,啼紅雨。此去馬蹄何處。向沙堤新路。瓊林賜宴賞花時,還憶著,西樓否。』蔣大讚賞,仍厚賜焉。」

 從這兩個故事我們不難看出,侑酒妓女除了歌文人詩詞之外,也唱自製之詞了,並且,因此還更加得到筵宴客人的讚賞。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時代里,妓女完全不在此規範之列。我們今天看這兩個故事發現它還向我們透露了這樣一個信息:就是妓女的詩詞創作成了文人詩詞創作的一個補充,並且引起了人們的重視,這一點我們從歷代史料中常常出現妓女詩詞創作情況的記載也是不難看出的。

 妓女詩詞創作受到人們的重視,另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們以女性特有的情感和她們自身特殊的經歷,填補了中國古代詩詞創作上的一個空白,使得中國古代的詩歌創作在內容、題材和情感上都有了極大的開拓與豐富。

中國古代,由於封建意識的約束,男女的交往受到限制,但是,妓女作為一個特殊的群體,她們與男人的交往不在受限之列。男歡女愛的情感在冶遊與侑酒之際得到了盡情的表達,於是在文人詩詞創作里,許多男女情愛的詩詞應運而生,其中雖然不乏低俗之作,但它們卻完整地表達了人類的基本情感。如李白的《送侄良攜二妓赴會稽戲有此贈》:

「攜妓東山去,春光半道催。遙看若桃李,雙入鏡中開。出舞兩美人,飄搖若雲仙。留歡不知疲,清曉方來旋。」

再如晚唐韓偓的《席上有贈》:

「矜嚴標格絕嫌猜,嗔怒雖逢笑靨開。小雁斜侵眉柳去,媚霞橫接眼波來。鬢垂香頸雲遮藕,粉著蘭胸雪壓梅。莫道風流無宋玉,好將心力事妝台。」

這些詩歌在內容上可能有曖昧低俗之嫌,可以相見如果沒有妓女與文人們冶遊現象的存在,也就不會有這種詩歌的產生,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不知道中國古代詩歌創作會寂寞多少,當我們再說我們是一個詩的國度的時候,我們會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許的缺憾來。

以上是說古代妓女對中國詩詞創作在情感特質與內容豐富上所起到的推動作用,除此之外,她們對中國古典文學中的一個特殊的詩歌樣式——詞的產生,也是有著獨特的貢獻的。

我們還是有必要再來引用一下王書奴在《中國娼妓史》中的一段話:

「唐代妓女以文人詩譜入樂曲,確是一種事實。但是拿格律整齊、字數一定的律絕句作為歌詞,而用變化錯綜樂調來配合它,自然極感到難以妥協。而當時古樂府已亡了個乾淨,外國樂如潮湧的輸進來,如《唐書》所載燕樂十部,除"清商部』外,余均系外國樂。《唐書·音樂志》說:"自周隋以來,管弦雜曲,將數百曲,多用西涼樂,鼓舞曲多用龜茲樂,其曲度皆時俗所知也。』又說:"自開元以來,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愚意當妓女唱詩的時候,他們必定是要好唱好聽,已經應用了"胡夷里巷』之曲,作為歌譜,或在字的中間加"和聲』,或在句子裡面插"泛聲』。她們大半是能"誦詩』,或者且能"做詩』,甚或將"泛聲』"和聲』填以實字,無形中詩已變成長短句了。」

對照事實進行分析,我們認為王書奴這裡的說法是可信的,那麼,詞的出現實際上是妓女根據她們特殊工作的需要,和文人為滿足她們的需要而有意識地進行創作相結合的結果,這恐怕也是為什麼詞這種藝術樣式「繁榮娼盛」的唐朝開始出現的一個原因。當然,常識告訴我們,一種文學體裁的出現並不是一時一世之功,它有一個漫長的發展演變的過程,但是,古代妓女對詞的產生所起到的一臂之力的推動作用也是不便輕易否定的。

 

詩詞與妓女:為什麼古代妓女那麼像文藝工作者

來源:奇虎論壇      編輯:秋痕  

         在中國古代,幾乎每個朝代的詩詞精華都要被妓女佔一席之地。例如《全唐詩》收錄有21位妓女作家的詩篇136首。在外國,恩格斯說過:「超群出眾的希臘妓女,她們由於才智和藝術趣味而高出於古希臘羅馬時代的一般水平之上。 」

  

  過去,許多人認為妓女都是下賤的、骯髒的,實際情況並不完全是這樣。從人類歷史上看,妓女開始於宗教賣淫,出自一個神聖的動機,即為神而獻身。即使以後賣淫與宗教脫鉤,成為主要為經濟目的而賣身,然而有些高級妓女對文化發展也作出了一定的貢獻。

  

  中國古代的妓女、尤其是清代以前的妓女,在中國古代的文藝發展史上佔有一定的地位,從而形成了一種「妓女文化」現象。一些家妓、官妓(也包括極少數市妓)則是所處時代歌舞音樂藝術的代表,在推動中國古代藝術發展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這樣說,並不是在歌頌賣淫。「妓」在後世專指賣淫女子,而「妓」原是從「伎(技)」演化而來,「伎」是指專習歌舞等技藝的女藝人。所以在古代,「妓」是娼妓與女藝人二者的統稱。二者有區別,但有時也很近似,賣身者有時要賣藝,而賣藝者有時也要賣身。

  

  歷史上記載的著名女舞蹈家很多。如漢代「色傾後宮」的趙飛燕原為「省中侍使官婢」,即家妓。

  

  在唐代,謝阿蠻是宮廷舞妓中最著名的,她以表演《凌波曲》而出名,成為唐玄宗李隆基最寵愛的教坊舞妓。關盼盼是唐代徐州著名的舞妓,據唐代詩人白居易《燕子樓三首·並序》雲,他出遊徐州時曾應邀赴張尚書宴,首次見到關盼盼等家妓表演的舞蹈節目,使白居易嘆為觀止,於是即席賦詩來讚美她。

  

  歷史上由妓女中所湧現出的女歌唱家也很多,如許永新、念奴等都是唐玄宗時著名的宮廷歌妓。有一次,唐玄宗在勤政樓舉行盛大宴會,但萬千觀眾的喧鬧聲干擾了音樂聲,使玄宗很不高興。這時高力士建議由許永新登台演唱,以止喧嘩,果然許永新歌聲一起,頓時廣場寂靜無聲,觀眾都被她的歌喉所吸引了。

  

  張紅紅也是唐代身懷絕技的音樂家。她原為韋青的家妓,後以藝能被召入宮內,被代宗封為才人,人稱「記曲娘子」。她實際上是個作曲家,她創造的「擺豆記譜法」是對中國古代音樂發展的一大貢獻。

  

  這種情況,歷代不衰。例如到了明末清初,董小宛、顧媚、李香京、卞玉京等「金陵八絕」和陳圓圓、杜十娘、高娃等,都是名重天下的歌舞妓。還有王月生在南京朱市以吳歌著名,寇白門能度曲,沙才善吹簫,等等。她們的這些絕技,來自天賦,也來自後天的嚴格訓練。

  

  有許多妓女,文才也很好,在琴棋書畫方面都表現出較高的才華。在這方面,唐代的薛濤、魚玄機、關盼盼,宋代的蘇翠、嚴蕊,明代的馬守真、薛素素、范鈺等,可謂代表。

  

  在中國古代,幾乎每個朝代的詩詞精華都要被妓女佔一席之地。例如《全唐詩》收錄有21位妓女作家的詩篇136首。同時,還有不少詩詞是歌詠妓女生涯的,如在《全唐詩》中收集的49430首詩歌中,有關妓女的就有2000多首,可見,妓女生涯已成為一些文人雅士的創作源泉。

  

  和中國古代的這些高級妓女相似的是日本的藝妓。藝妓是日本歷代首要的玩偶女人,是最好的藝術品。她們首先是「妓」,有時也出賣肉體,但主要是「藝」,以藝術取悅於上層階級,使他們欣賞,使他們增強美感,所以有人說,藝妓象徵著日本的美感。

  

  既然藝妓主要是「藝」,就必須從小接受嚴格的歌舞和其他藝術訓練,她們要掌握許多技藝、還要掌握一定的性愛技巧來為上層武士階級服務,甚至包括皇帝本人。掌握較高的藝術水平,而且懂得如何取悅於男子,這是一般的良家婦女所望塵莫及的。在人類歷史上,妓女從未像江戶時代的藝妓那樣對一個民族的文化起如此突出和重要的作用。

  

  以上這種由妓女、尤其是高級妓女代表那個時代的文學藝術水平的情況不僅存在於日本、中國,而且存在於歐洲。恩格斯說過:「在雅典的全盛時期,則廣泛盛行至少是受國家保護的賣淫。超群出眾的希臘妓女,正是在這種賣淫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她們由於才智和藝術趣味而高出於古希臘羅馬時代的一般水平之上。」  古代妓女詞釋例文/月冷千山 

 聖人云:詩以言情。婊子無情,固不當入詩,所以就只好入詞多了。詞為詩餘,所謂詩之餘事,不比詩那麼高不可攀。中國古代的文人好色成性,又怕斯文掃地,只好寫一些深情款款的詞來當幌子。以色當情,寫成詞,講的似乎是情,但貪的仍然是色,居然也有一些妓女傻乎乎的感動得忘記了自己是賣身不賣藝的,順著詩人的美意,把文藝當銀子來愛惜,與詞人一起消費後世讀者。給大家看兩闕詞,宋人沈邈寫的:

剔銀燈

(一)

一夜隋河風勁。霜濕水天如鏡。

       古柳堤長,寒煙不起,波上月無流影。

       那堪頻聽,疏星外離鴻相應。      

       須信道情多是病。酒未到愁腸還醒。

       數疊蘭衾,余香未減,甚時枕鴛重並?

       教伊須更,將盟誓後約言定。

(二)

江上秋高霜早。雲靜月華如掃。

       候雁初飛,啼蟄正苦,又是黃花衰草。

       等閑臨照,潘郎鬢星星易老。      

       那堪更酒醒孤棹。望千里長安西笑。

       臂上妝痕,胸前淚粉,暗惹離愁多少?

       此情難表。除非是重相見了。

這兩闕詞,若說是寫給情人的,沒人會懷疑,這種相思苦,青春時我們都曾經歷過,極容易引起我們對那個恍如隔世的人的回憶。可據南宋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七云:

宿州營妓張玉姐,字溫卿,本蘄澤人。色技冠一時,見者皆屬意。沈子山為獄掾,最所鍾愛。既罷官,途次南京,念之不忘,為《剔銀燈》二闕。其後明道中,張子野先、黃子孝先相繼,為掾,尤賞之。偶陳師之求古以光祿丞來掌榷酤,溫卿遂托其家。僅二年而亡,才十九歲。子思以詩吊之云:「人生第一莫多情,眼看仙花結不成。為報兩京才子道,好將詩句哭溫卿。」先是,子思有愛姬宜哥,客死舟中,遺言葬堤下,冀他日過此得一見,以慰孤魂。子思從之,作詩納柩中。其斷章云:「恩同花上露,留得不多時。」二人皆葬於宿州柳市之東。子野嘉佑中過而題詩云:「好物難留古亦嗟,人生無物不塵沙。何時宰樹連雙冢,結作人間並蒂花。」

那個沈子山就是沈邈,為的正是上面那兩闕《剔銀燈》。那麼美的意境,完全是因為人家「色技冠一時」,而非自己情義兩相加。其實色與情,男人往往分不清,但多是願在美色面前表深情,難有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功力。

而所謂豪放派的蘇軾都寫過這樣的《賀新郎》:

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

       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

       漸困倚、孤眠清熟。

       簾外誰來推繡戶,枉教人夢斷瑤台曲。

       又卻是,風敲竹。    

       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

       穠艷一枝細看取,芳心千重似束。

       又恐被、西風驚綠。

       若待得君來向此,花前對酒不忍觸。

       共粉淚,兩簌簌。

不用我多言,在《宋六十名家詞·東坡詞》里就自己說:

余倅杭日,府僚湖中高會。群妓畢集,惟秀蘭不來。營將督之再三,乃來。仆問其故,答曰:「沐浴倦卧,忽有扣門聲,急起詢之,乃營將催督也。整妝趨命,不覺稍遲。」時府僚有屬意於蘭者,見其不來,恚恨不已,云:「必有私事。」秀蘭含淚力辯。而仆亦從旁冷語,陰為之解。府僚終不釋然也。適榴花開盛,秀蘭以一枝藉手獻坐中。府僚愈怒,責其不恭。秀蘭進退無據,但低首垂淚而已。仆乃作一曲名《賀新郎》,令秀蘭歌以侑觴。聲容妙絕。府僚大悅,劇飲而罷。

不能不說,蘇大人還真是位大好人,輕輕一闕詞就解了秀蘭的圍了,那個秀蘭應當以身相許的,雖然那身不怎麼值錢。最不喜歡的是蘇大人說什麼「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寫的是《卜運算元》之類的詞呢,儘是處於狂蜂浪蝶中,學什麼孤芳自賞,可以么?

再看蘇大人的《蝶戀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杳,多情卻被無情惱。

這詞當然不是贈妓的,可《林下詞談》卻云:

子瞻在惠州,與朝雲閑坐,時青女初至,落木蕭蕭,凄然有悲秋之意。命朝雲把大白,唱「花褪殘紅」,朝雲歌喉將轉,淚滿衣襟。子瞻問其故,答曰:「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也。」子瞻翻然大笑曰:「是吾政悲秋,而汝又傷春矣。」遂罷,朝雲不久抱疾而亡,子瞻終身不復聽此詞。

朝雲是誰我不說大家也知道了罷?但凡認識蘇大人的就認識朝雲。可憐那個蘇大人口中「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人,不過是與一些妓女分享自己那才華橫溢的夫君罷了,豈能獨專。幸與不幸,各自知了。

 

附:嚴蕊詞作鑒賞 

 

卜運算元  嚴蕊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上闋抒寫自己淪落風塵、俯仰隨人的無奈。「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首句開門見山,特意聲明自己並不是生性喜好風塵生活。封建社會中,妓女被視為冶葉倡條,所謂「行雲飛絮共輕狂」,就代表了一般人對她們的看法。現在作者因事關風化而入獄,自然更被視為生性淫蕩的風塵女子了。因此,這句詞中有自辯,有自傷,也有不平的怨憤。次句卻出語和緩,用不定之詞,說自己之所以淪落風塵,是為前生的因緣(即所謂宿命)所致。作者既不認為自己貪戀風塵,又不可能認識使自己沉淪的真正根源,無可奈何,之後只好歸之於冥冥不可知的前緣與命運。「似」字似字乍看若不經意若不經意,實耐尋味。它不自覺地反映出作者對「前緣」似信非信,既不得不承認,又有所懷疑的迷惘心理,既自怨自艾,又自傷自憐的複雜感情。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兩句借自然現象喻自身命運,花落花開自有一定的時候,可這一切都只能依靠司其之神東君來作主,比喻象自己這類歌妓,俯仰隨人,不能自主,命運總是操在有權者手中。這是妓女命運的真實寫照。春中既有深沉的自傷,也隱含著對主管刑獄的長官岳霖的期望——希望他能成為護花的東君。但話說得很委婉含蓄,祈求之意只於「賴」字中隱隱傳出。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下闋承上不能自主命運之意,轉寫自己在去住問題上的不得自由。去,指由營妓隊伍中放出;住,指仍留樂營為妓。離開風塵苦海,自然是她所渴想的,但卻迂迴其詞,用「終須去」這種委婉的語氣來表達。意思是說,以色藝事人的生活終究不能長久,將來總有一天須離此而去。言外之意是,既「終須去」,何不早日脫離苦海呢?

  以嚴蕊的色藝,解除監禁之後,假如重新為妓,未始不能得到有權者的賞愛,但她實在不願再過這種生活了,所以用「終須去」來曲折表達離此風塵苦海的願望。下句「住也如何住」從反面補足此意,說仍舊留下來作營妓簡直不能想像如何生活下去。兩句一去一住,一正一反,一曲一直,將自己不戀風塵、願離苦海的願望表達得既婉轉又明確。

  歇拍單承「去」字集中表了他渴望自由的心情:「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山花插滿頭,是到山野農村過自由自在生活的一種借代性表述。兩句是說,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將山花插滿頭鬢,過著一般婦女的生活,那就不必問我的歸宿了。言外之意是:一般婦女的生活就是自己嚮往的目標,就是自己的歸宿,別的什麼都不再考慮了。兩句回應篇首「不是愛風塵」清楚地,表明了對儉樸而自由生活的嚮往,但仍可看出她出語留有餘地。「若得」云云,就是承上「總賴東君主」而以祈求口吻出之。  由於這是一首在長官面前陳述衷曲的詞,她在表明自己的意願時,不能不考慮到特定的場合、對象,採取比較含蓄方式,以期引起對方的同情。但她並沒有因此而低聲下氣,而是不卑不亢,婉轉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這是一位身處卑賤但尊重自己人格的風塵女子的一番婉而有骨的自白。

  嚴蕊的卜運算元及其背後的故事文/ 空谷天籟  卜運算元 (宋)嚴蕊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據史載,嚴蕊是南宋孝宗時人,籍貫浙江台州,自幼有才,父親曾任臨安府尹,因直言上疏被削官,她也被貶為營妓,才改名嚴蕊。營妓即官妓,專門坐台陪侍官員,但不能陪寢,是只賣藝不賣身的。   這首詞是嚴蕊在一場冤獄中寫的。由於嚴蕊色藝冠絕一時,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當時的台州太守唐仲友對她很是照顧,經常與她詩詞相和,交往甚密。而唐仲友與理學大師朱熹不和,有學術分歧和官場派系之爭。朱熹想利用「生活作風問題」搞垮唐仲友,便指使他人告唐仲友與嚴蕊濫交。嚴蕊因此被緝拿入獄,遭受嚴刑拷打,「一再受杖,委頓幾死」。但看似纖弱的嚴蕊卻表現得堅強不屈,無論如何拷問,只承認陪酒,不承認上床。她說:「身為賤妓,縱使與太守有染,科罪不致死。然是非真偽,豈可妄言以污士大夫。雖死不可污也!」

        這個涉及妓女、官員、學者、通姦等等熱門噱頭的桃色事件,很快傳到皇帝耳邊,皇帝平衡全局,輕描淡寫的說:「此秀才鬥閑氣耳!」後朱熹調任,岳飛之子岳霖擔任浙東提點刑獄公事,十分佩服嚴蕊的骨氣,重審嚴蕊案件,並讓嚴蕊作詞自陳。才有了這一首流傳後世的《卜運算元》,嚴蕊也因此得以出獄並脫離營籍。

  在這場力量懸殊的博弈中,嚴蕊雖是一個身份卑賤的營妓,卻有著正直高尚的氣節,身受酷刑仍堅貞不屈,面對威逼利誘不為所動,可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相比之下,朱熹這位名留青史的理學大師,為了個人恩怨,不惜使用卑鄙無恥的手段來陷害他人,甚至殃及無辜,其人格未免有些「下三濫」了。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詞如其人,何等淡定從容!  

附:朱熹與嚴蕊

有關朱熹為了一己私利威逼名妓嚴蕊陷害他人始末

來源 天脈網

  嚴蕊,字幼芳,是南宋時浙江天台(今浙江臨海)的營妓。她聰明美麗,才思敏捷,棋弈、歌舞、絲竹、書畫、色藝冠絕一時。

  有一次,新任台州太守唐與正(字仲友)請她歌舞,同時也想試一試她的才學。那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唐邀請了許多名入學士,席間大談風雅;賦詩繪畫。太守給來客介紹了嚴蕊後,便以「紅白桃花」為題讓她填詞。嚴蕊略加思索就揮筆填好一闋《如夢令》,她寫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

  因為她的聰明與敏捷,又因為她的詞很有新意,得到了唐與正的讚賞和器重,贈給她絹帛兩匹。她的名聲傳揚出去。由於嚴蕊表示厭棄這種侑酒勸觴的生活,唐與正同意考慮在適當的時候,讓她脫離營妓,成為一個自由的人。誰知一場厄運就此降落到她頭上。

  原來唐與正在台州打擊豪強姦惡,很有政績,然而他也得罪了一些人,其中包括朱熹和台州副任通判高炳如。因為他反對朱熹的儒學道學的理論,後來朱熹官拜浙東提舉,台州正在他巡視之內。宋代,提舉權力很大,隨時可以罷免官吏。朱熹人馬尚未到,高炳如已在前路迎候,誇大和捏造了許多事情,說嚴蕊僅身穿內衣,服侍唐與正洗澡擦身,甚至公然與他同居,實屬大逆不道。一個堂堂太守,竟和一個下賤的營妓胡鬧。

  朱熹正苦於抓不到把柄報復唐與正,便不分清紅皂白、捕風捉影,控告唐與正和嚴蕊有私情,為此,他向皇上連上了六道表章。同時命唐與正交出州印,接下來就是發籤捕人,傳拿嚴蕊,從正午一直審到半夜。

  宋朝有法律規定,凡官府舉辦酒宴,可以召官妓歌舞,但不得留宿夜寢,違者律處。朱熹就藉此拘留嚴蕊,逼取口供,他把嚴蕊關在獄中一個月。朱熹沒有料到嚴蕊纖細的身材,卻有鐵石般的性格,即使打得遍體鱗傷,嚴蕊也沒有說一句涉及唐與正的言詞。於是把嚴蕊轉紹興府,令太守嚴刑逼供。太守對嚴蕊朝打夜罵,依然不肯屈招。在酷刑之下,傷勢很重,幾乎殘死。

  嚴蕊這個柔弱女子為何能含垢忍辱,不懼酷刑呢?南宋周密的《齊東野語》里有這樣一段記載。獄吏誘供說:「你幹嘛那麼傻,受這個罪,早一些承認了也不過是杖罪。嚴蕊回答:「我是被人家看不起的歌舞伎人,縱是與太守有私情,料亦不至死罪。只是是非黑白不能顛倒,為了減輕自己,而誣陷士大夫,我雖死不為!」字字句句,擲地作金石聲。她身為下賤,心如磐石,堅持做人的基本道德,高壓之下,決不誣陷他人;酷刑面前,更不混淆是非。其風骨猶如傲雪凌霜的紅梅,迎風挺拔的青松。

  事情一直鬧到宋孝宗皇帝那裡,由於串相王淮的調解,最後以「秀才爭閑氣」,將朱熹改任。新任浙東提舉到達紹興,是岳飛的兒子岳霖。他得知嚴蕊身陷囹圄、無辜受屈,十分憐憫她的遭遇,才將她釋放,並判她「落籍」從良,這時的嚴蕊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釋放前,岳霖命她當眾做詞一首自陳,嚴蕊不加思索就寫了一首《卜運算元》示志:「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詞婉意切,表現了她誤落風塵,嚮往自由的可貴志氣。嚴蕊這首《卜運算元》堤以她的血淚凝成的,所以至今讀來還有感人的力量。

  後來嚴蕊嫁給了一個宗室的近親,一場風波算平息了。因為這件事,嚴蕊得了俠女的美名,為了維護正義,甘願舍已為人,忍辱負重,其凜然不屈的風骨氣節,令人可敬可嘆。

 後人評論嚴蕊,乃是真正道德烈女 有七言古風一篇,單說她的好處: 天佔有女真奇絕,揮毫能賦謝庭雪。搽粉虞侯太守筵,酒酣未必呼燭滅。忽爾監司飛檄至,桁楊橫掠頭搶地。章台不犯士師條,肺石會疏刺史事。賤質何妨輕一死,豈承浪語污君子?罪不重科兩得答,獄吏之威止是耳。君侯能講毋自欺,乃遣女子誣人為!雖在縲紲非其罪,尼父之語胡忘之?君不見,貫高當時白趙王,身無完膚猶自強?今日蛾眉亦能爾,千載同聞俠骨香!含顰帶笑出狴犴,寄聲合眼閉眉漢。山花滿斗歸夫來,於潢自有梁鴻案。 另有傾慕嚴蕊的後人寫了一闕詞,單說這不能一睹芳澤的遺憾:  《如夢令·愛嚴蕊》  夜恰合歡天氣,紅白一窗桃李。情味至今猶,不見故人詞寄,悲矣!悲矣!畫一個圈兒替。 

引文來源 網路   wqhr 彙編並配圖

晚清戲院,洋人妓女專用的綠茶杯

拾文化 2017-06-07 21:58

看人上茶,是茶肆戲館的必備技能。

一句專用,價錢翻番。

本文摘自拾文化旗下茶藝文化平台

茶CUP

當19世紀中期上海的買辦階級崛起的時候,社會上的大多數民眾是瞧不起他們的,認為他們是幫著洋人將外國貨賣給中國,再將中國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外國的走狗。

但是買辦卻憑藉著比常人更高的收入經常下館子吃飯,去戲院聽戲,又讓人們心裡感覺不平。於是總琢磨著得想個辦法報復一下他們。

買辦去戲院聽戲,經常會叫上妓女作陪,出手也頗為闊氣。

於是戲院的老闆便私下規定:只要帶著妓女進戲院的,只要妓女一落座,戲票就要加倍。

剛開始還是私底下悄悄的這麼干,後來直接明目張胆的在戲院的柱子上到處都貼上了「妓女加倍」的字樣。

不過這對於買辦來說,似乎並不在意,大多也不在乎這幾個錢,反而覺得自己花得越多越能體驗自己土豪的闊氣。

後來買辦們也開始請洋人來戲院看戲,戲院的老闆們則將對待妓女那套也用到了洋人身上,買辦帶來一個洋人就戲票加倍。

同時為了在戲院里體現出妓女和洋人的身份不同,收費不同,戲院老闆們也想出區別辦法。

那就是普通觀眾,送上的茶都是用的白色茶杯,洋人和妓女都統統用綠茶杯。這樣收錢的時候,看各自面前的茶杯顏色進行結算。

後來一些從海外留學一身洋裝的留學生進戲院聽戲的時候,戲院也把他們當成了洋人,送上綠茶杯。

等到結算的時候夥計準備加倍收取,夥計指著柱子說:「你看,明明寫著洋人加倍!」留學生不幹了,「放屁,你睜眼好好的看看,我是洋人嗎?」

夥計道:「我也沒有時間去一個個的細問你是哪國人,反正不管,只要穿洋裝就是洋鬼子,就得收兩倍的錢!」

可以說這樣的爭執在戲院是天天都有上演。戲院老闆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本來加倍收錢主要是針對買辦階級的,現在牽連到了本國留學生,這樣的收費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為了免得這樣的爭執,戲院便將「洋人加倍」的規定改成了「洋裝加倍」,再遇到留學生因為收費表示不滿的時候,也有了理由。後來留學生們也有了經驗,進齣戲院都穿上了長衫。

後來上海的買辦的氣焰沒有剛開始那樣的囂張,而且隨著上海的開放,穿洋裝的人越來越多,於是這條妓女和洋人加倍收費的潛規則便慢慢地消失了。

- END -

 

推薦閱讀:

【古代讀書詩】翁承贊《書齋漫興二首》
【轉發送小說】烽火連天(一)
古代除了滴血驗親,還有什麼辦法驗證血緣關係?
如果知乎放到中國古代會被問什麼問題?
中國古代帝王選擇接班人的五標準

TAG:詩詞 | 古代 | 情結 | 義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