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的傳統中,看到一個現代的劉旦宅
趙剛山水畫
純真、純善、純美
用神傳文化的美與內涵,來淨化我們的心靈
劉旦宅
(1931~2011)
名渾,號海雲生。浙江溫州人。曾任上海中國畫院顧問、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上海美術家協會副主席、上海書法家協會會員、上海師範大學美術學院終身教授等。出版畫冊《石頭記人物畫》、《紅樓夢故事圖》、《歷代詩人圖冊》、《齊魯哲賢圖》、《劉旦宅畫集》等。
人物誌
模糊了的傳統中,看到一個現代的劉旦宅
中國繪畫的各個科目,都是從人物畫中分出。因此,在未分科時,中國繪畫只有人物題材,也即人物題材是繪畫不二的表現內容。彼時人物畫獨大,實在孤獨得無親無眷。然而,當人物畫不再孤獨,當人物畫把它的配角出落成和它平起平坐,甚至超越自己時,人物畫先前孤獨漸漸變成寂寞。從唐末山水畫崛起後,一路高歌猛進,花鳥畫也跟著輝煌起來。人物畫退出主流,嘗到邊緣化的滋味。
其實,中國繪畫的發展,走的是文化化的道路,「助人倫,成教化」的繪畫模式的式微是不可避免的。但文化情操豐沛的人物畫家,依然光芒四射。如李公麟,還有趙孟頫、陳洪綬等。自陳洪綬後,可以贊道的人物畫家幾乎沒有。人物畫家要麼深鎖宮廷,要麼流入民間,與文化情操結下的緣很淺。
陳洪綬 簪花曳杖圖 上海中國畫院藏
陳洪綬(1599~1652),字章侯,幼名蓮子,一名胥岸,號老蓮,別號小凈名、老遲、悔遲、悔僧等。浙江諸暨人。能詩文,善書畫,山水、花卉、人物皆佳,尤以人物畫成就最高。幼以藍瑛為師,筆墨向以高古人物畫著稱,與崔子忠齊名,時有「南陳北崔」之稱。後與藍瑛,丁雲鵬,吳彬合稱「明末四大怪傑」。 筆法古拙挺秀,造型富於誇張,具有自己獨特的繪畫風格。著有《寶綸堂集》。
陳洪綬的藝術,特別是他在人物畫上的成就,壯年時已由「神」人「化」,晚年則更爐火純青,愈臻化境。造型怪誕、變形,線條清圓細勁中又見疏曠散逸,在「化」境中不斷提煉。
晚近的「海上畫派」,人物畫蔚成大觀。其時有諺云:「金臉(人物畫)、銀花(花鳥畫)、要飯山水」。人物畫似乎不再寂寞。重新坐上盟主交椅的人物畫沒有古代「助人倫,成教化」的光環,也不見豐沛的文化情操。它的重回主流,完成在於審美。它從上海五味雜陳的市井審美口味里去發掘舊傳統所沒有注意,當然更無法去運用的東西。它不是全新的,但捨棄陳舊的意義顯然在,因此,輕莊重諧,輕雅重俗,輕文重俚,輕清重濁的繪畫,在迎合市場的同時也迎合了革故的時代要求。
儘管是在革故,卻顯示不出新的魅力;儘管有眾多的人物畫家,卻沒有出類拔萃;儘管被稱為「金臉」,卻稀見含金量。
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人物畫,乏善可陳。一踏入二十世紀下半葉,人物畫的曙光出現了,程十發、劉旦宅的藝術活動,讓我們再次領略文化情操豐沛的人物畫,讓我們切身感受文化情操豐沛的人物畫家。
程十發(左)與劉旦宅
二十世紀下半葉剛開始,中國大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政權的更迭,一切也便更迭了,藝術首當其衝。作為「海上畫派」的主打產品—「金臉」也即人物畫,由於政治的需要,地位依然穩固,只不過先前的那種鴛鴦蝴蝶氣味,被滌盪得乾乾淨淨。
新政權尚不明了人物畫,在新的文藝政策,為政治所用,為工農兵服務的主旨下,有何作用。漫說上世紀五十年代之前,不曾出現過高明的人物畫家,即便諳熟人物畫技法的,也未必能適應。於是,與人物畫關係密切的宣傳畫、年畫、連環畫開始迎來了黃金時期。
人物畫家放下身份去畫宣傳畫、去畫年畫和連環畫,有些山水畫家也入列宣傳畫、年畫、連環畫。本世紀上海最重要的兩位畫家—陸儼少和程十發,竟然創作了不少連環畫,陸儼少因對山水畫的感情太深,故很快便回歸山水畫,但經過連環畫錘鍊的人物描寫,在此後表現工業、農業等建設場景的新山水畫中,如魚得水,大出風頭。而程十發則嘗到了畫人物的甜頭,一路走了下去,成就了他極為輝煌的人物畫。
劉旦宅和程十發年齡上有大約十歲的差距。他們的繪畫情結有些相似。最相似的一點是都是以國畫的基礎去作連環畫的創作,不同的是,程十發的專業是山水畫,他從事人物畫後,山水畫也因此而斑斕多姿起來,同時也帶動了他的花鳥畫。而劉旦宅是位執著的人物畫家,他以人物畫的技巧、觀念去作連環畫、年畫,應該說有著高屋建瓴的優勢,他以人物畫去闡述連環畫、年畫,且不論形象上的輕車熟徑,即便難以喻說實指的意境和趣味,也是更勝一籌的。與其認為連環畫令劉旦宅的人物畫的技巧更加嫻熟,為他的人物畫藝術添磚加瓦,毋寧說是劉旦宅的人物畫給連環畫注了新的生機。人物畫的高度不僅使劉旦宅能從容應對那些同屬表現人物形象的畫種,而且還從人物畫配景的山石、樹木、花鳥、草蟲、鞍馬、動物中,發展成自己的山水畫、花鳥畫和鞍馬、動物。
劉旦宅 離騷圖 1974年作
劉旦宅擅長人物,取法漢唐人物、宋元山水及陳老蓮和八大之花鳥,廣泛吸取古人之長而融會貫通,工寫兼長,創作多取古典題材及歷史人物,造型清俊,情思橫逸,秀拙相蘊,生動雅健,風格別具;又作減筆潑墨,融工筆、線描、潑墨為一體,格外古樸脫俗,耐人尋味。
劉旦宅 連環畫《屈原》
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
用墨線勾勒的連環畫,近似於國畫人物的白描。然而,墨線勾勒的連環畫往往突破白描程序的束縛,因為是連環畫,所以在形象準確的前提下,有著多樣的技巧自由;因為有了技巧的自由,所以以形象準確為標準的寫實西洋畫便長驅直入。這對於連環畫來講,也許是福音,但於人物畫則不啻災難。
劉旦宅將連環畫,當成國畫人物畫來對待,行筆走線,無不是純正的國畫筆法,這也許不能歸結為創作態度或者是形式選擇上的嚴謹。他認為用線去表現,必須如此,不存在理由,以此去畫連環畫,是順理成章的事。而程十發從旁門入里,一開始就有快捷方式,一開始就以生當熟,一旦生熟混成,奇趣油然而生。最當然、最精彩、最豐富的是線條的運用,也就是眾所周知的筆法。它直接訴諸心靈,是畫家「心象」的表達基礎,畫家自身風格的塑造,即源於此。
劉旦宅(右)與謝稚柳
劉旦宅(右)與關良
同樣,程十發也是得力、得益於線條的大師。
程十發從山水畫進入連環線再而人物畫,山水畫豐富多彩的線條,彌補了人物畫線條的單純,山水畫皴線的短長、闊窄、高低、淺深,不規則的交差、交匯,順逆隨意的運行,隨興、隨情、隨意的發揮,令人眼花繚亂,也令單線的白描眼花繚亂。
劉旦宅中國畫創作的主線是人物畫,終其一生都未作改變。他的連環畫線條,似未借鑒過山水畫,也沒從花鳥畫或其他畫種搬弄些什麼。劉旦宅的線條是直率地從人物畫來畫人物,用他自己的才情和勤奮,使連環畫線條充盈著國畫人物的情趣。
連環畫是市井文化的產物。市井藝術的境界和格調都不能與國畫同日而語。早期連環畫的人物造型、背景、構圖以及線描的水準,和它的市井地位相等。國畫和連環畫的不同,在於藝術層次。有中國畫造詣的畫家,畫連環畫,即使不用宣紙,也會存在濃郁的國畫氣息。國畫家和連環畫家不盡相像。國畫家作連環畫,每幅都有獨立欣賞的價值,它同國畫的審美聯繫緊密。程十發、劉旦宅的連環畫,很說明問題。反觀連環畫家,以造型能力為資本,頻頻進入國畫領域,成功者鳳毛麟角。
劉旦宅 屈原 1990年作
劉旦宅 唐明皇 20世紀90年代
劉旦宅 行書·聖賢燕語 2001年作
【來源公眾號:上海中國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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