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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波 : 越挫越勇的劉曉慶

許多年前,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今天,劉曉慶身體力行地為此論斷做出補充:保養要趁活著時就充分展開。這樣說,並非僅對她所創造的,天山童姥式的臉部奇蹟作出比喻,年近花甲仍可以拍幾張豆蔻的照片出來,無論對當今的整形醫學、化妝術,乃至圖片後期處理技術來說,都不算什麼難事——我所說的,是指那種不被歲月擊垮,不被痛苦折磨,不被厄運湮沒的精神,事實上,不僅未被擊垮、折磨和湮沒,她反而越挫越勇。

(資料圖:2013年8月,劉曉慶再度走入婚姻。編輯配圖,圖片來自網路。)

你看她這幾天網上自曝的那幾張像女高中生一般緊實、陽光、活力四射的照片,笑得彷彿那些相關她第四任丈夫私生子怨父冷血的傳聞,對她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似的——事實上,不如說,這副通過凍齡微整形凍結的笑容,笑得就像這57年來,發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好得不能再好似的。

可事實是,將命運多舛這個詞放在她身上並不過分。至少有兩件事,在她的一生里都算得上走麥城。一是在她拍完《火燒圓明園》和《垂簾聽政》後達到事業巔峰,卻毫不顧忌地介入青年男演員陳國軍的家庭,引發群唾;再就是逃稅入獄一年多,幾乎令她身敗名裂。

一個人遭到重大打擊後的反應有兩種,一是一蹶不振,二是堅韌不拔;堅韌不拔又可分為兩種,一是卧薪嘗膽、伺機反撲,二是同樣卧薪嘗膽,卻要對外擺出一副錦衣玉食的姿態來,同樣咬著牙伺機反撲,卻要處處透出股江山在握、美女在側的睥睨來。

劉曉慶即為第二類的第二類。她擁有一顆極其罕見的,拚命三郎式的,偽裝成自尊乃至自傲的虛榮心,無論處於如何惡劣的逆境中,都裝也要裝出一副喜不自勝的優越感來。這是性格使然。就算墊底也要做出第一名的樣子,令劉曉慶在娛樂圈裡獨樹一幟,一見到她,各色圈內人就算不掩鼻而去,亦敬而遠之,這種孤立顯然對其伺機反撲、翻身做主的人生理想不利,卻也從相當程度上,為她落草為寇、佔山為王,肆意醺酗其女皇癮建立了客觀基礎。

一定程度上,她不僅站在整個娛樂圈的對立面,甚至站在整個社會的對立面。

在她談到陳國軍因她剛離婚時她所承受的輿論壓力時,說「我向社會宣戰」。那是1982年,27歲的劉曉慶如此不諱道德地闡述了她對婚姻和第三者的態度:「對我來說,沒有結過婚的男人都是些愣頭青,想要有男朋友只有在結了婚的男人中間找。但沒有人為我去離婚,離婚太複雜了。他們害怕並且也會在這相當於死一條命的離婚大戰中間失去聲譽,失去前途,失去一切,然後再失去我。」

30年過去了,據說當今世界的觀念更多元,更開放,也有不少喜歡當眾炫耀叛逆的年輕女演員,那麼,你能從中找出一位敢這麼說的嗎?

劉曉慶所自詡的女強人跟波伏娃所幻想的女權主義者背道而馳,無論在事業上,還是在兩性關係上,劉曉慶一直在努力的,不是戰勝男人,而是成為男人。這其實是一種頗主流的,在男權社會中對女權的誤解,即女人借用男權社會為女性提供的角色來成為男人。現在不是流行說女漢子嗎?劉曉慶才是此中翹楚。

往極端里說,劉曉慶不是企圖跟男人平等,而是致力於將尼采所說的那句「去女人那裡時,別忘記帶上鞭子」改為「去男人那裡時,別忘記帶上鞭子」,男人對她來說無非玩偶、台階和某種符號而已,就跟男權社會裡女人對男人而言那樣。

我還記得多年前一條狗仔拍到的新聞,在橫店某個劇組裡,比劉曉慶小10歲,時為其第三任丈夫的阿峰尾隨古裝裝扮的劉曉慶回到宿舍,不一會兒,他端了一盆尿出來,去廁所倒了。當然,你盡可以說,伺候衣飾繁冗的妻子小便也有一種男子氣概在。但這個場面,實在太具象徵意味了。

直截了當說,陳國軍、阿峰,乃至頗有沙文主義之風的姜文,都是劉曉慶某段人生中的小跟班。

而她的第一次婚姻——1976年,當時身在成都軍區話劇團的她夢寐調到北京,而唯一的途徑只能是結婚調動,這就是21歲的她嫁給北京總政文藝單位的小提琴演奏員王立的原因。目的明確,現實而冷酷,人們總評價其「敢愛敢恨」的劉曉慶眼裡的婚姻,莫不過此。

關於目前這場新人年紀加起來已超過130歲的婚姻,有一些浪漫的人甚至想起了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里,兩把顫巍巍的老骨頭在大海上交媾的感人場景——至少,這些浪漫的人說,作為劉曉慶的腦殘粉,在追求了她這麼多年之後,這位風燭殘年的王曉玉儘管抱得歸的美人已度過了更年期(我猜),但總算是給了自己的人生和情感一個交代。

嗯,這麼想挺好的,我這麼寫下來都不僅心中一盪。如同劉曉慶永遠呈給我們的不老仙子和極樂人間一般,就讓我們跟她篤信這一切那樣篤信這一切吧。為什麼不呢?

(責任編輯:余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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