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的人會在忘川河等待千年？

黑本子只聊鬼神，莫談蒼生

為什麼有的人會在忘川河等待千年？【地府界】

 巫師：本子君|文設計：麻瓜終結者|排

0編者按：弘一法師說，愛是慈悲。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叔同一樣看開一切，放下一切。傳說每一年，都會有進入鬼門關拒絕喝孟婆湯的魂魄，他們在奈何橋邊會等待整整一千年，曾有路過的魂魄問他們為什麼要等待？其實答案或許很簡單，因為愛情。

忘川河，中國最有名的河流之一。其知名度，不下於黃河、長江。其實嚴格意義上說，這是一條在陽間找尋不到的河流，雖然在泰安有一條奈河被傳說為忘川河，但更多人相信忘川河位於地府，人只有無常後才會走到這條河河邊。

這是一條界河，是今世與來世的分界，在忘川河上有一座著名的橋——奈何橋。在《酆都宗教習俗調查》一書中，筆者衛惠林記錄過酆都一代人們對於奈何橋的傳說：橋分為三層，最上面一層比較安全、易走，只有善人的魂魄可以走這裡。中間一層稍微難走一些，但也不會特別兇險，那些有過小惡卻也做過善事的人會走這裡。而最下面一條路最為兇險，有銅蛇鐵狗不斷地攻擊來者，生前作惡多端的人會被安排走這裡。在奈何橋的另一端，便站著孟婆。想通過奈何橋必須要喝她的孟婆湯，喝下孟婆湯忘卻此世所有記憶，便可以過橋，進入新一段輪迴，等待來世。

不喝孟婆湯的人，據說必須要跳入忘川河（還有一說是可以到橋另一側等待，那裡還慢慢發展出了村落，之前有文章描述過這個說法）。忘川河的顏色，在記載中式血黃色的。裡面有許多孤魂野鬼——那些從奈何橋第三層路過的魂魄，有許多掉入了忘川河中。

忘川河是可怕的，這是傳說了幾千年的說法。河中有特殊的存在——可以吞噬魂魄的存在，以及可以製造恐怖幻境的存在。

許多落入河中的魂魄，會成為食物被吃掉。一些僥倖沒有被吃掉的魂魄，往往會被幻境折磨：此生所有不愉快、痛苦的場景不斷回放，魂魄不斷感受著這種巨大痛苦。被吃掉的魂魄，也就等於魂飛魄散了，那些被幻境不斷折磨的魂魄往往最終也會因為精力耗盡而魂飛魄散。能夠在忘川河內存活下來，並真正去等待的，其實是非常少的魂魄。傳說，在忘川河上有一條渡船。對於忘川河內的魂魄而言，這條渡船可能是最大的希望，因為渡船會定期在河中徘徊分發一些食物——一些能夠讓魂魄們繼續存在的食物，並且會幫助一些瀕臨「死亡」的魂魄。對於這條渡船，有很多描述版本，而且許多典籍中的記載寥寥數字而已。比較多的說法，是有一對爺孫幾千年來一直負責這條渡船，他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機緣，可以通過在忘川河上擺渡而逃出輪迴。據說，孫子的父親，正是這對爺孫苦苦等待的人，但這個人數千年來未曾出現。對於渡船的另一個版本的描述，認為負責渡船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據說忘川河也是有河神的，這位女子是前任的河神，她的神座被現任河神奪取，但獲得了可以在忘川河擺渡的權利。這個版本的傳說中，曾經的忘川河和今天的忘川河非常不同，換言之兩位河神的理念是不同的。

正是在這樣的機緣下，一些魂魄沒有被吃掉，也沒有因為痛苦的幻境而魂飛魄散，於是他們便可以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機會——等待。其實，在忘川河中等待另一個魂魄，也是有時長限制的，據說最多只能999年，第1000年如果魂魄還要繼續等待便會徹底魂飛魄散融入河水，成為忘川河的一部分，而在999年後，忘川河中等待的魂魄會獲得一次進入輪迴的機會，他們如果接受「喝下孟婆湯然後進入輪迴」的條件，則可以再次上岸，完成輪迴。所以，不喝孟婆湯、在忘川河中等待一個人，代價是巨大的。那麼，等到又能怎樣呢？那些等待別人的魂魄，在一定的幾率下，能夠看到自己等待的人，再次進入輪迴，會看到自己心心念的這個人走過來、上橋、喝孟婆湯、進入新的輪迴。兩個魂魄見面後非常興奮、坐下來聊聊，這樣的情景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常常可見的情形，是忘川河中的某個魂魄等了許久終於等待了自己挂念的那個人，他/她在河中瘋狂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而此時再次走入鬼門關的那個人可能已經徹底忘記了那個名字。運氣好的情況下，那個被等待的人，會因為叫喊聲，看一眼橋下、看一眼河中，可能會與那個等待著自己的人四目相對一瞬間……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因為被等待的人已經徹底忘記了河中的那人是誰。

不過，也並非毫無意義。那些真正等滿了999年的魂魄，如果再次進入輪迴，據說會得到與那個心念的人非常的機緣。但是也並非所有等滿999年的魂魄都會擁有這樣的機會，很多魂魄在等了999年後已經忘記了自己在等什麼，或者在一次次看到不認識自己的那個人時被巨大的痛苦打擊。

很多魂魄最終要等滿999年，只是為了獲得能夠進入輪迴的珍貴機會——必須999年後才能從河中出來進入輪迴。換言之，很多以愛情為名跳入河中的魂魄，最終會報以咒罵愛情之心迫不及待地從河中上來。而終究有一些人，在999年的折磨後，依然記著自己所愛的人，依然對自己所愛的人心心念，依然希望去尋找那個自己深愛的人。對於這些人，天道會安排機緣。傳說中，這些人再次轉世後，會再次與那個心愛的人相遇、相愛、相伴……

所以，忘川河其實更像是一條來檢驗愛情堅貞與否的河流。當然，檢驗的不僅僅是愛情，也有因為友誼而等待千年的人。對於忘川河，還有一個說法，據說忘川河的河水，並非是水，而是人的眼淚，還有一種說法認為是人的痛苦。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一條河流，有無數的魂魄在這條河中，這條河吞也噬著無數的魂魄。如果跳入這條河，除非等待999年，否則是根本出不來的，吳承恩寫過一句話，其實非常形象：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