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富豪熱衷出國是「用腳投票」

作者：吳江

3月27日，胡潤聯合興業銀行發布《2012中國高凈值人群消費需求白皮書》，稱中國個人資產在600萬元以上的高凈值人群達到270萬人，平均年齡為39歲。億萬資產以上的高凈值人群數量約6.35萬人，平均年齡為41歲，其中90%有計劃送孩子出國留學。

胡潤發布的中國富人信息，幾乎註定都會成為熱門話題。這一方面緣於當下國內民眾對於財富的嚮往，另一方面也緣於當下的財富分化，使得富人階層的財富狀況與生活狀態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胡潤發布的信息，幾乎是普通民眾能夠獲得的有關富人階層真實生活狀態的唯一信息源。那層神秘的面紗好不容易被撩起來一個角，自然會成為興奮點，甚至激發出無限想像空間。

應該說，無論是600萬元以上的高凈值人群達到270萬人，抑或是億萬資產以上人群數量約6.35萬人，儘管從絕對數量來看，中國富人群體的確相當龐大，但以中國的人口基數來看，中國富人的比例卻仍然只是鳳毛麟角。儘管「二八定律」幾乎是經濟領域中最常見的分配方式，但極少數中國富人的巨大財富，究竟如何迅速積累起來，質疑聲也從來都是如影隨形。

不過，這邊廂是誰也看不清中國富人的真實面貌，於是只能以完全不對稱的偏斜角度打量，甚至用各種心思去猜測，那邊廂，則是富人群體對讓自己積累起巨額財富的國內環境也日漸不滿，送孩子出國與移民意向幾乎成了中國富人群體的重要需求。事實上，中國富人的需求，也向來是最受關注的市場，從國際留學業務對於中國市場的重視，到國外政府紛紛提高中國人投資移民的門檻，人家早已把中國富人群體的需求當作了一塊「肥肉」。

那麼，一個值得追問的課題是，何以讓中國富人群體積累起財富的土地，在創造了巨額財富之後，卻並不能讓他們滿足、踏實，甚至反而讓這一群體更願意選擇離開這片造富熱土呢？財富來源的「原罪」固然可能是一個原因，擔憂積累起來的財富遭遇清算，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或許是富人們選擇移民的一個重要考量。不過，這恐怕也不全緣於財富的原罪。事實上，當財富的分配有著市場之外的因素時，在這樣的環境下積累財富，其實很難真正保持完全的清白，而當權力在財富的分配中同樣扮演著重要角色時，它給予你的，同樣可能隨時取走，而權利保障的缺失，法制建設的滯後，甚至貧富分化的加劇本身，也在加劇著中國富人群體的不安全感。相比巴菲特可以常年居住在「寒酸」的住宅，國外富豪可以自己一個人散步、逛街、旅行，國內富豪的不安全感其實已然讓他們不得不為此付出自由的代價。

而與此同時，更清新的空氣，更優越的環境，更健康的食品，其實是每個普通人的追求，相形之下，國內在醫療、教育的短板，以及過高的稅賦，微薄的福利，也同樣加大了「落差」，甚至極有可能成為讓富人群體心中的天平向國外傾斜的那塊微不足道的「砝碼」。

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富人財富來源的正當性當然可以討論，但中國富人畢竟也是中國的公民，他們的需求，他們的移民傾向，他們的不安全感所暴露出的中國社會權利保護、法治公平乃至公共服務的短板，恐怕同樣值得反思，也理應獲得眷顧，畢竟，這一切，其實並不僅僅與富人們有關，而攸關所有中國人的基本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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