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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留下的鞋樣zjkz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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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去世四十周年之際,大姐將保存了四十年的一件東西,拿出來讓我們觀看。這就是母親留下的一包鞋樣。

我們從小,就穿戴母親為縫製的衣服鞋襪。那個時候,家裡人多,單是做鞋,就是一項沉重的家務勞動。母親的這個包里,都是用各種紙張剪出的鞋樣。兄妹六人,每人都有;有的有幾種樣式。每個鞋樣,都留下母親的一份心血。

我記得,母親在為我們做鞋時,首先考慮的是每個人鞋的尺寸。因為我們都在成長中,腳也在不斷長大。每次做鞋,母親都要在原來鞋樣的基礎上,考慮加大多少。母親常說:「衣不加寸,鞋不加線」。當時理解,就是衣服大小不能超過一寸,超過了就不合適了;鞋子不能超過「一線」,大過「一線」,穿起來不跟腳,小於「一線」,就不能穿了。但是,這「一線」究竟是多少,沒有弄明白。後來我想,這「一線」或是一個形容、比喻,像一條線那樣小,沒有具體的尺度;也或許就是指,鞋樣上的一條線的大小。

做鞋,要買鞋面布。要根據鞋的大小,做幾雙鞋,計算出買回來多少布,才能減少「浪費」。如果能夠巧遇「布頭」,那就好一些。買的鞋面,多是黑顏色的,有斜紋布、咔嘰布,偶有用燈芯絨布,那是稍微後來的事情了。鞋的樣式,按照母親講給我們的,就是「圓口鞋、尖口鞋、方口鞋幾種輪流時興」。想一想也是,這幾種樣式的鞋子,自己都穿過。後來又有了氣眼鞋。

做鞋,前期工作很多。大體上有納鞋底、備鞋幫和輔助的麻繩。鞋底,很是費工。要打袼褙;在按照鞋底大小,鞋底薄厚,把袼褙鉸出來,沓好;然後納鞋底。納鞋底前,準備好麻繩。麻繩可以搓,也可以用撥吊打。麻繩不能太短,要不然換的太勤,浪費時間。也不能太長,這樣會納一針用的時間長,算總賬不划算。母親說過一個笑話,一個人懶得換麻繩,就用長長的麻繩,麻繩盤了一小笸籮。這個人錐子扎後,開始把麻繩穿過來開始拽麻繩。麻繩長,拉了一上午,才差不多到頭。誰知繩頭沒有挽疙瘩,一不小心,將繩頭拽脫了。就這樣白白浪費了時間。

做鞋幫,也要按照鞋幫的薄厚大小,打好袼褙。打袼褙,先把鞋裡子布鋪好粘在板子上,然後一層層將舊布粘在一起,最後把鞋面粘在袼褙上面,晾乾待用。按照鞋樣,把它鉸成。再進一步縫製鞋口,鎖好鞋邊。一切就緒,才能緔鞋。打袼褙、備麻繩,我經常幫著母親干,還算熟練。納鞋底,我只能納小的,還不算過硬。乍看起來,鞋底就是一針針挨著納,但不那麼簡單。因為掌握不好,就會將鞋底「鼓出」包來。開始的時候,看不出來,可越靠後,就越比前面的厚了,不知道怎的,就把本是平整的鞋底弄得前薄後厚了。

緔鞋,就更不容易。我沒有學會。後來大了,沒有時間學習。工作以後,就開始買鞋穿了。緔鞋,從鞋的前面中心先固定,然後左右向後縫製。鞋子,從裡面緔的,憑感覺用錐子扎眼後,再將穿著麻繩的針順過去。這種感覺,全憑經驗。如果從外面緔即明緔,雖然也是費力,但畢竟能夠看得見針孔。

自小穿過多少雙母親做過的鞋子,不知道有多少。我猜想,作為母親,也不會記得。但是,我穿的母親縫製的最後一雙鞋子,我沒有忘記。那是我已經參加工作之後,母親為我做的一雙燈芯絨布面千層底的「氣眼」鞋(系鞋帶的鞋子)。說起做氣眼鞋來,那就麻煩一些。不僅較多的使用布料,而且增加了買氣眼的費用,還多了一項將鞋幫縫製起來的活計。不過,氣眼鞋在那時算得上 「講究」一些,所以,母親還是儘力來做。鞋子上訂氣眼的活兒,我也學會了,倒是不那麼費力。我可以幫助母親來完成這樣的工序。母親做的這雙燈芯絨氣眼鞋,是一雙夾鞋,厚厚的鞋底。鞋子稍大了一點,穿起來很寬鬆。特別是秋冬、冬春之交的時候,穿上厚襪子,穿這雙鞋,那是最合適不過的。開始,我上班時不穿。因為車間里的油多,很快就會髒的。上班時就穿舊鞋和修過的鞋。我穿了幾年之後變得舊了,這才到車間幹活穿上。實在不能穿了,才戀戀不捨地丟棄。後來,母親身體不好,我也能夠買到鞋子穿了,就此,就再也沒有穿過母親做的鞋子了。

現在,覺得有些遺憾。母親縫製的最後一雙鞋子,不該穿壞,更不該扔掉。現在的千層底布鞋手工藝技藝,已經成了國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如果保留下來,那該是件多麼有意義的物件。好在大姐保留了母親為我們做鞋的鞋樣,成為我們一個永久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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