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種涅槃】
【四種涅槃】
一、自性清凈涅槃,指人人本具的佛性,恆常清凈而不染;
二、有餘依涅槃,小乘聖者雖然已證入涅槃,不受後有,但仍有酬報過去世業因的身心存在,名有餘依涅槃;
三、無餘依涅槃,比有餘依涅槃更進一步,連酬報過去世業因的身心也沒有了,進入不生不滅之境界;
四、無住處涅槃,大乘菩薩以智慧力斷除煩惱障、所知障,得菩提之真智,因有大智,不住於生死,因有大悲,亦不住於涅槃,常於娑婆世界度眾生,名無住處涅槃。
FROM:【《佛學常見辭彙》陳義孝編】
諸法皆空,不住相故,無所得故
作者:母音老人
佛在五時說法中,無不是根據眾生的根性和機緣應病與葯的,所以應緣說法,而無定法。為了使眾生不誤解佛法,不執著在經文的字句名相上,佛說:「吾四十九年住世,未曾說一字。」一個字也沒有說到,表示諸法實相是當體即空,自性本如,一切不可得。沒有說過一個字,這正是圓滿的極談、佛果的極說。我們在這裡不妨和大家一起仔細地分析一下:
一、為什麼佛說法四十九年,未曾說過一字?
(一)報身、化身是有相的,不是真佛,亦非說法者。有言說的法皆是假法。法身實相,是無相的。真說法者,不說為說故。
佛有法身、報身、化身三身。化身是佛應眾生機緣而顯現的應化身,是我們大家都能看得見的色身、肉身。化身說法是用嘴巴講、用口說,或是寫出經文,通過語言文字的表達來說法,這些都是有相的。報身是佛的智慧身、光明身,是佛在因地修行,積累的智慧功德,是福德莊嚴、不可思議的光明大報身。報身有兩種:一種是自受用報身,是佛自己受用的內證法樂之身;另一種是他受用報身,是佛慈悲,為攝引菩薩向上而顯現的光明報身,就象經上所說的佛之丈六金身。菩薩看到佛有這樣好的光明報身,發心也要取得象佛一樣的好報身,所以就促進、鼓勵他們積極向上,精進用功。報身說法不是用嘴巴講,而是放光顯瑞。《楞嚴經》說得很清楚:佛頂上現的化佛在光中說咒,佛按指放光,照到十方諸大菩薩,十方諸大菩薩也放光照佛,等等。有光明就有相,所以智慧光明身也是有相的。
《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凡有相顯示,都不是真實的,都是虛假的。報身、化身都是有相之身,既然是有相的,就都是幻化的。幻化身說的法,當然是幻化法,不是真法。眾生不認自己的本命元辰,迷惑顛倒,著在相上,造業受報,所以生死輪迴也不是真的,而是虛幻不實的。那麼,對虛幻的眾生說虛幻的法,只不過是方便應用而已。所以,報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說的法也不是真法。
法身又名自性身或法性身,是佛的真身,以正法為體,是無相的實相。既是無相,就不能跟哪樣東西相比,所以無法可說。即或想盡辦法,也說不到它。所以真法以不說為說,無所說是名真說。故《金剛經》云:「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
從前,須菩提尊者在山洞裡靜坐。諸天雨花供養,讚歎須菩提善說般若。須菩提說:「我於般若未嘗說一字,云何讚歎?」天帝說:「如是。尊者無說,我乃無聞。無說無聞,是真說般若。」可見真正說法是「大音希聲」的,頂大的聲音是無聲之聲,是一般人聽不到的。
講到這裡,我們要談談化身、報身、法身三個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家一般都認為,只有佛才具法、報、化三身,我們凡夫望塵莫及,是沒有法、報、化三身的。而要想證成法、報、化三身,還需要等三大阿僧祗劫,修成果地佛之後,才能圓滿俱足。實際上,我們就是在凡夫地,這法、報、化三身也一點不缺。為什麼這樣說呢?所謂清凈法身,就是當我們一念不生時,了了分明、非同木石的靈知。它是無形無相、無實無虛、不來不去、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人人具有的天真本性。所謂圓滿報身,就是我們的智慧。這個智慧就是光明,是能夠知道事情怎麼做、工作怎麼完成、怎麼待人接物等等的智慧光明身。所謂千百億的變化之身,就是我們的作用。我們能講道理,研究科學,創造發明,能生產製造各種東西。那麼所創造、建立、生產出來的事事物物都是我們的化身。但是,一般人不明了,錯認為肉身是我,把肉身以外的東西認為是我所有。其實,這個肉體不是真我,只是真我的房子,真我的住所。它不是主人公,是僕人。真我(即自性)才是真正的主人。世上的一切事物,一切形色都是我的化身顯現,都是我的變化所作,皆是化身。因此,只要我們能認識到自己的本性,就是認識到了自己本身所具有的真正的佛。天真佛性眾生皆具,無所欠缺,不是只人有而異類沒有。你能夠了悟明白,這一念清凈心光,即本體空分,是法身佛;一念無分別心光,即本體顯了分,是報身佛;一念無差別心光,即一切現相俱是本性所變現,是化身佛。你能夠如是了悟明白,精進修行,在事境上勤加鍛煉,除盡執相的妄習,進而度化眾生,積累功德,圓證菩提。這才是真正的皈依佛法僧三寶。
(二)真如實相,無可言說。
「真」是真實不虛,「如」是如常不變。真如為萬法之體,在染在凈,其性不改不變,故曰真如,即眾生真實如如不動之本來面目,亦是一切眾生應緣起用的靈妙真心,亦稱佛性、法性、自性等。佛說的八萬四千法門,都是他親證的本來如是之境,非是創說,或是說了之後才有的。這樣,雖說亦同未說,即一字未說。
佛性是無形無相的,故不可名狀,絕念離知。不是用言說可以說到的,所以叫「言語道斷」;也不是用我們的思想、推理、想像所能得到的,所以叫「心行處滅」。言語說不到,情識不能及,不可言說,說了即不是,所以「動念即乖,舉心即錯」。只有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才能相應。
佛最後在靈山一會,拈花示眾。他不講話,只把天人供養的花拈起來,舉示大眾。這時候,在會的人很多,天上的、人間的,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天人罔措。只有迦葉尊者會心微笑相應。(摩訶迦葉尊者心領神會,契入佛的提示,微微一笑,與佛心心相印。)佛立即宣告說:「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於摩訶迦葉。」從斯開創了禪宗法門。這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圓頓法門,不是四禪八定的漸次禪定法。所以,無言說可表,無文字可立。
(三)佛示涅槃相,意表真心不生不滅,不動不搖,離於言說,方證實相。
只要我們安住不動,不為境轉,不著一切相,離諸戲論,實相當即現前。
佛說《涅槃經》一晝夜之後,就入涅槃了。佛教講的涅槃並不是指人死亡了,細細地講有四種涅槃:
第一、自性涅槃:就是一切眾生,不論飛禽走獸、蠢動含靈,都是有佛性的,都有覺性。它是不生不滅的。佛性並不因有了肉體軀殼而生,也不因肉體毀壞了而亡,它是不生不滅的。在你生命未形成之前,它是如此;在你降生之後,它也是如此;乃至死亡之後,它仍是如此。它是不生不滅、不來不去、不動不搖、不垢不凈的,這就是涅槃。其意就是寂滅輕安,不生不滅。所謂寂滅,並不是死亡,而是不生不滅。只要心不生不滅,寂滅就現前,就證了涅槃妙果。我們學佛修法就是要證到涅槃。
第二、有餘涅槃:是小乘聖人所修所證之果。芸芸眾生執著於我。有我這個人,我就要享受,吃得好,喝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貪得無厭,造業受報。由於被善惡業所感,其壽命即有分限,其身形亦有段別。或為人身,或為天人,或為修羅,或為餓鬼,或為畜牲,或到地獄,在六道中輪迴不已,不得出頭,故其生死為分段生死。小乘聖人,總認為有法可得、有道可修、有生死可了、有涅槃可證,這叫法執。他們斷六根時,我執已滅,「人我」已了,善惡不著,所以能夠出六道輪迴,了分段生死。但他們入於大我,執著法身的四大種性為我。同時,羅漢執著於苦集滅道四諦法,辟支佛又執著十二因緣法。法執未了,思想上不免有一生一滅的變易,意境上即不得安穩受用。吾人修道,由迷轉悟,由凡夫而羅漢、菩薩,每一意境的轉化,恰如一度生死。此意轉而非形遷的變化,即變易生死。小乘聖者還有變易生死在,尚留有尾巴,所以叫有餘涅槃。
第三、無餘涅槃:分段生死和變易生死都了了,有漏之因都凈盡了,也叫做「漏盡通」,這就是無餘涅槃。
第四、無所住處涅槃。這裡有個問題。我們活著的時候,因為有個肉體在,總須有個寄託處,心裡不免想:一旦一口氣上不來了,四大分散了,到什麼地方安身立命呢?修凈土宗的人說:「我們到西方極樂世界,往生西方去了。我們依靠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再去修證,我們是有地方去的。你們修禪宗和密宗的,將來到哪裡去呢?」這是佛教徒的一個大問題。我們假如能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學習佛教經典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因為佛說法,就是要解決這個生死大問題。
前面說了,自性是不生不滅的。所以,生無所生,死無所死。之所以有生死,無不是我們的執著在作怪。活著的時候,把一切都妄以為實有。人身、家庭、金錢、物質、名利、地位等等,樣樣都想追求,都要貪取、佔有。於是執著外來的境界,心隨境界轉,有取有舍,有愛有憎,所有的一切,都種在你的八識里了。這個第八識,叫阿賴耶識,是儲藏識。所有一切好的種子、壞的種子,生滅與不生滅,都儲藏在這個倉庫里。
一旦人死了,肉體已壞了,四大分散了,這個身體不能用了,房子壞了,要搬家了。這個時候,因執我故,就生出了中陰身。中陰身者,就是原來的肉身已壞了,人已死了,而未來的身體還未形成,還沒投胎轉生,就在這中間時期,第七識末那識——我執,執著了有我,就有我身,於是由意生出一個虛幻縹緲之身,叫中陰身。人身肉體是以地大為主,是沉濁的。而中陰身是以風大為主,是縹緲的。因為沒肉身包裹它,它有五通。因造業受報,業力所感之故,隨生前所造的善惡業而分別遮蔽了好或壞的地方,顯現出相應的或好或壞的境界。這時八識里的種子都翻騰出來了。過去因執著得厲害,現在見了境界、影相,就隨之心動、追逐、執取,於是又在相應的六道中轉生了。因此,追究生死的根本原因,就是一念妄動,執著事相,執取境界,而落入相應的業果中。
如果我們現在時時鍛煉自心,曉得一切色相,一切境界都是空花水月,都是妄想現前,不去追逐,不去貪求,不去執取,心都空凈了,那麼一旦這肉體損壞時,四大分散了,這八識心王出來之後即能做主,不隨境轉而不入胎胞。因此,我們修法用功,就須於活著的時候加緊努力,提高警惕,認清一切色相皆如夢幻,不執取追逐,而現證菩提。活著時即瀟洒自在,死後任他幻境變現,也無心可動。若如此,即能大放光明,朗照十方,來去自由,而隨緣赴感,無不自在了。這種不受環境支配,不為業轉的成就作略,才是真了生死。此謂之「無所住處涅槃」。
所以說,凈土不只是西方,東、南、西、北,四維上下無不是佛世界,無不是凈土。只因我們心光不圓,不能朗照,所以不見。如果我們心空不著相,光明朗照,即能十方凈土一時齊彰。忉利天王的宮殿里,掛著一個幢,叫因陀羅網,是用寶珠結成的。一顆顆寶珠彼此放光相照、相攝,交相輝映,沒有妨礙,就象是佛與佛心心相映,光光相照,沒有妨礙一樣。我們眾生的心也是如此。只要能一切放下,就得大自在了。這時,就不會再問「要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們有了身體,就象是有個東西一樣,有東西就要有個地方來安置。如果徹底究竟了,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還找什麼地方來擺放,找什麼地方來安置呢?我們已曉得了法身是無形無相的,是沒有東西的,那還要有什麼住所、什麼地方呢?講到報身,報身是一大光明藏,光明雖有相,但這光明是無住的。講到化身,化身是為度眾生而設施變現的,用來度有緣眾生。什麼地方有緣,就到什麼地方去。所以,一切處都是圓融無礙的。
佛講《涅槃經》,就是昭示大眾,佛沒有入涅槃而不動,雖似去了,但未離開眾生,還在大眾中弘法利生。心凈眼凈者,時時處處都能見到佛。若是妄心垢染,就見不到佛。所以我們修法,必須心安清凈,方能時時刻刻見如來。《金剛經》說:「信心清凈,則生實相。」所以,佛示涅槃相給眾生看,正是真心妙用的顯現。就是叫我們不要執著事相,不要隨境轉,不要妄動。妄心果能不動,實相就現前了。
真心本來是不生不滅的,但並不是死在那裡不動。不生不滅是真心的本質,但它靈妙無比,能隨緣起萬千妙用。所以我們說心不要動,只是不妄動,不隨物境轉,不執取物,不貪求物,而不是不起用。當你要做某一件事,處理某一個問題,要把它處理得恰到好處,圓滿成就,你就要思考,就要設計,心不動是不行的。心不動,你話說不出來,事情也做不成。但是,我們在說話做事時,心念雖動,卻不往心裡去,動而不動,這就是真心應緣起用。所以,學佛修道,要有成就,既須起用,又須隨時觀照,不隨境轉。說話辦事時,就象不是自己說的、不是自己做的,而象是別人說的、別人做的;做過之後,就象未曾做過一樣,這方是真正的無心、真正的涅槃。懶融禪師說得好:「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就是我們正當起念用心時,卻沒有心來用。也就是說,我們的心不隨著物境轉,儘管用,用而不用。這就是真心應緣起用、真心妙用啊!
佛在世間說法的時候,就經常說:佛法離一切相,離文字相,離言說相,離心緣相。這就是表示佛法是無有實法的法、不著相的法。佛付法給摩訶迦葉的偈子說:「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法本法無法」,意思是一切心法根本就沒有實法,都是應病與葯、隨機假設的,所以雖有而無。「無法法亦法」,雖然無法,但是假用不無。譬如,世界宛然有,身體宛然有,衣食住行等等也統統都不是沒有,而且各個都能夠派上用場。說個無法還是不曾離法。「今付無法時」,因佛法是應病與葯的,雖有而無、雖無而有,所以現在傳付這個法的時候,「法法何曾法」。千法萬法,八萬四千法門,儘管說了這麼多,但最終一法也不可得。這就明示我們這不實不虛、不即不離、非空非有、非有非空的妙用真心了。所以,經文不過是進入佛法的門戶,是入佛的路徑。而要入這個門戶,又必以究讀經文為先導。但千萬不要以此而誤認為經文是實法,而執著於經文。下面我們講講佛經。
二、佛經是標月之指,是學佛修道的方向和路徑。
前面我們從教理上闡述了佛性是無可言說、無相可表的。但是,如果離開了語言文字的表達,人們又怎能了解和認識佛性呢?又如何修持證果呢?所以,雖無所說,但又不離言說、不廢言說。依文則易明義理。文僅為表法方便故。因此,兩千多年來,佛教的三藏十二部經一直廣泛流傳著。但是,雖然有說,還是無說。為什麼呢?因為諸法皆空,無有自性,皆不可得,以不住相故,不執著故。所以說,一切經文不過是標月之指,是指示月亮的指標,但不是月亮,只是指標我們明心見性的方向和路徑。因此,我們聽講或看經文時要見月忘指、得意忘言,要了解和明白經文的真正意旨,攝取它的精義,從有言說證入無言說之境。而不要執著經文的名相語句,記言記語,更不要執著名相語句的玄妙,來專門研究它。不然就等於讀書做學問,不是學佛了。我們學佛最要緊的是行,照著佛經所講的義理和方法去實行,這樣才能真正得到受用。
但是,佛經義理深邃,大根性的人能夠一目了然,也能夠依之進修。而中下根的人,就不容易理解了。非但不識月亮,也不明白什麼叫指。指標都不明白,哪裡可以順著指標所指的方向見到月亮呢?所以,必須先對經文細細地研究,通達了,然後才能進修。但是,對現在人來講,研究佛經又有不少障礙:佛經是古文體,是文言文,它的語法、文句的結構及表達的方式與現代語法不太相同;經文都是繁體字,現在我們使用的均是簡化字;而且經文中有些字現在已極少使用或不使用了,晦澀難懂;經文還有一些專用名詞和術語以及外來用語,等等。所有這些,無不成為修學者的障礙。倘若不經細細地講解或注釋,一般人是不易明白經文的玄旨所在。因此之故,教下的菩薩們就大施方便,為經文加註釋,講解或翻為語體文,使修學者先明白標月之指,明白這個指標是個什麼東西,是怎麼一回事,再從指標所指示的方向和路徑,用功修持,前進不息,才可以見到明月,見到我們的佛性。
說到這裡我們就要先談談在修法中常見的幾種錯誤:
(一)很多人誤會了佛經上所說的功德相。誦這個經有什麼功德,誦那個經有什麼功德。大家聽到或看到後,著了功德相,一天到晚忙不過來,這個經誦誦,那個經念念。因為趕任務,誦經的時候誦得快,很傷氣。結果,修行沒有修好,毛病倒弄出來了,身體搞壞了。這是誤解了功德之故。功德不在白紙黑字的經文上,而在我們的心中。我們誦經明白了佛所說的義理,明白了修行的方法,然後,我們就照著這個義理和方法去實行,才能從凡夫而跨入佛境。這才是大功德!假如我們光是念、光是誦,而不知佛經的義理,不明白怎麼修法,仍舊在凡夫位踏步不前,那功德從何而來呢?
還有的人雖然懂得了一些義理,卻不肯去實行,不肯去修,只當學問來研究,也是毫無用處的。王陽明先生說:「知而不行,是為不知;行而不知,可以致知。」可見行的重要。只鑽研或唱念經文而不事修持,是毫無功德可言的。其次,對於「功德」二字,須有正確的理解。所謂功者是事功,是一種力量,完成一種事業的力量。我們中國人造字是很有講究的。功德的「功」,是工作的「工」加一個力量的「力」,就是我們行事的力量、完成事業的力量。我們由凡夫圓成佛果,不是一個偉大事業的告成嗎?不是一種豐碩事功的完備嗎?如果光是念念誦誦,幾時能成佛呢?功德的「德」,是德被大千。譬如,一句罵人話,說你這個人缺德,就是指你做了損人利己的壞事。我們要度眾生,有益於眾生,為人類造福,這就是大德。但是,如果我們沒有修成佛果,怎麼去度眾生呢?怎麼能夠利益眾生呢?譬如:一個人掉到江里快淹死了,而你又不會游泳,也不懂救生術,你怎麼下去救他呢?你不能救他,那麼你的德又在什麼地方呢?所以我們必須照佛經所說的義理去實行,勇猛精進,才能成就佛果,才能度眾生。先自救後救人,先自度後度他。只有自己得度、得救了,才能談得上救他人、度他人。
前面我們已講了,經文是治病的葯,所以,千萬不要執著在念誦經文的功德相上。更不要把經念一遍,點個紅點點,念滿多少遍,點滿多少紅點,最後把紙燒了,記個什麼功德。不要把念誦的經文作為存單寄庫。我們學佛是為了了生死,而不是談什麼功德的。一著功德相,即成窠臼,生死不能了了。
(二)還有人認為:既然佛法講一切都是空,一切都不要執著,一切都要放下,那麼就什麼也不要做了。把佛法看成是消極的。錯了!佛法是積極的,是無為而無所不為的。
所謂空者,就是把你的妄心空掉,把你的貪取心空掉,把你的自私心滅掉。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妄想執著,顛倒迷痴而不自知,貪和嗔都是因痴而來的。沒有智慧叫痴。因沒有智慧之故,就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往往是認妄為真,把假相當作實有,猶如烏雲遮日,光明被覆蓋了,於是貪得無厭,追逐外境,造業受報,冤冤枉枉地受生死輪迴之苦。更有甚者,妄動胡為,造殺、盜、淫種種黑業,而感得地獄、餓鬼、畜生的惡果。佛法能度我們出離生死苦海,得大自在。我們就要按照佛經所指導的真理去修行,把我們的迷痴、妄想、無明都去掉,恢複本來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真心。
何為真呢?其實妄即是真。因妄以真起,有真才有妄,如果沒有真,怎麼能起妄呢?譬如,必須有水,風一吹才起波浪。假如沒有水,風再吹,波浪從何而起呢?這個真不在別處,就在妄處!真和妄是一個東西,正如波浪仍是水一樣。因此,我們只要一轉念,不著相,妄就變成真了。因為我們不識真性,所以才被迷妄所遮,妄動不停。一旦明悟一心,息下狂心,就是菩提。心本無所生。既無所生,何有真、妄之分呢?就因為我們執著了法相,認為世間一切相,形形色色都是有,才分別這好那丑、這真那假。假如你知道一切相都空無自性,宛如空花水月,不是真實的,無可執取而徹底放舍,你就於離念處薦取真心,就路回家,不復有真、妄之分了。所以真和妄,不過是一時相對的權說,不要認為一定實有。真尚沒有,哪裡有妄呢?佛經在講到這個真心和妄心的時候,有許多人就搞不清楚。
玄沙禪師是宗下的大德。他作了一個偈子:「學道之人不識真,只為從來認識神,無始劫來生死本,痴人喚作本來人。」這個偈子一出,大家都慌了。識神是我們所說的魂靈,是假的、是妄心。真如是佛性,是真實不動的。所以不能把識神當作真如,你必須分別清楚,弄錯了,就生死不了。於是,大家就起了紛爭,識神和真如究竟相差多少?一般人至此都不敢問津了。真如和識神相差太遠了,真如是佛性,是不生不滅的;識神是假的,是生生滅滅的。二者怎能相提並論呢?真實講來,識神就是真如,真如就是識神。正象前面已經講過的,水就是波,水被風吹了,或被什麼東西鼓盪就成了波,而波浪本身就是水。沒有水,波怎麼會起呢?離開了水,波也就沒有了。這波浪就比方為識神,是動的,一時生起,一時滅掉,是有生滅的,以動為相。水比方為佛性,始終是平靜的,不是動相,而是靜相。二者看起來是兩回事,其實是一回事,因為二者皆以濕為體。
既然我們曉得了佛性和識神、真心和妄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麼,我們何妨利用識神、妄心,處處起用呢?假如我們象泥塑木雕一樣坐在那裡一直不動,又有什麼用處呢?這沒有得自在受用呀!我們最終目的是要成自在無礙、妙用無邊、廣度眾生的活佛,不是死在那裡不動的。假如一點妙用不起,佛法還有什麼價值呢?所以,修行人不要誤認為,死坐在那裡不動就為好。有些人說這個人功夫真好,坐了七天七夜,十天十夜,或者幾年,幾十年,幾百年……這不是真正的佛法,這是枯木禪,死掉了,變成土、木、金、石了。
《楞嚴經》里講了十二類生,其中一類生就是土木金石,象爛泥、木頭、石頭、五金礦藏等等。這就是修法時,不知怎麼修而誤入了歧途之故。所以修道須先明因地,因地不正,果遭迂曲。開始用功,最忌壓制念頭,強制念頭不起。切勿認為一念不生就是壓念不起。壓成土木金石,就由有情變為無情了。須知所謂一念不生,並不是一個念頭都沒有,而是念起不隨,生而無住也。《金剛經》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要生一個無所住心,要生一個玲瓏活潑心,要生一個不取不舍心。不是不生其心。不生心,如何起妙用呢?不起妙用,哪還有現在的世界?哪還有什麼凈土佛界?譬如,《彌陀經》講的西方極樂世界種種莊嚴、種種美好的境界亦是阿彌陀佛的真心所顯現的。佛在說法時,也不是不生心。所以,我們不能說入滅盡定是正定,那不是正定,那是錯誤的。
真正的佛法是積極的,要起大機大用。佛經上講的道理都是很正確的,是人生宇宙的真理,是科學,是人生哲學,都是教導我們積極向上,教我們「諸惡莫做,眾善奉行」,教我們怎樣做人,怎樣處世等等。這些對當今社會的發展都是有積極作用的。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就是說佛法不離世間法,世法也就是佛法。所以,修行不是脫離現實,而是要在世間對境練心,做心地功夫。世法不通達,做得不圓融,怎麼能夠成佛呢?因此,要修道成佛,做人的道理必須要首先弄清楚,倘若做人的道理都弄不清楚,人格都不夠,怎麼能夠佛格呢?所以說佛法並非是消極的。
大乘佛法是積極的,是無為的,一切有為法都虛幻不可得。《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既然都是夢幻泡影不可得,你還執著地追求什麼呢?現在世人大都貪得無厭,爭權勢地位,爭名譽財物,無休止地索求,無止境地佔有,甚至為達到私人目的,不擇手段,干出傷天害理的勾當。其實任你費盡畢生精力,要這要那,爭這爭那,到頭來還不是兩手空空而去,一樣東西都帶不走。反而因造業而受報,在六道輪迴中受苦。有些學佛人,對佛法的真諦不了解,只是燒香拜佛,求人天福報。求佛、菩薩保佑他升官發財、健康長壽,為他消災免難、子孫平安等等,甚至把民間的求神占卜,玩弄法術、巫術等封建迷信、烏七八糟的東西都塗到佛法上去,玷污了佛法。
真正的佛法是無我!改造人們「為我」的私心,以貢獻一己的能力為眾生服務,為大眾謀福利,為人類多做有益的善事。佛法教導我們做一切事,須心空無住、任運隨緣,在待人接物、說話辦事、做工作、處理問題時,皆須不為境所轉,不往心裡去,就象別人在做一樣。事情做過以後,事過境遷,心裡空凈凈的,一點東西都沒有,如鳥飛過天空一樣,了無痕迹。而不可一念不起,象石頭那樣,死在那裡不動。如此自在無礙地做事情,方才是佛教無為而無所不為的真諦。中外佛教史上,一些古來大德,就是集科學家、醫學家、文學家、哲學家等等於一身的。佛法博大精深,它不僅闡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同時也講「醫方明」,「工巧明」等。醫方明,就是醫藥發達,以提高我們人類的健康水平。工巧明,就是科學技術發達,以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所以說,佛法對人類社會的發展,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生活水平的提高,人類自身素質的提高,都起著積極的作用。正因為如此,歐美髮達國家、日本、韓國、東南亞等國家的有識之士,都省悟到了這一點,在佛教、東方傳統文化中尋求解決當前社會上各種棘手問題的答案。所以說,佛法並不消極,而是積極的。
(三)修法用功有個嚴重的錯誤傾向,就是求神通。現在一百個修道人就幾乎有五十雙要求發神通,以此來炫耀自己,而滿足名聞利養的要求,或以為不發神通不算成道。不少人把明心見性和發神通聯繫到一起,以發神通為明心見性的標準。認為如果是明心見性了,就應該發神通,如果沒有發大神通,那就沒有明心見性。可見,他們並不知道什麼叫明心見性,怎麼會發神通呢?這二者之間的關係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些問題必須要搞清楚。倘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將會成為修道的一個大障礙。非但修道不成,而且入魔有份。所以,今天要著重講一講這個問題。
從前,異見王(印度的一個皇帝)問婆羅提尊者(成道的菩薩):「何者是佛?」尊者說:「見性是佛。」異見王問:「師見性否?」尊者說:「我見佛性。」王又問:「性在何處?」尊者說:「性在作用處。」王問:「是何作用,我今不見?」尊者說:「今現作用,王自不見。」王問:「於我有否?」尊者說:「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王又問:「若當用時,幾處出現?」尊者說:「若出現時,當有其八。」王說:「其八出現,當為我說。」尊者說偈曰:「在胎為身(就是十月懷胎,有身體形成了),出世為人(出生以後,就成為人了),在眼曰見(人生出來,小孩落地了,要睜開眼睛看東西。大家都以為能看東西,是眼睛的作用。即眼球為物鏡,根據光學原理,能看到東西。豈不知,能看東西的實在不是眼球——眼根,而是我們的能見之性。假如這眼睛能看東西,那麼,我們一口氣上不來了、死了,但眼睛還在,怎麼就不能看了呢?所以說,這眼睛能見的視覺作用,就是性的作用),在耳曰聞(耳朵能聽到聲音,也不是耳根的作用,而是聞性的作用),在鼻辨香(鼻子能嗅味,香味、臭味等,是嗅性作用),在舌談論(一切語言談論,都是佛性的作用),在手執提(我們手拿東西,做工作等,也都是佛性的作用),在足運奔(兩隻腳走路,也是我們佛性的作用)。」總之,時時處處無不都是性的作用。
《六祖壇經》云:「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若如此者,掄刀上陣,亦得見之。」上陣打仗,性命在呼吸之間,他還是了了分明見性的。因為一切作用都是性的作用。佛在臘月初八,夜睹明星見性了。什麼叫夜睹明星見性呢?星星離我們何止十萬八千里之遙,可是,這個能見的「見性」呢,還是見得清清楚楚。這就顯示了性的作用是廣大無邊的,一切無不都包含在我們的性之中。「大而無外,小而無內。」就是說世界上再沒有比性更大的東西了,大得無邊無際。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性更小的東西了,小得已沒有內部空間了。即所謂「放之則彌於六合,收之則退藏於密」。佛性的作用就是這麼千變萬化,作用多端。你曉得世間的一切都是性的作用,就叫做見性。
所以,婆羅提尊者作了結語:「遍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者喚作精魂。」前句說的就是性的作用,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無所不包。後句意思是:知道的人,曉得我們的一切作用都是性的作用,就是見性,就得真實受用;假如你不明白這就是見性,而住在事相上,你就蒙受精魂的迷誤,而淪為六道眾生!你把佛性認作精魂,就不免造業受報,生死輪迴,解脫不了了。異見王很有根基,聽了婆羅提尊者的開示,馬上就見性悟道了。
今天,大家聽了上述道理以後,如果能夠從這裡悟到本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就是開悟!這就是見性!你不要以為:「哎呀!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特別,沒有什麼玄奇奧妙,也沒發神通,恐怕不是的吧。」因而不敢承當。那麼,我們再來談談什麼是神通?所謂「神」者,就是一切事物都是我們無所不能的佛性所起的妙用。所謂「通」者,就是無阻無隔,暢通無礙。我們凡夫眾生,日常工作,穿衣吃飯,心中無所住著,就是神通。相反,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驚慌失措,患得患失,憂傷悲愁,痛苦難受,處處有阻礙,這就是不通。倘若我們知道一切都是空花水月不可得,不去追取,知道妙明真心乃是眾生人人都有的,只要隨緣起用,毫無掛礙,便得無窮受用,則不通而自通矣。
接下來我們講講明心見性和神通的關係。二者之間有根本和枝末的區別。在修法過程中,悟和通是有先後之分的。真正通曉佛法的修道人都以明心見性為先驅,而後才能開發神通。因為一切神通都是佛性本具有的,只因習染深厚,遮蓋了,而發不出來。就象陽光被烏雲所遮一樣,只要將烏雲驅散,陽光就會即時大放。要消除我們的習氣,只有明心見性之後,才有力量。因為這習氣是我們多生歷劫以來養成著相、逐境的習慣,又因我見之故,事事都要符合己見,所以人人都有貪、嗔、痴、慢、疑五大惡習,要一下改掉這多生歷劫養成的舊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在明心見性後,於事境中辛勤磨練,勤除習氣。一旦習氣除盡了,烏雲散了,光明自然大放,神通自然大發。所以,明心見性在先,發神通在後。明心見性是根本,神通是枝末。但得本,不愁末。真正見性了,根本具足了,培養它,自然會生起枝葉來,形成大用。這就叫做悟後真修,長養聖胎,這是古來用功的規範,我們一定要弄清楚。倘若修法不以明心見性為先,而妄求神通,則是本末倒置,修法不但不會究竟,還有著魔的危險。
佛在世時,五通仙人問佛:「世尊有六通,我有五通,如何是那一通?」佛叫他的名字:「五通仙人。」他答應了一聲。佛說:「那一通,你問我。」這裡我們要講一講,五通仙人缺的究竟是哪一通呢?是漏盡通!什麼叫漏盡通呢?漏者,就象我們的鍋、碗、瓶子,一旦破了,裝東西就會漏掉的。世間法都是有漏法,都不是長久的,都是生住異滅,成住壞空,生生滅滅不已的。所謂盡者,就是盡絕、沒有。在前面講有餘涅槃時已講過,我們有兩個大執著:一個是我執,執著有我這個人;另一個是法執,認為有法可得、有道可修、有生死可了、有涅槃可證。由於有這二執,則有兩種生死。執了人我,有我這個人,就有分段生死。執了法我,有法可得,就有變易生死。如果二執都除盡了,煩惱就都沒了,兩種生死也都凈盡了,「有漏」盡絕了,就叫做漏盡通。那麼,為什麼外道得不到漏盡通呢?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是佛性,而執著法,認為有法可得,心外求法,所以叫外道。既然是心外求法,那就沒有漏盡,所以得不到漏盡通。又由於外道修法是壓制念頭,強制入定,認為只有入定以後才能得神通。他們的目的也就是如此。所以,他們可以修得五通(即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宿命通、他心通),但終因沒有漏盡通而不究竟。第一,因為這神通是克製得來的,當此生入滅之後,就有失去的危險。第二,因為著相的緣故,執著神通,更有著魔的危險。為什麼這樣說呢?我們要知道,佛和魔不是兩回事,是一物的兩面。所謂佛者,就是一絲不掛、一塵不染、絲毫不著、清凈無所得的覺者。《心經》說:「以無所得故。」所以才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外道是有所得,要得神通。那麼,有所得就不免著相,故不是佛,而是魔。佛和魔是一回事。不是魔之外有佛,佛之外有魔,就在於你有無所求,有無所得。因此,我們修行一定不要著相,先了人我,後除法我,一切都不可得。這樣方能既了了分段生死,又了了變易生死。得了漏盡通,五通自然齊發。最後,就是發了大神通,也不見有神通可得,還是無所得。這才是真正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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