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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湖北隨縣曾侯乙墓被發現,墓中漆箱蓋上,左青龍右白虎與二十八星宿配合的實物第一次出土10年後,豫北平原的濮陽西水坡遺址的古墓里,又驚現蚌殼排列的龍虎圖形關於中國古代文明起源及中國第一部天文曆法「顓頊歷」的種種疑問開始擺在中國天文學者的面前□人們了解中國早期的天文學,是從《尚書》開始的。在這部中國現存最古老的傳世文獻的開篇中記載的便是三皇五帝與天文曆法的故事。故事告訴我們,古人對星象的觀測已達到相當的水平,他們仰觀天文,辨識星座,建立年歲,劃分了春、夏、秋、冬……《尚書》中的記載,意味著中國早期天文學的主要部分在黃帝時代就已完成了。但三皇五帝畢竟是傳說時代的人物,這一時期的遺址或實物,在考古學上還一直得不到證明。在中國傳統的天文學體系中,被古人稱為「帝星」的北極星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它居於天之中,像一個神聖的君主,群星的旋轉,無不以北極星為中心。遠古時代,古人發現與北極星密切相關的是北斗七星,它終年不沒入地平線,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同時,北斗的位移明顯而有規律,民間的一切節令無不與它有關,所以,古人把北斗七星不僅作為時間的指示星,而且它還被想像成是天皇大帝在天穹中央旋轉,乘車巡遊天界。以北極星和北斗星為基礎,古人把整個天區劃為五個宮,也就是中宮和東西南北四個宮,中宮的主要星象就是北斗七星,也就是當時的極星,東西南北四個宮管轄著二十八宿。二十八宿又稱「二十八星座」,是古人觀測行星、記錄特殊天象的背景,也是繪製星圖、制定曆法的基礎,是中國古代天文學體系的主體部分之一。二十八宿在東、南、西、北四宮中各有七星。為了便於識別和記憶,古人將它們分別想像為一種動物,即東宮像蒼龍,南宮像朱雀,西宮像白虎,北宮像玄武,這就是今天人們常說的「四象」。現在學術界一般認為,二十八宿的起源有印度說,有中國說,但一直難以取得共識。難道與中國二十八宿對應的「左青龍、右白虎」的四象之說,只不過是漢儒的附會?□曾侯乙漆箱在湖北出土,成為所見年代最早的將青龍、白虎與二十八星宿配合的實物。1977年,湖北隨縣發現了一座戰國早期墓葬,墓主是一個小諸侯國——曾國的一位名叫乙的國君,這就是著名的曾侯乙墓。墓中出土了5隻樣式相同、大小相近的衣箱,箱身和箱蓋分別是用整塊木料雕鑿而成的,外表髹漆。在其中一件編號為E·66的漆箱蓋上,繪有一幅彩色的天文圖。畫面中央是篆書的「斗」字,四周寫著二十八宿的名稱,畫中的「斗」字代表了北斗星,它的地位如此突出正是古人崇拜北斗的一種表現。二十八宿的東側繪有一龍,西側繪有一虎,這與傳統天文學中的東方蒼龍、西方白虎正好對應,這是所見年代最早的將青龍、白虎與二十八宿配合的實物,也是迄今發現的中國關於二十八宿的最早的文字記載。曾侯乙漆箱蓋星圖中左青龍、右白虎與二十八宿同時出現,證明了「四象」並非漢代儒家的附會。曾侯乙墓下葬的年代是公元前433年左右,這表明至遲在公元前五世紀初,中國就有了完整的二十八宿體系。但二十八宿體系的形成,需要相當漫長的過程,它的源頭必然要遠遠早於此。□如果說曾侯乙墓漆箱蓋天文圖的發現,劃定了二十八宿與四象在中國出現的年代下限,那麼,它的上限又可以斷在什麼年代呢?就在曾侯乙墓發現的10年後,考古學家在濮陽西水坡的一次偶然發現,不僅震驚了世界,也回答了這一切。1987年盛夏,豫北平原的濮陽市正在老城西南角的荒地西水坡修建一座引黃供水調節池,在配合施工的考古調查中,於調節池的西南部發現一處仰韶文化聚落遺址。當疊壓在最深處的文化層被清理出來之後,人們驚呆了,一組遠古時代的墓葬遺址出現在眼前。考古學家在這裡發現了許多奇蹟,其中最神秘的是一座編號為M45的古墓。45號墓是一座土坑豎穴墓,南北長4.1米,東西寬3.1米,它奇特異常,南邊圓曲,北邊方正,東西兩側尚有一對弧形小龕,一位男性墓主頭南腳北地仰卧於墓中,周圍葬有三具殉人。特別奇怪的是,在墓主骨架兩旁,有用蚌殼排列成的圖形,東方是龍,西方是虎,其頭均向北,腿均向外。在墓主腳下,另有蚌殼排列成的一處三角形,旁邊還有兩根人腿骨。同時,在45號墓室以外的同一層位上,另有兩處也用蚌殼排列的龍、虎、鹿等動物圖形,這兩處圖形和45號墓排成一南北直線。墓葬的年代無論是通過考古學的研究還是碳十四的測定,都把它限定在公元前4500年左右。這座墓葬的現象新奇獨特,前所未見,簡直就是一道令人費解的謎題。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的馮時教授,對濮陽西水坡45號墓的未解之謎表現出極大的關注,他專程趕到濮陽,與當年發掘現場的負責人孫德萱一起,將那些錯綜雜陳的蚌殼圖形和人體碎骨重新檢視整合在一起,還原出墓中的本來面貌——馮時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它應該是一個北斗的圖形。□如果承認它是北斗,那麼這個北斗的斗柄為什麼不用蚌殼去堆塑卻特意選配人的腿骨來表示呢?這種耐人尋味的做法究竟意味著什麼?中國早期天文學具有鮮明的特點,其中重要的一點是極為重視觀測終年可見的北斗星,並以北斗作為決定時間的標準星象。但是,北斗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如果人們需要了解白天時間的早晚,那就必須創立一種新的計時方法,通過對太陽和人影的仔細觀察,古人學會了立表測影。最早的表正是模仿人體來設計的,它實際上就是反映出人體測影到立表測影的一種轉變,因為人體測影不方便,人必須要製造出一種模仿人體的天文儀器,這就是表。在被列為中國古文獻算學之首的《周髀算經》中可見,人體在作為一個生物體的同時,還曾充當過最早的測影工具:「周髀,長八尺。髀者,股也。髀者,表也。」根據這些可知,古人把表叫做髀,它是早期測量日影的工具,它的本義就是人骨。而墓中的這一北斗,則形象完美地體現了「立表測影」的含義。北斗通過蚌塑擺放一部分,然後又用人骨來擺放它的斗杓,這種特殊的圖形恰恰顯示了古人測量日影與觀測北斗的綜合關係,它是古人創造出利用太陽和北斗決定時間方法的結果。經過認真地觀察、比較後,馮時教授發現了一個值得關注的線索。在這個45號墓蚌虎的腹部下邊有一堆散亂的蚌殼,但是在這個墓的其他位置沒有任何零亂的蚌殼。聯想到曾候乙墓漆箱蓋的虎腹部下邊也有一個類似於火型的圖象,這兩個線索說明西水坡45號墓的圖形和曾候乙墓漆箱蓋的圖形,它們所反映的內容是完全一樣的。不大可能有第二種解釋,因此學者們確定它應該是一個星圖。那麼,蚌塑龍、虎與北斗擺放在一起,也就直接決定了龍虎圖像的星象意義。□古墓群的殉人位置擺放再現了《尚書·堯典》所謂的「分至四神」,意味著中國的早期星象在6000年前已形成體系。在西水坡45號墓墓主的周圍,除去擺放的蚌塑龍、虎星象之外,還有三具殉人。三具殉人擺放的位置也很特別,他們分置於東、西、北三處,特意斜置,形成一定角度。經過骨架鑒定,他們都屬於12至16歲的男女少年,而且他們的頭部有刀砍的痕迹,均屬非正常死亡。這些事實促使人們不得不將墓穴表現的這種奇異現象與《尚書·堯典》的記載加以聯繫,在這部書里,古人當時已有一個很完整的文化觀念,認為春分、秋分、夏至、冬至是由四位天文官分別掌管著,即所謂的「分至四神」。馮時通過計算和復原得知,它的南邊半圓的墓邊就是蓋圖春分和秋分的日道。而在這個日道的外側,正東和正西隨葬著兩個人,這意味著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當時人們所認為的司掌春分和秋分的神。在墓葬方框北側的殉人很特別,它不是正東正西擺放,而是有一個角度,這個角度頭向是指向東南。以濮陽實際的地理緯度來計算,當時是計算冬至時期的太陽初升的角度,而北側這個殉人的頭向恰恰指向了冬至這一天太陽初升的方位,也就意味著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司掌冬至的神。如果是這樣,那另外還應該有一個司掌夏至的神。在當年同時發現的還有31號墓,其位置恰恰是在從45號墓到第二組蚌塑、再到第三組蚌塑以及正南正北的一個子午線上,此墓僅葬一人,但其骨架缺少脛骨,正是被截去做了45號墓北斗的斗柄,而他的年齡也是一個孩子。這恰恰能夠彌補當初缺失的位於南側的司掌夏至的那個神。如此看來,整個司掌四時也就是當時的分至四神在整個遺迹里的體現是十分完整的。墓葬中呈現的這一切正意味著當時的古人已經基本上掌握了回歸年,也就是說,最原始的曆法很可能產生了,同時,也證明中國的早期星象在6000多年前就已經形成了體系。□古人為什麼要把星空搬到地下呢?遠古天文學成就如此集中地得以在一處有限的墓穴中展現,它的意義究竟何在?這實際涉及了墓葬的最後一個謎題,即墓主的身份。專家認為,這個墓主人的地位一定不會很低。對於以農業經濟為主的社會來說,天文學實際上是首要的工程,誰掌握了天文學,誰就獲得了統治的資格,這是古代王權的象徵。45號墓的主人,雖然沒有瓶瓶罐罐日常的生活用具,但他的墓葬中隨葬的是整個天上的星斗,這種特別的安排顯然是墓主生前權力特徵的再現。被稱為「顓頊之墟」的濮陽地區,在上古時代是五帝之一的顓頊及其部族的主要活動區域,古稱「帝丘」。正是在宗教興盛的帝丘時代,顓頊帝實施了「絕地天通」的重大舉措,大大推動了天文科學的發展,創製了中國第一部天文曆法「顓頊歷」,這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巨大貢獻。顓頊死後葬埋於帝丘濮陽,但靈魂升天,乘龍而達至四海,這些事迹與西水坡壯麗的宗教遺迹所表現的內涵可謂極其相似。神奇的濮陽西水坡45號墓遺址的發現,為進一步探索中國古代文明起源揭開了嶄新的一頁,其所蘊藏的內涵或許比它自身所顯示出來的科學史價值更令世人神往。(中央電視台10套《探索·發現》欄目供本報專稿)6月11日21:00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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