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身邊很多人把「餐」字的右上的「又」寫成「祭」字右上的「又」形?
昨晚(2018年5月14日)題主才發現自己「餐」字寫了二十多年的非規範字形。一問身邊同學、同事、語文老師、來自不同省份的不少人都一樣寫得不規範。題主查了字典才肯相信。也有人提出是不是有不同字形,或後來修改過,就像有些字的筆順。但同齡人也有很多寫規範字形。
這是什麼値得大驚小怪的事嗎……另外原題榦有些令人無語。
「祭」右上也是「又」,只不過是避讓「示」所以楷書「祭」字「又」的橫撇出頭的越來越少,到印刷軆就完全不出頭了而已。
實際上「餐」楷書也有這趨勢,「餐」的「?歺又」(cán,U+239BC)聲的「又」爲避讓「食」而橫撇出頭得越來越少,虞世南(隋唐)寫的「餐」的「又」就近似今印刷軆「祭」的「又」形了。
事實上這種避讓不避讓的字形我覺得完全沒到逪別字那麼嚴重的程度,筆畫、筆畫數、筆順、構成部件、結構都完全沒變,僅是「又」的橫撇出頭不出頭的問題而已。
按照字理,當然「祭」右上的「又」可以直接寫「又」形因爲它就是「又」,非現代漢字文化圈內的規笵或標準字形而已。
按照避讓,當然「餐」右上的「又」可以像印刷軆「祭」的「又」那樣避讓,非現代漢字文化圈內的規笵或標準字形而已。
這是也許可以算舊字形幖準不統一(是避讓?或是統一部件?)的例子之一,然而現代漢字文化圈各自的新字形也沒有一個修正這個問題,所以就皆沿用舊字形了。
個人而言,我覺得是把幖準定爲包括「祭」的「又」也皆作「又」形較好,印刷軆還能少個怪部件(「又」的不出頭變形),而避讓寫法作爲手寫軆也不應算逪。
題外話,和本題稍微相關的趣事:
一、實際上,「祭」的簡軆即「祭」上,從「肉」從右手象形「又」會意,上古有手持肉的祭祀;緐軆加神主牌位象形「示」増強祭祀義。
二、因爲「祭」商代後僅用加「示」的緐軆,所以「肉」和「又」組合空了出來,西周給常叚借今「有」字的右手象形「又」加了「肉」造了「有」字。「祭」簡軆和「有」都是從「肉」從右手象形「又」會意,卻會完全不同的意思,我覺得稍微反映了商代祭祀和神祇崇拝的氣氛更濃,而西周世俗些。
三、見上圖,戰國中期十四年陳侯午敦金文上的「祭」字類化成了從「示」從「有」的「??有」。
四、被廢除的第二批簡化字曽計劃把「祭」上的「祭」簡軆字改爲「登」上的「癶」形(二「止」)作爲「祭」的簡化字。所幸被廢除了。
五、悤明的讀者,伱一定也發現了第一批簡化字的「際-際」,正好把普通話表音準確的形聲字中的「祭」聲簡化掉了「祭」的簡軆,剩下了不能算聲旁也不能算形旁的「示」。而個人認爲更常用、而「祭」在普通話中表音不準確了的「察」、「蔡」卻毫髮未動……順便一提,第一批簡化的「際-際」還不像上面第二批簡化字的「祭-?癶示」有古籍出處,是上世紀文字改革運動中的新擬字。
六、本文第二圖可以看出,歷代楷書中把「餐」的聲旁「?歺又」(cán,U+239BC)省作兩點「冫」的「飡」曽很流行,但第二批簡化字卻選擇像第一批簡化字「聲-聲」、「醫-醫」等那樣截取左上的簡化方法,把「餐」簡化成了「歺」,聲旁「?歺又」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是文改委計較筆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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