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張圖迅速了解西羅馬帝國的衰亡歷史

九張圖迅速了解西羅馬帝國的衰亡歷史

來自專欄史圖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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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catcher:十張圖迅速了解古羅馬的擴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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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自奧古斯都草創,歷五賢君之治世,經三世紀危機之大劫而有餘生,後有四帝共治徐圖重整江山,然東西二分之勢依舊不可避;自霍諾留以降,西帝國之衰頹似已成定局:哥特鐵蹄碾過亞平寧,襲破永恆之城;汪達爾利刃跨越地中海,直搗帝國糧倉——千年文明的榮耀與輝煌彷彿在轉瞬間灰飛煙滅,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金角灣邊新羅馬蒸蒸日上之盛景。

今天,我將用九張地圖向你展示古羅馬帝自統一而二分、西帝國自一統江山至分崩離析過程中的九個片段。讓我們一起看看,羅馬從盛極一時的地中海霸主演變為支離破碎、紛爭不斷的蠻族人王國,西歐由羅馬治下的一盤棋演變為人們印象里黑暗的中世紀,其命運究竟划出了怎樣一條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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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元235年——在叛亂士兵們的一片歡呼聲里,皇帝亞歷山大·塞維魯倒在了血泊中,隨著他一同倒下的不僅有塞維魯王朝的最後一絲希望,更有自奧古斯都時代開始一直穩步運作的元首制傳統。這一年標誌著一個舊時代的終結,但與此同時新世界的大門卻並未打開——遠遠沒有,這一代迷茫的羅馬人可見的只有無盡黑暗中的一點微弱閃光。三世紀危機的潘多拉魔盒在這一年被打開,而它所放出的魔鬼卻絕非那些分明可見的內憂外患——遠遠不止於此,這一代彷徨的羅馬人面對的是前所未見的挑戰,是大變局時代里特有的狂風暴雨。

公元235年的羅馬帝國;若僅從疆域來看仍處於極盛時期,然而各種潛伏已久的危機即將集中爆發,將帝國拖入一場持續五十年的動蕩

【2】公元271年——一代人的年華已不知不覺間消逝在了歷史的深淵裡,危機的陰影卻依舊籠罩著踉蹌前行的帝國;「崩潰」「滅亡」,這些許久不曾浮上水面的駭人巨獸正在黑暗中打磨著手中的利刃,彷彿隨時準備在羅馬日漸瘦削的軀體上留下屬於它們的印記。這一年,戰爭的號角從高盧吹到敘利亞,被鮮血浸染的帝國卻已不再統一。手握重兵的將領擁軍自重,稱霸一方;心懷大志的女王舉事反抗,攻城拔地——羅馬陷入了分裂。倘若給歷史另一次演繹的機會,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偌大的羅馬帝國將在公元三世紀走向瓦解,陷入沒有盡頭的內亂紛爭,將整個地中海世界拖入戰火燃燒的地獄。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因為這一年,坐在羅馬皇位上的那個人,叫奧勒良。這位出身平凡的伊利里亞皇帝將用他生命的最後四年力挽帝國於狂瀾,用鋼鐵般的意志將支離破碎的版圖復歸一統,並以「世界光復者」(Restitutor Orbis)之名永傳後世。

公元271年的羅馬帝國;西部的高盧帝國與東部的帕米拉帝國已然各自為政,偌大的帝國隨時面臨著分崩離析的命運。然而此時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奧勒良,絕不允許這一切發生。

【3】公元293年——行至三、四世紀之交的羅馬帝國,與四百年前剛剛步入公元前最後一個世紀的羅馬共和國有許多相似之處。曾經是國家力量來源的那些政策、組織與制度已無法適應瞬息萬變的全新形勢,古老文明的負重感空前強烈,人們感到迷茫、感到恍惚,人們渴望安定與和平,卻又對破除眼前一切的骯髒而步入美好新時代充滿嚮往。一言以蔽之,這是一個空氣中處處都飄揚著變革之音的時代,一個古老文明完成里程碑式蛻變的命運前夜。這一年,皇帝戴克里先面對著歷史對帝國的考驗,交出了他的那份答卷——四帝共治。同樣出身平凡的戴克里先,對制度設計有著常人不及的痴迷;他相信憑藉自己的才略與同僚後生的努力,帝國將會以一個全新的面貌重新回歸正軌。不得不說戴克里先確實是一位傑出的改革家,但他對制度設計的信任最終還是被辜負了——四帝共治沒能成就戴克里先夢想中選賢任能的精英政治,卻成就了另一位異軍突起的霸主——君士坦丁。

公元293年的羅馬帝國;戴克里先自286年開始實習二帝共治,到293年正式實施四帝共治,東西帝國各任命正副皇帝一名,正皇帝稱「奧古斯都」,副皇帝稱「凱撒」

【4】公元324年——「你必以此而勝」(Εν Το?τ? Ν?κα),傳說也好,真實也罷,君士坦丁經過十幾年的征戰,終於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出了四帝共治的廢墟,時隔三十多年再次成為偌大帝國的唯一主宰。隨著他一同走向巔峰的,是已經在迫害與鎮壓中竭力掙扎了三百年的基督教。自此,朱庇特與眾神的門庭將日趨冷落,屬於古典世界的眾多記憶也將不斷被這顆新星帶起的波濤拍打,直至消失在歷史的滾滾洪流里。同在這一年,在金角灣碧藍色的海水倒映下,一座新的七丘之城拔地而起,它將成為帝國新的首都,繼承古羅馬城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光榮與夢想;時人稱其為「新羅馬」,但後世皆以其奠基者之名稱其為「君士坦丁堡」。

公元324年的羅馬帝國;君士坦丁經過十幾年征戰,在這一年擊敗東部皇帝李錫尼,成為繼戴克里先以來首個統治羅馬帝國全境的皇帝

【5】公元378年——皇冠落地,血濺沙場。八月的夏風夾雜著一股血腥味吹遍從君士坦丁堡到雅典的廣大土地,哥特人以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正式登上了羅馬的舞台。從這一刻起,「出乎意料」將一直尾隨哥特人幽靈般的步伐,一同見證一出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表演——他們的舞台是整個帝國,而他們演繹的將是帝國的未來。站在阿德里安堡城下遠眺戰陣的羅馬人,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三十二年後,那群「野蠻人」和他們的後代將用鐵蹄叩開永恆之城的大門,將古老帝都幾個世紀的榮耀付之一炬。

公元378年的羅馬帝國;四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羅馬帝國都處於東西分治的狀態,這並不代表羅馬在此時分裂為了兩個國家——恰恰相反,這是一個統一大帝國尋求更有效的治理手段時找到的一個解決方案

【6】公元395年——這是一個被數不清的教科書定義為「羅馬帝國東、西二分」的年份,而回到歷史現場,征戰一生的狄奧多西在彌留之際卻絕對不會想到,在他之後東、西帝國將再無統一,他更不會想到,僅僅八十年後,西帝國將如被秋風吹散的落葉一般消逝在歷史的風沙之中。確實,生活在這一年的羅馬人面對的雖早已不是那個縱橫四海、稱霸宇內的世界帝國,但卻依然是已知世界當之無愧的最強存在與一切文明學習與借鑒的對象;此時的羅馬人或許已不再有那份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霸氣,卻依然心懷作為一個羅馬人的光榮與驕傲。米蘭的大殿中依舊歌舞昇平,耐蘇的市場上依舊人頭攢動,納爾榜的港口裡依舊船隻輻輳——生活在幻影中的人們看不到的是,艾伯雷肯坍塌的城牆已然布滿青苔,倫敦廢棄已久的公共浴場正被大自然慢慢侵蝕,北高盧四通八達的大道正日漸成為蠻族人馳馬的牧場。危機始終在羅馬人的枕邊徘徊,警覺、謹慎與堅持讓他們得以一次次渡過難關振興再起;只可惜,此時端坐於米蘭和君士坦丁堡的兩位年輕皇帝身上似乎並沒有這些破解難關的鑰匙。

公元395年的羅馬帝國;羅馬帝國自這一年由狄奧多西的兩個兒子分治後,再未能實現統一

【7】公元429年——久居深宮中的皇帝還是那個皇帝,他的帝國卻已不再是那個帝國。在短短的二十年里,西帝國境內昔日豐饒富足的行省一個接一個的在蠻族人的利刃與鐵蹄蹂躪下陷入毀滅的深淵——不,這時候的「蠻族人」早已不是如五十年前渡過多瑙河的那群哥特人一般對帝國充滿未知之恐懼與渴望的陌生人;經過幾十年的博弈,現在的他們不僅不再是帝國之外的不速之客,反而成為了深深嵌入帝國機體內的一個新器官。當衝鋒的號角再次響起,當被鋒芒反射的太陽光撕破最後一縷晨霧時,究竟誰是羅馬人,誰是「蠻族人」?拉文納的西羅馬朝廷是無心去回答這樣奇怪的問題的——因為就在這一年,一群在歐洲大陸屢戰屢敗的汪達爾人,跨過直布羅陀海峽,帶著殺氣撲向西帝國的糧食生命線——北非。時隔四百多年,「骰子再次被擲下」,只是這一次擲骰子的不再是羅馬人。

公元429年的羅馬帝國;此時的西帝國已經喪失對大片領土的直接控制,西哥特人在阿基坦紮根並開始一步步向四周擴張,而被西哥特人擊敗的汪達爾人則選擇跨過直布羅陀海峽,去北非——羅馬人的糧倉與命運搏上一把

【8】公元455年——隨著兩聲利刃劃破空氣的響動,瓦倫丁尼安三世帶著狄奧多西王朝對搖搖欲墜的西帝國最後的追求與理想走入了歷史,與他一起離開的是羅馬這座永恆之城留給古典世界的最後一絲輝煌。三個月後,蓋薩里克率領的汪達爾大軍襲破千年古都,搶掠破壞近兩周,金碧輝煌的宮殿和神廟被濃煙與烈焰吞噬,鱗次櫛比的排樓和公寓為吶喊與絕望籠罩。汪達爾人帶來的這場浩劫是如此徹底,以至於直到今天我們依然用Vandalism來表示「故意毀滅文物」的破壞行為。這一切,龜縮在拉文納的水窪與泥沼後的西羅馬朝廷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僅僅在不到一百年前,羅馬人的旌旗還曾高掛在帕提亞帝國的都城上空,羅馬人的戰車還曾讓黑森林中的日耳曼人聞風喪膽;此刻的帝國卻唯有在處處兇險之中尋求一線生機,將早已遍體鱗傷的四肢緊緊縮在可倚靠的最後一堵斷牆下,用充滿著驚恐的雙眼無助地瞟向正步步逼近的熊熊火光。

公元455年的羅馬帝國;瓦倫丁尼安三世的突然遇刺將西帝國帶入了一股亂流,也令拉文納的外交形勢變得極為嚴峻。而從絕對的軍事力量、稅收能力與糧食產量等指標而言,此時的西帝國幾乎已是回天乏術。

【9】公元476年——「始於羅慕路斯,亦終結於羅慕路斯」,這只是後世略帶煽情的感時傷懷罷了。當手握實權的將軍奧多亞塞將年方十六的傀儡皇帝羅慕路斯·奧古斯都驅趕下皇位時,我們看見的不是山河變色、國難當頭;不是天塌地陷、乾坤扭轉;甚至不是我們刻板印象中的夕陽西下、帝國遲暮——我們看見的,好似深秋枯黃的樹梢上為朔風吹落的最後一片敗葉,好似暴雨如注的天氣里被浸濕的最後一塊土壤——與一千年後新羅馬史詩般的末日絕唱相比,西羅馬的逝去彷彿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彷彿一切在很早之前就已註定要發生,彷彿我們只是在目睹一個孤單的背影走進墳墓前留下的漫長腳步。

公元476年的羅馬帝國;羅慕路斯被逼迫退位後,被廢黜的前任皇帝尼波斯繼續在達爾馬提亞行使其西帝國皇帝之職權。而位於北高盧的蘇爾松則由仍效忠於羅馬的塞阿格里烏斯繼續經營統治,直至公元486年被法蘭克人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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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聲明:

【1】本文中之地圖皆為自製,轉載使用請註明出處。

【2】頭圖為美國畫家托馬斯·科爾(Thomas Cole)名作《帝國的歷程》(The Course of Empire)系列第五幅《蒼涼》(Desolation);公共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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