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 | 半年後，說說畢飛宇的美貌……

1，

半年之前，在深圳書城見到畢飛宇。

同一個地點，記得看到莫言時，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哇，這是真的莫言呃。

莫言前幾天，我還在圖書館看到格非，我的想法是：啊，原來這就是課堂上提到的先鋒作家吶。

畢飛宇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呢？

是：真帥，風度真好，怎麼這麼年輕？

看來，外形超出行業平均水準- -|||，也是作家的障礙。

作家，當然看他的書。你看他的臉，他的腿，他的身材，幹嘛呢？

所以，我決定，先來細細談論下，畢飛宇的「美貌」……

2，

那天是下午的活動，深圳書城北台階，觀眾爆滿。

他剛一出現，就有一位盛裝長裙的女士，從第一排站到他身邊，像一個小粉絲一樣，和他拍照。

陪畢飛宇到場的男士，稍微有點尷尬。

他對觀眾們解釋，這是咱們廣東省某某女作家，今天專程從其他城市趕到深圳，咱們給她一點時間。

畢飛宇站在美女身邊，面對鏡頭微笑。一看，就是經常被合影慣了的。

記得以前讀他的《青衣》，還有《玉米》系列，封面印著的照片，常常是他年輕時的一張。

單眼皮，短寸，乾脆利落，像個理科生。

細看，眼睛是內雙，眼稍長，丹鳳眼。

當然，畢飛宇的文字，也是極好的。流暢，誠懇，天然，一派「自顧自活著」的山野喜悅氣象。

對於男作家，我極度害怕的，是那種過於精緻，過於精英，過於故作豪放，而骨子裡實則是「拘謹」和「始終忘不了自己」，忘不了自己的才華。

就是說，他沒有把「命」，沉進手藝里。

他和作品，還隔著什麼。閱讀時，你感覺得到他的態度，他的語調，還在抽空欣賞自己。

好的作家，不會是這樣。

他們給你的第一閱讀感受，絕對不會是「啊呀呀他寫的真好」，而是你完全被吸納進文本，自然地融入洶湧、暗流、人物和生活里。

真正的大作家，才能讓你潛入安靜恢弘的深海。

3，

說回畢飛宇，和美貌……

第一，大長腿，身材結實。

第二，很有演講魅力，笑容非常好看。

要知道，他出生於1964年啊。

但遠遠看過去，穿著牛仔褲和棉襯衫的作家，修長玉立，如沐春風。

見面會結束，出去時正是傍晚，深圳書城外紅霞滿天。我在朋友圈發了照片，還感慨一番：

「本人和他的作品一樣，很Man，很勁道，很有演講魅力。聽有趣、好看，又有思想的人說話真是享受。」

（2017年11月26日，深圳書城）

後來，在《人物》雜誌上讀到一篇長文，原來畢飛宇一直堅持健身。

朋友調侃他為「型男作家」，「一身漂亮的腱子肉」。

他自己說，「我其實不是一個寫小說的，我是一個專業運動員，業餘時間寫作。」

當然不能相信他，他健身，運動，其實都是為了給寫作輸送力量。《人物》那篇文章非常好，我還記得標題，是《畢飛宇：力量從身體集中到指尖》。

「畢飛宇始終是生命力旺盛之人。這種生命力連帶著被注入小說。 寫作時，力量從身體集中到指尖，他覺得手很穩，文字穩穩噹噹地鉚住書寫對象，想表達什麼，落實到文字上，絕不會走樣。 」（《人物》）

我想，這就是文字的骨力，甚至，是小說家的最高道德。

有力氣，全情投入，相信自己講述的故事和人物，為其埋頭工作，注入心血。最終，幸運的作家能夠走進人類情感共通的隱秘通道。他和他筆下的人物，歷久彌新，永遠不死。

就像村上春樹所說，作品就是我的孩子，它會攜帶著我的DNA永遠活著。

4，

最後，再寫下這場見面會的兩件事。

第一件，關於深圳。

畢飛宇說，他從來不在任何城市，不負責任地鼓勵喜愛文學的年輕人，因為從事純文學歷來風險頗大，可能會「食不果腹」……

但對於深圳的年輕人，他願意鼓勵他們去嘗試。因為收入水準高，更因為「從小漁村發展至今，深圳是偉大的，而真正偉大的城市，必須有屬於自己的作家。」

「試想一下，如果有其他國家的人來走訪、了解深圳，最後說，能帶我去你們的作家那裡嗎？我們能帶他們去哪裡呢？」

第二件，是關於他當時的新書《小說課》。

《小說課》集結了他在南京大學講授小說的講稿。古今中外，各種經典。

其中有一篇，聊《紅樓夢》。

他談到《紅樓夢》的「飛白」和」不寫之寫」，談到一段關於王熙鳳的文字，以分析曹雪芹「反邏輯」的筆法，來探討其中可能隱藏的東西。

「《紅樓夢》里，用不寫的方法，藏了另一部《紅樓夢》」。

這個分析王熙鳳的片段，曾被《文匯報》刊登。立刻，有一個以「讀紅樓」著稱的暢銷作家，在微信上寫了一大篇反對文章。最後以微信爆文的手法，對畢飛宇下了一些篤定的結論。我還想起白先勇先生，很火的《白先勇細說紅樓夢》，我沒讀。從摘錄里，看見他說「後八十回寫得太好了，只能是曹雪芹的筆墨」，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果然，《紅樓夢》就像一塊有趣的魔法石。

薛寶釵當然是厲害的，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但真正喜愛寶釵的讀者，和真正喜愛黛玉的讀者，在現實生活中，再怎麼相見歡，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好吧，扯遠了。

這篇文字也寫完了，半年前的事情，補記完畢。

現在，想再去翻翻《小說課》。它的封面裝幀是淺藍色的，很初夏，很漂亮。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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