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新三人娘」
來自專欄中國當代偶像論
上一節里我介紹了日本的「元祖少女偶像」——南沙織。在她出道的1971年,有兩位年齡相近的年輕女孩也同樣以歌手的身份單曲出道,她們分別是天地真理與小柳留美子。由於出道時間、年齡以及演唱歌曲風格均比較相近,世人便把三人共稱為「新三人娘」。
在這裡需要稍微解釋一下「新三人娘」這個叫法。「三人娘」是一個典型的日語漢字詞的,這裡的「娘」讀作「musumei」,是「小姑娘,小丫頭」的意思。「三人娘」也就是「三個小姑娘」,用我們現在的話說就是「三位小姐姐」。前面加一個「新」字,是因為在她們之前日本已經有過被稱為「三人娘」的藝人(分別是五十年代的「三人娘」,以及六十年代的「スパーク三人娘「)。因此,南沙織、天地真理、小柳留美子也被稱為」三代目三人娘「(第三代」小姐姐三人組「)。
這三位小姐姐最開始都是以solo歌手的身份出道,然而卻在時代的偶然與必然之中成為了日本女子偶像行業真正意義上的」奠基人「。在上一節里,我們已經十分詳細介紹了」南沙織「,在這一節里,我們首先簡單地介紹一下新三人娘中的剩下兩位:天地真理、小柳留美子;最後討談一談為什麼說「新三人娘」開啟了日本女子偶像的大門,是日本女子偶像的奠基者。
天地真理
出生於1951年的天地真理(原名為齊藤真理),於小學5年級開始接觸鋼琴,中學六年均就讀於「國立音樂大學附屬中學」(初中、高中部)。最開始學的是鋼琴,後來轉到了聲樂科,並從高中時期開始對民謠風格的音樂產生興趣。高中畢業之後便加入了音樂事務所,1971年簽約索尼唱片,同年10月1日以一首「水色之戀」單曲出道。
出道單曲「水色之戀」以一位少女的口吻,講述了自己與心愛之人分離(遠別)的故事,旋律婉轉傷感,歌詞扣人心弦,勾勒出少女心中的不舍與哀愁。
歌曲里有這樣一句歌詞:「白雪姬みたいな心しかない私「(我的心如白雪公主),於是天地真理就有了」白雪姬「(白雪公主)的稱號,這個稱號一直貫穿著她整個偶像歌手的生涯,沿用到1983年轉型之前。
在單曲出道之後,天地真理又陸續演唱了一系列膾炙人口的歌曲,例如:戀する夏の日(戀戀夏日)、ひとりじゃないの(並非獨自一人)、ふたりの日曜日(兩個人的星期天)。歌曲風格有的明朗歡快,有的婉轉憂傷,但基本都是以第一人稱視角敘述少女的戀愛心事,充滿了青春的悸動思緒。
直到1977年身體有恙之前,天地真理一直是受到全國男女老少歡迎的」超級偶像「。其演唱的歌曲里有5首登上了oricon榜單第一,並獲得了」日本有線大賞「、」日本唱片大賞「、」日本歌謠大賞「等日本國內頂級音樂獎。
小柳留美子
天地真理有著六年的音樂大學附中的科班學習經歷,而同為新三人娘的小柳留美子也完全不遜色,其在初中畢業之後進入了日本大名鼎鼎的」寶冢音樂學校「,並在1970年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從學校畢業。
畢業之後的小柳留美子並沒有一直留在寶冢劇團,而是在1971年加入了華納音樂,並在同年四月以一首」わたしの城下町」單曲出道。該出道專輯一經發售便取得了160萬張的銷量,成為當年Oricon榜上銷量最高的單曲,小柳留美子也通過這首歌獲得了當年的日本唱片大賞新人獎,可以說是一炮而紅。
1972年演唱的」瀬戸の花嫁「(瀨戶新娘)更是成為了小柳留美子的名片。歌如其名,描繪的是一位瀨戶(內海)地區的女孩出家離家的情景:剛剛成為新娘的女孩一邊訴說自己對親人的不舍,一邊期待著新婚的美好生活。整首歌旋律優美動聽,婉轉悠揚,曲風明快清麗,映照著七十年代初日本社會的朝氣。
小柳留美子的偶像歌手生涯一直持續到1970年代前半結束,70年代的後半開始,她便回歸了「正統歌手」的身份,繼續保持著國內頂尖歌手的身份,(1971年到1988年連續18出演NHK紅白歌會)。同時,80年代之後開始以女演員的身份廣泛活躍於演藝圈,演技也受到了業內的肯定(1983年日本學院賞最佳女演員獎)。
「新三人娘」於日本女子偶像的奠基地位:
上面的簡述結合上一節的內容,我們看到新三人娘的三位都是日本1970年代演藝圈裡當之不愧的優秀藝人。她們業務能力出眾(天地真理和小柳都是正經的音樂科班出身)、深受觀眾喜愛,具有極高的流行度,也取得了十分優異的演藝成績(三人都拿獎拿到手軟)。
然而筆者這裡想強調的,並不是她們作為藝人是多麼優秀,而是想討論她們之於日本女子偶像的意義。在文章的最開始,我們看到「新三人娘」也被稱為「三代目三人娘」。而在其之前的兩組「三人娘」大前輩們也都是十分優秀,且十分有影響力的國民級別的女藝人,同時大前輩們出道時也十分年輕(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那為什麼說「新三人娘」是日本女子偶像的奠基者,而不把這個名頭歸與前輩們呢。
實際上,不同於前輩們,新三人娘創造了一種新的女歌手類型。我們看到前面講到新三人娘的出道歌曲,其共同點都是:以第一人稱視角敘述少女故事,這樣一種「以歌襯人」,將歌曲與演唱者融為一體的形式是從三人開始的。正如南沙織的「17歲」一樣,我們在天地真理的「水色之戀」與小柳的「瀨戶新娘」里也能感受到,其歌曲對歌手人物形象的塑造作用。
可以說,三人的歌曲和三個人的形象結合在一起,締造出了日本 「偶像歌曲」這樣一個流行音樂歌曲類型,也同時締造出了(女子)「偶像歌手「這樣一個歌手類別。南沙織的製作人酒井政利就曾說過」若是沒有南沙織的話,鄉廣美(70年代初日本男子偶像歌手)和山口百惠(70年代初日本女子偶像)可能就不會出現「。正是1971年出道的三人,開創了」偶像歌曲「的歌曲類型,以及」偶像歌手「的職業類別,日本上世紀70年代前半(1972-1975年)才會爆發誕生了一系列的偶像藝人,而這些藝人也成為了80年代日本(女子)偶像全盛時期偶像(松田聖子等)的早期參考。
在這些偶像藝人當中,一定無法繞過的就是1972年前後通過選秀節目「スター誕生」(明星誕生)出道的三位女子偶像:「花の中三トリオ「(初三之花三人組)。
這裡需要明確的是,本文和上一節著重提到的」新三人娘「,雖然現在被稱為是1970年代前半的」アイドル「(偶像)。但是這個」アイドル「這個概念以及稱呼,在她們最火的那個時還沒有被建立起來,因而現在稱呼三人為偶像,其實是在後來人們有了」偶像「這一概念之後,追根溯源,追溯到」新三人娘「身上的。人們根據她們的特點認定她們為日本女子偶像的源頭。
而」アイドル「這個叫法和概念的建立與普及其實要等到70年代後半,其最早的適用對象並非是我們這裡所說的新三人娘,而是在之後的1972年後出道的「花の中三トリオ「:森昌子、櫻田淳子、山口百惠。這便是我們下一節里即將討論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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