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get視頻諮詢這項技能了嗎?| 心理諮詢研習社
來自專欄心理諮詢研習社
視頻諮詢的需求日益增多,諮詢師會不會做視頻諮詢,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加分項。同時很多諮詢師也對視頻諮詢有許多疑問和憂慮。因此,心理諮詢研習社邀請到了一位諮詢師與我們分享她做視頻諮詢的相關經驗。
心理諮詢研習社第一講
主講人 | 馬閣蔓
簡單心理認證合作諮詢師
精神動力取向心理諮詢師
伴侶及家庭治療師
兒童遊戲治療師
心理專欄撰稿人
持續接受個人體驗及督導
本期概覽:
一、視頻諮詢的設置 1. 預約諮詢、簽訂諮詢協議、費用相關問題 2. 關於網路的不穩定性及諮詢場地 3. 關於定期面詢的討論二、視頻諮詢中的咨訪關係與界限 1. 選擇視頻諮詢的意義 2. 評估來訪者是否適合視頻諮詢3. 困難情景的應對及思考
一、視頻諮詢的設置
1. 預約諮詢、簽訂諮詢協議、費用相關問題
一般來說,如果入駐了心理諮詢的平台,那麼平台會幫助諮詢師完成諮詢前階段的預約。用簡單心理平台來打比方的話,就是當諮詢師掛出了你的空閑時間之後,來訪者根據需要去選擇這些時段,並且填寫他的信息登記表、簽訂諮詢協議並付費,然後來預約這次諮詢。
下面我主要來講一講私人執業的諮詢師可以怎樣完成從預約、簽訂協議、付費到開始視頻諮詢的整個流程。
(1)預約諮詢
沒有在平台上工作,私人執業,或者是通過類似像知乎、微博、微信公眾號或者其他自媒體平台來進行心理諮詢預約的諮詢師們,就會需要自己來完成預約工作。
如果我們遇到一位來訪者,他希望預約諮詢,但是他跟我們不在同一個地方,希望以視頻諮詢的方式來進行諮詢。
這個時候,首先是涉及到諮詢技巧的部分,就是我們要去了解一下他預約諮詢的大概目的是什麼。另外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是,我們需要跟來訪者說清什麼是視頻諮詢,我們使用什麼樣的視訊軟體來進行諮詢。
比如說我使用QQ來進行視頻諮詢,那我就會告知來訪者:如果選擇視頻諮詢,我們要互相添加工作QQ,然後在約定的時間使用QQ來進行諮詢。
我們還要提前告知來訪者,(咨訪雙方都)需要提前準備的部分,包括:
a.電子設備
我們會需要一台電腦或者平板,另外還需要準備好耳機,這些電子設備需要充好電。
我會建議盡量使用筆記本電腦、台式電腦或者平板電腦。但是有的來訪者會使用手機,也不是說不可以,只是說手機屏幕比較小,我們不容易專註的看著這個屏幕。
還有,如果他拿著手機的話,對於諮詢師看到的畫面也會不停地抖動,讓我們很難集中注意力,我們很容易就會跟著這個抖動,然後我們的思維可能就會離開諮詢了。
所以我也會在諮詢一開始建議來訪者,如果是使用手機或者平板電腦來進行諮詢的話,他們可以先去購置一個支架,然後用支架把設備固定住。
b.網路
我們需要在視頻諮詢開始前,測試你所在的地方的網路的穩定性,保證諮詢盡量可以穩定地去進行。
c.測試設備
我們需要提前測試設備,同時也會提醒來訪者提前測試設備。
(2)簽訂諮詢協議
首次諮詢前,我們需要先簽訂諮詢協議。由於是視頻諮詢,我們見不到來訪者,同時又沒有一個網路平台可以進行諮詢協議的簽訂,因此這個程序就會稍稍的複雜一些。
視頻諮詢如何填寫信息登記表、簽訂諮詢協議?
首先,我會自己準備來訪者的信息登記表和諮詢協議。
然後,在商定好時間,確定我們要進行視頻諮詢之後。我會通過QQ離線文件的方式,把諮詢協議和來訪者信息登記表傳給來訪者。
其次,要求來訪者在諮詢的前一天,將填寫好、簽好字的信息登記表和諮詢協議的掃描件回傳。
最後,來訪者回傳之後,我們諮詢師需要簽字,然後把簽字頁再回傳給來訪者進行留存。
注意:這裡需要提前告知來訪者,如果到了約定的諮詢當日,我們沒有提前收到來訪者的信息登記表和諮詢協議,我們將會取消本次的預約。等來訪者將這兩個材料準備好回傳之後,我們再重新商定諮詢的時間。
(3)費用問題
費用是一個讓很多人頭疼的問題,包括我也看到有人提問說:來訪者如果做完網路諮詢,然後他不付費,我們是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麼關於費用,我們可以提前去做哪些工作呢?
視頻諮詢的付費方式:
第一種方式:預先付費
首先,我們來看看常見的心理諮詢的收費方式,這是一個適用於面詢,也適用於網路諮詢的方式。當來訪者預約了諮詢時間之後,告知來訪者需要在諮詢開始的24小時之前,將諮詢費用匯到諮詢師指定的賬戶中,並進行確認,這樣諮詢師才會為來訪者保留這個預約時段。
第二種方式:一次一結
這是一個大部分面詢可能會用到的方式,在約定時間,我們與來訪者進行完了諮詢,在結束的時候,來訪者進行付費。
第三種方式:月結付費
這個方式多見於,常年進行諮詢,比較穩定的咨訪關係中。
一般來說,如果我接到沒有通過平台預約的網路諮詢,我現在就會比較偷懶,我會建議他們通過簡單心理來預約,完成這個前期的預約手續。但是還是會有一些來訪者,他們對於操作手機APP不太熟練,可能就不太願意接受這個讓他們通過平台來預約的建議。
這個時候我一般會採用的方式是:
我們前面的5到10次諮詢,採用預先付費的方式。每次諮詢結束之後,來訪者需要把下一次的諮詢費用打過來,然後我們再進行下一次的諮詢。
在10次諮詢結束之後,經過我們的評估、協商和討論,我們可能會轉換為月結付費的方式。就是在每個月月底的時候,我給來訪者發賬單。
2. 關於網路的不穩定性及諮詢場地
(1)網路的不穩定性
當我們開始進行諮詢了,這個時候就會涉及到網路的不可控性,這的確是一件讓人非常困擾的問題。
我一般會準備兩副耳機,還會提前去連接網路。如果網路有問題的話,會進行網路的重啟。但是有的時候網路就是不流暢,有的時候甚至很難聽清楚雙方在說什麼。哪怕你更換了設備,從電腦更換到平板,你換了耳機,切換了網路,可能有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困難。
那這個時候,就涉及到網路諮詢當中特殊的設置,這個部分在面詢中是沒有的。
我的工作習慣是我會告知來訪者:
選擇網路諮詢就意味著我們需要去承擔網路不穩定的這樣的一個風險。我們會把網路的中斷、網路的不穩定性,視為一個正常的現象來進行處理。當網路出現掉線、中斷,或者雙方需要調試設備,佔用了一定的諮詢時間的時候,這個諮詢時間我們是不去進行補償的,我們依然準時開始、準時結束。
因此這也要求來訪者能夠去適應這種不穩定性,他需要對這個不穩定性能夠有一定的耐受。當然,我們諮詢師自己也要能夠先去看看自己能否耐受這個部分。因為當網路信號不穩定的時候,諮詢師和來訪者雙方都會處於焦慮之中,並不是只有來訪者焦慮。
所以我們要時常去覺察我們對於網路信號中斷的這個焦慮的感受,看看我們是否能夠承受這個焦慮。就算我們事先跟來訪者說了「網路不穩定,時間不補」,但是隨著諮詢的進展,咨訪關係在不斷的發生變化。
所以即使來訪者提前知曉,但是他心裡可能還是會不舒服,他可能還是會來跟你討論這個問題,試圖讓你給他延長諮詢時間,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在提供網路諮詢之前去考慮的部分。
一般提到網路諮詢,大家會想到好幾種方式,比如說視頻諮詢,語音諮詢和文字諮詢,對於我而言,網路上的諮詢,我只接受視頻諮詢,但是在網路特別差的時候,視頻諮詢沒有辦法順暢進行的時候,我也會徵求來訪者的同意,然後我們會偶爾在這樣的一個特殊情況下進行語音的諮詢。
一般情況下,在視頻關閉之後,只使用語音的情況下,網路就會轉好。但是在連語音諮詢都沒有辦法進行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去調試我們的設備,想辦法來解決這個困境,而我是不願意進行文字諮詢的。
我們前面講到,如果是網路諮詢,因為網路故障調試,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這個時間是不延的。如果是在視頻諮詢剛開始的時候,就發現網路或者設備有很大的問題,導致我們沒有辦法開始這個諮詢,那麼我會詢問來訪者的意見:「我們是否取消這一次的諮詢,換另外一個時間,換另外一個我們雙方的網路、設備可以調整的更好一些的時候,再來進行這個諮詢。」
為什麼我盡量不做語音諮詢,不做文字諮詢呢?
因為網路諮詢本身就會喪失很多細節,比如雙方的整體感和現實感,一些肢體的動作。說到真實的接觸,如果雙方看不到對方,只是通過文字或者語音交流的話,那就相當於我們是在一個幻想中工作,我們沒有辦法對對方形成一個表象的、形象的理解。
而且你會發現如果能夠看得到彼此,你們之間能夠說的話題、能夠討論的東西,跟只用語音或者文字交流的時候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說當我們雙方都能看到彼此的時候,我們會有更多的情緒,然後我們能夠看到對方的表情。
但是,如果只是語音的話,這就會有很多暗示性的色彩。包括如果是異性的話,這會更多的涉及到一些性的色彩或者一些挑逗的部分,以及更多幻想的部分。
如果是文字的話,那來訪者的掩飾性就更高了。因為他的文字打出來是可以刪除,然後再打的。所以這個話語是經過了反覆的斟酌,反覆思考的,而不是直接出來的話語。
大家受過心理諮詢的基礎訓練都會知道,直接的一個反應、話語,它對於諮詢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我們經過了深思熟慮,反覆加工之後,就構建了很多新的防禦,這些話語當中可能就有一些話已經不是原來想要表達的了。
(2)諮詢場地
然後我們來說說諮詢場地,這也是在預約階段要提前告知來訪者的。我們在告知他要準備必要的設備的同時,我們也會告知來訪者,(咨訪雙方)需要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場地進行諮詢:
a.隱秘的、隱私的(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只有他一個人。)
b.安靜的
c.網路流暢的
對於諮詢師也是一樣的,我們也是要準備一個私密的、獨立的空間來進行網路諮詢,而不是說隨便在一個什麼咖啡館或者飯店這樣的地方來進行。
來訪者突然有一天跑到公眾場合進行視頻諮詢怎麼辦?
我也有遇到這樣的來訪者,可能我們在剛剛開始諮詢的時候,他是在一個書房裡進行諮詢。後來突然在某一天的諮詢中,視頻打開之後,發現他卻在一個茶吧、茶室、咖啡廳,或者網吧里,他已經到那個地方了,我們的諮詢也就開始了。
這個時候我們會去跟他討論,他今天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場所來進行諮詢,以及在這樣一個非私密性的環境里進行諮詢,對他而言會有什麼樣的體驗?會有什麼樣的干擾?
並且在討論完之後再次給出我們的意見,就是我們希望下一次諮詢是能夠在一個隱秘的場合來進行。有的時候,來訪者突然選擇在一個非隱私的空間來進行諮詢,他有可能是在防禦跟諮詢師日益親近的諮詢關係。
所以我們也會去思考在諮詢關係當中,我們跟來訪者的關係的溫度是否「過高」了,這個部分是否需要有一些調整和調節?當然也可以直接跟來訪者討論他在諮詢中,對於我們的關係的感受。
另外因為我們在這個非隱私的場合去討論一些事情,可能來訪者會告訴你說「沒關係,我覺得很安全,我覺得什麼都可以說不影響我的表達」。但是在潛意識裡,是會有保護自己的隱私的功能的,因此他可能就不會讓一些話題浮現了。
而且在公眾場所進行諮詢的話,就等於是邀請了很多人進入到諮詢的空間里來。因為不可避免的諮詢師會聽到來訪者周圍人的說話聲、音樂聲,或者走路的聲音,就會有很多喧囂的聲音進入到諮詢空間裡面來,這個諮詢的空間就不再是兩個人的空間了,諮詢的邊界和空間感會遭到破壞,所以這也是我們需要去思考的部分。
對於諮詢師來說,我們也會盡量的選擇固定的空間來跟來訪者進行諮詢。那一般來說我常用到的地方就是諮詢室,還有家裡的書房。我在保證絕對的隱私和安靜的情況下,我都會使用這兩個地方進行視頻諮詢的工作。
當然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比如外出、在外地培訓學習,在這樣的情況下,面詢我們一般就會暫停,網路諮詢我們可以繼續進行。這個時候就會在酒店的房間裡面進行視頻諮詢。
所以,外出學習、培訓,如果你要進行網路諮詢的話,
首先,你要是一個人獨住一間房間;
其次,你要考慮這個酒店的網路。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的來訪者告訴你說,我沒有辦法找到那個隱私的封閉的空間,我在家裡面的話,家人總是要在我的書房或者卧室里進進出出,或者孩子總是要進來叫我,或者是我覺得我的父母他們在客廳,我哪怕在房間里關上門,我也會覺得很不安,沒有辦法很放鬆地跟你交流。
如果來訪者沒有辦法在隱私封閉的環境下進行視頻諮詢,這樣的情況下:
首先,我們會跟來訪者去討論,這種找不到一個私密空間的感受。
然後,我們也會跟他討論,他在這個家庭空間中的感受,因為看起來他在這個家庭空間中是很難擁有他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其次,我們諮詢師需要記住的一件事情是,無論我們聽到的現實有多麼的嚴峻。我們都要相信一個人,他願意去做一件事情,他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個適合的環境,這是一個可解決的問題。
除了解決現實的、嚴峻的問題,一方面,他可能也需要我們去了解她身處的環境,去感受他的不安、他所處的嘈雜的氛圍,以及被侵入的感覺。另一方面,我們也要去給予他一些支持,讓他知道是有一些地方可以讓他擁有一些私密的空間的。
比如說一些我的來訪者,他就是覺得在家裡面很不安全,那麼可能他來做視頻諮詢的時候,他的成本會相對更高一些。
因為他會到家附近的快捷酒店裡面去租用鐘點房,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證足夠的隱私、私密性。我們依然可以來進行諮詢,但是」成本增加「這個部分也是需要我們可以跟來訪者討論的。
3. 關於定期面詢的討論
一般在初始訪談階段,我都會跟我的網路諮詢的來訪者討論「定期面詢」這件事情。如果我們確定要建立一段咨訪關係的話,我都會邀請他們進行面詢。面詢的頻率會因為來訪者的人格特質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一個長程諮詢,每年我們需要保持至少一次的面詢,這「一次的面詢」不是指我們只做一次諮詢,而是說有那麼一次來訪者來到諮詢師所在地住上幾天,每天都進行面詢。
定期面詢的頻率:
我們會邀請來訪者定期的見我們,比如說有一些來訪者在評估之後,我會要求他,至少每兩個月他就得要跟我進行一次面詢;有的來訪者我們會逐漸增加頻率,比如說今年是一年見一次,明年是半年見一次,那之後可能是三個月見一次。
如果在諮詢初期,來訪者就表達出,「不願意來到地面上見諮詢師」的想法,
首先,我會跟他先去討論,他為什麼不願意在地面上見到我們?
其次,在討論完這個部分之後,我也會明確我們的設置。就是對於視頻諮詢,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個通過虛擬途徑建立起來的關係,所以我們需要有定期的面詢,讓我們能夠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真實的彼此,感受到真實的彼此。如果沒有這個過程的話,諮詢是很難繼續進行的。因此這也是需要來訪者去做選擇的。
還會有一種情況是,在初始訪談階段,你跟來訪者談定期面詢的事情,他同意了,他說可以的,他會來規劃什麼時候來地面上見諮詢師。但是當你們諮詢了可能十幾、二十幾次之後,你們又談到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夠來面談?」這個時候來訪者就開始表達,他不願意過來進行面談。
如果來訪者一開始同意定期面詢,諮詢進行幾十次之後,又拒絕面詢,該怎麼辦?
這可能是因為諮詢關係在裡面又起到了作用,那麼我們諮詢師就需要:
首先,去覺察和思考,在諮詢當中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來訪者是如何去思考來見諮詢師這件事情的?
然後,跟來訪者澄清「定期面詢」這個部分。
來訪者為什麼拒絕「定期面詢」?
有可能是因為來訪者對他的諮詢師有很強的攻擊性,但是他在諮詢過程中沒有表達,他對諮詢或者諮詢師有很多的不滿。
可能他在現實的人際關係中,也是一個沒有辦法表達這個部分的人。他沒有直接地表達過不滿,但他就是不願意來見你。
那這個「不願意來見你」,一方面是在表達對你的憤怒,另一方面他可能也在表達他的擔心,就是他擔心見到你之後,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因此我們可以對這個部分先進行討論。
還有一些來訪者,他們可能會理想化他們的諮詢師,他們會把他們的諮詢師想像得非常的完美。他們很害怕在現實中真的見到了諮詢師,發現諮詢師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
比如,穿衣的風格不一樣,諮詢室的布置風格跟他們所想的不一樣,這些都可能導致他們理想化的破滅。他們為了保留住他們的理想化,就會不願意進行現實的接觸,他們不想知道諮詢師在現實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只希望諮詢師是他們幻想中的樣子,那這個部分也是可以去進行討論的。
還有的可能性,比如來訪者覺得他愛上了諮詢師,或者說他對這個諮詢師有一些強烈的正性情感,但是他沒有在諮詢中表達,那他也會很害怕見到諮詢師。
他害怕見了面之後,諮詢師就可以看到完整的他,萬一諮詢師看到了他,不喜歡他怎麼辦?對他有不好的感受怎麼辦?萬一諮詢師看出來這個來訪者喜歡自己怎麼辦?……這些可能讓他擔憂的部分,也是可以進行討論的。
當然可能性還有很多很多,我們跟不同的來訪者工作,可能會遇到不同的情形。所以我們可以根據我們對於來訪者的評估和理解,思考他不願意過來面見我們的原因,並且跟她試圖去嘗試討論。
還有一種經常發生的情況是,
來訪者過來面詢了,然後他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天,然後進行了三天的諮詢,回去以後,他可能就連續取消了兩周的諮詢。
那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去思考,這個連續的取消可能跟他過來進行的面詢是相關的。
但有時候來訪者會說,因為我過去面詢,費用本來就很高,所以我需要取消兩次諮詢來平衡一下這個費用,我的經濟上是有一些困難的。但是除了現實的層面,我們也需要去考慮心理的層面。
因為面詢的時候是集中面詢,每天都進行面詢,這樣的一個頻率它是非常高的,因此也會加速諮詢關係中的一些體驗產生變化,這是我們需要留意的,也是要去跟來訪者討論的部分。
二、視頻諮詢中的咨訪關係與界限
1. 選擇視頻諮詢的意義
現在在大部分的城市,都會有能夠提供面詢的機構和諮詢師。但是還是會有一些來訪者,他不願意選擇本地的諮詢師,他選擇進行視頻諮詢。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些地方,可能真的比較偏遠,比如說像縣城那樣的一些地方,來訪者確實找不到諮詢師的時候,他會選擇進行視頻的諮詢。
來訪者他所在的城市是有可以為他提供面詢的諮詢師的,是有這樣的諮詢資源的,但是他為什麼依然選擇網路諮詢呢?
第一種情況,他對某位不在他本地的諮詢師,有一些理想化,或者說是有一些嚮往的部分。通常可能是他看過這個諮詢師寫的文章,或者是聽過這個諮詢師講的一些公開課,然後他覺得這個諮詢師給他的感覺很好,他願意跟這個諮詢師進行交流,所以他想跟這個諮詢師一起工作。
第二種情況,來訪者出於自我保護選擇視頻諮詢,有的人可能會擔心,如果我的諮詢師跟我在同一座城市,那就意味著我們在平時的生活中可能會產生交集。比如說我們可能會有共同認識的人、我們有可能會在相同的場合出現,然後我會擔心我的秘密被他人知道。
雖然諮詢協議上面有保密條款,但是有的時候就是一種我們對人的信任感的問題。或者說我們在關係當中不安的體驗,並不會因為一個協議而消除。所以如果選擇一個離得比較遠的諮詢師,我們會覺得交際、交友圈沒有交集,生活中也遇不到,這樣會感覺更加安全。
第三種情況,來訪者不善於和一個真實的人,在真實的關係中交流。他們會害怕在現實當中直接地和他人或者陌生人接觸,因此他們也會選擇視頻諮詢。
比如說有一些社交迴避的人,比較自我封閉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人、或者沉迷在網路世界中、隔絕現實世界的人,他們不願意在現實中去尋求幫助,他們不願意在現實中進入一個諮詢室去見一個人,當他們內心感到痛苦的時候,網路諮詢就成了,唯一適合的求助渠道。
說到這裡,我們就可以來談一談視頻諮詢和面對面諮詢的區別。
首先,從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一個是使用網路視頻來進行諮詢,一個是需要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到心理諮詢室中,然後面對面的來進行諮詢。
然後,我們能夠看到的範圍不同,視頻諮詢一般雙方都只能看到對方的上半身,主要是一個面部。但是在面對面諮詢中,我們能夠看到完整的對方,我們能夠觀察到這個人整體是什麼樣的。
其次,通過網路諮詢,我們更容易去進行投射,或者說是幻想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在現實生活當中,某些部分的信息會限制我們對諮詢師的幻想,比如說我們會看到他整體形象是什麼樣子的,穿衣的風格是什麼樣子的,諮詢室的布置是什麼樣子的,在現實中交流的時候,他散發出來的氣場是什麼樣子的?在網路諮詢當中,這些信息都會被屏蔽掉一部分。
於諮詢師去了解來訪者也是一樣的。我們沒有辦法看到這個人的整體,我們不知道在現實當中他與人接觸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我們能看到的是在視頻中,他想要讓我們看到的部分,
不同的方式其實都各有好壞,視頻諮詢對於諮詢本身的優勢在於:
首先,我們可以通過視頻諮詢,更多的了解到來訪者的幻想與現實,這兩個平行線他們是如何去發展,如何產生交集,如何產生分離的。我們也可以通過來訪者對視頻諮詢的這個選擇,了解來訪者是如何看待現實當中的關係的,他又是如何去看待網路的,他在關係當中的體驗是什麼樣的。
其次,有的來訪者你讓他在現實當中真的去面對面的做諮詢是不可能的,他是堅決抵制不去的。但是視頻諮詢,他可能是會願意嘗試的,所以視頻諮詢給一部分的來訪者提供了一個可以開始諮詢的機會。
2. 評估來訪者是否適合視頻諮詢
什麼樣的來訪者不適合做視頻諮詢?
首先,精神病性的我們就不說了,就算是面詢也不在諮詢師的工作範圍內。
其次,有非常嚴重的自殺傾向的來訪者。在這樣的情況下,可能是不太適合做視頻諮詢的。
因為在視頻諮詢當中,可能不太能夠感覺到「是跟一個現實的人建立的真實的關係,有一個真實的人真的非常的關心他的情況」,這個時候就會涉及到一些危機干預和轉診的事項,我們之前簽訂的諮詢協議和來訪者信息登記表就會起到用處。
以及,諮詢師主觀感覺沒有辦法跟某位來訪者進行工作的情況。就是當你第一次視頻諮詢,你見到了你的來訪者,你和他工作之後,你有一種很強烈的恐懼感,你不知道你這個恐懼感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這個恐懼感給你造成了困擾,然後讓你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你感覺沒有辦法跟他繼續工作,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你可能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什麼,但是你可能也會需要選擇跟他中斷諮詢。
還有的來訪者他害怕、迴避在現實中與人接觸,那麼對他而言最需要的就是真的去現實當中和人接觸,所以面對面的諮詢在理論上,對這個來訪者才是最有幫助的。
我不否定,有的時候我們做視頻諮詢的目標可能是,藉助視頻諮詢,促使這個來訪者可以逐漸地進行面對面的諮詢。這就包括了我們之前提到的定期面詢這個設置。
但是,無論你為什麼要中斷你跟這個來訪者的視頻諮詢,你都需要跟他去進行討論,而不是說在一次諮詢結束之後,你單方面的決定中斷,給他發個信息,說我們的諮詢要終止,我沒有辦法給你提供諮詢,你得重新找一個諮詢師。
我們還是要在諮詢當中去跟他討論,我們感覺我們可能不適合跟他一起工作、我們可能會覺得他的情況更適合面對面的諮詢,以及告訴他什麼樣的渠道可以找到一些面對面的諮詢。
比如說簡單心理這個平台,我覺得比較好用的部分是,我不會知道全國各地所有的每個地方的諮詢師,但是我就可以告訴我的來訪者說在平台上你可以找到你們當地的諮詢師去進行面詢。
然後還包括一些可能需要精神科醫生來進行一些診斷、判斷的來訪者,我也會建議如果他們不願意直接去精神科的話,他們可以通過簡單心理去預約精神科的顧問進行一個線上的評估。
視頻諮詢危機干預:
首先,我們要跟有自殺危機的來訪者,討論關於他自殺的觀念和想法,並對此進行評估。
然後,我們要告訴來訪者,他的情況需要去接受精神科醫生的幫助。
如果,來訪者沒有辦法自己去接受精神科醫生的幫助,我們可以告知來訪者,我們可能會跟他的緊急聯繫人取得聯繫,然後將這個需要被幫助的情況告知緊急聯繫人,請緊急聯繫人配合、幫助他去接受適合的治療。
其次,跟他討論,當他聽到我們可能會告知他的緊急聯繫人的時候,他的感受和他的反應。
最後,我們也會給來訪者提供一些資源,比如當地的精神衛生中心或者一些危機干預的電話。如果我們有相熟識的精神科醫生,也可以提供給他,要讓他知道我們不是拋棄他,不是不管他了,不是害怕他自殺影響到我們還是怎麼樣,而是我們在想辦法給他一個更適合他現在處境的方案。
並且,我們可能還會保持追蹤,我們的諮詢可能確實結束了,但是我們之後可以持續追蹤來訪者的情況。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會給他一個信息或者一封EMAIL或者通過其他方式。詢問一下他有沒有去找醫生?情況如何?現在他狀態怎麼樣?讓他知道,我們不是「把他丟出去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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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一些來訪者,我們會跟他先去做很多支持性的諮詢的工作,當她的情緒和人格能夠相對的稍微穩定一些之後,我們開始嘗試建議,要不要把他轉診到當地面對面的諮詢師那裡,讓他開始進行面對面的諮詢。
因為很多時候我們不是直接的去看視頻諮詢好還是面詢好,而是我們去思考什麼樣的方式可能更適合來訪者。
如果來訪者就是沒有辦法面詢,然後你跟他進行了評估之後,你覺得這個來訪者的問題就是需要面詢,你也認識在他當地比較好的,可以提供面詢的諮詢師,你就直接跟他說,
我沒有辦法跟你進行視頻諮詢,你的情況更適合面詢,我給你找一個你們當地的諮詢師,你去跟他進行面詢吧。
來訪者可能會答應,但實際上不去,然後跟你的諮詢也就這樣結束了。又可能他就是不答應,他就告訴你
我不去,我不要去面對面見人,我不要出門。
我們很可能遇到這樣的困境,當我們遇到這樣的困境的時候,我們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了,我們應該去思考,我們有沒有可能通過網路諮詢提供一些支持性的諮詢,也許能讓他獲得一些力量,讓來訪者逐漸地可以去接受,跟另外一個人在現實當中建立真實的關係。
我們還可能會在視頻諮詢中遇到一些其實需要去精神科服藥、就診的來訪者。當然如果是精神分裂症,就是精神病性的來訪者,我會直接跟他說做不了諮詢,你要去吃藥。
但如果是一些情緒困擾的來訪者,吃藥對他會更好會更有幫助,那我們不會直接說你必須去吃藥,我們不做了,我們下次就不見了,而是我們會用幾次諮詢跟他去討論為什麼不願意去精神科?為什麼不願意服藥?我們去討論他不願意見精神科醫生,不願意服藥,背後的擔心和恐懼。最終促使他能夠稍微安心一點,能夠有力量去尋求醫學的幫助。
我看到很多人反饋覺得視頻諮詢的咨訪關係特別難以建立,詢問有沒有什麼建立關係的技巧?
我覺得有的時候,我們可能需要去問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我們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把視頻諮詢和面對面諮詢這兩件事情劃開了一道溝壑,讓我們覺得視頻諮詢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
這是我們需要先去自我覺察的部分,因為對於建立關係而言,最基本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無論我們是基於網路還是基於現實,最重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你的態度,你的真誠,理解和接納。
3. 困難情景的應對及思考
如何應對視頻諮詢中的「沉默」?
特別是接觸接受過這個動力學取向培訓的這樣的諮詢師,我們大家都會接受過一種類似於耐受沉默的培訓。我們要去學會耐受沉默,要去思考沉默的過程當中發生了什麼。要能夠在沉默結束後跟來訪者討論這個沉默。但是關於沉默這件事情,有的時候在視頻當中會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是來源於網路的不穩定性,有的時候突然雙方都不說話了,他可能真的沉默了,也可能是因為斷網了。所以你會發現諮詢師在做視頻諮詢的時候,會比在面詢當中說得多,諮詢師更有可能做出打破沉默的這樣的一個判斷。
有的時候我們確實是需要去確認一下對方還在線嗎?或者說我之前說的哪句話,他聽到了嗎?這是對於網路的焦慮所產生的,也是很難避免的一件事情。還有一種可能是真的沉默了,在視頻當中我們真的進入了沉默,這個時候我們一般不會讓沉默進行太久。
比如在面詢中,你們可能會沉默五分鐘,甚至沉默十分鐘,但是在視頻諮詢當中可能沉默三到五分鐘,你就會去打破這個沉默。
可能是源於很多諮詢師在做視頻諮詢的時候都會有的一種體驗——「我很難抓住來訪者」。這確實是真的,你可能會發現當你做視頻諮詢的時候,你自己也會更容易走神一點。
所以來訪者其實也有可能在視頻諮詢當中走神,甚至有的時候來訪者他雖然面對電腦,他看著電腦,但是他可能根本沒有在看你。
他也許在QQ上跟其他人在說話,他也許在瀏覽網頁,他還可能突然就開始看到一個什麼東西彈出來,他的思維可能就已經離開了。
因為你們兩個人不是在真實的空間裡面,所以我們很難去判斷一些事情,這個時候我們會讓沉默的時間短一些,讓這個沉默的時間短一些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們要讓離開了諮詢的那個部分回到諮詢當中來,就是要把它抓回到諮詢當中來,無論離開諮詢空間的是我們還是來訪者。
諮詢師話語的增加,其實也是在讓來訪者能夠去感受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諮詢師在視頻諮詢中過於的沉默寡言,來訪者可能就體驗不到你們之間有任何關係了。
這個關係會變得非常疏離,就好像「你只是定期在網路上聽我講講話,你可能根本就不關心我的狀態,你可能也沒有想過要跟我建立真實的關係。」所以我們會稍微的更主動一點。
如何應對來訪者在視頻諮詢中「喋喋不休」?
還有一個情況是在視頻諮詢中比較容易發生的,就是來訪者不停地說,他不停地在說這一周在現實生活中它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們發現諮詢被現實事件填充得很滿,來訪者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告訴你,諮詢師整節諮詢裡面基本上就很少有機會說話了,也就更沒有機會去深入探討某個話題某個部分了。
面詢當中我們更容易捕捉到一些內容,諮詢師更容易感受到一些可以深入的部分,但是在視頻諮詢中,有的時候它很容易就「滑」過去了。
所以當你感覺到諮詢被現實的事件充滿,你很難去跟來訪者工作的時候,你也需要回到諮詢師的位置,嘗試跟來訪者去討論,在這個諮詢小結裡面發生了一些什麼,你可以去反饋你在這個過程當中,你的感受和一些你的想法,嘗試讓來訪者加入到關於你們的關係和體驗的討論當中來。
如果來訪者通過視訊軟體給你留言,要如何應對?
關於來訪者的留言,因為我們加了QQ,來訪者可能在諮詢之後,會在QQ上給你打字,給你進行留言,那這要怎麼處理?要不要回復?
其實這跟面詢還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如果我們是自己約的面詢,那麼來訪者可能會知道我們的工作電話號碼,他也許會給我們發簡訊,或者他會在非諮詢時段打電話到工作室。在網路諮詢中,來訪者可能會在QQ上給我們進行留言。
通常情況下,我也會跟我的來訪者在諮詢當中去討論這個部分。如果來訪者是第一次給我發信息,我會給他回復一個「已收到」,然後我不會跟他去談論過多的東西。
或者如果他長篇大論的發一堆東西過來,嘗試邀請我跟他用文字進行一些溝通,我不會給他一個及時的回復,而是等到下一次的諮詢當中跟她討論這個諮詢間隙當中發生的這樣一件事情。那一刻你是怎麼樣想到要給我留這個言?看到我的回復之後你的感受是什麼樣的?
我們會在討論之後,告知我們的來訪者,在非諮詢時段,我們是沒有辦法及時地給予回應的。他發過來的這些信息,我們如果看到的時候,我們會去看一看,但是我們不會跟他進行過多的討論。那所有在非諮詢時段提出來的問題,我們都會留到諮詢時段當中進行討論。
如果你發現你的來訪者,他持續不斷地在每一個諮詢間隙都給你發信息的話,我們也要嘗試去理解這件事情。
為什麼來訪者要在非諮詢時段給你發信息?
是有一些話他在諮詢當中,在語言層面上沒有辦法表達,只能通過文字來表達嗎?
還是說他對於諮詢關係,對於諮詢師有一些擔心,他不知道如何去表達,所以他通過這樣一種方式讓諮詢師去感受到,他的擔心、焦慮。
又或者來訪者非常的難以耐受沒有諮詢的時間,他可能在諮詢當中有了一些好的體驗,但在諮詢結束之後,他就沒有地方去體驗這些好的體驗了。
所以他會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他會覺得除了我們做諮詢的那個小時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我一個人獨自痛苦著,你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情況,你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要去把這些東西都告訴你。
還有的時候來訪者發一個信息過來,他要的也不是你的回復,他要的就是你的那個「已收到」。他在確定他的諮詢師還在不在?看諮詢師有沒有生病?他的諮詢師有沒有消失?他的諮詢師會不會死了?這些都是跟他的幻想相關的,也是需要回到諮詢當中去進行一步討論的。
還有一種情況是,來訪者可能在上一次的諮詢當中攻擊了諮詢師,諮詢結束之後他非常的後悔,或者他說了一些他自己的秘密,但是說完之後他覺得諮詢師沒有很好的回應,他覺得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話。
所以他在諮詢結束之後,有很多不舒適的感受和體驗。這個時候他耐受不到下一次的諮詢,所以他需要及時的通過文字讓諮詢師知道。
所以同樣的事件背後,在不同的咨訪關係中,或者在我們和擁有不同的人格特質的來訪者工作的過程中,觸發事件的原因其實都是不一樣的。我舉得這些例子也不是就完全涵蓋了所有的可能性,還有很多其他的可能性,這都是因人而異的。
但是我們要保持覺察,當我們收到這些留言的時候,我們不是光去看他文字裡面說了什麼,而是我們通過我們跟他的關係,通過我們在關係中對他的了解和體驗,去思考在他的內心當中可能發生了一些什麼,這是我們要謹記的。
Q&A
Q:網路諮詢和面詢的收費標準有區別嗎?如何確定網路收費標準?
A:在我的工作當中,網路諮詢和面詢的收費是一樣的。因為我們諮詢師在工作的時候,來訪者購買的是我們的諮詢時段,就是這50分鐘。他購買了這50分鐘,我們跟他一起工作,嘗試去靠近他,理解他,幫助他。因為視頻諮詢和面詢都是50分鐘,所以收費是一樣的。
當然我還聽過有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有一些人認為網路諮詢的收費應該比這個面詢的收費要更貴,因為網路諮詢對諮詢師的挑戰更大,而且你需要進行更多的自我覺察,更多的投入,然後才能夠去建立一個穩定的諮詢關係。所以有的人會認為網路諮詢需要比面詢收費更多,但是普遍的操作是一樣的收費。
Q:視頻諮詢中,如果諮詢師那邊環境受到影響,比如說有孩子哭鬧、狗叫、有人砸門,該如何應對?
A:回到我們之前的討論,諮詢師你需要保障你的諮詢環境是安全的、封閉的、隱私的。當然有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遇到一些情況,比如我遇到過有一次晚上,樓下的小區里開聯歡還是幹嘛,有人拿話筒通過音響大聲地說話、做宣傳還有唱歌,來訪者就會聽到。這是個不可控的因素,但是我們可以在諮詢中和來訪者討論。
Q:諮詢師在視頻諮詢時忍不住關注自己的形象怎麼辦?
A:我有一次也是突然發現了這件事情,就是我把視頻打開以後,調了一個分屏,然後我的視頻圖像就變得跟來訪者的一樣大,我就突然發現我會去看我自己,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為在面詢當中我們是看不到我們自己的,我們只能看到對方,但是在視頻諮詢中,我們可以看到自己,有的時候我們可能會無法避免的去多看自己兩眼。
所以在之後的諮詢中,我會把自己的視頻窗口調小,放到一個邊角,再把視訊窗口往下拉,把自己的部分遮起來,這樣就看不到自己,只能看到來訪者了。
當然,這是一個處理辦法。但是如果在諮詢當中,你發現你老在看你自己的話,可能你也需要去思考,為什麼在跟這個來訪者的工作中,你總是忍不住去看自己?在看你自己的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你需要去進行一些自我覺察。
你需要將你的個人議題和專業問題區分開來,如果你被觸動了一些什麼,你可能需要去找你自己的諮詢師討論;也有可能是這個來訪者帶來了一些什麼,這個部分你可能需要找你的督導去討論。
Q:平台怎麼防止諮詢師和來訪者從網路上脫落,變成線下諮詢這一類的事情發生?
A:我覺得首先是平台本身,他要有一個合理的收費。如果這個平台抽成的比例太大,那麼對於諮詢師而言,就更有可能發展成線下的諮詢。還有就是關於平台提供的服務是否完善。
提供網路諮詢預約的平台很多,有的平台只負責收費,這個諮詢預約以及諮詢後續的糾紛,他們都不處理。這樣也有可能會導致諮詢師對平台不滿意,然後讓來訪者私下來預約諮詢。
然後還有關於諮詢師自己。我們知道心理諮詢工作對於諮詢師自身的人格是有一些要求的,包括我們自身的職業倫理,承諾協議這些東西都是很重要的部分。
所以說作為一個諮詢師而言,如果我們跟平台達成了合作的協議,基本上不會出現要故意把來訪者從網路上轉下來,然後私下來收費的情況。這其實是對於諮詢師自己人格的一個挑戰。
而且如果一個平台運作得好,諮詢師和平台的合作關係良好的話,像我這樣比較懶的諮詢師,我甚至會願意建議線下直接來約我的來訪者通過平台來預約。因為這樣會幫助諮詢師節約很多時間。
Q:在視頻諮詢中,如果視訊連通的時候,發現來訪者「衣衫不整」怎麼辦?
A:這確實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我在諮詢中也確實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好一點的情況是對方可能穿著睡衣;還有的時候,對方可能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感覺快要睡著了一樣。還有一些時候,可能他們就穿著內衣,穿的衣服就不太是正式場合會出現的服飾。在這樣的情況下,
首先,我們會去跟來訪者反饋我們所看到的;
然後,我們可能會去提出一些我們的疑惑,看來訪者會如何應答;
接著,我們跟他討論。當他穿著睡衣來見我們的時候,或者說他躺在被窩裡邊來跟我們進行工作的時候,跟他穿著正式的跟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有一些什麼樣的不同?我們可以進行一些討論,我們也會反饋一些我們自己的理解和我們自己的感受。
比如,你有一個來訪者,她是一個新生兒的媽媽,然後你視頻打開,發現她沒有穿上衣,她抱著她的孩子,然後在哺乳,那像這樣,它就是非常有意義的。
這個來訪者她在向她的諮詢師展示,她是一個媽媽,她是一個有乳房,有乳汁的女性,她可以孕育一個生命,可以提供另外一個生命營養和乳汁的一個女性。這是很具有象徵意義的。我們會去跟她探討。
如果來訪者躺在床上、躺在被窩裡,這是一個非常私密的情況,我們也會跟他探討。有的來訪者可能在邊界上有一些困難,他不太知道如何去建立人際的邊界。
還有的來訪者可能是在表達對你充分的信任,就是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一個形象,你都會接受、接納我,無論我是什麼樣子,我都可以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不會嫌棄我,不會數落我,我可以很安心的把我的這個樣子交給你。
其實還是不同的情況,我們會有不同的猜想。當我們看到來訪者衣著不整的時候,我們自己的體驗和感受,也就是反移情的部分,可以幫助我們去如何跟來訪者進行下一步的討論和工作。
Q:新來訪者說他不想簽諮詢協議,他想先進行一次諮詢,然後再簽協議怎麼辦?
A:我們回到一開始預約諮詢那個部分,我們談到的我們會告知來訪者,他需要先簽訂諮詢協議之後,我們的諮詢工作才能夠開始。
那如果來訪者最終同意了,我們在跟他的諮詢中,我們會記住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一件事情。在合適的時候我們會提出來跟他去討論。就是他那個時候,他是怎麼考慮的?他有一些什麼樣的擔心?然後我們去嘗試理解來訪者的這個行為。
Q:諮詢過程中,來訪者突然不願意視頻諮詢了,想要變成語音諮詢,怎麼辦?
A:其實也不是簡單的,同意還是不同意的問題,而是我們要去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個變化?發生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我遇到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來訪者他突然想要轉成語音諮詢,那之後我跟他去溝通了解到,因為我們在討論他跟他媽媽的關係,他其實是想要在後半段的諮詢當中,希望我成為一個幫助他去批鬥他媽媽的人。
所以他其實是想要關了視頻以後,把他的媽媽邀請到房間裡面來,然後讓他媽媽聽到我們在諮詢當中談什麼。這個就是需要我們去跟來訪者討論的部分,而不是我們直接同意好還是不好。
Q:如果在視頻諮詢中,來訪者突然被諮詢師的某些話語激怒了,變得非常的憤怒,並開始咒罵諮詢師,這個時候該如何應對?
A:其實這樣的情況在面詢當中也會出現,但是可能在視頻當中出現的幾率更高。因為在現實的環境當中,來訪者他會感覺到他來到了諮詢師的地盤,他表達憤怒的時候,可能也會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而有所收斂。但是在網路上,來訪者可能會更直接地進行表達。
無論是在面詢當中遇到來訪者突然變得很憤怒,咒罵我們,還是在網路當中出現這樣的情況。
首先,我們是一個人,當我們突然被人罵,被人指責的時候,我們肯定會有一些不舒適。但是,我們除了是一個人之外,我們還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諮詢師。
所以我們要很快地回到諮詢師的位置,我們去嘗試理解我們之前討論的部分。我們說的話語是如何激怒了我們的來訪者?
對於來訪者的憤怒,我們一方面表示我們的理解,另一方面對於我們不理解的部分我們去進行澄清,嘗試跟來訪者溝通,是什麼讓他變得如此的憤怒?幫他澄清他憤怒的背後有些什麼?是什麼激起了他這樣的一個情緒、這樣的一個表現?
這裡要注意的是,通常在來訪者表達完對諮詢師的攻擊和憤怒之後,他可能會開始覺得對諮詢師有愧疚,這個是我們需要去跟蹤關注的部分。
本文案例中涉及到來訪者的真實信息,均已經過嚴格的模糊處理
原文發表於:你get視頻諮詢這項技能了嗎?| 簡社長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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