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提醒】斯偉江:法律人爭辯中的革命和改良路徑!

博主案:這幾天停了微博,回顧下自己以前的文字,居然發現一年前的談革命和改良文章.致羽戈,蕭瀚、有西、楊金柱

請允許我不定義革命和改良了,因為,改良幅度大,對有些人意味著就是革命,革命力度小,對某些人意味著就是改良。改良幅度小,對有的人來說,就是保守了。關鍵在立足點和實質性幅度。如果我們把不流血的政權在反對派之間交替(不是一代代交替)視為改良的話,在我的語境下,革命大概就是通過暴力進行政權輪替,如十月革命;保守就是不願意交班,希望萬世一統,永遠健康,如晚清。因此,關鍵在對政權輪替的看法,願不願意通過數人頭的方式,承認多數有權選擇執政者,法治高於人治,接受這套遊戲規則,並願賭服輸。

在中國當下的語境下,談改良是很難的,因為,當下在執政者,必須有承認民主規則,願賭服輸的心態,才能搞改良。不然,接受不了改良的最終結果是自己(團體)下台的人,是不會輕易啟動實質性改革的,因為遊戲一旦開始,一切皆有可能!日本明治維新,也算走工業化、開議會,但是,實質性的集權問題沒解決,最後走上法西斯之路。因此,維新改良的實質,也是一種自我顛覆的革命,豈是常人能做到的。這也是我在評論有西時,對諷諫型上奏不感興趣的原因之一。

任何實質性的改革,必須有強烈的外在壓力下啟動。蘇聯戈爾巴喬夫的啟動主要是基於經濟危機的壓力,戈氏當政前二年,他搞的是反酗酒和反非法收入運動等,起了反作用,原本衰弱的短期經濟,更是屋漏又逢連夜雨。戈氏在政治局開會時,說,不搞民主看來是不行了。當然,這個民主也是社會主義的民主。戈氏啟動改良後,形勢發展已不是其能操控,後來局面失控,蘇聯解體,並不是他啟動改革時能預見的。於是,戈氏變成了我國的反面教材,然而,據了解,俄羅斯大部分人認可他是一個積極的歷史人物。沒有外在的強力壓力,體制內的保守派是不會願意讓步,輕易地接受大權盤落的遊戲規則。一旦金獅子改變顏色,是要被其他金獅子咬死的。除非,外面有更迫切的危機,金獅子們發現,不改變,下場更慘時,金獅子們大多數達成共識,藏在裡面的改革型人物才會啟動自上而下的改革。

顯然,目前我國未到這個外力壓迫的地步,而感覺在同治中興的年代,上面感覺雖然大趨勢是什麼,然而,小車不倒只管推,仍可再搞多年。同治1874年薨,到1911年,似乎,可以搞幾代領導人。不過,在互聯網時代,金融危機、經濟危機、人的意識等因素不同,晚清是不能比擬的。現在世界第二的局面,體制內的保守勢力顯然是感覺良好的,因此,內部改革聲音單薄,是可以理解的。指望拿十幾年、幾十年後的動蕩風險和現在的真金白銀交換,絕大多數當權者是不會這麼為天下計的。

再看,能啟動改革的人,有西,楊金柱想進諫的人,莫不是手握重權的人。拿一個美國學者評蘇聯戈氏、利加喬夫、雷日科夫等人,說,這些體制內選拔的領導人,看似在黨內各級、省市鍛煉多年,然而,沒有一個出國經歷過,沒人會說外語,在體制內的經驗往往是囿於地方的經驗,而不懂真正的民主是怎麼樣的。雷日科夫在回憶錄中說,我只是在一個地方呆了二十多年的人,我對最高層政治不了解。然而,老人都喜歡聽話出活的孩子,人性使然。有西、金柱向他們進諫,開明的,他們能理解你們的一面忠心,之後,擺擺手說,時候未到,到下一代領導人,條件成熟時再說吧。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遊戲規則,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時機成熟。也就是託辭而已。在我之後,誰管洪水滔天。不開明的,反而責怪你們把人心搞亂了,進諫么就如孫中山給李鴻章寫信,不愛聽就扔垃圾桶里。你這新型進諫公佈於網路,上層聽不進,下層倒愈看愈明白。不改良,就革命。會否生靈塗炭,這也是一國的國運,本來,即使轉型,就民主問題,中國應該是再也不會發生大規模流血的武裝衝突了,畢竟民心思穩。但是,難辦的是,中國除了民主問題,還有民族問題,這個問題,現在流血已不少,更不用說中原板蕩時,有西、楊金柱的預見也是真實的擔心,這個議題,請允許我打住。

擔心動蕩,恐怕不但是要移民出國的人,或者拿了外國卡在國內混的人才有,所有的有識之士都有,上層恐怕也有,然而,如羽戈所言,關鍵是如何改?誰也找不出一條,既能萬世一統,又能保持社會不動蕩的方式,這才是改良的死結。蕭瀚兄的藥方是,「改變的唯一方法就是讓被管制的社會儘可能從政府的現有控制下突圍,從而成長為真正的公民社會,唯有先聲而起的公民社會才能造就一個真正的聯邦民主憲政之新中國——到那時,不需要暴力推翻,但革命卻悄無聲息地發生了」。

蕭瀚兄的藥方是一條郭靖練功的笨功夫,非常慢,然而,基礎紮實,不過,公民社會還是暴民社會,取決於民眾現在吃的是什麼葯。很多先進媒體在給民眾開益智養氣的啟蒙葯的同時,大把媒體如環球時報等在開民族主義的大力補心丸,當系統崩潰時,是公民還是暴民,真的很難說,不信,去看看騰訊評論下面的留言。這個角度看,啟發民智的同時,一定要培養遵守遊戲規則,妥協、寬容、不要迷信暴力的文化。

羽戈說,對未來很樂觀。這話,我也贊同。如同一百年後,中國肯定有民主自由,問題是,近幾十年的看法,短期如何,我比較謹慎。我不是保皇黨,我無皇可保,而且,保皇黨的六君子一樣喋血菜市口。楊金柱一樣也是保皇黨,現在的遭遇可以說明一切。我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我不指望當下有自上而下的改革,我反對暴力革命,又承認現實的無奈。我認為,中國和世界其他國家一樣,只有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社會自下而上啟動(逼迫)上層改革,不管如何,一旦啟動實質性改革,誰也無法預料進程和短期結局,一波三折是常態,不指望一蹴而就!

當然,這樣的想法,和楊金柱、有西兄比起來,不免有些殘酷和自私。然而,從自私的常人人性出發,才能得出血諫無用,不如退而織網的想法,當然,我不否認有西、楊金柱的積極客觀作用,只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是,「我本將心向明月」。

在當下來說,楊金柱的做法,相當於(師)尸諫了,搞下去,什麼個人所,律師執照也將沒有。這保皇黨陳屍湘江。上面的想法是,誰要你保了,你這是煽/動百姓對上面不滿。洪秀全說,朕的江山,你不保,有人保。有Army,有武警,要你保?你鬧,吊你律師執照,安一下人心。對百姓來說,恐懼只能讓暴力壓抑在心裡,一旦有機會,以暴易暴!悲夫!

來源:財經網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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