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書苑 | 《斯諾登檔案》書摘(一) 「我是情報界的一名資深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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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2月19日,據英國《衛報》報道,美國中央情報局前員工愛德華·斯諾登最新披露的資料顯示,美英兩國的情報機構入侵了世界最大的手機sim卡製造商金雅拓(Gemalto)公司,從而可以不受限制地訪問全球數十億部手機。本月23日,以斯諾登為主角、高度還原「稜鏡門」事件始末的《第四公民》斬獲了第 87 屆美國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獎項,而片名「第四公民」正是斯諾登早前跟勞拉·珀特阿斯郵件聯繫時使用的代號。
2013年,斯諾登揭露出一幕幕驚天秘聞,世人為之震驚,也從而記住了他的名字。2014年,金城出版社出版了《斯諾登檔案:世界最大泄密事件內幕揭秘》一書。該書由唯一全程跟蹤報道「斯諾登事件」的《衛報》團隊打造,也是第一部清晰完整地呈現該事件的權威著作,盡現了斯諾登的傳奇人生和內心獨白。
第87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第四公民》
開場: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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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彌敦道
美麗華酒店
2013年6月3日周一
「我不想生活在這樣的世界:我說的每句話,我做的每件事,跟我談話的每一個人,我的一切創意,我的愛情和友誼的表達,這所有一切都被記錄。」
——愛德華·斯諾登
一切皆始於一封郵件:「我是情報界的一名資深成員……」
沒有名字,沒有職務,沒有細節。就這樣,《衛報》駐巴西分社的專欄作家格倫·格林沃爾德,開始了與這位神秘線人的通信。他是誰?這位線人對自己諱莫如深。他是一個無形的存在、一位在線的幽靈,甚或僅僅是個虛構的人物。
這位奇怪的線人似乎真能接觸一些絕密的文件。他給格林·沃爾德發來了一些高密級的國家安全局文件樣本,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格林·沃爾德。這位幽靈如何這麼輕鬆地竊得這些機密,人們不得而知。假如這些文件是真的,那它們似乎會揭開一個可能對全球造成重大影響的秘密。這些文件表明,白宮不僅在監聽它的敵人(如壞人、基地組織、恐怖分子和俄羅斯人),也不僅監聽其所謂盟友(如德國和法國),還監聽著千千萬萬美國公民的私人通訊。
與斯諾登見面的三名記者在香港拍照留念。在推出一系列重大獨家新聞後,他們非常疲憊但精神不錯。從左到右分別是:《衛報》記者埃文·馬卡斯基爾、美國專欄作家格倫·格林沃爾德和紀錄片導演勞拉·珀特阿斯
格林·沃爾德決定,要見見這位「深喉」一樣的線人。這位神秘的談話人,看起來是位經驗老到的間諜,而且可能還很有點演戲的天分。格林·沃爾德對他的全部認知,都指到了一個方向:他是一位滿頭白髮的情報界「老兵」。格林·沃爾德說:「我當時認為,他一定是一位很上了點年紀的官員」。他極有可能60歲開外,穿亮金色扣子的藍色運動上衣,頭髮花白且有些脫髮,著一雙實用的黑皮鞋,戴眼鏡,系一條社團領帶……格林沃爾德頭腦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形象。或許他是中央情報局駐香港的情報站頭目。眼看著,他們的任務就要開始了。
如果初次會面未能成功,那麼按計劃,他們要在同一天早上晚些時候,再次回到這個不知名的走廊,其間需要往返於美麗華酒店內陳設華麗的商場和一家餐廳之間。格林沃爾德和珀特阿斯回到那裡,開始了第二次等待。
隨後,他們見到了他……
斯諾登在勞拉·珀特阿斯拍攝的採訪視頻中現身。他尚不習慣面對媒體,但表現平靜,給人印象深刻
「真實的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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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的摩附近
埃利科特城
2001年12月
「除卻心靈的誠信,到頭來沒有什麼可稱得上神聖。」
——拉爾夫 · 瓦爾多 · 愛默生
《愛默生隨筆 · 自立》
2001 年 12 月底,有個自稱「真實的呼哈」(TheTrueHOOHA)的人,提出了一個疑問。「真實的呼哈」是一位 18 歲的男性美國公民,一個醉心遊戲的人。他電腦技術出色,智商非常發達。他的真實身份不得而知。當時,每個在熱門技術網站「阿爾斯技術網」上發帖的人都採用了匿名發帖。他們大多是些年輕人,都熱衷於網路。
「真實的呼哈」想徵求建議:如何才能建立起自己的網路伺服器?那是個周六的早晨,大約在當地時間上午 11 點之後。他發帖說:「這是我第一次發帖。請對我溫柔一點。我有個難題:我想建立自己的主機。我該怎麼辦?」
不久,經常光顧阿爾斯網的網友們紛紛給他提供各種幫助建議。為自己的網路伺服器建立主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事,但至少需要有一台奔騰 200 型電腦,要有足夠的內存和適量帶寬。「真實的呼哈」喜歡這些回答。他回復說:「啊,阿爾斯真是一個電腦知識的大寶庫。」凌晨兩點鐘,儘管他已非常疲憊,但他仍然在線。他寫道:「哈欠。該睡覺了,你知道,明天還得早起,研究更多電腦的事。」
儘管「真實的呼哈」只是一個「阿爾斯」菜鳥,但他的回復卻非常流暢而自信。他寫道:「如果我的語氣讓人感覺我好鬥、自大,是個 18 歲的新手,對長者沒有點尊敬,那麼你差不多了解我了。」顯然,他對自己的老師有比較負面的看法。他說:「你知道,社區大學沒什麼好老師。」
「真實的呼哈」有望成為一個多產的「阿爾斯」發帖人。在接下來的8 年間,他寫了約 800 個評論。他同時還頻繁在其他論壇上發言,尤其是一個名叫「#arsificial」的論壇。他是誰?他似乎在干各種不同的工作,在不同地方對自己的描述也不同 :一會兒是「無業」,一會兒是「打敗仗的士兵」,一會兒是「系統編輯員」,一會兒又是「一位有美國國務院安全許可的人」。
這是不是有點沃爾特 · 米提的感覺呢?他的家在美國東海岸的馬里蘭州,在華盛頓特區附近。而 25 歲左右時,他已經是一個神秘的國際人物了。他不時出現在歐洲的不同地方 :一會兒是日內瓦,一會兒是倫敦,一會兒又是愛爾蘭——除了它的「社會主義問題」以外,愛爾蘭顯然是個不錯的地方 ;一會兒到了義大利,一會兒又到了波斯尼亞。他還到過印度。
「真實的呼哈」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守口如瓶,但他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儘管並未取得過什麼學位,但他卻有著驚人的電腦知識。他似乎把生活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網路上,隨後自學成才。從政治立場上看,他很像是個忠誠的共和黨人。他堅信個人自由,譬如,他會替那些種植大麻的澳大利亞人說好話。
但有時,他會變得非常讓人討厭。比如,他曾罵另一位阿爾斯網會員,說後者是個「雞巴」。在社會保障問題上,他堅持認為應依靠個人努力去解決,對那些持不同意見的人,他則稱他們是「他媽的智障」。聊天室很像個酒吧,人人都可以搬個凳子坐一坐。但即使是按聊天室「所有人均享有自由」的標準,「真實的呼哈」也算得上是個非常固執的傢伙。
22歲的時候,斯諾登參加了一次業餘模特攝影。他把那些照片發布在阿爾斯技術網上。他在此網站發貼頗多,經常評論的話題包括遊戲、女孩、日本,以及他在美國軍隊糟糕的服役生涯
網友們對「真實的呼哈」的網下真名一無所知,但對他的長相確實有粗略的認識。2006 年 4 月,離 23 歲生日沒幾個月的時候,「真實的呼哈」貼出了幾張自己的照片,那是一位業餘造型師的手筆。它們展示了一個英俊的小夥子有點心神不寧地盯著相機,皮膚蒼白,雙眼略有點腫,看起來有些像吸血鬼。在其中一張照片上,他戴著一隻奇特的皮質手鐲。
一位網友發帖說「真酷耶」。當有人說「真實的呼哈」看起來像個同性戀,他質問道 :「你不喜歡我的手鐲嗎?「他堅持自己不是同性戀,並隨口說 :「我的女友是個攝影師。」
「真實的呼哈」的聊天話題五花八門,包括遊戲、女孩、性、日本、股市,還有在美國陸軍服役的災難歲月、對多種族英國的印象、擁有槍支的樂趣等。(2006年,他曾寫道 :「我有一隻瓦爾特 P22 手槍,那是我唯一的槍支,但我對它真是鍾愛至極。」)這些聊天記錄以其獨有的方式,構成類似成長小說之類的東西,講述著一些年輕時的經歷,而作者正是伴隨互聯網成長起來的第一代人。
隨後,到2009 年,「真實的呼哈」的發帖數量日漸稀少。似乎出了什麼事。早日的熱情消失殆盡,最後的幾個帖子顯得有些陰暗和憂鬱,流露出一絲辛酸的情緒。2010年2 月,他留下了最後的幾個帖子,提到一件讓他很糾結的事情——政府無處不在的監控。他寫道:我們的社會,似乎的確養成了一種惰性,對各種鬼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味順從。
我想知道,1750 年、1800 年、1850 年、1900 年和 1950 年的時候,那種在神奇的聯邦燭光之下會變透明的信封,當時銷售得怎樣?我們靠在一個滑溜溜的斜坡上墮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我們真的覺得這一切完全處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嗎?或者,它是一場陡然發生的天翻地覆般的變化,因無所不在的政府保密而不知不覺地來臨的呢?
2012年5月21日,「真實的呼哈」發出最後一個帖子。此後,他就銷聲匿跡了,成為了廣袤的網路空間中消失的電波。然而,我們現在知道,一年以後「真實的呼哈」(也就是愛德華 · 斯諾登)飛往了香港。
2013年6月5日,《衛報》刊登了斯諾登案的第一篇報道,披露美國威瑞森電話公司私相授受客戶數據。5天後,斯諾登本人在香港由藏匿狀態轉而公開露面——並登上報紙頭版
被披露的國家安全局絕密項目「稜鏡」引發了軒然大波。一張幻燈片稱,該機構可以「直接進入」矽谷各大企業的伺服器。谷歌、雅虎和Facebook都憤怒地對此予以反駁。後來情況表明,國家安全局侵入了谷歌和雅虎的數據中心
本文選摘自《斯諾登檔案:世界最大泄密事件內幕揭秘》,【英】盧克·哈丁著,金城出版社2014年5月版,選摘時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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