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學不會告別
06-01
2016-08-14 美讀時光
二三十歲,走出社會,就像把個人開放給整個世界。 你遇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隱藏著巨大的流動性。你和很多人交了朋友,同時也失去了更多的人。你對一部分人說著「你好」的同時,也不斷對另一部分人說「再見」。 就像往盛滿了水的容器里丟一塊石頭,石頭進去了,有一部分的水卻出來了。沒辦法,人心就這麼大,裝不下一整座城市的人,只得讓他們進進出出。 小時候我會固守一種單純的觀念: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極為友好的,一旦建立,絕對不會輕易斷開,不管是親人、朋友、愛人。 經過了二十多年的學習,才終於放棄舊有觀念。個人的想法奔向了另一個極點:我開始相信,世間的人事,並非牢不可破,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用力告別。 當然了,還包括有一種不可逆轉的告別,便是死亡。 告別這一件事潛伏在我們的生活中,不時跳出來讓我們猝不及防。但是,學會告別這一件事實在太難了。 十二歲那年。 有個親戚開車肇事逃逸,不去自首,跑來我們家避風頭,全家人見到他就像見了鬼一樣。我還記得前幾天,他送了我一小盒鐵罐的糖果,不明白現在他為何是這般狼狽模樣。他眼睛發青發紅,渾身冒著虛汗。最後家裡人報了警,送他進了局子。他被帶走的時候,我沒敢看他,也沒敢吃他送的糖果,後來便逐漸忘掉了這個男人。 十四歲那年。 我還在上初中。有一次課間休息,我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告訴我,他要轉學了。我不相信,覺得他在騙我。他沉默了幾秒鐘,說他沒有。我不知道如何應對,因為那會兒我還沒學會跟人告別。我當時眼眶有點紅,甚至有點恨他,幹嗎丟下我一個人。我極為自卑和內向,交朋友純靠運氣,還要看對方是否善意。老天既然這樣安排了,好吧,我無話可說。一個禮拜之後,他的座位空了。 十九歲那年。 高中同學聚會,KTV里放著陳奕迅的《K歌之王》。那時候不流行桌游,也不流行玩手機,只流行聊天、嚼八卦。桌子上擺著酒,有啤的、紅的、白的。在高考後,我知道我們這些人都自由了太多。一群年輕人在包廂里唱著歌、搶著麥、嚼著爆米花、跟著節奏搖擺。最後90%的人都紅著臉走出包廂,帶著醉意。我和高中同學們一一告別,微笑著說再見,彼此承諾著一定、一定還會再見面。轉身離去,心裡難過。這些人啊,以後怕是見不到了吧。此時的再見,和永別又有什麼區別。 二十歲那年。 教我外國文學史的女老師說,她要辭職了,不在大學授課了,離開上海去深圳。我很喜歡這個老師,因為她內心一片赤誠。她教會了我很多,幾乎是替我打開了新世界。加繆、卡夫卡、茨威格、卡爾維諾、伍爾夫、普魯斯特、喬伊斯、葉芝、聶魯達……沒有她,這些人的作品,我不會選擇去讀,或者,很難讀進去,因為我本身是個心浮氣躁的人。她告訴我要離開,我真的很捨不得。她把辦公室里的東西清空了,給我留下一箱書。我還在想她離開上海之前,和她吃個飯,可她早就離開了。她曾告訴我,相見不如懷念。 人無時無刻不在告別。 每一年,都在發生一樣的故事。每一個故事儘管不一樣,但內核都有驚人的相似。 本質都是從「你好」到「再見」的過程,主角都是我們,都需要我們全程參與。生活沒有賜予我們更多,卻無數次賜予我們和他人的聚合與分散。 人來人去,分分合合,就像琴譜上代表節奏的符號,每個符號意味著節點。 告別不是一件悲傷的事,這只是需要人們接受的一個現象,如此而已。 學會告別,是一種能力,人會因此活得輕快許多。 坦然地再見,坦然地告別一個人,告別一個地方,告別一段往事,這對世界上每一個不願與悲傷為伍的人,都特別重要。
可惜的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學不會告別。
拜倫有一首詩寫到: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淚,以沉默。那就勇敢用力告別吧,期待下一次相遇。
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二三十歲,走出社會,就像把個人開放給整個世界。 你遇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隱藏著巨大的流動性。你和很多人交了朋友,同時也失去了更多的人。你對一部分人說著「你好」的同時,也不斷對另一部分人說「再見」。 就像往盛滿了水的容器里丟一塊石頭,石頭進去了,有一部分的水卻出來了。沒辦法,人心就這麼大,裝不下一整座城市的人,只得讓他們進進出出。 小時候我會固守一種單純的觀念: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極為友好的,一旦建立,絕對不會輕易斷開,不管是親人、朋友、愛人。 經過了二十多年的學習,才終於放棄舊有觀念。個人的想法奔向了另一個極點:我開始相信,世間的人事,並非牢不可破,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用力告別。 當然了,還包括有一種不可逆轉的告別,便是死亡。 告別這一件事潛伏在我們的生活中,不時跳出來讓我們猝不及防。但是,學會告別這一件事實在太難了。 十二歲那年。 有個親戚開車肇事逃逸,不去自首,跑來我們家避風頭,全家人見到他就像見了鬼一樣。我還記得前幾天,他送了我一小盒鐵罐的糖果,不明白現在他為何是這般狼狽模樣。他眼睛發青發紅,渾身冒著虛汗。最後家裡人報了警,送他進了局子。他被帶走的時候,我沒敢看他,也沒敢吃他送的糖果,後來便逐漸忘掉了這個男人。 十四歲那年。 我還在上初中。有一次課間休息,我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告訴我,他要轉學了。我不相信,覺得他在騙我。他沉默了幾秒鐘,說他沒有。我不知道如何應對,因為那會兒我還沒學會跟人告別。我當時眼眶有點紅,甚至有點恨他,幹嗎丟下我一個人。我極為自卑和內向,交朋友純靠運氣,還要看對方是否善意。老天既然這樣安排了,好吧,我無話可說。一個禮拜之後,他的座位空了。 十九歲那年。 高中同學聚會,KTV里放著陳奕迅的《K歌之王》。那時候不流行桌游,也不流行玩手機,只流行聊天、嚼八卦。桌子上擺著酒,有啤的、紅的、白的。在高考後,我知道我們這些人都自由了太多。一群年輕人在包廂里唱著歌、搶著麥、嚼著爆米花、跟著節奏搖擺。最後90%的人都紅著臉走出包廂,帶著醉意。我和高中同學們一一告別,微笑著說再見,彼此承諾著一定、一定還會再見面。轉身離去,心裡難過。這些人啊,以後怕是見不到了吧。此時的再見,和永別又有什麼區別。 二十歲那年。 教我外國文學史的女老師說,她要辭職了,不在大學授課了,離開上海去深圳。我很喜歡這個老師,因為她內心一片赤誠。她教會了我很多,幾乎是替我打開了新世界。加繆、卡夫卡、茨威格、卡爾維諾、伍爾夫、普魯斯特、喬伊斯、葉芝、聶魯達……沒有她,這些人的作品,我不會選擇去讀,或者,很難讀進去,因為我本身是個心浮氣躁的人。她告訴我要離開,我真的很捨不得。她把辦公室里的東西清空了,給我留下一箱書。我還在想她離開上海之前,和她吃個飯,可她早就離開了。她曾告訴我,相見不如懷念。 人無時無刻不在告別。 每一年,都在發生一樣的故事。每一個故事儘管不一樣,但內核都有驚人的相似。 本質都是從「你好」到「再見」的過程,主角都是我們,都需要我們全程參與。生活沒有賜予我們更多,卻無數次賜予我們和他人的聚合與分散。 人來人去,分分合合,就像琴譜上代表節奏的符號,每個符號意味著節點。 告別不是一件悲傷的事,這只是需要人們接受的一個現象,如此而已。 學會告別,是一種能力,人會因此活得輕快許多。 坦然地再見,坦然地告別一個人,告別一個地方,告別一段往事,這對世界上每一個不願與悲傷為伍的人,都特別重要。
可惜的是,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學不會告別。
拜倫有一首詩寫到: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淚,以沉默。那就勇敢用力告別吧,期待下一次相遇。
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是時候穿過繁忙的街道回家了
勉強終歸不能如意,強求勢必不會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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