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說生肖]說狗(一)

趣說生肖

狗的古典記載

　　我國浙江餘姚河姆渡遺址有家狗的化石，距今已七千餘年。國外的研究證明，大約在一萬五千年前人類已經馴化出了家狗。科學家稱狗是人類最出色、最完美的戰利品，並認為人類最原始的藝術乃是對狗的馴養。人們相信家狗是由狼和豺演變而來的，它的直系祖先是一千多萬年前的湯氏熊(又名脫馬克)，它的更遠的祖先是四千多萬年前的麥牙獸(熊科和犬科動物的共同祖先)，那是一種體小尾長，既善跑又會爬樹的食肉類動物。

　　狗是人類的朋友，它忠實、不畏強暴，同時又不欺壓弱小。四隻狗可以斗敗—只雄獅，三隻狗可以斗敗老虎，一隻狗能夠與野牛相搏；同時狗又善於與其它動物如貓、猴、羊等和平相處。在動物園裡，母狗常常充當其它幼獸的「奶媽」。特別令人感到高興的是，狗似有牧羊的天性，有人曾觀察到這種現象，一隻與羊毫無關係的狗，一旦發現羊群，便會自動跑去擔任衛士。優秀的牧羊犬可以看管200餘只羊，跑前跑後，看管著羊群。狗還能夠看管牛群，成為牧牛犬。

　　狗在古時多謂犬，還有其他許多名目。《說文》曰：「狡，犬多毛也，猲短喙犬也。狺，大吠不止也。獒，犬人心可使也。犺，壯犬也。狄，赤火也。」《字林》曰：「獹，韓良犬也。鵲，宋良犬也。豜，逐虎犬也。」何承天《纂文》曰：守犬為獖。隴西以犬為猶……皆多毛犬也。」這些名稱，反映了狗的形態、習性、本領及生長地域等等，可見狗的家族也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門。如果把神話傳說中的狗加在一塊，那麼狗的家族就更為奇特可觀。《山海經》曰：「蜪犬如犬，青色，食人從首始。」又曰：「陰山有獸焉，其狀宂狸，白首，其名天狗。」《白澤圖》曰：「黑狗白頭，長耳卷尾，龍也。」《穆天子傳》曰：「天子之狗，走百里，執虎豹也。」《魏晉俗語》曰：「太康七年，天郊壇下，有白犬，高三尺，光色鮮明。恆卧，見人輒去。」這些狗，則是狗中怪異者，它們更多地出於人們的揣測與想像。

　　關於狗，最古老的傳說恐怕要數槃瓠了。《漢書》記曰：「帝高辛氏有狗名槃瓠，其文五色。時犬戎兵強，乃募能得犬戎吳將軍首者，賜以小女。槃瓠得之，於是隨槃瓠升南山產子，男女十二，自相夫妻，後繁盛也。」這種人獸通婚的傳說在上古時不少，而且往往作為對人類某一氏族起源的猜想。槃瓠的故事在一些少數民族也廣泛流傳，很可能是上古神話有關創世之說的一種。另一個槃瓠的故事見於《搜神記》，它講的是槃瓠這隻狗的來由：「槃瓠者，本高辛氏宮中老婦人，有耳疾，醫音挑治之，有物大如繭，以瓠離盛之，以槃覆蓋之。有傾，化為犬，其文五色，因名槃瓠。」有如此怪異的身世，自然會在人間做出非凡的事情了。

　　狗之所以為人喜愛，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它對主人忠心耿耿。因而傳說中這一類故事特別多，並常寫狗在危急關頭如何憑著機智和勇敢營救主人。《搜神記》曰：「晉太和中，廣陵人楊生，養狗，甚愛之，行上與俱。後生飲酒醉，行大澤草中，眠不能動，時冬月野火起，風又猛。狗周章呼喚，生醉不覺。前有一坑水，狗便走往水中，還，以身灑生左右。草沾水，得著地。火尋過去。生醒，方見之。他日又閽行，墮空井中，狗呻吟徹曉。須臾，有人過，怪此狗向井號，往視見生。生曰：君可出我，當厚報君。人曰：以此狗見與，便當相出。生曰：此狗曾活我於死，不得相與，余即無惜。人曰：若爾，便不相出。狗因下頭目井，生知其意，乃語路人，以狗相與。人乃出之，索狗而去。後五日。夜走歸。」狗待主人如此，亦可謂肝膽相照了。

　　而狗的機警與忠誠還不僅僅見於危難之時，日常生活中，狗也能成為主人不可缺少的幫手，做出人們意想不到的事情。《述異記》曰：「陸機少時，頗好獵。在吳，豪客獻快犬，名曰黃耳。機後仕洛，常將自隨，此犬黠慧，能解人語。又嘗借人三百里之外，犬識路自還，一日至家。機羈旅京師，久無家問，因戲語犬曰：我家絕無書信，汝能齎書馳取消息不？犬喜，擺尾作聲應之。機試為書，盛以竹筒，系之犬頸。犬出驛路，走向吳，飢則入草，噬肉取飽。每經大水，輒依渡者，弭毛掉尾向之，其人憐愛，因呼上船。載近岸，犬即騰上速去，先到機家口，銜筒作聲示之。機家開筒取書，看畢，犬又伺人作聲，如有所求，其家作答書，內筒，復系犬頸，犬即得簽，仍馳還洛。計人行程五旬，犬往還裁半月。後犬死，殯之，遣送還葬機村，去機家二百步，聚土為墳。村人呼為黃耳冢。」歷史上鴻雁傳書的故事不少、這裡講的卻是黃犬傳書，也堪為奇談了。

　　當然，傳說中的狗並不都是與人為友，有時，狗也為害於人。《搜神記》曰：「廬山下有亭，每過宿者，或病死。常雲有十許人，男女各雜衣，或黑或白，輒來為害。有郅伯夷者，過宿，明燭而坐誦經。至中夜，忽有十餘人來，與伯夷並坐蒲搏，伯夷密以鏡照之，乃是群犬。回執燭起，陽誤以燭燒其衣，作燃毛氣。伯夷懷刀，捉一人刺之，初作人喚，遂成死犬，余悉走去。」這是狗家族中的鬼鬼祟祟，好在並不多見。因而狗在故事、傳說中雖偶爾為害，但遠不至於象妖狐那樣為人憎惡。在人們心目中，狗總是一副正面形象，這從一些寫狗的文學作品可以看出。晉傅玄《狗賦》云：「何世來貢，作珍皇家，骨相多奇，儀錶可嘉。足具鉤爪，口含素牙，首類驤螭，尾如螣蛇。細頸闊胸，廣前稍後。豐顱促耳，長叉緩口。」又魏賈代宗《狗賦》云：「余處大魏之祚，迸在朔陽，越彼西旅，大犬是獲。形體如翦削，像貌如刻畫，毛朝紫艷光。雙眉如白壁。爪類刀戈，牙如交戟。盼攀而杏怒，揮霍而振擲。譬若天梁折，地柱劈，倒曳白象挫其腰，嚙掣六駿折其脊。爪處如鉤牙，搩創似矛刺。」如是狗的形象顯得威風凜凜，氣度不凡，是足以令人景仰的。